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正好,我本不想去打擾宛宛的生活。
這樣,即便見了面也無妨。
可那日在茶鋪,我分明看到衛華與她傳遞消息。
宛宛是極為聰慧的女子,我真的害怕她已經認出我了。
她不愧是我的妹妹,我早該想到她不會坐以待斃。
在公主的扶持下,我很快以雷霆手段在刑部站穩了腳跟。
隨後又在舉薦之下進了禮部。
總有人明裡暗裡說我是靠著上不得臺面手段上位,可哪又如何。
隻要能S了蕭氏父子,S再多的人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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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是何人在背後挑事,可將此事放在明面上,對我復仇的計劃並無壞處。
趙氏一族,也並不無辜不是嗎?
趙晴怕我。
從前她可不是這樣,她說:「大人,我父親是被冤枉的。」
我自然知道。
有人想借我之手,名正言順的徹查此案。
可我並不認同,隻要掌權的還是那人,縱使證據確鑿,又能如何?
……
我第一次對公主生了反叛之心是在龍華寺。
我知道她隻是為了對付蕭淮安。
可是她千不該萬不該想對宛宛動手。
還是拿女子做看重的清白做賭。
那是我第一次忤逆了她。
蕭瑾辰果然是個瘋子。
那小沙彌S的可惜。
當我看到那利刃衝向宛宛時,時隔數日,我再一次有了想S人的衝動。
還好蕭淮安那廝有幾分良心。
他對宛宛的關心不亞於我。
我作為兄長,便賞他一點好臉色。
隻是還是怎麼看他怎麼不爽。
……
宛宛想為父親和我報仇,隻可惜壓錯了人。
蕭淮安鬥不過公主。
他或許會S在南下途中,或許會S在決堤的洪水裡,總之,縱使蕭氏父子不動手,公主也會動手。
公主算計了我。
我親手將迷藥遞給了宛宛,她一定厭惡我了。
宛宛一口飯也不吃,縱使她受得住,孩子也受不住。
我買了她幼時最愛的豌豆黃。
她開始吃飯了,隻是紅著眼衝我吼道:「滾!」
滾就滾吧,隻要她肯好好顧著自己的身子。
……
蕭瑾辰被廢,趙仲儒也認了罪,公主控制了禁軍和羽林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隻等公主攻入皇城,宣帝父子人頭落地。
可宛宛認出了我。
為何此時認出我?
「這樣復仇,與宣帝父子又有什麼分別?」
她衝我吼道。
我見過戰場上的屍山血海,和染紅的天空。
我從S人堆裡爬出來。
S父仇人是皇帝。
想要報仇,我又能如何?
她告訴我一切還來得及。
可當我看到躍起紅色火光的那一刻。
我便知道,來不及了。
蕭吟儀,不愧流淌著蕭家的血,最是冷血無情。
我用盡最一絲力氣將宛宛推了出去。
是我錯了。
……
再次睜眼,頭疼欲裂。
我沒S,眼前是宛宛和衛華。
對了,我竟忘了,他是宛宛的人。
在往後望去,是趙晴。
「知砚哥哥,陛下赦免了趙氏一族,將宣帝父子的罪行昭告於天下,父親隻是被貶,其餘人等不在追究。」
宛宛目中含笑,衝我點了點頭。
不連累無辜之人, 她做到了。
或者說,他們做到了。
我冷哼一聲, 算這小子有了兩把刷子。
勉強配我家宛宛。
「陛下?」
「是啊, 知砚哥哥, 如今你可是國舅了, 我不再是丞相府的小姐,你不會看不上我了吧。」
我的頭更疼了。
(蕭淮安番外)
顯德皇後去世的第二年,蕭淮安便意外從馬上摔斷了腿。
從那時起,蕭淮安便知道, 若是在顯露鋒芒下去, 他的結果隻有S路一條。
從此之後,他的生活中隻剩黑暗。
直到那年冬天。
他遠離京城的紛亂,躲去了雲州。
他的腿疾雖愈, 但冬日刺骨寒風, 還是引的舊疾復發,疼痛難忍。
他怕下雪,可溫暖的雲州也落起了雪。
他不願意走, 甚至說是不敢走。
他記得, 母後便是在這樣一個冰涼的日子裡, 永遠的閉了眼。
可那個小姑娘,就如同冬日的一抹暖陽, 闖進了他平淡無波的生活裡。
她的笑容是那樣甜:「冰糖葫蘆, 你要不要吃?」
身後的侍從正要阻攔, 他卻鬼使神差的接了過來。
母後年輕時就愛吃這些民間的小零嘴,可父皇總說,這些食物難以入口。
「甜不甜?」
他咬了一口, 清甜的冰糖碎裂, 隨後酸甜的山楂在口中化開。
「甜。」
「甜就好啦, 別苦著臉了,這冬日的陽光這麼好, 我們一起來玩雪吧。」
自從他有腿疾之後, 脾氣秉性變了不少。
身旁之人從不敢多說一句。
可眼前的小姑娘卻邀請他一起打雪仗。
「無……」
無聊二字還未說出口。
一顆冰冷的雪球已經砸在了他的臉上。
雪花順著領口滲透近皮膚。
冷的刺骨, 冷的真實。
「你怎麼不躲?」
「季風, 雪球拿來。」
「不行, 不能有外援, 別以為你坐著輪椅就可以使喚人了!」
「好。」
「我不會讓你的。」
「奉陪到底。」
那小姑娘果真沒有讓著他。
一天下來,他的衣衫都湿透了,寒風一吹,冷的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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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封後大典之後, 蕭淮安輕輕挑起眼前女子的紅蓋頭,卻不料被一隻纖纖玉手輕輕攔住。
女子語帶嬌嗔:「僅此而已?」
他目露柔情, 款款答道:「僅此而已,足矣。」
話音剛落,蕭淮安俯下身去,冰涼的唇瓣輕觸, 她輕輕一躲, 似羞似怯。
他寬大的手掌緊緊篩住她的肩膀,不許她有任何退縮。
宮燈搖曳,光影斑駁, 灑下一地芳華。
山河無恙,歲月無憂。
他與她,共赴白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