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瞧著他們，心底已經平靜如水。
這是我第3次在公司社S，一次比一次嚴重。
下樓的時候我被人用垃圾桶套在頭上，回到家時，渾身惡臭。
為了不讓沈砚看見，我很快去浴室洗幹淨了自己。
沈砚回家的時候是半夜三點。
身邊的床凹陷了一塊，帶著湿熱的身體抱住我。
他剛洗完澡，頭發還是湿的。
沈砚熱切地含吻我的耳垂，動作比昨天輕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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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是這樣。
潮水散去，沈砚抱著我去浴室。
他臉色微紅，額頭上都是汗。
趁著他調節水溫，我開口問。
「你打算什麼時候S我？」
「今天？」
「還是明天？」
「別拖太久，林秀肚子都大了。」
沈砚慢慢睜開眼，黑眸裡閃過鋒利的寒。
我不閃不避，在他看過來的瞬間，打開淋浴，熱氣氤氲了我們兩人的眉眼。
沈砚發狠地拽過我手腕用力地吻我。
好像在發泄什麼滔天的怒火。
我不懂他幹嘛非要發怒。
「睡吧，我的乖乖。」
累的手指頭都懶得動時，耳邊飄來一句囈語。
等我醒來，已經是下午4點。
天色陰沉沉的，沈砚不在。
12、
稍微再晚時候，警察敲開了我家的門。
「沈砚和你什麼關系？」
「男朋友。」
帶我去警局問話的警察臉色有些難看，「你知不知道他買好了工具，今天晚上就要S你？」
「…… 」
「最近有人剪輯了你的大尺度視頻，你知不知道是你男朋友幹的？」
「大概知道。」
警察同情地在電腦上打著字。
「他改主意了，沒S你，不然他會蹲一輩子監獄。」
我怔住，「你的意思是……」
「剪輯大尺度視頻引導網暴隻是他的罪行之一，今天早上7點鍾，他潛入你家捅了你爸。」
腦袋嗡的一聲，我渾身發冷。
一股難言的情緒湧上心頭。
最後一次見沈砚，他戴著銀手銬，目光恣意地望著我，唇角勾著溫柔的笑。
「喲，向日葵。」
「真倒霉，生命裡遇不到一個好人。」
沈砚穿著我們第一次見面穿過的黑色衝鋒衣，脖子上臉上染滿了我爸幹涸的血跡。
冷白色的皮膚混合著深紅色的禁忌。
我忽然感覺冷。
我想和沈砚再說些什麼，他卻朝我眨眨眼睛，最後轉頭，再也沒有看我一眼。
13、
和沈砚在一起半年多，那個動作我自然知道是什麼。
回家後，我打開沈砚電腦，找到了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秘密。
他知道我笨，電腦桌面上隻放了想讓我看的文件。
文件名——給在野草叢中的向日葵。
裡面是林秀和十幾個男人拍過的果片，和林秀被富商搞大肚子，被富商老婆追著打不得已找我哥接盤的錄音。
裡面我被霸凌的視頻沒有掐頭去尾，而是完完整整地剪輯到了一起，總時長176小時。
這些是他黑進林秀電腦找到的。
文件夾裡有一些截圖。
他不是孤兒，他有爸爸媽媽，有姐姐。
他姐姐在我爸公司上班，我爸威脅他姐姐去陪酒，最後惡意地把他姐姐一個人留在那，害他姐姐被強-奸。
我爸不僅不給賠償，還將他姐姐告上法庭，說他姐姐向敵對公司倒賣公司秘密，要求他姐姐道歉並賠償損失。
後來他姐姐就瘋了，在一個雨夜裡跳了海。
他爸媽遭受打擊，接連去世，那時候他才十幾歲，得了很嚴重的抑鬱症。
他想讓我爸也嘗嘗失去女兒的滋味，於是找到了林秀。
林秀想利用他讓我身敗名裂，我差點被房東侵犯就是林秀的手筆。
他想S了我，嫁禍林秀，報復我們一家。
於是兩個人在某些方面一拍即合。
他在我差點被房東侵犯的時機接近我，打消我的疑慮，和我住在一起，發展男女關系，一邊假裝愛我，一邊剪輯視頻讓我社S，讓我難過。
他享受我痛苦的感覺。
他以為我一直不知道。
但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被霸凌了3年，我太明白那種獵手看著獵物的眼神。
他偶爾露出的眼神被我敏感捕捉。
隻不過我一直裝作不知道而已。
我其實貪戀這種溫暖，哪怕是假的。
我隻是震驚於，他最後為什麼不S了我。
想不通的事情我沒有再想。
我將林秀的醜聞打印出來，快遞到了我家。
這是林秀應得的報應。
至於以後，我沒期待。
14、
幾天後，我聽說林秀被趕出我家，不小心出了車禍流產。
她想重新找富商要點損失費，卻被富商送上了船，至今了無音訊。
聽說海上毀屍滅跡最容易。
在警察叔叔的幫助下，網絡上有關我的信息都沒了。
我重新找了一份工作，搬離了沈砚家。
後來我媽眼眶通紅地找到我，沒等我開口就在我手上套了個100克的金镯子。
「媽不對，媽看錯了眼，林秀太可惡了。媽給你買雙倍的首飾。媽還給你在你公司附近買了個小房子。小雅，你想回來住就回來住，不回來就在小房子裡住。別讓媽擔心好嗎？」
我扔了我媽塞到我口袋裡的鑰匙，將她的金镯子退回去。
我媽哭著走了，第2天還來堵我。
我爸半年之後痊愈，腰落了毛病，見我的時候我正在商場買鞋。
他親自蹲下來幫我穿鞋系鞋帶，幫我買單。
「小雅，爸最喜歡你，我們家小雅穿什麼都好看。」
我將他買的新鞋脫下來，仍舊穿我的舊鞋。
我哥頹廢了一陣，重新來我公司接我上下班。
他說小雅，是哥中邪了才會和那個霸凌你的太妹好了。
是哥被她騙了，以為她有孩子，說到孩子，小雅，哥的孩子是你的親侄子呢。
我哥做了我一整年的護花使者。
我沒有分給他一個眼神。
他們追在我身後大喊，「小雅，我們是你血濃於水的親人啊！」
他們想要破鏡重圓。
我沒能讓他們如願。
什麼是愛呢？
是破產了也會讓哥哥讀貴族學校，女兒隻能上普高。
是女兒被整整霸凌的3年不爭一句，卻成天擔心兒子的腿有沒有車禍後遺症。
是明明知道她被霸凌，還能篡改記憶，隻為了心安理得迎接新的真正的名副其實的家庭成員。
……
我用了好久才曉得，我哥愛的隻是能給他把妹加分的寵妹妹的人設，愛的隻是能在兄弟裡長臉的妹妹爭氣的容顏。
我爸媽也愛我，但隻是用盡全力愛哥哥之後，多出來的愛不介意分給我的那一點。
我不是誰的第一位。
15、
看清現實之後我就變了。
我不再做噩夢，不再害怕霸凌的回憶。
別人欺負我了，我會反擊。
別人辜負我了，我會放棄。
……
一年後我爸腦梗癱了，慢慢的不認識人，被送到療養院之後護工打他，他都記不清。
我媽固執地立了遺囑，家裡的財產一分為三，律師公證過有我的一份。
那些錢被強硬地打進了我的賬戶，還有一句短信：
「小雅，你和你哥都是媽的孩子，媽的後半輩子缺了你不行。」
我冷冷看了一眼就刪了。
那些錢我也不要，捐給了我一位同事，她女兒得了白血病，老公跑了，娘家不認，但她一天打兩份工也不放棄女兒。
她這樣的才是媽媽本來的樣子。
我哥後來又談了戀愛，結果卻是仙人跳，被人打的半S，後面染上了賭癮。
我媽分給他的錢被敗光了，後來聽說他去了東南亞搞錢，不知所蹤。
我有時候會去看沈砚。
他被判刑十年，因為表現良好利用黑客手段在監獄裡立了功，聽說能減刑。
上次去的時候我聽警察說他幫忙端了一個跨國的販毒組織。
應該很快就能出來吧。
不知道他現在什麼樣子，因為我每次去他都不願意見我。
我知道。
狗血麼。
我們之間有“S父”之仇。
但我總想我們之間該有點未來。
不為別的。
我學過能量守恆定律。
我是無辜的，他欠了我的，得還。
如果不還，那他在後來的人生裡，一定有女人方面的報應。
這樣想著，冬去春來。
我等到了沈砚出獄的那天。
那天迎春花開的很好，監獄門口隻有我一個人等著。
沈砚穿著那件熟悉的衝鋒衣，背著黑色的雙肩包走出來。
我們隔著一條街。
他看見我，歪歪頭笑了。
我雙手放在唇邊，大聲地喊，「沈砚，我要你欠債還錢！」
沈砚笑的雙肩發抖，他單手插兜，右手在自己太陽穴比了比，做出射擊手勢。
旅遊車由遠及近開過來，擋住我們的身影和視線。
車開過之後，我看到他嘴唇動了動，卻沒發出聲音。
我不急，我有很多時間問他答案。
16、沈砚番外
姐姐S於酒桌文化。
上班時被油膩的領導威脅，下班之後陪他們籤合同陪酒。
那個領導是有女兒的人，卻一點不心疼別人家的女兒。
姐姐被灌醉留在那裡，被一群混蛋欺負了。
我們一家人去要說法，那人卻倒打一耙，說姐姐背叛公司，將姐姐告上了法庭。
他們為了贏，抹黑姐姐，造姐姐的黃謠。
這種事隻要對象是女孩，就一輩子也洗不清。
姐姐瘋了，後來跳海身亡。
爸媽承受不了打擊接連去世。
我自己一個人守著空蕩蕩的家，也得了抑鬱症。
我也曾想一S了之，全家團聚。
但想到那個始作俑者，我就不甘心。
我查到那個人的女兒名叫周雅。
我也想讓他嘗嘗失去女兒的痛苦。
發覺那個叫林秀的兒媳是個爛人之後，我制定了一個詳細的計劃。
我用林秀當過富商小三的把柄接近林秀，告訴她我要S掉周雅。
這正合林秀心意。
於是林秀安排房東侵犯周雅的那天，我出現在周雅面前。
我誘騙周雅成了她的男朋友。
我想先玩弄她的感情，再結束她的生命。
畢竟是周海潮的女兒，能是什麼好人。
但沒想到，周雅真乖啊。
小小的，聽話，又笨，還那麼可憐。
周海潮不僅不關心別人家的女兒，對自己的女兒也很殘忍。
他隻關心能成為他家人的林秀，周雅對他來說是早晚要潑出去的一盆水。
我愛上了周雅。
我本可以S了周雅，再將一切嫁禍到林秀身上。
這樣一切天衣無縫，畢竟林秀和周雅有很深的過節。
但後來我覺得沒意思。
孤孤單單很多年的我，不想讓世界上最後能溫暖我的人消失。
周海潮應該得到報應，而我傷害了周雅也應該得到報應。
S是周海潮的歸宿，牢底坐穿是我的歸宿。
但……
我舍不得周雅。
那個洞悉一切，傻傻抱著我，問我什麼時候動手的小笨蛋。
我想，她那麼乖，是不是願意給我一個補償她的機會。
於是在監獄裡，我積極做著一切可以減刑的工作。
出獄那天，周雅來接我了。
她大喊，欠債還錢。
「還唄，哥用一輩子還你。」
我輕輕地道。
聽見聽不見的沒關系。
後半輩子，我會用行動千遍萬遍地告訴她——愛你，周雅，我永遠的向日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