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但是我太清楚徐嘉言的性格。
他哥前段時間剛拿下一個大項目,在他爹面前出盡風頭。
他向來爭強好勝,絕對咽不下這口氣。
果然,蘇可和徐家項目部第一次談判的第二天。
徐嘉言就給她打來了電話。
蘇可按了免提,將手機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徐嘉言諂媚十足的聲音傳來:
「蘇可女士,我是徐氏集團總裁徐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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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您好。」
「抱歉,貿然打擾您。我是想知道您公司和徐氏的合作……」
蘇可裝作不耐煩,打斷了他的話:
「我們公司已經讓利三成,這已經是最大極限了。如果貴公司沒有合作的誠意……」
聽到三成利,徐嘉言趕緊說道:
「有有有,絕對有。隻是蘇女士有所不知,徐氏準備和貴公司的合作,交由旗下的子公司落雲。」
落雲是徐嘉言哥哥掌握的子公司。
「有什麼問題?」
「有些事本來不應該我說出口。」
還在裝。
我和蘇可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十足的厭惡與嫌棄。
蘇可問:「什麼事?」
「落雲工程出現過安全問題,摔S過一個建築工人,整個項目組都停工的事。」
「什麼?」
聽到蘇可語氣中的憤怒。
徐嘉言眼見計謀快要得逞,差點笑出聲。
「我也是為了與貴公司的長久合作。畢竟這種事不能隻顧眼前利。落雲這個子公司,可能並不能承接項目。貴公司完全可以考慮其他子公司。」
蘇可說:「好的,我會仔細地考慮的。」
說完,她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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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和哥哥爭權,把自家子公司的醜事暴露給合作方。」
蘇可朝我擺手:「蠢貨一個,看來徐家也撐不了多久。你爹是怎麼找到徐家這個聯姻對象的?」
「和徐嘉言結婚,徐家就把城南的項目留給周家。」
「為了個項目,竟然讓自己女兒嫁給這種人渣。你爹還是人嗎?」
我握著咖啡,輕笑出聲:「總之,魚上鉤了。」
項目是徐嘉言截和的。
在正式地確定合作之前,他不敢聲張。
所以派了最信任的陳安安來談合作。
陳安安穿著恨天高,黑色緊身裙勾勒出她的好身材。
如果不注意,還真的看不出她微微地隆起的小腹。
算時間,她現在已經懷孕三個月了。
我坐在咖啡店角落,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蘇可悄悄地和我比了一個「OK」的手勢。
打開了帶的錄音器。
兩個人聊了會兒項目分成問題。
蘇可突然話音一轉:
「陳小姐,懷孕了?」
陳安安立馬警惕起來,大眼睛滴溜溜地轉:
「你怎麼知道?」
因為和徐嘉言一直是地下戀情,見不得人。
她連去醫院產檢都偷偷摸摸,怕遇到熟人。
蘇可笑笑:「陳小姐別介意。因為我也剛剛生下寶寶,所以對孕婦動作比較敏感,剛看你手一直放在小腹上。」
陳安安目光落在自己小腹上:「我確實懷孕了。已經三個月。」
「懷孕了還得出來工作。唉,我們要做媽媽的真是不容易。」
陳安安有了情感共鳴,徹底地放下警惕。
「為了他,我做的一切就都值了。」
「您先生一定會心疼您這麼辛苦。」
「他確實對我很好。他工作忙,但每天都按時回家陪我們。你看,這是 520 那天,他送我的玫瑰花。」
陳安安翻開自己的朋友圈。
燭光晚餐,美酒佳人。
一大束紅色玫瑰花被陳安安抱在懷裡,背景裡,是徐嘉言的背影。
有的人下午滿世界找我,好像訂婚延期失望至極,晚上還能和別的女人浪漫約會。
徐嘉言,你還真是個時間管理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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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可繼續說道:「這麼好的男人,以後有機會,可以見一面。讓我老公也好好地學習學習。」
陳安安本來聽到見面,剛想拒絕。
有聽到是蘇可要自己老公學習,立馬驕傲地昂起頭。
笑著說道:「其實您見過他的。」
「誰?我見過?」
「嗯,就是這次合作的徐氏集團繼承人,徐嘉言。也是我肚子裡孩子的爸爸。」
大概是以為蘇可剛回國不久,什麼都不知道。
所以放心地說了實話。
蘇可繼續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
「隻是我怎麼聽說,徐總和周家千金要訂婚了?」
聞言,陳安安臉色慘白,但還是強裝鎮定。
「他們隻是商業聯姻罷了。您也知道,男人得有一個拿得出手的妻子母家。」
「那你們是已經分手了?」
「他說等他拿到周家的股份,就把周清歡踹了娶我。我懷的可是他的親生骨肉,他不會不要我們母子的。」
蘇可嘴角抽搐:「徐公子年輕有為,陳小姐聰明大方,還真是天作之合。」
賤人,一般都是成對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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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結束後,蘇可把錄音筆給我:
「接下來呢,你要怎麼做?」
「自有安排。」
我直接去了周瑾懷的公司。
周瑾懷成年之後,就退出了周氏集團,創辦了自己的公司。
我站在 YH 公司樓下,和周瑾懷打了電話。
很快地,他的特助下來接我。
周瑾懷正在開會,我坐在他的辦公室等他。
辦公桌上擺放了一張我和他的合照。
好像是我十八歲生日的時候。
剛想拿起來仔細地端詳,門開了。
周瑾懷快步地走進來,眼中難言疲憊。
可還是朝著我笑:「餓了嗎?要不要一起去吃飯?」
我搖頭,我來是有正事的。
「周瑾懷,西郊的項目要讓給徐氏。」
周瑾懷愣了兩秒。
看他不吭聲,我以為他誤會我是要幫徐嘉言。
趕緊解釋:「你別誤會,我不是為了徐嘉言。西郊的項目就是個爛攤子,根本不值得投資。」
西郊的項目就是個無底洞。
前世,徐嘉言並沒有拿下西郊的項目。
結婚後,他怪我當初不給他投資,害他失去了這麼一塊兒肥肉。
可拿下西郊項目的公司,後來項目爆雷,資金鏈斷裂,直接被拖垮。
既然徐嘉言這麼想要這坨垃圾,那就讓給他好了。
我不知道周瑾懷信了沒有。
他將我攬入懷中,一隻手把玩我的一縷頭發。
「周瑾懷,你笑什麼?你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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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信。」
他解釋道:「剛剛開會就是在討論西郊的項目,我早知道這不是塊兒好肥肉,已經決議放棄競標了。」
原來他早就知道。
我放心了。
仔細地和周瑾懷分析一通西郊項目的隱藏問題後。
他看著我:
「看來大學四年沒白學。」
「那是當然。我當時學習可刻苦了!」
自從知道我爸有私生子之後,我就知道必須得讓自己強大起來。
周瑾懷突然想起什麼,輕挑眉:
「是,逃課去看演唱會,和老師說是你哥二婚了。」
好像是有那麼一次。
我最喜歡的歌手全球巡演,剛好有一場在我大學的城市。
我就買了票要去看。
可惜當時有一節很重要的課,我隻好撒謊。
「等等,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捂胸口做保護狀,往後退:
「周瑾懷,你不會變態到跟蹤我吧?」
變態?
聽到這個稱呼。
周瑾懷咬牙切齒:
「你那個課的任課老師,是我大學室友。他當時問我怎麼連二婚都不通知他。周清歡,結婚就結婚,為什麼還是二婚?」
「你一婚的理由,另一個課用過了。」
周瑾懷感覺眉心都「突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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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現在,該我問你問題了。」
「什麼?」
「你是不是有事瞞住我?清歡,你變得很不一樣。我以為一輩子都等不到你來愛我了。」
周瑾懷頭抵在我的肩上,呼出的氣息竄入我的耳朵。
我往後縮了縮,搖頭:「沒有啊。隻是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你做夢的時候,一直在說,你知道錯了,不要再打了。」
前世的陰影太深。
我總是做噩夢。
夢見徐嘉言將酒瓶砸在我身上,拽著我的頭往牆上撞,血跡模糊了我的雙眼。
我知道那不隻是夢,是我經歷過一次的痛苦人生。
沉默良久,我說:
「周瑾懷,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我們沒有在一起,我還是嫁給了徐嘉言……」
聽完,周瑾懷臉色慘白。
手指在我手心不停地摩挲。
好半晌,一滴淚砸了下來。
他說:「抱歉,我那時以為他會是你的良緣。」
「沒關系,周瑾懷,那隻是一場噩夢,不會發生的。你看我現在不好好的嗎?」
他點頭:「差點快忘了。有個人六歲就成了一群孩子的孩子王。十歲的時候,就能隻身一人,打跑欺辱我的公子哥。十二歲時,把數學競賽的獎杯砸在老師桌子上,問他,誰證明過男生比女生聰明。十三歲時……」
周瑾懷一件件地講著我的故事。
我紅了眼眶。
上一世錯誤的婚姻幾乎將我的個性消磨殆盡。
我都快忘了。
我是熱烈生長的周清歡。
周瑾懷將我抱得緊,像是抱著一件稀世珍寶。
他輕聲地說道::「天不怕,地不怕的周清歡,歲歲平安。」
「周瑾懷, 你也要歲歲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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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我所料,西郊的項目很快地出了問題。
負責項目的徐嘉言被他爸臭罵一場。
聽說徐嘉言在書房跪了一天一夜, 家法的藤條都被抽斷兩根了。
隻是我沒想到,我爸也在西郊項目上壓了寶。
投資失敗,他們損失慘重。
狼狽為奸, 都不用我單獨地收拾了。
為了挽回顏面,徐嘉言傾盡所有心血在蘇可談判的項目上。
我看著合作書上,徐嘉言籤好的字。
笑得合不攏嘴。
該收網了。
一個月後,我和徐嘉言的訂婚儀式順利地進行。
我真的請來了外公。
他說那些人吵得他頭疼, 周瑾懷立馬自告奮勇地帶他去了別處。
臺上, 徐嘉言扮演著深情的好男人形象。
金絲框眼鏡裡透露著貪婪的光。
主持人讓新人互換戒指的環節。
我停住了。
徐嘉言問道:「怎麼了, 清歡,哪裡不舒服嗎?」
我看向臺下,我爸SS地瞪著我。
我說:「不急,在交換戒指之前, 我突然想起來,別人送給我一個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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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幕布顯示視頻正在載入。
徐嘉言像是意識到什麼。
一隻手SS地攥著我的手腕:
「清歡, 禮物咱們回家去看就行。」
聲音帶著幾分威脅。
他力氣太大,幾乎掐進我的肉裡。
我用力地將他甩開, 按了視頻的開始播放。
兩個人赤身裸體地糾纏在一起, 不難看出在做什麼。
也不難看出其中一方就是訂婚宴的主角之一徐嘉言。
臺下賓客不忍直視。
我爸氣得吹胡子瞪眼。
隻是他不是氣徐嘉言。
他指著鼻子罵我:
「大庭廣眾之下, 你放這種視頻幹什麼?不知廉恥!」
下一秒,外公的拐杖從角落飛出來, 精準地砸在了他身上。
「你個畜生才不知廉恥。出軌有了私生子,逼S我女兒。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周光宗, 你不得好S!」
他被我外公罵,敢怒不敢言。
28這場鬧劇遠遠地沒有結束。
徐嘉言愣了好半晌,解釋道:
「對不起,清歡。我以前確實談過一個女朋友。也做了一些事。但是我們已經分手了。不和你坦白, 是怕你嫌棄我。」
我看著徐嘉言偽善的面孔,冷笑道:
「是嗎?」
接下來播放的是陳安安那段錄音。
徐嘉言徹底地失去了反駁的餘地。
他眼裡怒火中燒,我後退一步。
在徐嘉言要觸碰到我的時候,周瑾懷衝過來,將我護在了身後。
周瑾懷接過主持人的話筒:
「抱歉各位來賓,訂婚取消。」
徐嘉言徹底地撕下面具:「好啊, 我說你怎麼突然要退婚了呢?原來是和自己哥哥搞在了一起!怪不得呢。」
「徐嘉言,還是管好你自己吧。你詆毀我也改變不了你人渣的事實。」
他惱羞成怒, 還想撲過來打我, 被保鏢攔下。
一片混亂中。
周瑾懷牽起我的手:「要和我私奔嗎?」
那天陽光明媚,我終於走出了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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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公的支持下, 我拿回了屬於我媽的股份,將股份全部出售,徹底地退出了周氏集團。
周家沒有陸家支持,宣布破產那天。
我爸跪在我面前, 求我原諒他。
可我早早地S去的母親, 可不會說原諒。
他罪有應得。
再次聽到徐嘉言的消息時,我窩在周瑾懷的身邊吃草莓。
蘇可在項目結束前一個月撤資。
那個項目成了爛攤子。
徐氏被拖垮。
聽說徐嘉言去找陳安安借錢,想要拿回曾經買給她的房子。
結果發現陳安安發現他失勢,立馬把他的孩子流掉, 找了新的金主。
才終於相信,我重生的事實。
「他我」把陳安安和她的新金主堵在床上。
持刀將兩人捅成了重傷。
現在陳安安還處於昏迷狀態。
徐嘉言因為故意傷害罪被判刑。
我用出售周氏股份獲得的錢,創辦了反家暴慈善協會。
為那些在婚姻中受傷害的女性提供法律和資金援助。
蘇可告訴我,協會落成時。
我和周瑾懷剛領完結婚證。
他牽起我的手:「私奔成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