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餐館打工時，看到了保研公示名單上男友的名字。
剛上大學時候，我們約定一起出國深造的，錢我都攢好了。
男友抱歉道：“對不起江暖，我食言了。”
我沉默良久，退了他的機票，然後提了分手。
1
我看著手機訂票軟件上的兩張一個月後機票，默默地把寧寒的那張退了。
結束餐館的兼職，已經晚上九點了。
回到宿舍，室友萌萌過來問我寧寒在朋友圈宣布恢復單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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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是說了句‘他保研了’，就上床了。
上大學開始我就一直在追求寧寒，約好了一起去國外深造，可他現在卻保研了，這說明他在跟我約定的同時，也在準備保研事項。
而他卻沒告訴我，默默看著我一個人為了出國忙前忙後，從不出聲阻止我。
當我開心地幻想出國後和他的生活時，他在想什麼呢。
我的未來裡每一步都有他。
對他而言，我隻是可有可無的人。
我打開支付寶，看著上面存好的五十萬塊錢，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下來，這幾年的堅持就像個笑話一樣。
原來沒有人會一直陪著我。
上大學時，我對寧寒一見鍾情。
班會上大家一起暢談理想時，我跟他說想出國深造。
後來借著這同一個理想，我對他S纏爛打。
S皮賴臉地加入他所在的學生會，上課和他坐一起，帶早餐佔座位抄筆記，所有地追人手段我都在他身上用了。
在得知我通過了雅思考試之後，寧寒扶了一下眼鏡，說：“江暖，你來真的啊，真要和我一起出國啊。”
我重重地點頭：“對！我喜歡你，我不想異國戀，所以一定要追上你的腳步。”
那時我沾沾自喜，為了和寧寒在一起，我拼命學習，兼職賺錢。
大概我真的感動了老天，在大三時候，他終於明確答應我了。
前兩年的曖昧期，所有人都以為我們早在一起了。
萌萌恨鐵不成鋼：“寧寒這個混蛋居然現在才給你名分！”
成為寧寒女朋友這個消息，把我砸得暈暈乎乎的，嬌羞地說：“對啊，兩年了，他還是答應我了，都沒答應別人，你說他不是愛我是什麼！”
我堅決不承認自己是戀愛腦，畢竟誰家戀愛腦有我這麼上進。
直到我看到寧寒手機裡的消息。
“不是嫌她煩嘛，怎麼又答應人家了？”
“再不答應人就跑了，到時候誰陪我解悶兒？”
2
對寧寒來說，感情從來都不是最重要的。
我不過是恰好出現在他這段路上的同行者，我出不出國還是幹什麼，對他都不重要。
反正大學一畢業，他就會和我分手。
這個認知讓我難過好久，畢竟我是那麼喜歡寧寒。
他卻隻把我當成是一個消遣。
戀愛期間，寧寒確實做到了一個戀人該做的事情。
主動拒絕其他女生的告白，然後走到我身邊，低頭輕輕親我一下：“抱歉，已經有女朋友了。”
經期會給我準備紅糖水，有一次我肚子痛到走不動路，他抱著我就衝到校醫院，大喊婦產科在哪兒。
有一次平安夜，我在商場忙活動，忘記了答應和寧寒的約會。
他直接上來找我，我急忙和他道歉。
“我幫你吧，這樣我們可以早點下班約會了。”
我心裡感動得不行，有這樣一個善解人意的男朋友，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後來他生日那天，我把自己打扮成禮物送給他。
寧寒喉結上下滾動，閉著眼睛把我裹進被子裡，聲音嘶啞：“寶寶，你還小……”
我還想說些什麼，卻都被他的吻堵了回去。
因為這件事情，我心裡甜蜜得不行。
寧寒無比珍惜我這件事情，讓我對未來出國後的生活，充滿了無數期待。
像以前那些平常的下午一樣，我去教室找寧寒。
本打算從後門進去，嚇他一下。
卻看到院書記來找他：“我知道你和你女朋友準備出國，但這次保研，還是希望你能慎重考慮。”
寧寒想說什麼，院書記看到我：“小江來了啊，那我先走了。”
等他走後，我壓下心底的不安，質問寧寒：“什麼保研？不是說好了一起出國嗎？你騙我？”
寧寒好聲好氣地解釋：“當然和你一起出國啊，寶寶不要因為莫須有的事情和我置氣好不好？”
這件事情被稀裡糊塗地帶過，我們維持著表面的穩定。
我像平常一樣，準備材料，準備考試，一點點攢錢兼職，不斷地督促寧寒跟上我的腳步，一起出國深造。
不知不覺間，出國深造已經是我的理想了。
可明明最開始，我選出國深造隻是為了和寧寒在一起。
直到我看到保研公示名單上寧寒的名字，心裡那塊懸著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甚至心裡有一絲慶幸，終於不用提心吊膽地過日子了，再也不用擔心害怕，寧寒會忽然和我說他不出國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我跟他說了這件事情。
寧寒放下筷子，望著我：“對不起江暖 我食言了。”
隨後輕笑一聲，問：“所以你選什麼？出國還是留下和我在一起？”
我不S心：“以你的成績出國也很不錯，而且錢都準備好了——”
看著他淡漠的表情，我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我想說我放不下他，不想分手，可又實在不想異國戀。
可我又不想辜負自己四年來的努力，雖然出發點是為了靖安，但這些努力都是實打實的。
如果這次我選了寧寒，那下一次他再忽然改變方向，到時候我又該怎麼辦。
是再次追隨寧寒，還是……
寧寒繼續吃了口飯，靜靜地等著我的回應。
沉默良久，我拿出手機退了他的機票。
說：“分手吧。”
3
分手之後我去家裡把我的東西搬回宿舍。
為了方便，我們在校外租了一間房子，偶爾應付查寢，會回宿舍住一晚。
搬東西時寧寒來幫我：“我幫你把東西都送到你宿舍樓下。”
我拒絕了，因為東西不多，也就兩箱子。
寧寒拿著一箱子東西過來，淡淡道：“這些你帶走吧，放這兒我也用不上。”
我低頭一看，原來是這些年我送給寧寒的各種禮物。
自己親手織的圍巾、疊的千紙鶴、可愛的玩偶……
當時送他的時候，他很開心，抱著我就親，咬著我的耳朵輕聲呢喃：“江暖，你真的好喜歡我啊。”
我環住他的脖子，甜蜜道：“對啊我好喜歡你啊寧寒，你可要珍惜我。”
呵~現在，他不喜歡我，也不喜歡我送的東西。
因為這些沒用。
“垃圾就扔了吧。”我拖著行李箱準備離開。
寧寒臉色怪異，攔住我：“你真不要了？”
我好笑：“你的東西，怎麼處置是你自己的事情。而且，我拖著兩個行李箱，你不會還想讓我給你順便扔下垃圾吧。”
他似是氣急了一般，咬牙說：“行，江暖，我把這些都扔了。”
寧寒果然不喜歡我，就連我送的禮物，也讓他覺得累贅。
臨出門時，我在鞋櫃上看見一個襯衫夾。
那是一直暗戀寧寒的學姐送給他的。
我忍不住問：“你還是收下了學姐的襯衫夾。”
寧寒沒好氣道：“跟你沒關系。”
戀愛時候，寧寒會十分明確地拒絕別人的告白，但對這位學姐卻始終不一樣。
因為寧寒需要學姐給他提供保研經驗和技巧。
那次因為襯衫夾我們大吵一架。
我哭著說：“你變心了是不是，就因為學姐好看？我哪裡不如她？”我不想他收下學姐送的襯衫夾。
寧寒卻抱住我，耐心地哄我。
我高興於他肯哄我，也就沒注意到他語氣裡的敷衍。
寧寒抱著那箱垃圾，說：“江暖，別搞得好像很喜歡我的樣子，你不還是選擇了你的前途。”
“沒有誰會一直陪著誰。”
我那時對寧寒已經寒了心，氣他對我隱瞞，氣他不愛我，也就沒聽出來他說這句話，其實是想我留下來。
搬回宿舍住之後，我生活好像輕松了許多。
在一兩個晚上，也會盯著寧寒的屏幕看，回憶以前甜蜜的時光，幻想他給我發消息說放棄保研和我一起出國。
一個月後，我考試，兩個月後，成績出來了。
我如願考上心儀的學校，準備出國事項。
這些年存的錢，夠我在國外過得很好。
寧寒準備開學了，入學之後還給我發了消息，說這裡很不錯，讓我去，到時候請客吃飯。
我笑笑，我想我不會去，對於寧寒，始終做不到平常心。
出國後的一切都很順利，交到了朋友，其間還談了一個男朋友。
國內的事情就像昨日雲煙，消散了。
但我沒想到，一年之後，我會在國外的學校遇見寧寒。
他來這裡交流學習，為期三個月。
見到我，他很開心，欣喜地和我打招呼。
我也笑著打招呼：“好久不見。”
4
寧寒行色匆匆，簡單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同行的女同學對著他的背影眼冒星星，直呼好帥。
晚上回宿舍的路上，寧寒在等我。
拘謹道：“白天太忙了，明天有時間——”
我想了想明天的計劃表，拒絕了。
他臉色一沉：“你還怪我沒和你一起出國嗎？”
我抿了抿唇，抬眼看他，平靜道：“明天計劃表是滿的，沒有空餘時間。”
寧寒表情一僵，臉上閃過不自然。
以前寧寒也會這樣和我說，然後推掉和我的約會。
第2章 男友放棄我，選擇保研2
他尷尬地找補：“我就是太久沒見你，想和你敘敘舊。”
我嗯了一聲，等著他的下文。
氣氛凝滯，他打破沉默，語氣懷念：“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順勢接了他的話：“我以前不管多忙都會空出時間陪你，會事事有回應，就算沒時間也會和你解釋清楚，然後做一些讓你開心的小事哄你。對嘛？”
他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說出來。
“呵~其實現在我行程比在國內時候松快多了。”
寧寒蹙眉，想問我為什麼這次卻不能擠出點時間給他。
“但我不想和你敘舊，你明白嗎寧寒，一個合格的前任就應該像S了一樣。”
說完我重重地呼了口氣。
這一個月來我都在上課研究課題，找同學交流問題，抽點時間談戀愛。
和馬克在餐廳吃飯時，碰見了寧寒。
他臉色不善地走過來，質問我：“這就是你說的留學深造？打著留學的旗號談戀愛？”
馬克是中外混血，精通漢語，聽懂了寧寒的話，用眼神問我。
他們互相認識了一下之後，就再無話了。
見寧寒還站在那裡，我不耐煩道：“我和我男朋友吃飯，你也要一起嗎？”
我話裡趕人的意思太明顯了，但寧寒就像聽不懂一樣，竟真的坐了下來。
還讓服務員添了副碗筷。
這頓飯吃得劍拔弩張，寧寒時不時地嗆我。
我忍無可忍直接把手邊的水潑在他臉上：“要吃吃，不吃滾。”
寧寒錯愕地看著我，他接受不了這個落差，憋了好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以前我對他溫柔耐心，但他現在對我糾纏不清，實在是惹人厭煩。
“寧寒，你這樣糾纏不清，是對我餘情未了啊，但追人不是這麼追的。”
他一下子急了，冠冕堂皇的話張口就來：“我是不忍心看你墮落——”
我冷笑，這一年我勤勤懇懇上學，獲獎拿獎學金，參加活動課題，不過就是談個戀愛，怎麼就墮落了。
寧寒強裝鎮定，最後灰溜溜地走了。
大概他也覺得自己無理取鬧吧。
馬克拿起我的包，笑道：“帶你去看電影好不好，這頓飯你好像吃得不開心。”
我感到抱歉，愧疚自己竟然搞砸了我們的約會。
馬克很大度地表示沒關系，隻是曖昧地笑笑，讓我補償他。
看完電影出來後，我竟然接到了寧寒媽媽的電話。
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接通了電話。
5
“阿姨……”
來電的是寧寒的媽媽。
還沒等我說完，寧媽媽就開口道歉。
“小江啊，我那混蛋兒子給你添麻煩了，我知道他去國外肯定會找你，今天還毀了你的約會，阿姨代他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他。”
我張了張嘴，緩緩嘆了口氣。
和寧寒談戀愛的時候，寧媽媽就對我很好。
她是真心希望我和寧寒走到最後。
我出國那天，寧媽媽還來機場送我，給我轉了十萬，說是為寧寒道歉。
“阿姨知道你是好孩子，是寧寒那渾小子沒福氣，這錢你一定得拿著，就當寧寒對你的補償。”
我沒要十萬塊錢，也把當時寧媽媽給我的媳婦手镯退了回去。
這些當然不能要，既然分手那就分得徹底，一絲聯系都不要留。
今天寧媽媽又打來電話給我，說是為兒子道歉，實際上是想為兒子助攻罷了。
想在這兒，我也擺出了我的態度。
溫聲堅定道：“阿姨，我不會原諒寧寒，今天他確實過分了，我男朋友很不高興，寧寒聽您的話，您勸勸他。”
良久，那邊才傳來聲音：“這些年辛苦你了小江。”
第二天見到寧寒時，他一副忸怩的樣子，支吾道：“我媽……昨天找你了？”
呵~
“寧寒，當初你選了保研，就別在這兒裝出一副情聖的樣子，惡不惡心！”
他急忙想要解釋：“不是我，那時我隻是——”
“那時你隻是想讓我留下來是嗎？但憑什麼呢？為了出國深造，我付出那麼多努力和辛苦，憑什麼因為你我就要放棄？你為什麼總是不能為別人考慮！”
說出國深造的是他，改主意保研的也是他。
之前我們一起養了一盆花，那花很難養。
我每天都細心地養護它，在網上查找各類資料，購買合適的營養劑。
有一天回家之後發現它不見了。
寧寒隻說那盆花枯萎了，給扔掉了。
怎麼會呢，明明前一天它還是鮮嫩活潑的……
後來我在寧寒的一位學長的朋友圈看見了那盆花。
當時說服自己，寧寒隻是為了經營自己的人際關系。
獨自忍受委屈憤怒，還要揚起笑臉和他說笑，拼命地維護我們的戀愛關系。
既然可以輕易地就放棄我，現在糾纏我又是什麼意思。
我冰冷地盯著寧寒。
直到馬克也來上課，問我怎麼不進去。
見我們要進去 寧寒忽然伸手拽住我，咬牙道：“江暖，我都來追你了，你還想怎麼樣，一年了，還沒鬧夠嗎？”
他大概是忘記了，那時在食堂，是他自己逼著我做選擇，一年來沒有一句道歉。
現在又來纏著我復合。
“我現在有男朋友，而且我們很相愛，並沒有分手的打算，寧先生要做小三嗎？”
寧寒瞳孔緊縮，似乎被什麼蜇了一下，猛地縮回手。
馬克摟著我進了教室，低頭輕吻我的發頂，小聲笑道：“我們很相愛啊”
我眼神閃爍，默默紅了臉頰。
寧寒還站在外面，低頭思考著什麼。
6
寧寒出國交流的時間到了，明天就要啟程回國了。
他發消息問我能不能來送他。
我拒絕了。
雖然馬克平時不顯，但我知道他很不喜歡寧寒，還是避免再和寧寒接觸吧。
三年後
我沒想到會和馬克在一起這麼久。
這邊的學業完成以後，我們倆商量著回國發展。
我跟爸媽說要回國的時候，他們很開心。
這些年為了前途和事業 ，就忽略了爸媽，心裡很愧疚，這次回去一定好好補償他們。
當我和馬克落地時，竟然是寧寒來接的我們。
寧寒蹙眉不悅，語氣不善：“你們怎麼還沒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