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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幾千夢醒 3817 2025-07-04 16:0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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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終究,見不得顏舒受那些低劣的欺負。


    那夜回來,西郊的半山別墅裡,周容齊喝得半醉,眉心微皺地陷在沙發裡。


     


    我抬手,試圖撫平他的憂愁,卻不得其法,用手指輕輕地描摹著他的輪廓。


     


    不舍又不甘地將他刻進心裡,好半晌,才開口:「你心裡還有她?隻要你說沒有,我就信。」


     


    滿室寂靜,無人回應的沉默,但我知道他在聽。


     


    過了一會兒,那雙寒潭似的眼睛睜開,來不及收斂的冷硬直直地刺向我。


     


    他扯了扯嘴角,一手將領帶扯開,隨意地扔著,一隻手鉗著我的下巴,將我拖至身前,聲音無波無瀾:「就這麼愛我?」


     


    我看著他因醉意染紅的眼尾,白皙的臉龐如發冷的美玉,來不及開口,他的吻便強硬地覆了下來,帶著一絲滔天怒意。


     


    刺耳的撕裂聲起,迷暗中情潮湧動,如春雨初潮,雲水攪動,讓我一再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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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發狠地咬在我肩頭,見了血,刺激得他雙眸更深紅:「沒人能做得了我的主,隻要你乖,誰也威脅不到你的位置。」


     


    我將手掌搭在眼睛上,眼淚從掌心滑落。


     


    情動深處,抵S纏綿,我咬著唇齒呢喃:「很愛,很愛你。」


     


    我放不下,所以唯有用我所有的勇氣,與他孤注一擲。


     


    賭一場,賭我掃得淨他心中的陳年餘燼。


     


    可愛情最忌諱的便是賭博,因為情總難自抑,勢必要叫你痛到地獄,才能看個分明。


     


    我以為,顏舒是周容齊的過去式。


     


    現實卻是涼薄而殘酷的,它總在變著法地告訴我。


     


    感情裡,有些人,隻要回頭,未來就永遠過不去。


     


    5


     


    顏舒回來的第二月,周容齊出差的那一天。


     


    我在凌晨接到一個陌生號碼來電,像是隱約地有指引,我沒掛斷。


     


    過了一會兒,我聽到一道沙啞的女聲慢聲地問:「你會,會離婚嗎?」


     


    許久沒有人答話,我將手機捏緊,自欺欺人地要掛斷電話,不願聽到答案時。


     


    那頭響起周容齊淡漠的聲音:「你配嗎?」


     


    電話被掛斷,那晚,我在空蕩蕩的別墅,獨坐到天亮。


     


    顏舒回國前,我曾在周容齊手機上看到一條未知發信人的信息:【你說過,無論何時,隻要我回頭,你都會愛我,現在還算數嗎?】


     


    他沒有給她的信息做出任何回復,可他樁樁件件都在告訴她,算數,一切都算數。


     


    顏舒回國僅僅三個月,周容齊親自出馬,將她交到王牌經紀人陳敏手中,為她打通第一條路。


     


    第二條路,文宣部指定的重點項目戲,眾多一線大咖擠破頭想要一個露面的機會,周容齊眼也不眨地將它送給顏舒。


     


    他向來大方,不是嗎?


     


    我遇見他時,十八歲的年紀,眼中是不服不甘的慍怒,手邊是髒了油汙的小提琴。


     


    富麗堂皇的酒店大廳,發福的客人,油膩的雙手,被我砸到流血的光頭。


     


    「他媽的臭婊子,敢砸老子——」


     


    我仰著頭,眼中怒氣騰騰:「我隻是兼職,你沒有權利對我動手動腳!」


     


    我不知道,我砸的是瀚海集團的少東家,隻消一根手指頭,就能讓我和病重的媽媽走投無路。


     


    沒人敢阻攔他的怒氣時,周容齊一身黑色大衣走過旋轉門,散漫的目光不經意地一瞥,與我對上。


     


    那一刻,似乎噴泉流水,行人來往,流淌的琴音全都停止,周遭都成了虛影,隻剩我與他,一個高不可攀,一個倔強孤傲。


     


    兩條永遠不會相交的平行線,卻在他腳步轉彎那一刻,再也無法不相幹。


     


    沒有人知道,他看到我那一刻,到決定停留,腦海中閃過什麼。


     


    可他出手救了我,而我也從泥沼中爬上星光大道,成了名,也有了很多的錢,為我媽媽續了三年命。


     


    最開始,他隻是偶爾會讓陳師傅接我過去,陪他吃上一頓飯。


     


    我總是局促著,小心翼翼地稱他「周先生」。


     


    後來,他整夜整夜地失眠時,昏暗的房間裡,倚著床頭,倦怠放空,抬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上來。」


     


    我最初以為,他通天入地,無所不能。


     


    直到第二年,他的公司遭對手暗算,陷入困境瀕臨重組。


     


    他醉了酒,眼中笑意漣漣,毫不在意地道:「想走就走吧,我很快又要變成窮光蛋了,不值得你留下。」


     


    分明是笑著,卻渾身都是絕望,那一刻,他大約都不知道,自己在害怕。


     


    他在害怕,再次被人拋棄。


     


    我低著頭,從包裡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在他手上。


     


    我將他那兩年送我的房產、珠寶首飾和資產全部變賣,加上我自己賺的錢,將近五千萬。


     


    燈光昏暗,夜色催人。


     


    我抬頭看他,輕聲道:「不怕的,大不了,我陪你重來。」


     


    他臉上的笑容慢慢地凝住,指間的煙已經燃盡。


     


    半晌後,他將那張卡輕飄飄地扔進我包裡,一手碾著煙,一手扶著我的脖頸,兇狠地吻了下來。


     


    「我送出去的東西,沒有要回來的道理。


     


    「秦夕,我不會讓你後悔,這一刻的選擇。」


     


    後來,我陪在他身邊,見過他為了應酬,喝到胃出血。也見過他,為了走好集團的下一步,整夜整夜地熬著。


     


    那時,一個久久地難以拿下客戶,聽聞他是妻管嚴。


     


    我便從他夫人身上入手,那位女士喜好刁難人,她要我給她擦鞋,我就乖乖地蹲下給她擦鞋。


     


    她打高爾夫,不要旁人撿球,我便連著一個月都當她的球童,後來膝蓋嚴重損傷。


     


    可她開心得很,笑一笑就應了我的請求。


     


    後來,周容齊知道了這事,把玩著我的手指,眼中是我看不清的情緒。


     


    他將我緊緊地摟進懷裡,下巴抵在我肩頭,什麼話也沒說。


     


    經過那一次的失敗後,他反而走得更快、更穩。


     


    時至今日,集團規模早已不是昔日可比。


     


    即便這樣,我跟他的那些年,也從未想過「婚姻」二字。


     


    直到有一日,他醉得不成樣子,眼神分外清明,涼薄地笑:「娶你,好不好?」


     


    沒有鮮花,沒有戒指,也沒有什麼令人落淚的告白,更沒有道一句喜歡和愛。


     


    隻是這樣漫不經心的一句詢問。


     


    然而,我向來他對有許多許多的寬容。


     


    這樣的求婚不像話吧,但似乎也就隻能這樣了,還能指望他再用什麼心呢?


     


    於是,明知不該不清醒,卻依然應了他醉酒的話:「好。」


     


    婚後幾年,人人都說我命好,能讓他這樣放在心上記掛著。


     


    每年生日,他都會為我燃起滿城煙火,轟動全城。


     


    他也會因為我一句隨口的誇贊,眼也不眨地拍下上千萬的項鏈。


     


    無論多晚,雨夜或寒風,他總會趕回,將我擁入懷中。


     


    以至於,我也以為,他愛我入骨。


     


    他甚至會彎腰,過問我的夢想:「想開個人演奏會?怎麼不跟我說,一句話的事兒。」


     


    我仰著頭,燦燦地笑:「我自己也可以做到,你不信我嗎?」


     


    他低頭看向我,雙眸如星萃玉,發絲烏黑濃密,眉眼英俊凌厲,忽然笑開時,便衝淡了他骨子裡透出的冷肅凜冽的氣勢。


     


    「信你,誰讓你是秦夕。」


     


    如今回想,才陡然發現,這麼多年,我也隻是活成了秦夕。


     


    6


     


    顏舒新劇S青這天,我獨自一人坐在醫院冰冷的椅子上。


     


    手裡緊握著孕檢單,一個可憐的不合時宜的孩子。


     


    我低垂著頭,氣息有些不穩,整個人似乎失去了支撐一樣搖搖欲墜。用力地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強迫自己將眼淚逼回去。


     


    腦海裡,每一幕都是他曾經演過的戲,那些我以為深愛的戲。


     


    「夕夕,生個孩子,我會對他好。」夜裡蠻橫衝撞時,他都不忘在我身下墊下一個腰枕。


     


    他曾經應當也是渴望過孩子的,可如今,連這個孩子都成了笑話。


     


    回到家後,我將那張孕檢單折得四四方方,上面「孕七周」的字樣顯眼,一個幾乎看不見的胚胎在慢慢地發育。


     


    將報告塞進包裡,我對著鏡子,挽了挽頭發。


     


    鏡中的人,唇不點而赤,一雙遠山眉如隔水霧,眼眸像是浸滿了一汪春水。


     


    在最緊密無間時,他總會低頭親吻我的雙眸,講他最愛這雙眼。


     


    葉靖的生日會,在盛大的宴請過後,又另外開了包間邀請了幾位摯友。


     


    我到時,葉靖正黑著臉跟門口的人拉扯著,他穿著灰色褲子和簡單的衛衣,一頭墨藍色頭發狂妄不羈。


     


    他其實比我還要小上一歲,第一次見他時,他跟在周容齊身後叫哥。


     


    他薅了一把頭發,不耐煩道:「我什麼時候讓你叫顏舒了?你有病吧,我生日你叫她幹嗎?」


     


    「大家都是朋友——」


     


    「誰他媽跟她是朋友?」


     


    「葉靖。」我把手中的生日禮物遞了出去,輕輕地笑著,「生日快樂。」


     


    他沒有像以往一樣第一時間接過禮物,而是先隨手將身後門扣上,才看向我:「秦夕,你——」


     


    他眼底閃過一絲戾氣,不知在生什麼氣。


     


    我溫和地笑著:「帶我進去吧。」


     


    門開的一瞬,似乎連音樂聲都停滯了一下。


     


    我一眼便看到周容齊,他坐在房間的盡頭沙發處,帶著明顯的醉意,右手小臂壓在額頭上,雙眼緊閉,襯衫領口散亂,露出了白皙的鎖骨。


     


    他的身旁,坐著顏舒,正在為他倒水。


     


    看到我時,她下意識地手抖了下,水灑在薄薄的裙子上,她驚呼了一聲。


     


    不大不小的一聲,卻能讓身旁的周容齊立馬睜眼,帶著醉意的眼神在她身上巡視著。


     


    有人咳嗽了下,故意放大了聲音:「嫂,嫂子來了——」


     


    周容齊這才抬起眼,看向我,嘴角微微地勾了勾,若無其事地站了起來,身影有些搖晃,將我整個人摟進懷裡:「我老婆,秦夕——」


     


    他從來不會,也不屑於在公開場合,與任何人做所謂秀恩愛的事。


     


    我看了一眼顏舒,果然見她面色懸懸欲墜,不由得心裡微微地發苦,也隻有她,能將周容齊逼成這樣。


     


    看著他二人之間的暗流湧動,我原本平靜的心,突然間翻滾了起來。


     


    我在想,到底憑什麼呢?


     


    我陪著他走了整整九年的路,她憑什麼一步登天?


     


    我轉頭看他,最後的最後,再問了他一遍:「你將她趕走,我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聽到這話,顏舒臉色煞白,更加我見猶憐。


     


    我瞥了她一眼,但凡她演戲的時候能有這一半的演技,也不至於被嘲得那麼厲害。


     


    他「嘖」了一聲:「秦夕,別鬧。」


     


    又是這樣無所謂的話,有恃無恐地安撫和驅逐。


     


    他明明知道,顏舒對我的所有膈應,他知道,她在網上似有若無的宣告。也知道,她對我明裡暗裡的挑釁。


     


    可他,不在乎,不關心。


     


    我一點點地掰開他緊箍著我手臂的大手,定定地看了他一眼。


     


    不顧他漸漸地陰沉的眼眸,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門將關未關時,我隱約地聽到,顏舒跟眾人抱怨:「什麼嘛,難道有了老婆,連朋友都不能當了嗎?」


     


    7


     


    走到大堂門口時,葉靖追了出來。


     


    「容齊哥實在是不像話,但他們之間的感情沒有你想得那麼深。那時候都太早了,他就是不甘心當初被那樣對待。


     


    「你想想,他後來要什麼有什麼,他要是真愛顏舒,一張機票他買不起嗎?可他這幾年從來沒想過出國找她。


     


    「他和顏舒之間,是顏舒主動。而和你之間,是他主動地走向你,這是遠遠地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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