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這是獸人世界,我去生鮮區都沒見過有賣魷魚仔的,更別說章魚了。
我以為我聲音很小,還咽了下口水。
結果卻看到,玻璃瓶裡粉白透亮正在睡覺的小章魚,渾身上下逐漸變得粉紅。
我震驚地瞪大眼。
小章魚原來在裝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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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慌張地松開了把玩著的觸手,卻因為心虛沒注意到是觸手主動纏繞嘬吸我的指尖。
回去後我深感該行為不對,並火速下單了解壓捏捏樂,防止自己過於沉迷給他人造成困擾。
第二天,小章魚扭扭捏捏地接受我喂食,吃飯都比昨晚要斯文,居然不排斥我碰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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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感我們之間的友誼前進了一步。
包裹到的那天,我滿心歡喜地拆開,向它展示了我新買的小玩具。
「看,我買的解壓捏捏樂!」
「你以後再也不用擔心我碰你了。」
章魚小小的眼睛裝著大大的不可置信,它以最快的速度衝過來,一把頂掉了我手裡的捏捏樂。
然後將自己團吧團吧塞進我掌心裡,氣憤地用觸手勾著我的指尖往它身上帶。
「來,捏我!」
我無措地低頭,不理解小章魚突如其來的舉動。
但忽然反應過來,有些驚喜:「嗯?你能說話了!」
它的全身與我緊密貼合,勾著我的那根觸手甚至還隱秘地拉著我的指尖往它懷裡鑽。
「等等,你在幹什麼?」
小章魚認真:「勾搭你來捏我。」
不對勁兒,但是我又說不出來哪裡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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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符比我想象中恢復得還要快。
上午剛被氣得可以說話,下午就已經能變幻成人形了。
不過隻能變一半,上半身維持著人形,下半身依舊是粉白透亮的觸手。
他懊惱地揪著觸手,試圖藏在身後。
結果觸手都不聽話,一個勁兒地試圖湊過來。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章魚半獸人的擬化狀態,確實有些驚訝。
粉粉的,帶著幹淨的透亮。
天哪,好想摸一下。
猶豫了一下,我裝作不經意地抬頭看他:「觸手很漂亮。」
然後禮貌地詢問:「請問我可以上手捏一下嗎?」
「它們看起來有點想要和我貼貼。」
章符抿唇,頗有些自暴自棄的意味。
「如果你不覺得粉色觸手惡心的話,就盡管來摸。」
他話音剛落,我直接一個箭步衝上去。
摸摸這根,又捏捏那根,最後發出連我都意識不到的滿足喟嘆:「好軟!」
「怎麼會有人不喜歡捏粉白透亮的觸手啊?反正我不會。」
帶著潮湿水汽、軟綿靈活的觸手輕碰上我裸露在外的皮膚。
很明顯觸手們先是愣住了一會兒,感覺到我並不排斥,緊接著開始不安分地蠢蠢欲動。
感覺越發控制不住自己的觸手,章符輕抿著唇有些窘迫,幹脆抬手捂住我的眼睛。
「抱歉……你別看它們,我控制不住。」
「我沒想到自己隻恢復了一半,這副模樣,確實有礙觀瞻。」
越看,就越是興奮。
好想將眼前的人纏繞在懷裡,裹得密不透風。
12
我扒開他的手,連忙扯住已經有些瘋狂的觸手。
「先別管這個,你的觸手好像瘋了。」
怎麼一股腦地全朝我身上湧過來?
我快要摁不住它們了!
我手忙腳亂。
章符垂下眼眸,隻要他稍稍低頭,就能輕嗅到我後頸淺淡的沐浴露香味。
視線下移,還可以看到他在被我捏完之後偷偷從缸裡爬出來。
然後不受控制地跑去和我這個人類貼貼,半夜窩在我身上留在鎖骨上的紅印。
那是,用吸盤嘬的。
「軟軟的、熱熱的。」青年低垂著眼,抬手戳了一下我的肩膀,不自覺地小聲嘟囔。
「我以前到底在裝什麼?」
他默了默,抬手又戳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手上捏著的觸手卻隨著主人隱秘的歡快愉悅而變幻出絢麗光紋。
我:「?」
13
青年輕咳一聲,不自在地偏過頭。
「我的觸手好像……犯人癮了,讓它們吸一會兒就好。」
我大驚失色:「你不是說不喜歡人類嗎?」
章符不動聲色地深吸一口鼻尖聞到的沐浴露香味,面無表情地撒謊:
「哦,這個啊,我和我的觸手雖然是一體的,但它們有自己的想法。」
「章魚的每隻腕足都相當於一個半獨立的大腦,它們喜歡和人類觸碰。」
其實他也喜歡。
說話間,瘋狂湊近貼貼的觸手們使勁兒拱我,我差點被頂得一個趔趄沒站穩。
「再這樣我不高興了啊。」
「排隊,一根一根輪流來,有點秩序好不好?」
話音剛落,觸手們乖巧了。
我挨個摸了觸手腕足的尾端,居然有十八條,一個不少。
最後一個正準備結束,章符忽然低頭湊到我跟前。
我猶豫了下,遲疑:「……你?」
青年一聲不吭,隻一味地拉著我的手往他頭上摁。
性子還是那個會腼腆害羞還有些執拗的原形小章魚,先讓讓他吧。
等他能完全變幻成人形的時候,自然就好了。
胡亂揉了幾下,我松開手。
「好了,松開吧。」
「等你完全恢復好,回想起現在,應該會後悔。」
我提醒他:「你自己湊過來的,不是我強行要碰你的頭,之前你說過不喜歡人類的,我也沒有特意湊近。」
我強行扒拉開他暗戳戳湊近的觸手,保持著合適的距離。
原形章魚和現在人形的青年,兩者性格截然相反,我沒把他們當成同一個對待。
前者我更傾向於把它當作寵物對待。
青年低垂著頭,垂眸的瞬間心底頓時盤算了八百個心眼子。
他小聲道:「所以我現在可後悔了。」
但我已經轉身,沒聽見他這一聲近乎打臉的輕聲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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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青年又重新變回了小章魚的形態。
它溫吞地朝我靠近,觸手纏繞我的指尖,吸盤倏地吮上一口。
細細密密的嘬吮感有種奇怪的感覺,像是拔罐。
但又比拔罐多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用力拽開倒也不疼,甚至會發出類似於「啵啵」的聲音。
如果順著它的觸手撸,小章魚還會舒服地眯眼,用腦袋蹭蹭我的指尖。
像鬼迷日眼的柴犬——有點狗裡狗氣。
但我不想摸。
見我沒動作,小章魚疑惑地仰頭,似乎不解我為什麼不像之前那樣把玩它了。
然後又慢騰騰地朝我挪過來,觸手搭在我手上,開始「啵啵」用吸盤踩奶。
我伸出一根指尖抵住小章魚的腦袋,將它推開:「不可以。」
「你別這樣,我會控制不住玩你的,還是保持點距離吧,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兒。」
思考了一會兒,我將自己的想法說出。
「我好像把你當成寵物了,可你實際上是個獸人。」
「開始的時候你明確傳達了你的想法,對人類無感,不喜歡人類靠你太近。」
「但我好像趁你變回原形的這段時間,對著弱小可愛的你做了一些違背你意願、很冒昧的事情。」
「你無法反抗而被迫接受,我得要跟你道歉,對不起……」
我終於理清了腦子裡覺得不對勁兒的地方,誠懇地道歉。
小章魚呆呆地,無措地抬起觸手,吸盤輕松地吮吸在我皮膚上發出「啵」的聲音。
然後砰的一聲變幻成人形,但又不完全。
他抿唇站在我跟前。
眼淚吧嗒一下就掉下來了,淚珠砸在我手背上,嚇得我立馬手足無措地站起來。
「啊?你……」
話還沒說完,他就用觸手塞我的嘴巴。
「住嘴,我不想聽你說話。」
「你怎麼知道我是被迫接受而不是口嫌體正?」
「姜卿,你摸我觸手,半夜還偷偷出來捏我腕足、對著睡覺的我咽口水。」
「現在一句對不起就想把我給打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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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可能是因為長時間睡眠不足,他眼底泛著淺淺青黑,帶了些陰湿男的意味。
但經過幾天的休息,秾麗的皮相恢復了往日光彩。
可此刻長相極具攻擊性的青年正無聲地掉眼淚,目光哀怨地控訴我。
「我告訴你,不可能!」
觸手懟進來的那麼一瞬,我感覺自己颞颌關節紊亂了。
我使勁兒摳著觸手,它卻不出來,居然攪我的嘴巴。
我嚇得直接咬了他一口。
誰知道青年忽然悶哼,發出隱忍滿足的一聲喟嘆。
青年輕顫了顫眼睫,控制著觸手給我擦了嘴角,陡然沒了剛才的脾氣。
「你……你想的話,我……勉為其難答應你好了。」
我傻眼,好像觸發了什麼關鍵點。
但我不敢說自己不知道,生怕他下一秒又發瘋。
隻能胡亂地嗯嗯唔唔,打算糊弄過去。
誰知章符卻伸出觸手攔我,支支吾吾地開口:
「反正,反正你都說要對我負責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貼貼自己的伴侶?」
他身下的觸手蠢蠢欲動。
明明是詢問的語氣,可我卻聽出了無端的壓迫感。
我不可思議地抬頭,對上他淺色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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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瘋狂搜索,終於在電光石火中想起《國家地理》中提到過——
海洋界中的生物大都是女尊模式,雄性被雌性吃掉的情況很常見。
剛才我咬的一口,讓章符以為我是想「吃掉」他,換成獸人世界的常識。
大概就是……我看上了他。
我能感覺到,如果拒絕的話,自己應該幹不過眼前的十幾根觸手。
緊張地咽了下口水,我欲哭無淚:「你想怎麼貼貼?」
章符一把擁住我,頭輕輕搭在我脖頸處,溫熱的呼吸打在耳後,有點痒。
他身下的觸手緩慢而靈活地纏繞上來,逐漸裹挾我裸露在外的皮膚,仔細用吸盤吮嘬,就連指尖都沒放過。
他的體溫偏低,微涼滑膩的觸感刺激著我,身上全都被纏繞住了。
有種下一秒就要被完全侵佔的危險感。
我動不了。
隻能主動側過頭輕蹭他的臉提醒,小聲道:「你不要太過分。」
誰知這一舉動讓他有點瘋了,倒也沒做什麼令我擔心的事情。
動作也很溫和。
隻是在我說了之後,他默默將我往上抱了抱,將我的臉往他鼓鼓囊囊的胸膛上摁。
他說:「我看到你刷視頻了,下次你可以埋我的,不用在貓獸人評論區留言說期待靠在貓寬闊胸膛上的話語。」
說完,旁邊觸手柔軟地纏了一縷我的頭發,他像是不受控制地低頭深嗅,發出滿足的喟嘆:「好香。」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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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確定了關系。
才矜持了沒幾天,章符就暴露了奇奇怪怪的本性。
說什麼不喜歡觸碰,那晚上脫光了往我床上躺是怎麼回事?!
「滾出去。」
我面無表情地扯著被子,十分冷淡。
他仰頭,不經意露出自己精致的鎖骨以及美好的上半身軀體。
眼瞅著被子就要滑下去了,我隻能偏過頭一把摁住。
別人或許會選擇穿件衣服半遮不遮地調情,這個人的話說不準是開蓋即食。
好累,身心都累。
上次他跟我擁抱,我埋的是鼓鼓囊囊的男人胸膛,而且他身上有股奇異的香味——像是海邊潮湿氣息混雜著隱秘的花香。
所以我不小心犯了每一個女人都會犯的錯誤。
從此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舉一反三。
每天出去上班,回來還要應付有皮膚飢渴症似的男人。
雖然他貌美、有錢、會黏人、偶爾撒嬌,此外還有觸手讓我隨意捏。
但我真的感覺有點厭倦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我輕嘆一口氣,發現自己是真的拿他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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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兩句他就紅眼眶,一罵他就興奮。
之所以不敢打他,是因為他真的會舔。
天S的,這混蛋之前就是一整個裝貨!
我覺得自己深深受到欺騙。
章符的觸手纏上來,將我往他身上帶。
最後他抱著我,下巴輕輕搭在我肩頭,眷戀地蹭了蹭。
好半晌才期期艾艾地說:「今晚想要個親親。」
我:「……」
頂著這麼一張臉,他是怎麼能夠如此心平氣和地說出這樣毫無欲望的話的?
我在某些方面確實遲鈍,但我是個有生理需求的女人。
想要和我玩純愛,不可能。
然後我做掉了他。
章符唇角紅腫,別過臉不敢看我,甚至還在試圖喚起我的理智。
可他眼角泛紅,開口嗓音就是被欺負慘了的哭腔。
「姜卿,你……冷靜一點呃。」
「別太過分,明天還要上班呢。」
整天都是上班上班,我真的是受夠了,上班哪有上男人好?!
滿足後的我正準備拉被子睡覺,結果他委屈地掉眼淚,同時極為迅速地扣住我質問:
「你怎麼就寵我一個,觸手你不愛了嗎?」
我被他問得一愣,後知後覺。
「什麼?」
抬頭對上哭得通紅的眼,可我卻看到了他明目張膽上揚的嘴角。
我心裡咯噔一下。
「我說,不想裝了。」他湊近咬我耳垂,輕笑了聲,「想讓你弄S我。」
身後窺藏的觸手倏地纏上來,我隻來得及發出短促的音節,剩下的被抵在了黑夜裡藏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