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花立下規矩，她比我胖一斤就抽我一個耳光，我每天要挨十個耳光。
為了幫班花減肥，我告訴她一個秘法：將自用的飯碗倒扣在墳墓上，再用柳樹葉蓋住，這樣就會越吃越瘦，因為吃的東西都供奉給亡魂了。
班花試了，日漸消瘦，我陰惻惻等著她瘦成骨頭渣。
1.
上大學第一天，宿舍最漂亮的女生楊潔就一直盯著我的身體看，說我真苗條。
我還以為她在誇我，連忙誇她也苗條，又高又瘦。
楊潔看著一米六五高，體重也就一百斤出頭，確實苗條。
「我減了兩年肥，才從 130 斤減到 103 斤，什麼都不敢吃，一吃就胖，真羨慕你們瘦子。」
Advertisement
楊潔並不受用我的誇贊，反而撇了一下嘴。
「我農村的，經常幹活，所以比較瘦。」我憨厚道。
「看得出，高中就見過不少農村人了，你們都挺像的。」楊潔轉身抹口紅。
我怔了怔，感覺有點尷尬，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我就想著楊潔可能不太好相處，以後避著點吧。
結果避不開。
楊潔軍訓後特意買了一個體重秤放在宿舍，讓我們每天都稱重，說是一起監督減肥，讓我也務必稱重。
楊潔 103 斤，是宿舍裡倒數第二輕的，我 93 斤，是最輕的。
我說我不想減肥，我想胖一點，太瘦了不好。
楊潔當時臉色就不好了，陰陽怪氣道：「知道你瘦了，風一吹就飄起來了。」
我一頭霧水，真不知道怎麼惹她不高興了。
舍友就悄摸著告訴我：「楊潔看上程路了，結果程路在軍訓時候一直看你，還說你是班上最苗條的女孩，楊潔自然不開心。」
啊？
說實在的，一個星期的軍訓，我完全是獨來獨往的，壓根不認識班裡的同學，誰是程路我都不知道。
我索性不再搭理楊潔，井水不犯河水。
不過很快我又被她嫉恨上了。
開學一個月後，班裡的男生偷偷搞什麼班花選舉，多數人都投給了楊潔，但那位最帥的程路選了我，誇我嬌小可愛，抱著一定很舒服。
我對這些事其實很反感的，楊潔卻很受用。
但她知道程路選了我之後，直接爆發：「你一天天裝可愛是吧？瘦得跟竹竿似的還可愛，要不要臉？」
我又懵了，手足無措。
後來我才知道，那天楊潔跟程路表白失敗了，又遇到程路選班花選了我。
我就成了她的出氣筒。
可我有什麼錯呢？
2.
我跟楊潔爭論，我什麼都不知道，有什麼錯啊。
沒想到楊潔一氣之下打我。
我本能地反擊，一把將她推開，結果她撞得頭破血流。
這件事鬧得很大，我被通報批評，舍友們也指責我不懂分寸。
楊潔更是在班裡到處宣揚我毆打她，罵我是鄉下野丫頭暴力狂。
我又驚又氣，根本沒有經驗應對這種事。
楊潔還不肯放過我，找了幾個流氓在校外把我堵住打了一頓，說以後心情不好就打我！
我惶恐不安，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突如其來的校園暴力。
我隻能去跟楊潔認錯，希望冰釋前嫌，畢竟大學還有四年，抬頭不見低頭見。
「知錯了就好，不過呢，我看你特別不順眼！」
「程路不是誇你嬌小可愛嗎？行，我是大老粗，你是小可愛，你卡哇伊！」
楊潔越說越恨。
「趙奕，你給我聽好了，從今天開始，我比你胖一斤就要抽你一個耳光，直到你胖過我，我才放過你，聽懂了嗎？」
楊潔的話讓我難以接受，怎麼可以這樣？
不等我反對，楊潔拉著我去稱重，她自己也稱重。
我 93 斤，她 103 斤。
「我比你胖十斤，所以要抽你十個耳光！」楊潔笑盈盈，讓我伸臉過去。
我氣得眼睛都紅了，又委屈又憤怒。
「怎麼？不聽話？行啊，我告訴你，我要弄S你簡簡單單，到時候讓你爹媽來給你收屍吧！你還讀個屁的大學！」
楊潔一臉戾氣，根本不像學生，反而像黑社會的。
我初到大城市上學，連地鐵都不會坐，自然什麼都怕，一下子被她唬住了。
但我不願意被她打耳光。
楊潔二話不說打電話叫人堵我：「你們見到她一次就打一次，記住，每個人抽她十個耳光，抽滿一百個！」
我的畏懼戰勝了憤怒，低著頭直掉眼淚。
最後也隻能接受她的欺辱。
那之後，我每天都要挨十個耳光，楊潔還逼我天天吃過量的食物，強迫我增肥。
她不想看見我嬌小可愛。
可我就是吃不胖，什麼時候才能比她胖？
3.
又一次被抽了十個耳光之後，我躲在廁所裡默默流淚，想著打個電話給爺爺，最終還是沒有打出去。
宿舍裡，楊潔她們有說有笑，今天不用上課，她們全宅在宿舍。
「媽的，看見趙奕就不爽，天天吃那麼多還是 93 斤，她是不是腸子連著嘴巴的，吃了就拉掉了。」楊潔在羞辱我。
「有些人天生吃不胖的，沒辦法。」
「把她的臉打成豬頭就能胖幾斤了。」楊潔笑哈哈。
我抿著嘴，心裡又一次湧起那股衝動，我想告訴楊潔一個減肥秘法。
早就想告訴她了！
【將自用的飯碗倒扣在墳墓上，再用柳樹葉蓋住，這樣就會越吃越瘦，因為吃的東西都供奉給亡魂了。】
這是我老家村裡的秘法，祖輩那一代跟我說過，並且千叮萬囑不要亂用，胖才有福。
我以前是不信的，直到我們村一個婦女生孩子後發福了，偷偷用了這個方法，結果三個月不到，瘦成了皮包骨，最後消失在了山上。
誰也不知道她哪兒去了。
「趙奕，你S在廁所裡了？滾出來，我要尿尿！」楊潔的踹門聲驚醒了我。
我擦擦眼淚走出去。
楊潔呸了一聲：「躲在這裡吃屎啊？我看你這麼瘦就是吃屎吃多了，沒營養。」
我氣得嘴唇發顫，幾乎想將那個秘法脫口而出。
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4.
又被霸凌了一個月後，我一大早接到了老家鄰居的電話，說我爺爺暈倒在田埂上，讓我快回去看看。
我心急如焚，穿好衣服就準備回家。
結果楊潔把我拉住，惡狠狠道：「還沒稱重呢，你跑哪裡去？」
「我爺爺出事了，我要回家！」我甩開她的手。
「就算你爺爺S了，你也得稱重！」楊潔一把將我拽了回去。
舍友們對視，都說這次算了吧。
「算什麼算？我的規矩不能壞了，胖一斤就是一個耳光，一天都不能少！」楊潔拉著我去稱重。
我急得眼淚直冒：「我爺爺真的出事了，你讓我走吧。」
「我說了，就算你爺爺S了也得稱重，要不你下次抱著你爺爺骨灰盒稱吧，肯定不會比我瘦多少了，可以少挨幾個耳光哦。」
楊潔笑得愉悅。
我心頭驚怒，全身都在發抖。
楊潔卻把我推上體重秤一稱，92 斤。
啪！
她當即一個耳光，破口大罵：「怎麼我比你胖十一斤了，你偷偷減肥是不！」
我低著頭捂著臉，一言不發。
過度的驚怒讓我腦袋都在暈眩，我從來沒見過這麼惡心的人。
「啞巴了鄉下妹？別以為成績好就有用，看看你那老土的樣子，我打你都嫌手髒！」
楊潔擦了擦手，叫過旁邊看熱鬧的女生：「曉寧，幫我再抽鄉下妹十個耳光！」
「這……」曉寧幹笑，不自在。
「不打是吧？那我親自動手，媽的！」楊潔揉了揉脖子，準備狠狠收拾我。
「別打了，我有辦法幫你減肥，瘦十斤很簡單。」我後退了兩步，通紅的眼睛看向楊潔。
我的憤怒壓下了，心裡全是陰冷。
楊潔冷哼：「少吃多動是吧？我他媽就是不想動，我也不想少吃！」
「不是，我的辦法是老家的偏方，用了後怎麼吃都吃不胖，反而還會越來越瘦。」我稍微垂首，盡量平靜地說出了這句話。
「什麼偏方？」不僅楊潔，其餘幾個舍友也都好奇。
誰不想越吃越瘦呢？
「將自用的飯碗倒扣在墳墓上，用柳樹葉蓋住，這樣就會越吃越瘦，因為吃的東西都供奉給亡魂了。」我說出了方法。
「什麼鬼東西？扣墳墓上？你咋不說扣你臉上！」楊潔臭罵，她可不信。
我真誠看她：「我以前就用過，瘦了很多。我感覺跟心理因素有關，我在書店看過一本心理學的，這法子或許是心理暗示吧，想著自己每天都會瘦，然後就瘦了。」
幾人面面相覷，還是不信。
「我馬上回家，楊潔你把你的飯盒給我，我拿回去扣在我村裡的墳墓上，就試試唄，如果不靈，我每天讓你打一百個耳光！」
5.
楊潔想瘦想瘋了，最後還是讓我試試。
「如果你瞎扯的，老娘把你屎都打出來，聽到沒有！」楊潔還不忘惡狠狠警告我。
我連連點頭，帶走了她的飯盒。
急匆匆趕回家，我看了爺爺。
爺爺沒有大礙，隻是操勞過度暈倒了。
我松了口氣，又哭了一陣，然後盯著楊潔的飯盒咬緊了牙。
晚上我偷偷上山，找了一座新墳，將楊潔的飯盒扣在了墳墓上，再用柳樹葉蓋住，拜了三拜。
什麼都沒發生，不過我轉身下山的時候，總感覺有誰在看我。
第二天我回到學校，一進宿舍就被楊潔抓住衣領：「瘦個屁，我今天胖了一斤！都 104 了！」
說著就是一個耳光。
我心裡泛冷，口上解釋：「不要急，我回來跟你見面了才會生效的。」
我要將亡魂指引給楊潔。
楊潔一把推開我，說再給我一次機會，明天要是還不瘦，她非得弄S我！
當夜，楊潔雙手合十祈求老天爺讓她快瘦，然後滿懷期待地入睡了。
我半夜驚醒，本想去上個廁所，一坐起來忽地渾身一麻。
因為楊潔的床前，站著一個彎腰駝背的黑影，仿佛正吸食什麼。
我趕緊躺下，閉著眼睛數羊，昏昏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我是被楊潔的叫聲吵醒的。
她站在體重秤上哈哈大笑：「臥槽，真瘦了，瘦了兩斤！」
「真的假的？」
「昨天是 104 斤，今天竟然 102 斤了，太神了！」
舍友們都驚了，紛紛來拉我，讓我幫她們扣飯盒。
我搖頭：「這個方法隻對單個人生效，楊潔用了，別人不能用了。」
我撒了謊，其實這方法對每個人都有用，隻是我不想害更多人了。
「趙奕，幹得漂亮，以前是我對你不好，以後我們就是好姐妹了！」楊潔過來樓我肩膀，笑個不停。
我有點不自在，眼角飄向楊潔的床位，想起昨晚半夜看到的黑影。
會不會是我ťù¹出現了錯覺？
6.
楊潔跟我手拉手去上課，班上同學都傻眼了。
楊潔也不在意，她拉著我走到靠窗的男生面前，笑盈盈地問：「程路，你看看我今天有什麼變化？」
程路就是全班最帥的男生。
程路掃了楊潔一眼，不在意道：「好像瘦了點吧，再接再厲哦。」
隨後他目光移到我身上：「趙奕，待會你跟我坐吧，我有問題請教你。」
我一怔，說沒空。
程路就不說別的了，繼續看書。
楊潔黑著臉站著，然後假笑地拉我去女廁。
一進去，她一耳光抽我臉上：「趙奕，你他媽給我放聰明點，別以為幫我減肥了我就不會打你了，你給我記住，程路是我的男人！」
「程路已經答應給我機會了，隻要我瘦到 90 斤就能當他女朋友，聽懂了沒有！」
「是他主動的。」我捂著臉，強忍怒火。
楊潔又是一耳光：「閉嘴，以後不準跟程路說話！」
我嘴角被打出了血，低著頭牙關緊咬，假意恭維起來：「楊潔，你這麼漂亮，等瘦到 90 斤，程路肯定被你迷S。」
楊潔開心了，拍拍我的臉誇我懂事。
我們重回教室，我的臉還火辣辣的痛。
程路掃了我一眼，微微皺眉，不知道在想什麼。
7.
第二天大早，我一睜眼就看見楊潔在體重秤上稱重。
「哈哈哈，又瘦了兩斤，我的天啊！」楊潔隻有 100 斤了！
她身高一米六五，100 斤已經非常好了，我肉眼就能看出她苗條了不少。
舍友們羨慕無比，又一次來讓我幫她們扣飯盒。
「楊潔用了，別人用不了了。」我依舊拒絕。
幾人鬱悶無比。
楊潔則樂得合不攏嘴Ṭù⁾，對我態度大變。
「趙奕啊，走，今天請你吃自助餐，我終於敢放開肚皮大吃一頓了！」楊潔早就饞自助餐了。
她以前經常說，要是瘦下去了，一定要去狂吃一頓，把自助餐廳吃倒閉。
她拉我去，一方面是高興，一方面是想讓我多吃長胖。
幾個舍友都去，一路上歡聲笑語。
到了餐廳，楊潔急不可耐地拿食物。
她飯量很大，隻是以前為了控制體重不敢海吃胡喝。
現在徹底放心了，想怎麼吃就怎麼吃。
牛排、海鮮、燒烤、飲料……全都拿了上來，吃個不停。
到最後，她肚皮都鼓了起來，吃撐了。
我們這才回宿舍。
楊潔往床上一躺，日常的運動也懶得做了，刷起了手機。
為了不讓嘴空著，她還開了一包薯片吃。
舍友提醒：「潔潔，這樣吃，明天怕不是又要胖回去了。」
楊潔一聽有點擔心，轉頭問我：「我會胖嗎？你說過越吃越瘦的。」
「我不太清楚，我覺得是心理因素，如果你覺得明天會瘦，那就會瘦。」我瞎說。
楊潔立刻雙手合十：「我要瘦我要瘦我要瘦！」
說完了繼續吃薯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