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人天生喜歡做舔狗。
就喜歡我發好幾十條消息，對方隻回個「嗯」的感覺。
但是隻舔一個實在是太沒效率，所以我就又多舔了一個。
我原以為事情進行得會很順利，直到他們兩個互相發現了彼此，我才知道我是玩脫了。
他們兩個不僅不放手，還要反過來做舔狗升級版，舔狼，跟蹤、下藥、囚禁無不讓他們試了個遍。
1
「小早，你又在做舔狗啊，休息一下好不好？我請你出去吃飯吧。」
我的室友兼好友姜丹，看我拿著手機專心致志了一個下午，忍不住拍拍我的肩膀提醒我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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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手機屏幕，對面遲遲沒有彈出的白色對話框，回道：「等一下，再等一下。」
話說完。
【聞璟：嗯。】
對面發來一條簡短的消息，我懸著的心放下，長舒一口氣，仿佛剛洗完澡一樣神清氣爽。
我站起身，對著姜丹說道：「走吧，吃什麼？」
姜丹看我精神滿滿的樣子搖搖頭：「我真是不理解你的愛好，怎麼會那麼喜歡熱臉貼冷屁股，太奇怪了。」
我拍了拍她肩膀：「別想太多，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正如姜丹所說，我有一個奇怪的愛好。
從小學開始，我就特別喜歡跟在那些看起來冷漠的男生後面，不斷地對他們噓寒問暖，不是想做他們的女朋友，也說不上喜歡他們。
我隻是熱衷於付出之後得到回應的感覺。
從期待到失落難過，然後突然收到回復的瞬間又開心起來。
情緒大起大落的感覺也太爽了，我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但這種冷漠男回復都太慢，所以上大學後我學精了，一口氣舔兩個，享受雙倍的快樂！
對此我沒什麼太多的道德壓力，反正他們也不喜歡我，而且我是付出的那一方，怎麼著他們都不吃虧，讓我舔舔怎麼了？
2
姜丹找了家高檔的中式餐廳。
她最近打工剛發了工資，非說要帶我享受一把，能擁有她這樣的朋友真是我三生有幸。
我們兩人坐在靠近包間的位置，整個餐廳人不算多，所以還挺安靜。
我翻了下菜單，價格晃花了我的眼，於是我全權交給姜丹定奪，這頓飯是她出錢，還是讓她來選自己喜歡吃的。
姜丹肉疼地點了三個菜。
我們坐在位置上等著菜上桌，其間姜丹問起剛才和我聊天的人。
「其實我覺得你膽子挺大的。」
姜丹喝了口茶水後繼續開始分析起來。
「竟然敢舔聞璟，他家裡條件好，學習也好，人長得也帥，就是性格像千年冰山看起來怪兇的，靠近一點都怕給我凍麻咯，也就你天天敢湊到他身前，還舔了整整兩年。」
「是兩年零三個月。」
我糾正了姜丹的錯誤。
「而且舔他的人不少，隻是我堅持的時間比較長。」
姜丹感慨：「再這樣下去，說不定真就讓你舔到了。」
我搖搖頭：「不可能，你沒聽過一句話，喜歡你的男人不管什麼性格都會變得主動，但我舔了整整兩年零三個月每次聊天還是我主動找他，況且……」
我話說到一半沒了動靜，因為我看到包間裡走出來一個我相當熟悉的身影。
身形線條流暢而筆直，幽深的黑眸不帶絲毫情緒。
是聞璟。
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名長相甜美可愛又不失貴氣的女生，兩人走在一起格外般配。
「這……他們是男女朋友嗎？」
我本來想裝作沒看見，但姜丹看見這場景控制不住地說了一句。
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吸引了聞璟和那名女生的注意力。
聞璟轉過頭，在看到我的一瞬，他的身形似乎頓了一下。
我在心裡哀嘆，好你個姜丹，你要是不說話，我還能裝作不知道他有女朋友再舔兩天，這下被他發現了我就徹底沒得舔了。
「哎……」我低下頭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想著做戲要做足，是我身為職業舔狗的驕傲。
於是，當我再抬起頭時，我已經換上了一副不可置信中帶著傷心的模樣，我走到聞璟和女生的面前，嘴一張一合，半天才發出幹澀的聲音說道：「好巧啊……」
聞璟沒有回答，他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我，但我低著頭一直沒看見。
那名女生好奇地歪歪頭對著聞璟問道：「聞哥哥，她是誰啊？」
我聽到女生的話，勉強撐起一個笑：「我……我隻是聞璟的同學，不熟……以後，可能也不會有什麼瓜葛。」
「是嗎？」女生露出疑惑的表情，「可我看你好像很傷心的樣子。」
我擦了擦眼角並不存在的淚，道：「哈哈沒有，你看錯了。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先走了。」
說完，我從餐廳門口跑了出去。
隻留下姜丹在後面喊著：「小早，飯還沒吃，你去哪啊？」
3
從餐廳跑出去不遠後，我褲兜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我掏出來一看，是我舔的另外一個人，沈清川。
他回復得比聞璟還要簡潔。
沈清川：【。】
隻給我回了個句號。
但我卻因為這一個問號又快樂了，我立刻打字回復。
安早：【寶，你吃飯了嗎？我知道你最近很忙，總是顧不上身體，但飯一定要好好吃啊，你吃了沒？要不我做點給你送過去吧？】
我大手一揮打下這些話，看起來十分殷勤。
但實際上，我確信沈清川不可能吃我做的飯。
一是他這個人邊界感極強，絕不會吃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做的飯，二是他現在這個時間應該在他的公寓裡，他也不可能讓一個不喜歡的人到他的公寓。
不過一分鍾後
我發現我的如意算盤打歪了。
沈清川：【好。】
他竟然答應了！
我傻在了原地，不知所措，我就會煮個泡面的人上哪給他做飯吃。
好在，在我手忙腳亂的時候，沈清川又發了一條消息過來。
沈清川：【幫我從這個地方打包幾道菜過來就行。】
沈清川：【（定位）】
沈清川：【（轉賬：2000 元）】
沈清川：【這些錢多了不用還給我。】
我看了眼他發給我的地址，正巧就是我身後這家中餐廳。
我往回走，回到餐廳裡時，聞璟已經走了。
姜丹還坐在位置上，她看到我，朝我揮了揮手。
我先在前臺把要給沈青川帶的菜點好，然後才走過去。
「你跑出去幹嘛，還好及時回來了，快吃吧。」姜丹很給面子地沒多問有關聞璟的事。
我拿起筷子大快朵頤，順便又用沈清川的錢多點了一道菜。
我和姜丹兩人吃飽喝足，給沈清川帶的菜也打包好。
「我還有事，不和你一起回去了。」
我和姜丹道別，帶著大包小包打車前往沈清川的家。
這家中餐廳不做外賣，想吃的話隻能堂食或是託人帶。
沈清川就選擇了託人帶這個辦法。
出租車停在了一座高檔小區前，我給沈清川打了個電話讓他出來接我。
沈清川沒出來，隻是通過電話讓保安放我進去。
我按照導航找到沈清川所住的公寓樓，坐電梯直達 10 層。
電梯門一開，沈清川就站在電梯外等著，他還是一如既往穿著得體，高挺的鼻梁上架著銀絲框眼鏡，散發著拒人千裡之外的貴氣。
「給我吧。」沈清川伸手接過我手裡的袋子，隨後道了一聲謝，但沒有邀我進屋。
就在我奇怪他這一通操作到底是為什麼的時候，1001 的門開了，從裡面走出了一位極其優雅的女性。
我一看便知道她是誰。
她是沈清川心中的白月光，林婉月。
我一直是知道沈清川心裡有其他人的，這也是我選中他的原因，心裡有優秀的白月光就看不上其他人，就會對他人冷淡相待，正戳我的喜好。
林婉月走了幾步，到了電梯前，看了看我們兩個，對我溫和地笑道：「是清川的女朋友嗎？」
沈清川聽到這話皺了皺眉頭。
我連忙擺手否認：「不是不是。」
林婉月露出可惜的表情：「你這麼可愛，清川真是沒眼光，不過你別怪他，他本來就像是木頭一樣的性格。」
說完，林婉月看向沈清川手中的袋子，驚喜地說道：「竟然這家中餐廳，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喜歡吃什麼。小妹妹，辛苦你幫忙送過來了，這家不讓點外賣讓我很頭疼呢。」
我應付地笑著。
總算明白為什麼沈清川突然叫我來送飯了，原來是要哄白月光開心，把我當工具人是吧。
被林婉月如此直白地說出來，沈清川的神色依舊未變，似乎對把我當工具人這事早已習以為常。
我將視線轉向沈清川，對他扯了個笑容然後用開玩笑的口吻說道：「那就祝你們用餐愉快啦。」
沈清川沒回話，反而是林婉月笑應著：「謝謝，我們陪你一起等電梯吧。」
接著也不等我的回復，拉著沈清川站在我身邊。
我有些無語，但也懶得追究，反正隻要不耽誤做舔狗的樂趣就行。
但在電梯抵達開門的那一刻，我感覺今天我恐怕是要連失兩個舔狗目標。
因為電梯裡站著的人竟然是……
聞璟。
4
大事不妙！
我看到聞璟的瞬間，腦子裡閃過許多想法，但沒一個好用的。
「安早。」聞璟開口了，「你怎麼在這？」
我張了張嘴，還沒出聲。
聞璟就接著說道：「剛才在餐廳裡……」
我胡亂點點頭，也沒仔細聽他說什麼，我現在急得不行，隻想離開這裡。
但聞璟不知道抽了什麼風，看我抬腳想離開，竟然伸手攥住了我的胳膊。
我驚訝地回頭。
聞璟直視著我的眼睛，他一貫冷漠的臉上有了一絲松動，看樣子是想和我說些什麼肺腑之言。
那可不行！不能讓沈清川知道我對聞璟做的事。
我在心裡尖叫著。
不過，沒等我做出反應。
「安早。」
沈清川在我身後猝不及防地開口了。
他狹長的眸子睨了聞璟一眼，轉而對著我，開口道： 「你再不離開，會耽誤其他人使用電梯。」
確實。
因為聞璟把我攔住，電梯已經在十層停了好一陣子，其他等電梯的住戶此刻一定在破口大罵。
「對對對，我先走了。」
我趁機甩開聞璟，鑽進電梯裡，快速地按著關門鍵。
聞璟沒有追上來。
但在電梯門關上之際，透過逐漸縮小的縫隙，我看到聞璟和沈清川相對而立，討論起我。
「晚上好。」
「嗯。」
「你也認識她？」
「嗯。」
「怎麼認識的？」
「她……」
還沒聽完他們的對話，電梯門就關上了。
但我知道，我的快樂舔狗生活結束了。
5
沈清川當晚就給我發了消息。
我猶豫了半天都沒敢點進去看，但最後還是憑借著一腔熱血打開了聊天界面。
沈清川：【你和聞璟什麼關系？】
沈清川：【安早。】
沈清川：【安早。 】
沈清川：【安早，回我消息】
沈清川這三條消息發得有點怪，語氣看起來平和，但連叫了三聲我的名字，莫名讓我感覺到一絲偏執的病態。
這讓我想起一件事。
沈清川很喜歡貓。
他經常喂校園裡的小貓，還自費帶它們去做絕育，其中它最喜歡的是一隻黑白花奶牛貓，小貓很親人總是撒嬌，但每次看到沈清川都會過來蹭他的腿，不過沈清川一次也沒理過。
我有次好奇地問他：「為什麼你唯獨對這隻小貓態度不一樣。」
沈清川瞥了我一眼：「這隻貓對誰都是這副樣子，但我隻想讓它對我撒嬌，所以就要用些……方法，不是嗎？」
我似懂非懂地點頭：「隻想讓它對你撒嬌，你這控制欲還挺強，它隻是一隻小貓咪它懂什麼。」」
沈清川聽到我的話，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起來：「我為了得到她持續的目光，去了解她的喜好，偽裝成她喜歡的樣子，不知道是誰控制了誰。」
「啊？」我滿腦袋問號。
但沈清川似乎沒有心情再和我聊天，我也就沒再多問。
我當時在想，一隻小貓咪哪裡懂這些彎彎繞繞，誰給它喂飯它就會喜歡誰。
不過後來聽說，那隻貓確實逐漸對其他人愛答不理，隻讓沈清川近身。
我收回思緒，斟酌著回了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