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產前，老公的手機不小心落到我旁邊。
我卻在裡面發現了他跟情人的聊天記錄。
一字一句，如雷轟頂。
“等下她生的時候你來陪我吧。”
“好想你。”
“以後我們也生一個吧。”
1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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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醫生推進產房的時候，整個世界都是玄幻的。
心理和生理巨大的疼痛快要將我撕裂。
我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絕望。
我崩潰的哭喊：
“我不生了！我不生了！打掉他！打掉他！”
卻引來護士的斥責：
“不要喊！浪費體力！想活命就閉嘴！”
被推出產房的時候我已經虛脫，渾身被冷汗浸湿。
許池是第一個衝上來的，他緊緊地握著我的手，激動地快要哭出來了。
我細細地打量他的眉眼。
妄圖找到一絲虛假與不耐。
但是沒有。
一點都沒有。
他眼裡的關心和擔憂是那麼真切。
像真的一樣。
旁邊醫護人員竊竊私語的感嘆傳到了我的耳裡：
“許律師真的好喜歡林笑笑啊，我剛才看他一直在門外面晃，都快要急S了。”
“是啊，你看旁邊那群男的，一出來就知道抱孩子，孕婦看都不看一下。”
結婚五年，許池對我好的人盡皆知。
我從未懷疑過他的愛。
如果不是我將那聊天記錄反反復復確認了好幾遍。
我都快要懷疑是我自己出現的幻覺。
可就是這麼愛我的男人。
在我生產的間隙。
都要出去和情人約一下會。
我不知道他是以何種借口出去，也不知道他是以何種心情在這裡跟我演戲。
我看著他，眼淚控制不住地奪眶而出。
密密麻麻的酸澀順著心頭蔓延。
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這樣呢？
他明明這麼愛我的啊？
十年如一日的愛意和細節，怎麼會都是假的呢？
他讓我該怎麼辦？讓我那剛出生的孩子該怎麼辦？
2
在今天之前，我從未懷疑過許池對我的愛。
十年之前，他還是個混跡街頭的浪蕩子。
可為了追我，他戒了所有，發憤圖強，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成就。
成了一名家喻戶曉的大律師。
他追了我五年，從一無所有，到家財萬貫。
從被我父母厭惡，到被接納。
他向所有人證明了娶我的決心。
結婚五年，他也從未變過，事事以我為先，寵我寵到沒話說。
他會因為我的一句話，半夜爬起來開車去城西買我想吃的冰淇淋。
會變著花樣給我做我喜歡吃的東西。
會在應酬回來的路上，把看到的好看的氣球帶回來給我。
我永遠是他的第一選項，是掛在心頭心心念念的愛意。
他看著我的眼睛總是深情又眷念。
他總是喜歡蹭著我的脖頸抱著我。
恨不得每時每刻都黏在我身後。
我們無話不談，親密無間，結婚五年，依舊有著說不完的話。
可就這樣一個愛我的男人。
居然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
甚至，他還想跟她有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
3
一直到從醫院回家，我都無法消化，或者說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我爸媽在國外度假，許池是個孤兒。
全程都是許池在忙前忙後地操勞，可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疲憊，滿滿的都是幸福。
“老婆，快看我們的小悠然笑了耶，多可愛！”
早在孩子出生前，我們就一起給ta取了名字，女孩叫悠然，男孩叫子悠。
世路如今已慣，此心到處悠然。
寓意女孩的未來能夠喜樂無憂。
我希望我的寶貝能夠一生快樂順逐。
可當初包含我期待祝福的名字，此時如同一塊大石塊堵在我心頭。
我鼻頭一酸，眼淚無預兆地滾了下來。
滴滴滾燙，砸在我的心口。
我不敢去看這個皺皺巴巴的孩子，更不知道，拿什麼去給她幸福快樂的未來。
“笑笑，你怎麼了？”
許池語氣焦急，迅速把孩子放到嬰兒床上，坐到了我的床旁。
他握住我的手，目光擔憂：
“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他的手掌寬厚炙熱，無意識捏緊我的手，每一處都透著緊張。
他在擔心我。
是下意識的第一反應。
我盯著他凝重認真的臉，別開目光。
苦澀如同洶湧的波濤將我淹沒。
我越想止住淚水，越是崩潰的厲害。
許池嚇壞了，要去叫醫生。
我攔住了他，SS一口咬在他的手上。
深可見骨。
他的臉疼白了，可始終沒有把手抽走。
我一邊哭一邊喊：
“疼，太疼了許池，我好疼，生孩子……太疼了……”
我為自己的崩潰找了個借口。
我還沒想好，我還沒想好。
我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許池，我們還有個剛出生的孩子。
你讓我該怎麼辦啊？
4
許池是個很謹慎的人。
出院後，我妄圖找到更多證據。
可是連一絲蛛絲馬跡也沒有。
他跟那個備注“A汽修雨哥”的人聊天記錄一直都是一片空白。
白天，他去上班，月嫂在家照顧我和孩子，晚上，他在我的房間裡打地鋪，跟著月嫂一塊照看孩子。
或許，他真的是一個很合格的丈夫和父親。
完美到讓我懷疑進產房前，我看到的聊天記錄都不過是我疼出的幻覺。
這樣的男人哪有時間和精力在外面B養別的女人。
又有誰會對一個不愛的人裝出十年的情深義重？
就在我以為之前不過是我的錯覺，許池並沒有背叛我的時候。
現實給了我響亮的一巴掌。
在我坐完月子的第二個月。
許池說有個難纏的案子，加班到十一點才回來。
回來的他滿身疲憊，幾乎是沾床就睡。
我心疼他，給孩子抱出去喂了次奶。
孩子小，每天晚上要哭好幾次，喂好幾次奶。
基本上都是許池爬起來給孩子喂奶，他說他心疼我，生孩子已經很不容易了，他得做些他能做的。
回來的時候，床頭櫃上的手機震了好幾下。
是許池的手機。
他睡的很熟，沒有反應。
我擔心是他案子上的事情，隨意瞥了一眼，是“A汽修雨哥”發來的。
有一瞬間，我的身子是僵硬的。
我愣在原地許久，才緩慢的把悠然放到嬰兒床上。
窗簾沒關，月光撒在悠然臉上，小家伙砸吧著嘴，睡的奶香奶香的。
許池輕微的鼾聲若有若無地傳到我的耳朵裡。
我站在原地，盯著悠然看了許久。
久到眼圈泛起澀意。
許池的手機裡，對面的女人給他發來消息。
“明天還來找我好不好？”
“新買了一套你最愛的女僕裝，好看嗎？”
照片裡，女人半跪在床上，巴掌大的小臉很是嫵媚。
5
我在床邊坐了一整晚，看著天肚一點點吐白。
許池被朝陽的光晃醒，窸窸窣窣睜開眼。
“老婆，你怎麼起那麼早？”
他迷迷糊糊地過來抓我的手，把臉貼在我的腰上蹭了蹭，滿臉眷怠。
我的身子顫了顫，強忍住把他推開的衝動。
我輕聲開口，問他：“許池，你愛我嗎？”
像是往常一般纏著他問些無聊的問題。
隻不過這一次，我的聲音很輕，輕到帶著些縹緲。
許池沒察覺到異常，伸出手環住我的腰。
“當然了，我最愛你了，我的世界隻有你。”
他總是會一次一次不厭其煩地回答著我無聊的問題，訴說著對我的愛意。
可此時，卻像一根刺扎在我心裡。
真諷刺啊。
原來真的有人撒起慌來信手沾來，臉不紅心不跳。
熬了一夜的神經猛地跳了跳。
心髒抽痛的厲害，鼻腔一酸，眼淚控制不住地就要砸下來。
我別過眼，推開他，借口上廁所，去了衛生間。
整理好情緒出來的時候。
許池已經做好了早飯。
“快來吃吧，今天是你最喜歡的小米粥哦。”
許池笑著把身上的圍裙解了下來。
家裡有保姆。
但許池還是喜歡做飯給我吃。
他清楚的知道我的每一個喜好。
我口味很挑，他花了很長時間，去學我喜歡吃的每一道菜。
他也確實做的很好，每一道菜都是別的地方吃不到的味道。
怎麼會不愛呢。
怎麼能不愛呢。
這十年我們一步步走來，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也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我。
我輕輕拽住他的衣袖，笑道：
“今天下班陪陪我吧，我們好久沒有去公園散步了，銀杏落葉了，很美。”
我盯著他的眼睛。
他黑色的瞳仁裡倒影著我的身影。
清澈又認真。
我看到他的眸子裡劃過一絲歉意，他反握住我的手，語氣裡滿是愧疚：
“笑笑，今天有個項目要加班，明天好不好？”
他說起慌來，還真是臉不紅心不跳，連一絲絲心虛都沒有。
我盯著他看了許久，久到眼眶微微泛起湿潤。
我聽到我顫抖的聲音：
“好。”
許池還是走了。
或許是太心急，他連我的異常都沒有注意到。
6
或許人總是這樣。
即使事實擺在眼前，仍舊不能夠S心。
我還是不願意也不敢相信，這麼愛我的許池會做出背叛我的事。
我跟了上去。
看著許池在一棟別墅前停下了車子。
雖然早都知道他不是去公司加班，可是親眼看到的這一刻，我還是接受不了。
他每個月的工資都會上交。
所有人都稱他為二十四孝好男人。
我也一直深信不疑。
可是我居然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在這片郊外還有一棟別墅。
還在這棟別墅裡，圈養了一個別的女人。
眼淚順著臉頰無聲地流了下來。
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我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口口聲聲說愛我的許池，輕車熟路地打開了別墅的門。
看著一個穿著白色睡裙的女人調皮地蹿了出來。
看著許池一臉無奈寵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摟著她的腰進了別墅。
看著我愛的人是怎麼用同樣的方式愛另一個人的。
別墅門關上，關上一屋子的旖旎。
我看的清清楚楚，看的痛徹心扉。
在這一刻，所有的僥幸全都灰飛煙滅。
原來，原來，在愛著我的同時，他真的可以做到這麼喜歡另一個女生啊。
7
悠然在哭。
房間裡沒開燈。
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冷意順著地板爬滿我的全身。
刺激著我的神經。
似乎隻有這樣我才能感受到我的存在。
許池一晚上都沒回來。
悠然的聲音哭到沙啞。
她餓了。
我爬起身打開燈給她喂了奶。
她已經不像剛出生那般皺皺巴巴。
白嫩的小臉上依稀能看出我和許池的影子。
這是……我們的孩子。
喝飽後，悠然咧開嘴笑了起來，明明剛才的淚珠還掛在臉上，可是她卻看著我笑。
心髒猝地被抓緊，我眼眶一酸，緊緊地把悠然抱在懷裡。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媽媽不好……”
空擋的房間裡回蕩著我肆無忌憚的崩潰。
這些天我憋的太久了，連哭都不敢哭，生怕被許池察覺出什麼異常。
可是，憑什麼？
明明做錯事該愧疚痛苦的人從來不是我。
“啊，啊。”
悠然的手在空中揮了揮，蹭著我臉上的淚水。
她才兩個月，卻懂事的讓人心疼。
夜深，悠然累了，窩在我的懷裡睡的香甜，小手緊緊地攥著我的小拇指。
許池曾無數次在我面前幻想。
我們以後的孩子會是什麼樣的。
到那時，我們是不是已經變成了小老頭小老太婆。
那個時候的我會不會還像現在這樣愛他。
可是現在，我還愛他，他的心裡卻早就住上了另一個女人。
8
十年的愛意，十年的點點滴滴，十年的陪伴。
我不得不承認，哪怕是到了現在這一刻，我也無法一瞬間把許池從我的生命裡抽空。
以前我覺得那些被孩子絆住腳的女人十分可笑。
可是現在，我居然也成了那可笑中的一人。
一晚上，我想了很多很久。
看著窗外從一片漆黑到雲層吐白。
在所有人眼中，許池都是一個完美的老公。
他也確實在方方面面都做的很好。
我們還有了一個剛出生的孩子……
可愛的小悠然，我怎麼舍得讓她剛出生就沒有了爸爸，怎麼舍得不給她一個完整的家。
可我又清楚的知道，變了質的感情無論如何也回不到從前。
苟延殘喘地苦苦支撐，隻會一點點消耗掉所有人的生命力。
我寧願以後的悠然怨我恨我沒給她一個完整的家。
也不願意悠然看到一個歇斯底裡，怨天尤人的母親。
許池和情人的聊天記錄被我拍照打印下來塞進了一封信紙。
還有當時在產房外面時，意外被我看到的聊天記錄。
我把它在日記上復述下來，一並塞進了信紙。
“等下她生的時候你來陪我吧。”
“好想你。”
“以後我們也生一個吧。”
每寫一個字，我的心都刺痛幾分。
我已經能想象出發出這些消息時，許池的心情和神態。
那時的我還因為宮縮疼的要S要活。
可當時的許池在幹嘛呢？
他在一邊假意安慰我，一邊心心念念他的小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