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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獵戶江芝 3324 2025-06-19 15:13:57

我打量了她許久,忍不住笑出了聲。


 


徐夫人眼神厭惡,呵斥我笑什麼。


 


「徐夫人,我隻是在想有娘可真好啊。」


 


徐多寶的娘為了他願意去S人呢。


 


「我本來也有娘的,我四歲時爹S了,我娘帶著我回娘家。


 


「結果她半路勾搭上了一個富商,還懷了富商的孩子。


 


「富商嫌棄我是個累贅,我娘就把我扮成男娃騙去山上把我丟了。


 


「徐夫人,你說為什麼我娘既打算把我丟了,又要把我扮作男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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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疑惑了很多年呢。


 


然後我聽見茶盞落地的聲音。


 


徐夫人SS抓著扶手。


 


一雙和徐多寶如出一轍的杏眼裡滿是不可置信。


 


她聲音顫抖,「你……你接近多寶……到底想幹什麼?


 


「你……想從徐家得到什麼?」


 


我笑出了眼淚。


 


「娘啊,我能對自己的弟弟做什麼呢?」


 


10


 


養父剛撿我回去的時候,我幾乎每天都做噩夢。


 


山林間的風聲大得像鬼哭。


 


養父賣了一張狐皮給我抓來安神的藥湯依舊不見效。


 


他動了搬家的念頭,想搬到山腳下去。


 


想著人氣多一些,我可能就沒那麼怕了。


 


可我在市集上瞧見了徐家的車隊和宅子。


 


便說什麼也不肯去山下住。


 


養父拗不過我,可能也是猜到了什麼。


 


此後便也沒再提過。


 


隻是山腰的屋子越做越大,還圍起了院子,打了個秋千。


 


他說見到我那天本來是想去採他在懸崖邊看好的一棵靈芝。


 


結果我燒得昏昏沉沉卻拉住他的衣角不肯放。


 


等他把我安頓好再回去,那靈芝已經被人採走了。


 


「可能是天意吧,人命到底比靈芝重要。」


 


所以他給我起名叫江芝,是以一換一的珍寶。


 


我實在愧對這個名字。


 


因為我身體並不好。


 


小時候光是生病看大夫就花光了養父大半的積蓄。


 


養父有過妻子,可惜帶著孩子一道難產去世了。


 


本來他能有一個女兒的。


 


養父的熟人都勸他算了。


 


我這個撿到的丫頭片子養來有什麼用,盡燒錢。


 


養父起先還不在意,旁人說多了他就惱了。


 


漸漸和闲話的漢子少了來往。


 


反倒和山下的嬸子們接觸多了起來。


 


時不時送她們兩隻抓到的竹鼠兔子加餐。


 


為的就是託她們在養父打獵的時候幫忙照看我。


 


等我長了些力氣後養父開始教我祖傳的拳法和射術。


 


我身體才漸漸好起來。


 


在我們過得最難的時候,養父的短打破舊得都露出了小腿。


 


他也沒短過我的吃穿。


 


一年前養父突然病倒,病又兇又急,要用不少珍貴的藥材。


 


積蓄所剩無幾。


 


徐家人恰逢此時找上門來要讓我去做射術夫子。


 


我其實沒怎麼猶豫的。


 


隻是養父不太願意讓我去。


 


他說他沒關系的,我也長大了,他已經活夠了。


 


早點去見我早逝的養母和養姐也挺好的。


 


我知曉他是不想讓我去求徐家人。


 


不想讓我違心去教我不想教的人。


 


「可是爹,我的射術是您教的。


 


「我用自己的本事換束脩,這怎麼算是求人呢?」


 


哪怕有人認出我來了,我也是憑自己的本事掙的銀子,不丟人。


 


……


 


我從懷裡掏出一個那個起了毛邊的荷包。


 


放在了徐夫人旁邊的桌上。


 


「我來,就是為了還這個荷包的。」


 


我想了很多年那兩個問題。


 


為什麼要把我扮作不起眼的小子?


 


為什麼又給了我裝著二兩銀子的荷包?


 


她還不如什麼都不做,任我生S由天。


 


但是養父說凡事不用追究得清楚。


 


能糊塗過完一生也挺好。


 


我盯著那個荷包。


 


「我自己舍不得丟呢,所以才來還給你,你要丟了還是燒了都與我無關。


 


「我怕你以為我在肖想自己的弟弟,打算要幹掉我,那我多冤啊。


 


「所以我才來見你一面。


 


「我對徐家沒興趣,更不想成為什麼徐芝,我隻想我是獵戶江芝。」


 


我和眼珠顫動的徐夫人視線相交。


 


「娘啊,不用擔心,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了。


 


「我們大概,就是沒有母女的緣分吧。」


 


我的生父幫我開蒙明理, 我的養父教我安身立命的本事。


 


我已經很知足了。


 


我略彎了彎腰,直起身離開。


 


徐夫人猝不及防砸了兩滴淚下來。


 


我沒有停頓。


 


那有什麼意義呢?


 


我大腦放空走了一段路才發現我根本不知道怎麼回到席位上。


 


此時已經不知道走到什麼地方來了。


 


偏僻又陰森。


 


「這個月的礦採得不夠, 上頭很不滿。」


 


「那我回頭多抓點乞丐進山裡去。」


 


兩句沒頭沒尾的話從廢棄的假山裡闖進我耳朵。


 


我腳下不妨踩了一個石子摩挲出鈍響。


 


假山裡忽然沉寂下來。


 


我後頸上的汗毛炸開。


 


多年打獵的直覺告訴我氣氛十分不對勁。


 


莫名變得有些肅S。


 


我謹慎往來路上倒退。


 


走了十來步被人捂住嘴拉進S角的牆縫。


 


接著我聽見幾道破空聲落在我方才踩石子的位置。


 


竟是有人射了連弩。


 


徐家怎麼會有軍中的連弩?


 


一道略有些粗重的呼吸在我耳邊響起。


 


我才反應過來抬頭看向同我面對面的人。


 


是姚許君。


 


11


 


牆縫不是談話的地點。


 


哪怕換了幾個姿勢, 我們也站得幾乎要腳麻。


 


身體緊挨著對方, 肌肉緊繃的變化也很容易察覺。


 


我面前的人緊閉著眼, 臉紅到了脖子。


 


直到外頭的動靜徹底消失。


 


我們從牆縫裡擠出來,後面出來的人不敢看我。


 


聲音沙啞得嚇人,「我們先離開這裡吧,姐姐。」


 


尾音莫名多了一份繾綣的意味。


 


等到我被領著七拐八彎地繞出徐府。


 


天色已經不早了。


 


此時動身大概能趕在太陽落山之前回到家。


 


我一動, 身後的人也開始動。


 


我詫異, 「你還跟著我幹嘛?」


 


「姐姐是不打算要我了嗎?」


 


說得還挺委屈。


 


「你們兄妹倆輪流耍我有意思嗎?姚程南。」我徑直挑明。


 


他愕然呆立在那裡。


 


我嘆了口氣,「你利用我進來徐家的事我不想追究。


 


「我隻是不愛計較,但我又不是傻。」


 


若說先前還隻是隱隱約約覺得奇怪。


 


方才他身上的變化已經很能說明什麼了。


 


「我不知道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我不想摻和進去。


 


「徐家發生的一切我會忘掉, 你們做了什麼都與我無關。」


 


採礦和抓乞丐聽起來都是要命的事。


 


我隻想糊塗過活,不想玩命。


 


姚程南和姚許君長得是挺像的。


 


但細看還是不一樣。


 


一個硬朗英氣結實些。


 


另一個柔和秾麗瘦弱些。


 


身高當也是不同的,妹妹應當還墊了些東西在鞋底。


 


想到第二次在陷阱見到人他一臉警惕。


 


其實我也怪不得他多少。


 


畢竟是我一上去就認錯了人。


 


「我們做的事會覆滅徐家, 徐夫人和徐多寶會被流放你也沒關系嗎?」


 


姚程南抿了抿嘴, 姿態全然不同於姚許君。


 


我大約是愣了會兒的。


 


姚程南對徐家這麼熟, 想來也不是第一次來。


 


所以無意聽到我和徐夫人的對話也不稀奇。


 


姚程南直勾勾地盯著我。


 


似乎非要從我嘴裡聽到什麼答案。


 


這點執拗他們兄妹倆倒是如出一轍。


 


「他們是罪有應得嗎?」我問得很認真。


 


姚程南眼神復雜,「是。」他答得堅定。


 


「那我沒關系的。」我笑了笑, 轉身離開。


 


他唇邊溢出一聲輕嘆。


 


「你是這樣的人……」聲音幾不可聞。


 


姚程南沒有跟上來。


 


我又恢復成一個人生活的狀態。


 


並且再也沒有在陷阱裡撿到人了。


 


姚程南留下的那袋銀子用來抵他們兄妹花掉我的錢綽綽有餘。


 


我的聘夫禮已經攢到了十三兩。


 


徐家的垮臺十分突然。


 


幾乎是一夜之間就將所有徐家人下了獄。


 


我走在哪裡都能聽到有人議論此事。


 


直到徐家的家主和經手的相關人員被斬首, 其餘人流放北地。


 


我們才知道徐家的巨富不是做生意做出來的。


 


而是徐家搭上了封地野心勃勃的異姓王。


 


私自採了在晉留山深處發現的石炭礦和金礦。


 


還插手了冶鐵和兵甲。


 


離造反僅有一步之遙。


 


多虧了太子的未婚妻和那未婚妻的胞兄隱秘探查。


 


深入虎穴, 歷經辛苦查得真相。


 


才得以防患於未然,拔除一場隱患。


 


至於為何造反這樣的大罪也放過了徐家諸多主子隻是流放?


 


聽說是因為關鍵的賬簿是由徐夫人主動交出。


 


以此做了交換,留下未接觸過之人的性命。


 


路人搖搖頭, 「呵, 這可真是……」


 


讓人心情復雜。


 


12


 


徐家人就地開始流放。


 


他們上路之前徐夫人託人給我帶了口信想再見我一面。


 


我沒有回答。


 


臨行之日我去了。


 


畢竟這天之後縱然知道活著, 但此生也不復相見了。


 


我和徐夫人遙遙相望,我沒有上前, 她亦如是。


 


隻是她扯了扯徐多寶的衣服, 和他說了什麼。


 


徐多寶走過來, 穿著粗布麻衣, 神情堅毅。


 


好像迅速就褪去了身上的孩子氣。


 


變成了一個可靠的少年。


 


「阿姊。」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叫我。


 


我了然, 「徐夫人同你說了?」


 


「是, 對不起,阿姊。」


 


果然女人還是得看些像樣的才有力氣討生活。


 


「完原」「嗯,你們保重。」


 


他捏了捏拳,似乎下了什麼決心。


 


「阿姊, 不管你以後有沒有孩子,我的孩子都會為你摔盆起靈、日日上香。」


 


徐多寶一口氣說完便要轉身走進隊伍。


 


我略微怔愣後拉住他。


 


在他不解的目光中, 我嘆了口氣。


 


「徐多寶,夫子我最後教你一招,百步穿楊的訣竅。」


 


……


 


浩浩蕩蕩的隊伍遠去。


 


我轉身沒入人群。


 


步履輕快地找到縣城的官媒,說了要求, 付了佣金。


 


我得積極些找相公了。


 


一個月後官媒喜上眉梢地上門來說有合適的對象。


 


對方家財萬貫, 英俊逼人,才智過人,身體健全, 還願意入贅!


 


對我更是一萬個滿意。


 


我真覺得媒人和我之間指定是有個人瘋了。


 


直到我看見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媒人身後。


 


姚程南拎著一扎糖葫蘆,俊臉笑得欠打。


 


「某隻要十兩聘禮,便可攜帶一扎糖葫蘆原地入贅。」


 


我扶了扶頭。


 


哦。


 


原來是姚程南瘋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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