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飛機抵達已是深夜,曹可遇帶著我去自己家先住一晚,明日再去克利蘭夫醫院辦理入院手續。
曹可遇將主臥讓給我,自己去睡客房。
臨睡前他為我端來一杯溫熱的牛奶,遞給我時一滴淚落到了我手上。
我疑惑地望著他,他聲音哽咽道:“對不起,對不起。”忍不住哭了出來。
“可遇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怎麼會對不起我呢。”我輕柔地拂過他額前的碎發。
曹可遇說:“羨予,我喜歡你很久了,但因為家庭變故我自卑到不敢向你表白。”
“你就這麼和裴司南那個混蛋在一起,白白遭受這麼多罪。”
“請你做我女朋友好嗎,我想好好照顧你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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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動作僵住,被曹可遇突如其來的表白驚到。
拋開這些年的生疏,我和曹可遇本是最最要好的朋友,我從未想過他會喜歡我。
高二那年,他父親生意失敗選擇自S,母親轉讓公司變賣所有房產才得以還清債務。
那時曹可遇和曹母住在陰暗的地下室,每天身上都是股發霉的味道。
他被同學們嘲笑,不想事情鬧大給曹母添麻煩隻能默默忍受。
我會護住他與對方辯駁,也會在他考上哈佛卻沒錢念書偷偷給曹母的賬戶上打錢。
那時的一百萬對我而言隻是零花錢,而對曹可遇來說是所有的希望和未來。
曹可遇知道我資助了他,他同時也為我選擇了哈佛醫科專業,目的是將來能成為一名醫生更好地治療我的先天性心髒病。
我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復曹可遇,任何男人愛上我這種一隻腳踏進鬼門關的女人都是種不幸。
曹可遇見我不答話有些失落,他想也許我對他沒有愛意,也許我還愛著裴司南,總而言之自己是沒戲了。
他努力擠出個微笑,“羨予早點睡。”走出屋輕輕帶上了臥室門。
我喝完牛奶後將杯子放在旁邊的櫃子,無意間碰倒了一本紅色日記。
日記最後一頁是我學生證上的照片,我好奇拾起一頁頁翻看起來。
曹可遇滿滿的少年愛戀鋪展在我眼前,原來我曾被他這麼深刻的愛過。
讀著讀著,我不禁淚流滿面。
10
第二日,曹可遇帶著我來到克利蘭夫醫院入院手續。
我開始接受系統的抗心衰治療,隻是可供移植的髒源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我默默期待在S前能等到供體。
在克利蘭夫醫院的第一夜,我半夜起來上廁所卻見身邊站著裴司南。
我嚇了一跳準備呼叫,他卻輕柔地捂住我的嘴。
“羨予,我錯了。”他邊說邊直直跪在我病床前。
“我不應該和蘇樂瑤發生關系,都是她這個賤女人先勾引我的。”
“以後我再也不說什麼孩子之類的事情,也不會和別的女人有染,我隻會全心全意的愛你。”
“即使將來你不能生育,病發癱瘓在床我也會拋下一切全心全意的照顧你。”
“跟我走吧!”裴司南向我伸出手,“除了我還有哪個男人能忍住原始的欲望,能接受一個無法生育的女人。”
“曹可遇現在對你好,可將來他一定會厭棄你的。”
“天下不止他一個心髒外科醫生,我會帶你找比他強十倍的專家。”
我伸出手來,裴司南以為我會握住他的手與他一同離開喜出望外地笑起來。
趁著他得意的間隙,我按響了床旁的呼叫鈴。
護士立刻趕來,我告知她:“我的病房有人非法闖入!”
裴司南驚慌失措地解釋,可護士還是叫來了保安將他趕出了克利蘭夫醫院。
護士安撫我說醫院會將強警戒,絕不允許他再進醫院。
這件事我若追究起來按照國外法律裴司南要蹲監獄,他不敢再造次。
無奈之下在克利蘭夫醫院對面的公寓樓租了一間小房子,房間的窗戶正好可以看到我的病房,他就這麼偷偷窺視著我的生活。
蘇樂瑤被拋棄後還想要找裴司南討個說法,當她得知裴司南來克利蘭夫醫院尋我後,也立刻搭飛機趕來。
她不明白我這個將S之人到底有什麼魅力讓裴司南放下一切追到國外,她隻知道我活著她就一點機會也沒有。
於是她預約了曹可遇的門診,喬裝打扮成病人來看病。
曹可遇並未見過蘇樂瑤因此對她毫無防備,蘇樂瑤就診時亂編一通,趁著曹可遇寫病歷時站起身將診室的門關住。
“曹醫生,剛才說的不清楚,我指給你看。”她拉起曹可遇的手往自己胸上摸。
曹可遇警覺要抽回手卻被她SS握住,蘇樂瑤又開始拼命扒開自己的衣服。
外頭的病人聽見裡面的響動便將門打開,此時蘇樂瑤正衣冠不整爬在曹可遇身上。
“快幫我報警,這個醫生猥褻我。”蘇樂瑤歇斯底裡大吼。
警車呼嘯而來帶走了曹可遇,我聽到別的醫護說起此事也匆忙趕到門診部。
蘇樂瑤見到我笑得十分得意,“羨予姐好久不見,我先去警局說說今天曹醫生是如何非禮我的,下午三點我們在醫院附近的甜夢咖啡店敘敘舊。”
“你有什麼事衝我來,不要傷害無辜的人。”我氣得渾身發抖。
蘇可瑤搖搖頭,“沒人是無辜的,除了我和我的孩子。”她走到另一輛警車旁徑直坐了進去。
我雙腳一軟跌坐在地上久久無法站起。
11
我早早來到甜夢咖啡館等待蘇樂瑤,下午三點蘇樂瑤如約而至。
“曹醫生不遠萬裡趕來又從裴總手裡帶走你,他和你的關系一定不簡單吧。”
“你一個快要S掉的病秧子怎麼就這麼招人疼啊,一會兒裴總一會兒曹醫生的。”
“可惜呀,警方一旦確認他非禮了我,那曹醫生不光要坐牢這輩子可就當不成醫生了。”蘇樂瑤揶揄道。
“少說廢話,究竟怎麼你才肯放過他。”我煩躁地問。
她指了指露臺,“喏,你從這裡跳下去一切都結束了。”
我順著蘇樂瑤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條斷頭路。
不知道能不能等來的髒源,曹可遇的清白和未來,我決定像蘇樂瑤說的那樣讓一切都結束。
蘇樂瑤小口抿著咖啡,樂滋滋看著我一步步走向絕地。
我站在露臺邊,望著下面如蝼蟻的人群。
隻要閉上眼縱身一躍,我就能結束一切都煩惱。
一雙有力的大手緊緊將我攬住拽了下來,裴司南焦急道:“羨予別做傻事,曹可遇會沒事的。”
“警察又不是傻子,蘇樂瑤那點計量很快會被識破。”
裴司南每日觀察克利蘭夫醫院的情況,見到蘇樂瑤走進診室又看到曹可遇被逮捕。
他雖然不知蘇樂瑤想要幹什麼,但曹可遇遭殃是他喜聞樂見的事。
可一直在病房待著的我卻離開醫院趕到甜夢咖啡廳,裴司南知道蘇樂瑤目標是我便緊張起來。
我腦子很亂一陣頭暈目眩,甜美咖啡館的店員也急忙上前架住我,防止我再做傻事。
裴司南得空來到蘇樂瑤身邊拎住她的領子將她拽了起來,“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蘇樂瑤淚光盈盈地看著裴司南,“我一直以來想要的隻有你!隻有她S了你才能回心轉意。”
裴司南掐住蘇樂瑤的脖頸,蘇樂瑤感到呼吸困難,兩眼發黑。
“看來我在婚禮上說的還不夠明白,現在我通通和你說清楚。”
“你的父親S後B險賠已經償了兩百萬,我看你可憐便讓你過上了上流社會的生活。這些年下來你夠本了,我不欠你什麼。”
“你肚子裡的孩子看上去還沒被打掉,不打掉也沒關系,你生出來我也不會認,他永永遠遠是個黑戶。”
“你對我來說就是個自己送上門的解悶玩意,我想著羨予不能生,和你生個抱給她養。”
“既然羨予反感你也不喜歡孩子,那你就趕緊滾得遠遠的不要來我們面前礙眼。”
“啊~”蘇樂瑤嗓子裡爆發出野獸般的嚎叫。
蘇樂瑤年少時被裴司南好吃好喝的供養著, 成年後又輕而易舉成為了他的女人。
可以說蘇樂瑤的世界隻有裴司南,即使父親因裴司南而S,蘇樂瑤也覺得父親S得其所讓自己遇到了好男人過上了好日子。
可今天裴司南的這番話將她打入了地獄,原來她隻不過是用來彌補我身體病痛的消遣玩意。
蘇樂瑤瘋狂亂抓裴司南的手臂,狠命一口咬在裴司南手背上。
裴司南吃痛用力一摔將她整個人扔倒在地。
蘇樂瑤倒地時感覺一肚皮陣緊縮,一股溫熱的液體流出自己的體外。
她意識到孩子有危險沒心情繼續和裴司南僵持,連忙跑到廁所查看情況。
馬桶裡一團小小的血肉就這麼離開了她的身體,連同她的心也一起帶走了。
“裴司南,我要讓你償命!”蘇樂瑤的怒吼聲嚇退了幾個想要上廁所的路人。
12
果然如同裴司南所說,曹可遇被逮捕得匆忙克利蘭夫還沒有反應過來。
待院方準備好錄像證據,在我的強烈要求下醫院領導帶我一起到警局為曹可遇作證。
蘇樂瑤以為醫院會顧及病人隱私所以不會安裝監控,但克利蘭夫醫院吃過這種虧所以安裝了不帶錄音功能的監控。
事情清晰,證據確鑿,曹可遇很快被放了出來。
我緊緊擁住曹可遇,哭得不能自已:“對不起,我給你惹了這麼大的麻煩。”
曹可遇輕拍我的背安慰道:“這不是你的錯,我很感謝你為我作證,無論遇到什麼困境我們都要一起面對。”
我緊緊握住曹可遇的手,感受著他手掌傳來溫度,想要一輩子就這樣和他牽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
裴司南救下我後覺得事情告一段落便安心回到公寓。
晚上他散步去附近的西餐廳吃飯,路過一條小巷時前方車輛射來一道強光刺得他睜不開眼。
車輛疾馳而來從裴司南身側開過,裴司南看清駕駛座正是蘇樂瑤時驚出一身汗。
蘇樂瑤調轉方向再次向他撞來,裴司南躲閃不急被撞飛騰空。
空中的裴司南劃出一道弧線,他腦海中走馬燈似地閃過很多畫面全是和我在一起的甜蜜時光。
裴司南墜地後感覺不到任何疼痛,反而有種解脫感。
蘇樂瑤眼看得逞迅速駕車駛離,路人見狀立刻幫裴司南呼叫救護車。
裴司南用盡最後一絲氣力對路人說:“求求你送我去克利蘭夫醫院,我有一顆心髒想要移植給我最愛的人。”
“這樣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晚飯時,護士告知我很幸運尋到了髒源,讓我趕緊去手術室準備,得知消息的我很意外也很開心。
曹可遇來到麻醉室對躺在手術臺上的我說:“放輕松羨予,你醒來後你將迎接全新的人生。”
手術很順利,我恢復得也很好。
因為器官移植保密程序,我並不知道此刻在我胸腔跳動的心髒屬於誰 ,但我很感謝他,謝謝他賜予我新生。
不久後,我和曹可遇在克利蘭夫醫院的小花園裡舉辦了小型婚禮。
婚禮由院長主持,所有的醫護人員都是嘉賓。
“愛能創造奇跡,讓我們祝福這對新人。”院長說完後眼淚縱橫。
看慣生S的院長還是被我與曹可遇歷盡艱辛的愛情感動到落淚。
婚禮結束後,我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一通陌生電話,是一所精神病院打來的,對方詢問關於蘇樂瑤的事情。
原來蘇樂瑤被逮捕後並未被收監,專業醫生評估她換上了精神分裂症被送進了精神病院。
蘇樂瑤傻呆呆地對醫生說自己叫姜羨予,自己的丈夫是裴司南,病床上那隻枕頭是自己的孩子。
醫生為了更好治療她的病情想全面了解她的過去,通過警方尋到了我的聯系方式。
“姜羨予小姐,請問你認識蘇樂瑤嗎?她目前在我院治療精神病,我有些事情想要詢問您。”
我冷冷回:“不認識。”
對方顯然不信,反問道:“你們若不認識,她怎麼說自己就是你?”
“你也說她是精神病患者,我怎麼會知道一個瘋子是怎麼想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