父親收養的少年格外令人厭惡。
長著一張佔盡先天優勢的臉，卻總是冷冰冰的。
我從來不叫他哥哥，他也從來不在乎。
直到某天我生出了惡劣的心思。
想要玩弄玩弄他。
於是趁醉故意吻上他的唇，撲倒了他。
我這個向來清冷自持的哥哥，沒推開我。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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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荒唐。
醒來時，我的腰間纏著一隻手。
骨節分明，修長漂亮。
牢牢地將我禁錮在懷裡。
我試探地推開，卻被身後的人下意識抱緊。
好一會兒，傳來陳慕渝微啞的聲音。
「醒了？」
我沒好氣：「不然還能S了？」
可聲音出來，比他的還要沙啞。
腦海立刻閃過昨晚的畫面，耳根羞恥地燙起來。
我不喜歡這種感覺，煩躁地起身去洗漱。
2
很快，陳慕渝也起來了。
赤裸著上半身，倚在浴室門邊看著我。
眉眼清俊，優越的皮相與骨相，無比養眼。
冷白皮的上半身有明顯的紅色抓痕，肩上還有未消去的牙印。
胸肌，腹肌，人魚線樣樣不缺。
我在心裡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目不斜視地盯著鏡子裡的自己。
嗯，美得不像話，夠配他八百個來回了。
陳慕渝見我不理他，便回了自己房間。
再出來時，已經人模狗樣，一身筆挺西服襯得他矜貴散漫。
「我現在去趟公司。
「晚上一起吃飯。」
我瞥他一眼，想也沒想就拒絕。
「不要。」
陳慕渝點了點頭：「行，晚上來接你。」
「……」
我拿起抱枕砸向他，冷嘲：「果然年紀大了，聽不懂人話。」
他伸手接住，緩步走到我身邊，不怒反笑。
「你昨晚已經這樣罵過我了。」
倏忽，我僵了下。
好像確實有這回事。
昨晚我受不住，求了他半天，可他全當聽不見。
於是我甩了他一巴掌，問他是不是年紀大聽不懂人話。
陳慕渝就低笑著逼我喊他哥哥。
「你求求哥哥。」
我罵他是變態。
最後又哭著妥協，喊了一晚上的哥哥。
3
酒館裡音樂震耳欲聾，燈光五顏六色。
歡呼和尖叫夾雜在一起，吵得人心煩意亂。
我進了林枍訂好的包間，幾分鍾後。
她爆發出一聲尖叫。
「你說什麼？！
「你特麼和陳慕渝睡了？」
她眼裡全是震驚和不可置信。
「你不是說誰喜歡陳慕渝誰是狗嗎？」
我面子上過不去，隻好撒謊反駁。
「我說如果！如果！
「還沒睡！
「狗才會睡他！」
林枍松了一口氣，攬著我的肩膀哄道。
「我知道你這個哥哥有幾分姿色。
「但寶貝你一定要把持住。
「招惹了他，可不能輕易脫身。」
說完，她招了招手。
幾個模樣俊俏的男模圍了上來。
一口一個姐姐，乖得不得了。
「寶貝，喜歡哪個？
「還是弟弟好，人又乖嘴又甜。」
我深以為然，隨便指了一個。
少年立刻在我身邊坐下，端起酒杯。
「姐姐，我喂你喝。」
其餘幾人也不闲著，隨著音樂跳起舞。
那腰扭得，嘖嘖。
那小表情做得，斯哈斯哈。
我正上頭，面前覆下一層陰影。
抬頭，對上一雙漂亮的深邃眼眸。
陳慕渝勾著唇角，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
「玩得開心麼？」
「……」
這模樣像是來抓奸的。
這些男模從陳慕渝的一身行頭就能看出他身份不凡，動作停了下來。
音樂被關掉，包間隔音很好，一下變得安靜。
林枍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鍋是甩不到她頭上了。
給我喂酒的少年還黏著我，沒動。
陳慕渝瞥他一眼，他才唯唯諾諾地起身，用小鹿般無辜的眼神望著我。
我立刻怒瞪陳慕渝，語氣不善：「你來幹什麼？」
「打電話為什麼不接？」
「關靜音了。」
「跟我回家。」
「不要。」
陳慕渝看了我幾秒，點頭：「行。」
他往我邊上一坐，示意男模們繼續跳舞。
幾個小男生面面相覷，都不敢動。
之前坐在我身邊的男生開口問：「姐姐，這位是你的？」
沒等我開口，陳慕渝先接話：「她老公。」
我不可置信：「你他——」
「你們繼續跳，把我老婆哄開心點。
「不過得注意點時間，再晚些兩個孩子該想媽媽了。」
「……」
陳慕渝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頭：「放心，我不會吃醋的。
「你在外面點男模，我在家裡帶孩子。
「隻要你開心，我受點委屈沒什麼。」
「……」
我受不了了。
一把拍開他的手，咬牙切齒大步離開。
4
陳慕渝真是瘋了。
我懷疑他不是喝到假酒，就是人格分裂了。
他從後面追上我，嗓音清冽，聽不出一點怒意。
「不看了？
「還是看夠吧。
「回家我可不會跳。」
「……」
我停下腳步，很認真地問：「陳慕渝，你是不是瘋了？」
「……」
幾秒後，我猝不及防被掐著脖子按在了牆上。
手腕也被扣住，完全動彈不了。
陳慕渝逼近我，眼底閃過幾分陰鸷，周身的戾氣終於藏不住。
「是要被你逼瘋了。
「陳明歡，真有種啊。
「剛睡了我就來點男模？」
我被迫仰頭看他，嘴硬得梆梆響。
「是又怎樣？」
「你玩我？」
「玩的就是你。」
話音落下，他就低頭吻上我的唇。
比起接吻準確來說更像是撕咬。
他掐得我下颌好疼，我就用力咬破他的唇。
血腥味彌漫在唇齒間。
陳慕渝還不肯松手，閉著眼繼續吻我。
我拼命掙脫開他抓著我的手，用力推開他。
在呼吸到新鮮空氣的那一秒，我抬手狠狠給他一記耳光。
陳慕渝的頭被打得偏過去，側臉的輪廓精致，嘴角扯開一個弧度。
「不疼。
「是在調情麼？」
5
我震驚於向來克己復禮的人會說出這樣的話。
陳慕渝扣住我的後頸，低頭又吻上來。
他大概真的瘋了。
我的掙扎顯得格外無力。
半晌，他才停下。
我趁機狠狠輸出國粹，不停怒罵他。
陳慕渝終於意識到什麼，眯了下眼：「你在生氣？」
我脫口而出的話完全沒過腦子。
「我生什麼氣？你和誰約會，和誰相親跟我有什麼關系？」
「……」
天S的，這S嘴說漏就漏，防御能力簡直為 0。
陳慕渝怔了一秒就反應過來，原本陰沉的臉色瞬間轉晴，彎起嘴角。
他低頭笑得眉目舒展，肩膀都忍不住聳動，胸腔起伏。
笑得我耳根子發燙，迅速紅溫。
好丟臉，怎麼就露出了在乎他的蛛絲馬跡……
我惱怒地推開他大步離開。
手腕很快被拉住，陳慕渝的聲音帶著笑意。
「我和宋筱绾沒關系，沒有約會，也不是相親。」
「……」
6
昨天下午的朋友聚會，陳慕渝沒來。
我佯裝不在意，隨口問共同朋友他去哪了。
那人戲謔一笑：「你哥相親去了，你馬上要有嫂子了哦。」
我冷笑表示不相信。
陳慕渝平常一副清冷禁欲的模樣，就差把「不近女色」這幾個字紋在臉上。
他前段時間還對朋友說準備孤獨終老。
怎麼可能去相親？
可當天晚上，我就被打臉了——
陳慕渝帶了個女人來參加我們的聚餐。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他跟女性有除了正事以外的聯系。
當時一顆心就沉了下去，酸得整個人都快要冒泡泡。
我拿起酒杯就灌，氣得不知道喝了多少杯，誰攔都沒用。
最後，是陳慕渝強硬奪下我手裡的酒杯，抱著我回了家。
他彎腰把我放在房間床上。
我忽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唇貼了上去。
沒有一點猶豫，沒有一點緊張，酒精給了我無數勇氣。
陳慕渝眸色深沉，半晌，拿開了我的手。
「你喝醉了。」
我不依不饒繼續親上去，睜著眼與他對視。
眼底大概全是對他的渴望和偏執。
赤裸裸的，毫不掩飾的。
兩人僵持半晌。
我已經記不清陳慕渝什麼時候開始回應。
又是什麼時候奪過主導權。
7
陳慕渝繼續說：「宋筱绾是自己跟過來的，她來見裴璟，有工作上的業務要談。
「我昨天下午也是在跟她談合作。」
他把我按在懷裡：「還有別的要問嗎？」
「……」
似乎白氣一場，但似乎又沒有白氣。
如果昨天沒有酒精加醋意，我這輩子都不敢做出那樣大膽的事。
陳慕渝俯身將臉湊到我面前，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所以我是不是遭受了無妄之災？」
他的嘴唇被我咬破。
此刻傷口處還有滲出的絲絲血跡。
我沒理了，但還是嘴硬。
「那你要怎麼樣？咬回來？」
結果他還真低頭咬了我的嘴唇一口，很輕很輕。
「算了，我舍不得。
「我沒你那麼狠心。」
陳慕渝挑挑眉，漂亮的桃花眼帶著促狹和戲謔，還有很深的笑意。
救命，他是不是被奪舍了？
怎麼完全變了個人……
陳慕渝開車帶我回家，我下車就飛快跑回房間，連看都不敢看他。
遲來的害羞和欣喜席卷全身。
我抱著被子翻來覆去一晚上沒睡好。
原來我是搞純愛那卦的。
8
睡到下午我才醒，打開手機發現收到一個好友申請。
竟然是宋筱绾。
我有點疑惑，通過後習慣性點開她的朋友圈。
最新的那一條是十分鍾前發的，附帶一張圖片。
圖片裡的桌上擺著精致的糕點，還將她對面那人的手拍了進去。
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我可太熟悉了，腕上那塊表更是價值連城的限量款。
朋友圈文案寫著：【青梅竹馬，久別重逢。】
宋筱绾沒廢話也沒繞彎子，直接發了個地址，問我有沒有興趣過來。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我到時，陳慕渝正好站起身，似乎準備離開。
他背對著我，看不清神色。
宋筱绾立刻也站起來，直接過去抱住他。
然後陳慕渝又毫不猶豫地推開她。
宋筱绾就改去握他的手。
陳慕渝甩開，後退一大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