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直喝著茶的公公終於發話了，“我們劉家廟小，容不下大佛，你姐以後不是大少奶奶了，你們帶回去吧。”
“送客！”
說完，幾個保鏢進來，把這母子三人架了出去。
邊走那老女人還罵著：“一家子黑心肝的，除非你們不要我那幾個大外孫了，不然你們遲早得請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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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天，王璐就和大伯哥辦了離婚手續。
自知理虧的她也不敢多說，隻能淨身出戶。
倒是她媽和她弟，打了幾十年的秋風，沒了經濟來源，一時間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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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叫了媒體一起來堵老宅的門。
在他們的口述下，各路營銷號寫了不少推文，拍了很多所謂的爆料視頻。
“小三上位，豪門全家逼迫原配淨身出戶！”
“生了八個兒子後，她被豪門拋棄了！”
“苦命女子被坑騙，親生兒子在面前而不自知！”
大伯哥出軌是事實，閨蜜生的幾個兒子，也確實都是劉家的。
換孩子這種事，時間過去太久，也沒有確鑿證據。
這鋪天蓋地的流言，一時間愈演愈烈。
老宅門口每天蹲守不少記者，出入都十分麻煩。
我和老公索性住進了市裡一套公寓裡。
過了幾日，連可兒的學校都被人肉出來。
她正是讀博的關鍵時候，天天被人指指點點。
跟我打電話的時候，聲音裡都是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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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王璐一家子約出來，在一家咖啡廳裡見面。
王陽見到我，小人得志一般：“我姐嫁進劉家二十多年，你們起碼得賠三億，不，五億！”
我看傻子一般看著他。
五億？這人是瘋了嗎？整個集團賣了都賣不到這麼多錢。
看我默不作聲，他媽出來打圓場，“也不是非要五億，做生意的現金可能少些。”
“劉家那些鋪面，房產，還有股份，就都過戶給璐璐吧，她這些年為了劉家生兒子，身體可都累垮了。”
“阿姨，是璐璐非要生的，她不生誰還能按著她嗎？”
“你們出面澄清，這隻是那些營銷號惡意造謠，他們夫妻是感情破裂，和平離婚。”
說完我把一張卡放在了桌子上。
“隻有一百萬。多了沒有。”
她弟弟一臉怒意，“一百萬打發叫花子呢？告訴你們，最少三億，少一分我就讓你們破產！”
我喝了一口咖啡，淡定道：“為什麼離婚，你們心裡有數。”
王璐把我的手拉過去，“琳琳，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了，一百萬實在太少了。”
我把卡拿起來，“你們要是不同意，卡我就拿回去了。”
她媽看我態度強硬，連忙打著哈哈，“要要要，一百萬也行，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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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幾天，那母子倆再沒來鬧，媒體卻一直沒消停。
他們顯然沒守諾，去發視頻澄清這件事。
老公有些憂心，大伯哥隻知道花天酒地，那幾個兒子也都不管事，不勸勸自己舅舅和姥姥。
我安撫他，“沒事，等過幾天他們來了再說。”
沒過幾天，這母子三人果然出現了。
以王璐她弟那個德行，一百萬賭不了幾天。
我回了老宅，把人請了進去。
“孩子舅舅，你們把劉家整垮了，那幾個孩子將來可連媳婦都娶不上了。”
他吐了一口濃痰，“娶媳婦有什麼用？不得花錢養著嗎？”
王璐擰了他胳膊一把，他又說，“三億給了我，這幾個孩子結婚的彩禮我出了，現在的行情，彩禮也就十幾萬，我當舅舅的，給孩子出了。”
王璐一臉感動，她媽也誇著自己兒子，“娘親舅大，他們幾個，以後可都得孝順他舅舅！”
我有些無語。
現在娶媳婦哪個不要車要房，王璐最小的兒子才六歲，劉家垮了，他們王家能養嗎？
我打斷他們一家的溫馨，“你們一直說要三億，三億是怎麼計算出來的？”
他弟又開口，“我找人打聽了，你們劉家的資產起碼值六個億，我們隻要三億，合情合理。”
我幽幽說道，“那孩子舅舅有沒有打聽負債有幾個億？”
“負債關我們什麼事？冤有頭債有主，誰借的誰還，沒有三億，我們就住在這裡不走了！”
我說：“不走也行，那就看看電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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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屏幕打開，赫然出現她弟弟這幾天賭博的視頻。
他媽趕緊搶過遙控器，“趕緊給我關了，這是合成的視頻，別逼我告你們。”
我又拿出一個遙控器，“還沒看完呢，阿姨急什麼？”
下一段視頻出現的不是他兒子，而是王璐和一個男人的尺度照片。
有兩個人在床上拍的，有帶著孩子去遊樂園的，還有不少不堪入目的聊天記錄。
最後，甚至還有幾張親子鑑定報告。
王璐後面四個兒子。
全都是她和那個男人生的！
那個男人我認識，是王璐上學時候的男朋友，一直遊手好闲。
這些年都靠王璐養著！
她媽一巴掌直接打得王璐暈頭轉向，“你這個賤，就那麼想男人？這下還怎麼要錢！”
她捂著臉哭著，“媽，你竟然打我，這些年，家裡什麼不是靠我拿回去的。”
“王陽二三十年，一天班都沒上，還有你那些奢侈品，你身上的名牌大衣，哪個不是我買的？”
我過去拉住閨蜜她媽，“阿姨，先別打了，還沒看完呢。”
屏幕上的ppt繼續播放，後面就是幾百張銀行流水。
全是王璐和王陽還有她媽的轉賬記錄。
最後還貼心匯總了一下，合計六千八百五十七萬三。
“阿姨，這還不包括她給你們的貴重物品，車子房子這些我還沒算。”
“都是親戚，就抹個零吧，合計七千萬。”
“這都是王璐的婚內財產，大伯哥這邊委託我追回三千五百萬，限你們一個月內付清，否則法庭上見！”
她媽坐在地上，一直捶著大腿，“造孽啊，真是造孽啊，我怎麼生了這麼兩個東西。”
“兒子沒本事，女兒還是個賠錢貨。”
可兒明天博士畢業了，我沒空看他們演戲。
讓保鏢把他們都提了出去。
他們臨出門前，我指著旁邊站著的幾個半大孩子。
“這幾個孩子，劉家替你們養了好幾年，往後還是跟著親爸親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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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圍在門口的記者就都散開了。
可兒發給我一段王陽他們的澄清視頻。
視頻大意就是說，王璐夫妻性格不合，吵架後一時氣憤，才被營銷號斷章取義。
如果再有人傳播不實言論，將依法起訴。
我還給他們的視頻投了錢，增加了一些熱度。
同時還發布了幾張親子鑑定報告，那四個孩子和劉家沒有任何關系。
別的可以不管，要是這四個孩子日後被拍到過窮苦日子，那劉家還是千夫所指。
至於那三千多萬，王陽全賭輸了，本也就沒指望能拿回來。
王璐生了八個掙的錢，也是她好本事。
至於這債務，隻要時不時催催債，提著他們的一根筋就好。
小風的事，我也花了錢庭外和解。
酒店的監控視頻顯示，兩個人在電梯裡還是你情我願的。
最後就是價錢沒談攏，還罵小風是瘸子，被打了才憤而報警。
好歹是大孫子，他出來後，公婆給了他幾家商鋪，讓他收收心，好好收租過日子。
隻有我從那孩子冷漠的眼神中看出來，他的心裡藏著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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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璐的腿被打斷，醫院打電話給我時。
我還愣了一下，“我認識王璐。”
“那就好，患者通訊我們都打了，她媽和弟弟還有男朋友都不管，才打給您。”
“患者情況緊急，請您立馬來醫院。”
掛完電話，我就開著車去了醫院。
病床上，王璐鼻青臉腫，腿被繃帶高高的吊著。
已經醒過來的她，看著我這個意料之外的人。
有些哽咽，“琳琳，沒想到，隻有你願意來看我，你不怪我了，是嗎？”
我冷聲道，“你當小風是我兒子，才一直N待他。”
“要是我當日沒發現，你抱走了可兒，把生女兒的怨氣全撒她身上，她隻會更慘，說不恨你是假的。”
“不過，你如今這副模樣，被親生兒子打殘，也不值得我恨了。”
她失聲痛哭，“是我錯了，琳琳，你千萬不要說出去，我是自己摔的，不關小風的事。”
“放心吧，我沒那麼多闲心。”
說完從包裡掏了三萬現金。
“這是三萬塊錢，出院後你還我，卡號給你留這裡了。”
說完，我留了一張紙條寫了卡號就走了。
臨走前，還給王陽發了短信，“你姐都受傷了還不來看看，我放了三萬塊錢，給你姐買點營養品。”
24
第二天，護士又打給我。
“您好，昨天您朋友弟弟來，跟他姐搶錢， 搶了手術刀捅了患者好幾刀，現在已經被警察抓走了。”
“現在住院費已經欠了四萬，您看方便的話，可以交一下嗎？”
“不好意思，我和患者剛認識不久，您聯系別人吧。”
後來，醫院的朋友告訴我，王璐病房裡整天圍著幾個孩子。
沒有人管，天天喊著餓。
一些醫生護士看不過去，才每天買些面包牛奶給他們。
直到王璐傷都養好了，交不起住院費，隻能在醫院一直賴著。
最後來了一個年輕人，說是她三兒子。
才把住院費交上。
歹竹出好筍，王璐也就生了這麼一個有些良心的孩子。
不過再有良心，錢也是公婆給的。
公婆本就被王璐一家前些天的各種抹黑，恨得咬牙切齒。
無意間聽說這事後，也斷了這個孫子的經濟來源。
25
再見到王璐時，我和女兒，還有小外孫在朋友家做客。
朋友工作忙，一直未婚，剛回國不久，家裡隻請了鍾點工。
我們到的時候，王璐正在衛生間刷馬桶。
我們去換紙尿褲剛好看見。
女兒打算叫伯母，被我制止了。
讓她裝作不認識。
衛生間出去後，朋友闲聊，說我最近也想找個鍾點工。
她打趣，“你現在公司做得那麼好，家大業大的，鍾點工哪忙得過來？”
“我們家這個阿姨挺勤快的，聽說一個人要養四個兒子，也是命苦，一天要做三四家的，等她有空了我介紹給你。”
我忙道，“算了算了，我那裡確實不適合，還是你自己用吧。”
王璐泡茶端過來。
一臉恭敬地半跪在地上倒茶，“太太，您喝茶。”
我有些不適，這又不是舊社會。
朋友卻一臉滿意。
“我們家這個阿姨，禮數特別周全，大戶人家的禮數都門清。”
王璐聽到這話，倒茶的手抖了一下。
差點淋到可兒身上。
朋友被拂了面子，有些氣惱。“王姨，你小心點，下去吧，這裡不用你了。”
出門後，可兒挽著我的手，“媽，你現在還恨她嗎？”
我抱著軟軟糯糯的外孫，親了一口。
“恨她什麼？恨她生八個的福氣？還是恨她輪班倒伺候人？”
如今，劉家的股份幾乎都轉給了我女兒。
還有我二十來年經營的新產業，也都交給了她。
女兒女婿都是高學歷，經營企業上，也都得心應手。
我每天和老公朋友們喝喝茶，旅旅遊，日子愜意得很。
恨一個鍾點工幹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