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喜歡人，就喜歡了這樣的男人。
她心底軟成一片，嘆了口氣，“我不太想給老頭生孩子，要不……”
“不行，不離。”邵衛國應激反應強烈，“是你不願意生孩子的，不能拿這種理由離婚。”
陳可秀啼笑皆非，“知道你急，但是你先別急。我是說，就兩年吧，如果你這兩年，一直給家裡寄三十塊錢，你媽沒有折騰，也能保證以後不幹涉我們的生活，那就生個孩子。”
就邵母的性格而言，別說兩年，兩個月怕是也難撐過去。
邵衛國收到信，沒有丟掉的習慣，她都看到了，已經發了好幾封電報。
裝病哭窮，家裡房子漏雨，不蓋不行，弟弟妹妹開學，一個月好幾封電報，都是要邵衛國加錢的。
其實也很好理解，家裡的生活一直很好，加上蓋房子，還要趕緊給她心愛的小兒子存錢娶媳婦，不想慢吞吞的存錢。
要是邵衛國告訴她這個約定，她能控制住心裡的欲望，說明對邵衛國還有幾分親情在的。
隻要不插手兩人的事，給點錢，也不是不行。
邵衛國沒她那麼多的心眼，隻覺得高興，一把將陳可秀拽到腿上坐下，抱著她轉了兩圈。
陳可秀心驚肉跳，雖然換了大點的房子，其實也沒有多大，生怕踢到家具，連忙澆滅他的興奮。
“別高興得太早，你媽能不能答應，還是一回事。”
邵衛國信誓旦旦地說道，“我媽早就想抱孫子了，之前催促了好幾次，一定會同意的。”
陳可秀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說話抹鼻子了，撒謊。
就是不知道，撒的是什麼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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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衛國見她目光灼灼，多少有點心虛，他沒有扛住家裡的壓力，雖然沒有多寄錢回去，但是承諾了，以他的名義，往衛生所赊藥。
等有錢了，他再還。
可能得一年一結，蕭林答應借給他，等弟弟長大了，能掙公分，他就就不可能給家裡那麼多錢，到時候都能還給蕭林了。
擔心陳可秀生氣，一直都沒說這事。
媳婦挺反感他往家裡多花錢的。
可是老媽說，最近吃藥的用量變多了，那些錢，就是降低生活質量，也不太夠。
手心手背都是肉，總不能放著不管吧。
他是沒臉讓陳可秀退步了，因為過年的時候，看得很清楚，家裡吃得真不差。
他要給家裡盡心，不能也讓陳可秀跟著吃糠咽菜。
唉，還是能力不夠，要是一個月趁一百塊錢，也就沒這麼多的煩心事了。
剛明確答應給他生孩子的日子，要是這事被她知道了，怕是又完了。
別的事，他不敢說。
在生孩子這事上，老家肯定會全力配合的，那邊都說了，要是有孩子，家裡吃得差，沒有關系。
消息傳回去，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胡攪蠻纏。
不過，欠債的事，真不能說。
見他目光閃躲得厲害，陳可秀挑了秀氣的眉毛，“喲，有秘密瞞著我呢？”
第166章 和你媽學的
邵衛國臉色嚴肅，“沒有，你別亂想。雖然還不生孩子，但是，我們可以做點生孩子必須做的事嘛。”
陳可秀嘖嘖了兩聲，真是學壞了。
都學會用這種招數應付她的疑慮了。
不過她也懶得問，左右不就是這些事，約定已經成立了，是骡子是馬，都會露出來的。
她懶得繼續問，拿出給邵衛國買的衣服，“來試試，好不好看。”
邵衛國拿在手裡看了一眼，又趕緊塞回她手裡，“不行，太貴了。”
他沒穿過，但是許政委穿過啊。
聽說十大幾塊錢一件。
不能保暖御寒的，穿啥穿。
陳可秀笑道，“穿吧，又不是穿不起，我發工資了。”
邵衛國聽著她輕松的語氣，心裡難免有些不是滋味。
這些日子，他也了解了些陳可秀的性格，花錢大手大腳，不過不是那種顧前不顧後的人。
她敢花錢，就證明能承受得起。
雖說不該指望她養家，可她有這個能力，卻不算進給來，難免不得勁。
畢竟她剛才用家裡沒錢的話，來制止他想要孩子的念頭。
轉手就拿出了十幾塊錢一件的衣服。
整半天，她的永遠是她的。
就沒把他當男人，當一家人。
感覺無論怎麼改變，她永遠在防著他。
陳可秀見他半晌沒說話，盯著新衣服的眸光沉沉，敏銳地察覺了他心情的變化，以及緣由。
臉色冷了下來，收回了手裡的衣服，“不穿算了。”
她沒問邵衛國是什麼想法，能猜得七七八八。
而她，不想討論這個話題。
不願意把財產透明化，是她的性格帶來的習慣。
她沒有辦法肯定，如果有一天，邵家遇到什麼事，邵衛國會不會想方設法地問她拿錢。
她討厭邵母，不願給她任何好處。
再者，真說了有多少多少錢，也不好說邵衛國會不會下意識覺得，她沒有他給的那份錢也無所謂，慢慢地忽視起來。
人心是最難把控的東西。
她不會把所有的牌擺在桌面上。
哪怕邵衛國能猜到她有錢，那畢竟是猜的，他永遠不好意思張口問。
相反，她說出有多少錢，對方要是需要，她隻要遲疑，就成了罪過。
別說就現在的情況，感情沒有足夠穩定，就是有了孩子，她還是不會說的。
說句難聽的話，就是哪天真有孩子，她快死了，她一定先立遺囑，所有的錢都歸孩子所有。
兩人一直沉默，燈泡裡的鎢絲閃了幾下。
邵衛國覺得這樣不行，在這樣下去，真的又吵架了，解釋道，“我從來沒想過，讓你養家，但是我覺得你在防著我。”
“嗯，是的。”陳可秀對此十分坦誠，“我平等地防備任何人。”
邵衛國定定地看著她，努力壓制住煩躁，“我以為你答應生孩子，是真的把我當成一家人的。”
“那是兩碼事。”陳可秀也有些不耐煩，“就這麼說吧，我不喜歡你的家人，你又沒有辦法和家裡分割開來。我多餘的付出，便宜的是你媽，我不願意，懂了嗎？”
“你就這麼不信我嗎？就覺得我會算計你？兩口子這樣，你覺得有意思嗎？”
“也沒不信你，至少目前的你不錯。但是未來呢，誰敢保證人不會變。”
邵衛國冷聲說道，“按你這麼說，我是不是也該有所保留？”
“可以，費用平攤，我沒意見。”陳可秀聳聳肩，語氣輕松。
這是她很早之前，就提出來的方案。
沒有什麼不可以的。
邵衛國面無表情，冷笑了一聲，“我可做不出來，一家人，算得那麼細。”
“和你媽學的。”陳可秀也不甘示弱，“一件衣服，都算得那麼仔細。”
邵衛國啞口無言，良久後，才說道，“她現在的性格確實有點問題，你打算一直揪著不放嗎？”
陳可秀呵呵笑了一聲，“這是說我斤斤計較了？行，這衣服你現在想穿也不配了，麻煩替我送給蕭林，救命之恩，正好沒啥可以報答的。”
她把衣服丟在邵衛國身上，轉身回屋睡覺。
邵衛國捏著衣服，無話可說。
但是，這衣服指定不能送，不然成啥了。
和蕭林關系再好，也不是親的，真送出去，說出去多難聽。
再說，他心裡也別扭。
他站起身，走到屋子門口，“真不明白你想啥，我承認我媽做事過分了，但是我們以後見得少，又不影響什麼。還有，我沒讓你掏錢的意思，你別誤會。”
要說她沒好好過日子，啥活都不落下，咋看都是夫妻。
要說她好好過，總是分你的我的。
陳可秀翻了個白眼，“我勸你別繼續叨叨，不然真吵起來了。你媽影不影響我們的生活，你等著看就行了。”
“你咋對她那麼大意見？她以前不這樣，就是生病了，性格才出了問題。”
“打住，我不想和你說。你媽就是裝病，也就是你傻了吧唧的。”
邵衛國不說話了，他就不信親媽會裝病，誰裝病裝好多年？
那時候，陳可秀都沒進門，總不能是針對她的。
難道親媽還能故意坑他嗎？
家裡的那點磕磕跘跘，她的偏見就那麼大，惡意揣測別人，把人想得那麼惡毒。
反正也不指望她什麼，等著瞧就等著瞧。
陳可秀見他不進來，沒好氣地說道，“當門神就去外面。”
邵衛國立刻回屋躺下，一氣呵成。
這次挺好，沒鬧起來。
至於她對老媽的偏見，日久見人心。
——
睡醒之後，陳可秀拎著些面粉，拿了一塊錢去寧嫂子家。
家裡沒有稱，沒有辦法知道到底是不是十斤，幹脆用裝面粉來的大袋子，一碗一碗的舀到另外的空袋子裡。
確定了五十斤是多少海碗，裝了五分之一進袋子，確保不繼續吃虧，便宜了寧嫂子。
不過菜種的事，雖然知道，寧嫂子多半報了虛假的如此，一塊錢的青菜種子，怕是足夠撒滿所有的地了。
她懶得計較，省得又鬧一回。
寧嫂子看到她，也沒個好臉色，抬了下眼皮，“放桌上就行。”
陳可秀揚了揚眉，“回頭別說我少給了，你當面點清楚吧。我今天沒找人做見證，也是相信你不會說沒收到的。”
寧嫂子臉色鐵青，“放什麼屁，我是那種人？”
她當然不敢那麼做。
昨晚也不知道男人發什麼神經，本來是能輕拿輕放的，逮著她罵了半宿。
怪她不該說許政委的那些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