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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不在原地 3983 2025-06-26 15:5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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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二十歲生日這天,我大巴轉飛機折騰了一天隻為了和男朋友吃個蛋糕。


     


    凌晨十二點,我站在北京空蕩蕩的街頭點燃蛋糕上的蠟燭給自己唱了首生日歌。


     


    彼時的江洛嶼坐在溫暖的包廂裡為導師的女兒慶祝競賽獲獎。


     


    我將蛋糕丟進了垃圾桶,也決定結束對江洛嶼長達五年的喜歡。


     


    1


     


    「月月,幫我給老師說一聲,我走啦。」


     


    今天是我二十歲生日,過了今天我就可以領結婚證了,所以我想和江洛嶼一起過。


     


    可惜這周是寫生課,老師帶我們到了大山裡,交通不是很便利,我隻能請假,今早坐大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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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懷著激動的心情大巴轉公交轉飛機轉地鐵折騰了一天,終於到了江洛嶼的學校,全國排名 top1 的理工院校。


     


    我沒有提前告訴江洛嶼我要來的消息,因為他很忙,每天不是在實驗室就是在去實驗室的路上,所以即便我告訴他,他也沒空來接我。


     


    更何況我想給他一個驚喜,我掂了掂行李箱裡的戰袍,決定先去酒店。


     


    出了酒店已經晚上六點了,我開始給江洛嶼打電話,打了兩通無人接聽。


     


    北京的冬天凍得人骨頭都在顫抖,我尋了一家奶茶店坐著等江洛嶼給我回電話。


     


    這兩年我們都是這樣,江洛嶼忙起來幾天不回消息不接電話,我就乖乖等著他忙完。


     


    哪怕他回一個「嗯」,我都能高興很久,然後滔滔不絕地給他分享遇見的趣事兒,雖然大多時候發過去的消息石沉大海。


     


    朋友們都勸我不要把自己放得太低,會把江洛嶼寵得不知道天高地厚。


     


    我都會笑著回一個:「沒關系呀,鍾星晚喜歡江洛嶼全世界都知道。」


     


    我在奶茶店從六點坐到九點,給江洛嶼發了無數條消息,但卻沒有回應。


     


    看著來來往往的情侶們,每個人的臉上洋溢著甜蜜的笑容。


     


    可是,我和江洛嶼在一起兩年半,他還是不記得我的生日。


     


    壓下心底湧上來的苦澀與失落,我揚起笑容再次撥打江洛嶼的電話,一整天沒吃什麼東西,胃在隱隱作痛。


     


    冰冷的電子音提示無人接聽,可大門裡走出來的一群人中,江洛嶼赫然在列。


     


    我忙起身出門,隔著馬路江洛嶼似乎沒有聽見我在叫他,慵懶地邁著步伐跟著大家上車離開。


     


    我掏出手機給江洛嶼打電話,響鈴五十秒後,電子音繼續提示無人接聽。


     


    重復撥打了十幾個,發了無數條消息都沒得到回應,直到手機自動關機。


     


    2


     


    我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路過一家蛋糕店進去看了看。


     


    直到現在我還在給江洛嶼找理由,他或許沒有帶手機,畢竟他們為了防止自己分心,不帶手機是常事。


     


    我拿著身上僅剩的現金買了一個六寸的小蛋糕,提著到校門口等江洛嶼回來。


     


    站了一會兒,我怕江洛嶼看到手機消息聯系我,我又跑到對面的奶茶店借了充電器。


     


    十一點的時候,奶茶店的店員過來說他們要打烊了,我看著手機上 99+的祝福,置頂那個人卻一條消息都沒有。


     


    我笑著謝謝店員小姐姐的充電器,提著蛋糕離開。


     


    我站在學校門口,看著天空中飄落的雪,手腳凍得快沒有知覺了。


     


    我拿出手機,正想再給江洛嶼打電話時,朋友圈刷出來一組照片。


     


    照片是江洛嶼的學妹林清歡發的,透過屏幕我都能感受到他們熱鬧的氣氛。


     


    江洛嶼坐在眾人中間,臉上是一貫恹恹的表情,慵懶地靠在椅背上,臉上帶著倦意。


     


    但他靜靜坐在那就能輕易吸引別人的視線,比如隔了兩個位置的林清歡。


     


    九張照片裡,林清歡的眼睛沒有一張從江洛嶼的臉上離開過。


     


    她的眼神直白且熾熱,少女心事昭然若揭。


     


    江洛嶼是保送進這所頂級學Ṭùₓ府的,他優秀到大二便被導師選中進了他的項目組,並且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他們整個組取得了耀眼的成績。


     


    林清歡是江洛嶼導師的女兒,所以經常和他們一起玩兒。


     


    3


     


    認識林清歡是在江洛嶼的生日,我瞞著他來到北京,他帶著我和舍友以及實驗室的同學țú₃一起吃了頓飯。


     


    我不是一個扭捏的人,那一天和江洛嶼的朋友們相處得很好,除了林清歡。


     


    她從看到我開始就拉著一張臉,飯桌上不斷拉著他們說專業知識,試圖孤立我。


     


    江洛嶼一隻手搭在我的椅背上,百無聊賴地看著眾人吵鬧,在林清歡 cue 到他時回應一下。


     


    酒過三巡,我起身去廁所,在隔間裡聽到林清歡打電話。


     


    原來,她是打算在那晚給江洛嶼告白,但是沒想到我半路S出來,讓他們都知道了我才是江洛嶼的女朋友。


     


    林清歡話裡話外將我貶得一文不值,仿佛從我身上獲取優越感才能平息她表白失敗的怒氣。


     


    我從來沒有將林清歡視作為情敵,因為江洛嶼不是那麼好追的。


     


    我追著江洛嶼跑了五年,他對我也還是不冷不熱,更何況剛認識不久的學妹呢。


     


    但現在,我不確定了,我的生日他不記得,我們的紀念日他也不記得,我作品獲獎跟他說,他更是一副不關他事兒的樣子。


     


    現在卻願意用寶貴的時間,去參加在他眼裡浪費生命的聚會。


     


    「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吧,到十二點江洛嶼都沒有聯系我,我就試著不喜歡他了。」我對自己說。


     


    我看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嘴裡呼出的霧氣模糊了眼睛。


     


    十二點整,街上空空蕩蕩的,隻有路燈默默堅守崗位。


     


    我重重呼出一口氣,拿出蛋糕店老板送的打火機點燃蠟燭。


     


    我為自己唱完了一整首生日歌,許下願望:鍾星晚再也不要喜歡江洛嶼了。


     


    吹滅蠟燭,我嘗了一口蛋糕。


     


    真難吃!


     


    我將蛋糕隨手丟進了垃圾桶,就如同我將這五年的喜歡扔掉一樣。


     


    4


     


    回到酒店,我訂了第二天最早那班飛機的機票,然後將手機關機。


     


    我躺在床上看了一夜的天花板,原來傷心到極致是哭不出來的,心好像空了一塊,腦海裡一片空白。


     


    鬧鍾響起,我機械地拎著行李箱下樓辦理退房,打車去機場。


     


    坐在出租車裡,我看著這條兩年來自己一個人走了上百遍的路,每一次懷著激動期待的心情來,再帶著不舍和難過離去。


     


    突然發現,兩年多的時間裡,江洛嶼從沒有好好陪我逛過這個城市,每一次他隻匆匆陪我吃頓飯,然後投身學校活動或實驗。


     


    真是遺憾啊,我來首都無數次,從沒有好好看過這座城的風景。


     


    我在心底對著這個見證過我為愛情付出的城市告別,強扭的瓜我嘗過了,一點都不甜,所以活該遺憾收場。


     


    江洛嶼從沒去過我的學校,他可能連我學校在哪個城市、哪條街道都不知道,因為他從沒有將我放在心上,我也曾懷疑過我來得頻繁會不會惹他厭煩。


     


    當我問出這句話時,江洛嶼眼睛盯著手機屏幕的遊戲,頭也不抬地說:「如果你不覺得累,我無所謂。」


     


    怎麼不累呢,我從小身體就差,暈機暈船暈車,每次來見他我都不敢吃東西,忍著難受和他吃完飯後,回到酒店又會因為難受一夜睡不著。


     


    這些江洛嶼都不知道,因為我愛他,隻要見他一面,能和他說上一句話,我覺得這些難受都值得,但這些付出最後隻感動了我自己罷了。


     


    接到江洛嶼電話的時候,我剛出機場,天空中飄著雨點,冷氣透過毛孔滲進骨子裡。


     


    「昨天忘了帶手機出門,什麼事?」


     


    江洛嶼的聲音是剛睡醒的沙啞,這是他第一次主動給我打電話,語氣慵懶中帶著點疏離,好像電話對面的我隻是一個陌生人。


     


    我深吸一口氣開口:「沒什麼,我們分手吧。」


     


    江洛嶼許久沒說話,我再次開口:「如果你沒什麼意見,我就掛了。」


     


    說完,我Ţųₙ掛了電話,把江洛嶼的手機號,、微信、QQ 等全部拉黑刪除。


     


    5


     


    回到學校第二天,我就發起了高燒。


     


    迷迷糊糊中,我聽見月月一直在我耳邊叫我。


     


    等我醒來時,入眼一片白色,頭頂上方還掛著幾瓶藥水。


     


    月月看我醒來,松了一口氣說:「嚇S我了,你快燒到四十度了,怎麼叫你都叫不醒,我隻好叫了救護車,把你送來醫院。」


     


    月月一邊說著,一邊從保溫杯裡倒出熱水端給我。


     


    嘴上還不忘問我:「江洛嶼怎麼照顧你的,就去了一天回來就病成這個樣子。」


     


    我苦澀地笑笑說:「不怪他。」


     


    「在你這裡江洛嶼永遠沒有錯,反正我跟你說了再多次江洛嶼不適合做男朋友你也不會聽我的,等你撞了南牆就知道痛了。」


     


    沈月和我從小學就認識,初中、高中都在一個班,大學也很幸運地考進了同一所學校,隻不過在不同的專業。


     


    她知道我怎麼追的江洛嶼,並且從一開始就不看好我們,以前我會自我安慰月月不懂江洛嶼的好,其實是我一直在自我攻略聽不進去別人勸。


     


    不過,我還是幫江洛嶼解釋了:「我都沒見到他,當然和他沒關系。月月,南牆我撞了,很痛,所以我和江洛嶼分手了。」


     


    月月削蘋果的手一頓,驚訝地抬頭:「真分了,你舍得?」


     


    「月月,你知道的,我不敢拿分手開玩笑,在這之前我從沒說過分手這兩個字。」


     


    我從來不敢和江洛嶼撒嬌,也不敢和江洛嶼提分手兩個字,我怕我試探後,隻會得到他同意的回答。


     


    愛得更多的人總是沒有任性的資本。


     


    沈月將削好的蘋果遞給我,開口說:「分了也好,你值得遇見一個把你放心上的人。」


     


    6


     


    分手後遺症比我想象中來得更嚴重,我開始吃不下東西,連喝水都吐,整夜整夜睡不著覺,頭發一把一把地掉。


     


    可能是營養跟不上的原因,我一直反復發燒,醫生不敢讓我離開醫院,沈月急得直掉眼淚。


     


    等到醫生同意我出院已經是半個月後了,這半個月江洛嶼沒有給我發任何消息,但關於他的傳說,高中班群裡一直沒有停下來過。


     


    聽說他們項目組在人工智能競賽中獲得金獎,成立了專項研究小組,江洛嶼是裡面年齡最小的。


     


    聽說每天都有許多江洛嶼的迷妹給他送東西,收情書收到手軟。


     


    每當看到這些消息,沈月總是擔憂地看著我,然後憤恨地罵江洛嶼是個渣男。


     


    為了逃避這些消息,我每天不是在圖書館補落下的課程就是在畫室練習基礎控筆。


     


    沈月怕我走火入魔,給我塞了一個男人,美名其曰:「治療情傷最好的辦法就是時間和新歡,時間我是沒辦法了,新歡嘛你想要多少我給你送多少。」


     


    沈月將人送到畫室就走了,留下我和他相顧無言。


     


    男生看了我一會兒笑著自我介紹:「星晚是吧,我叫程宥禮,是沈月的表哥。」


     


    我還以為沈月隨手在學校表白牆抓的人,沒想到她連自家表哥都禍害。


     


    我看著自己滿手的顏料,再看看程宥禮幹淨白皙的手,最終還是決定做個沒有禮貌的人。


     


    「表哥你好,不好意思,顏料不太好洗,我就不和你握手了。」


     


    程宥禮收回手點點頭,溫和地問:「你要畫完了嗎,我有這個榮幸請美麗的鍾星晚小姐共進晚餐嗎?」


     


    我看著程宥禮真誠的表情開口:「表哥,你別聽沈月瞎說,我剛分手,暫時不打算進入下一段感情。」


     


    程宥禮臉上笑容依舊,卻突然伸出手揉了揉我的頭發:「小丫頭果然把我忘了,我和沈月說她還不信。」


     


    我皺著眉頭仔細打量程宥禮,五官深邃,鼻梁上的眼鏡給他增添了一股憂鬱氣質,看到他的第一眼我腦海裡就浮現出「溫潤如玉」四個字。


     


    我確定我的朋友圈中沒有這號人,如果見過,我肯定不會忘記。


     


    7


     


    程宥禮無奈地說:「我是小宇哥哥啊,想起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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