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無比懇切：「我爹說事關王爺，我也不得不謹慎。
「王爺若是再生氣，便責罰我吧。」
衍王眼神一動，良久後握住了我的手，輕嘆口氣。
「你也是為了本王。
「霓裳身子不好，你也不是有心的。
「有你是本王的福氣。」
雖這樣說著，可他的眼睛都在那圖紙上。
我低著頭，雖然不喜他的肢體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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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些都無妨。
皇帝年邁，雖允許皇子們爭相表現，卻最是討厭結黨營私。
我和我爹聯系，既能給他助力，又不容易暴露，正合他的意。
且我向來都是怯懦的草包性子，引不起他的懷疑，他也不會我從中能做什麼手腳。
我非常滿意衍王的反應。
他隻要是個正常人都能感覺出來，崔家在推他上位。
作為一個皇子，雖然偏寵美人，可在他心裡，到底是權勢江山更為重要。
若是他滿腦子情情愛愛，願意為了林霓裳放棄那個位置，那我便要重新謀劃了。
隻不過會更麻煩些。
我不想看到這樣的情況。
衍王並未罰我，更未再提起林霓裳的事情一句。
反而還在府裡為我撐腰，將底下的下人都敲打一番。
與此同時，我娘送來禮品，隻說我愚笨，生怕一回府就惹得衍王生氣。
她也是愛女心切，提前賠個罪，若是衍王不喜歡，她便不送了。
衍王知曉，這是我爹娘在試探，也是要個保障。
都是人精，怎麼可能不看不懂呢？
我爹娘的意思很明顯，要衍王一個態度。
他幫衍王，但我在王府要過得好。
衍王二話不說，帶著江南的功績，為我求了個诰命。
我是續弦，按理來說比先王妃是要低一頭的。
但有了這個诰命，我便不再差那半截。
衍王剛辦了件漂亮差事，又和王妃伉儷情深，後宅和睦，皇帝又誇贊了衍王。
一時間，衍王風頭無兩。
皆大歡喜，除了林霓裳。
7
林霓裳對衍王避而不見。
面上說是避嫌，免得讓人誤會他們之間的關系。
實際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是因為衍王不僅沒罰我，還給我請封了诰命而生氣。
她隔著門，聲音虛弱，咳嗽得快要喘不上氣來：
「衍王還是回去吧，霓裳隻想在你這王府苟延殘喘，有個落腳的地方，了此殘生，免得叫人誤會。
「再者我身份低賤，便是跟你做知己，也是不配的。」
衍王心疼壞了，日日都去霓裳閣，隻為見上林霓裳一面，卻次次都碰壁。
有我和崔家在其中運作，多番努力下，終究是為衍王成功攬下這個差事。
九月初十，在護城河便舉行動工儀式，需要我和衍王一起到場。
早上出發時，林霓裳卻忽然犯了寒症。
她從前每每犯病時，隻能衍王抱著她，用身體給她取暖，才能緩解。
可護城河堤壩動工儀式何其重要，我親自去霓裳閣提醒了衍王，莫要誤了時辰。
衍王終究還是選擇權勢江山，朝著外面去。
我看著林霓裳冷著臉，眼睛無神的樣子，語氣帶著警告。
「王爺政事纏身，林姨娘還是要分得清輕重緩急才是。」
說完，我讓人請了京城最好的大夫給林霓裳看診，又在霓裳閣生了銀絲炭。
布置好一切後，我和衍王出了們。
儀式熱鬧盛大，圍觀者眾多，就連惠景大師都來坐鎮。
衍王微微勾著嘴角，我也心情頗好。
不僅是衍王拿下這樁差事，很得皇帝青睞，我爹還查到了凌王私自販賣鹽鐵的事情。
已經掌握了不少證據，隻是缺少一個發作的時機。
不過這樣的事要徐徐圖之才好，切勿操之過急。
太過急躁，會露出馬腳。
誰知道，衍王將紅綢扯在手裡時，衍王府的位置卻傳來的滾滾濃煙。
看方位應該是霓裳閣的。
我心裡一沉。
林霓裳又起幺蛾子了？
此事一出，本就不服氣的凌王趁機站出來，質疑衍王的八字與護城河相克。
鬧得在場之人一陣騷亂，人心惶惶。
我面色一凜，立刻對衍王小聲說了些話。
衍王心領神會，當即大聲道：「早就察覺府外有異常，今日果然耐不住了，本王已經布置好人手，就等他自投羅網。
「六弟，可要同我一起去看看？」
衍王看向凌王，眸子深深。
凌王頓了一下，神色有些不自然。
衍王卻笑了，又說了幾句打圓場的話。
儀式總算是有驚無險完成。
8
回到府裡，衍王立馬動作起來。
在府外抓到一個縱火之人，一查竟是凌王手下。
撕開了條口子，順勢便將他走私的事情披露出來。
衍王也還算聰明，盡量降低他的存在感，將凌王的證據和把柄送到了其他人手上。
另外的皇子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
熱火朝天地查了下去。
可我心裡是從來沒有的冰冷，甚至是憤怒。
我和衍王都知道，這把火不是凌王的傑作，隻是他正好撞了上來。
真正放火的，是林霓裳。
因為衍王被我請走，他便使出了這招苦肉計。
此時，林霓裳被押地跪在我面前。
我心裡慍怒，抬起她的下巴，狠狠一巴掌扇了上去。
她被打得偏過頭，嘴角出了血。
林霓裳瞬間落淚，悽悽慘慘戚戚，一副絕望的模樣。
「王妃娘娘，我都說了，從來都沒有跟你爭搶的心思，你為何要對我趕盡S絕呢？
「霓裳自知低賤，求您莫要再為難我，我願意削發為尼，青燈古佛，再不見衍王，您還是不相信我嗎？」
瞧著她這副虛偽做作的模樣，我心裡更加冰冷。
又一巴掌直接將她打得跌坐在地上。
而後接過丫鬟手裡的帕子，擦了擦手，嫌惡地扔在她臉上。
「你差點壞了王爺的大事，還敢狡辯？
「若真的想S，我不介意成全你。」
也差點壞了我的大事。
從前她隻是爭衍王的寵愛，我自然懶得管他。
若不是我和崔家早有籌謀，一直在暗中運作，又查到凌王的把柄。
這件事不可能這樣輕易揭過。
衍王剛辦完江南的差事，皇帝在高興的勁頭上，若衍王安分，接下京城的差事也就罷了。
可偏偏這次差錯，要用凌王的事去掩蓋。
伴君如伴虎，皇帝本就敏感多疑，他的心思誰又能猜得到？
一個不小心，前面的努力都將白費。
想到這兒，我恨不得直接掐S林霓裳。
誰也不能礙著我的路。
可就在這時，衍王趕回來了。
我立馬變了表情，一副氣鼓鼓，替衍王生氣的模樣：「王爺，誰也不能礙了王爺的路。」
見我這樣，他皺著眉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地上的林霓裳。
他神色復雜，最終在我身上，而後扯起一個笑容。
「阿映莫氣，本王自會處置了她。」
我看著衍王，佯裝眼裡滿是驚喜，應了一聲後，腳步輕快地離開了。
剛轉身，我便收斂起笑容。
9
衍王下令，將林霓裳亂棍打S，然後丟到了亂葬崗。
身體血肉模糊，成了肉泥，全然辨別不出模樣。
我自然是不信的。
派去盯著霓裳閣的人說，我走以後，衍王緊緊將林霓裳抱在懷裡，心疼極了。
林霓裳原先還抗拒衍王。
卻在衍王說，有了我和崔家的助力後，對奪嫡又多了不少把握。
屆時若他登上皇位便廢了我，要以青櫻為媒，江山為聘禮，許林霓裳皇後之位。
聽見這些話後，林霓裳撲在衍王懷裡嚶嚶啜泣。
她道：「我要什麼皇後之位，我隻想好好活著，為何這麼難？
「多年前差點讓你和四哥起了龃龉，後來又差點讓你和父皇離了心。
「這不是我想看到的，我和你們自小都相識，你們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重要，為何會鬧成今日這般模樣？
「是我害了你們，或許我的你存在，就是個錯誤。」
她哭得筋疲力盡，最後蒼白著臉暈倒在衍王懷裡。
衍王抱著她的手青筋暴起，眼裡神色復雜，但更多的是心疼。
最終，他安排了一出假S。
聽完他們的描述，我不由得嗤笑一聲。
天家無情，生在皇家本就是殘酷的。
奪嫡，本就是你S我活的。
不論是六皇子凌王，四皇子永王還是五皇子越王，或者是衍王。
他們的身份，從生下來的那一刻便是注定要爭鬥的。
林霓裳為何要莫名其妙地將這些攬在她身上？
實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10
我裝作不知道林霓裳假S之事，也繼續裝作什麼都不懂，在我爹和衍王之間當個傳聲筒。
凌王一事爆出來後，皇帝稍稍對衍王起了疑心。
試探著將巡防營也交給衍王。
衍王雖很想要，卻還是聽了我爹的建議，急流勇退。
在河道監工時，不小心摔下來，傷到了腿。
最近一陣子，隻能靜臥在床養傷。
巡防營倒是被永王拿在了手上。
這個節骨眼，皇帝病重，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一時間朝堂式發生了大的變化。
衍王臥床，堤壩的差事不聲不響，遠沒有了剛開始的關注度。
倒是永王，一躍成了手上有兵權的人。
很是打眼。
衍王窩在府裡，同我之間還是像從前那樣。
我讓人放出衍王打S了林霓裳的消息。
永王聽了後，雖然沒什麼動作，可到底是氣得在府裡徒手打斷了一棵梨樹。
而後，我爹進宮，隻說查到凌王的事情另有隱情。
到底是親兒子，皇帝差點錯S凌王，當即先找衍王進宮問清楚乎。
當初呈上凌王證據的就是永王。
皇帝沒找他，當然是有了防備之心。
宮裡傳出消息，皇帝病重。
其餘幾個皇子聽聞隻召集了衍王，立刻心急起來。
可他們都無動於衷，隻因沒有做足夠的權勢。
可永王不一樣。
他手上除了有巡防營，還有養的私兵。
永王母妃S得蹊蹺，我知曉他一直在找尋他母妃暴斃的原因。
我將證據送到他面前，顯示是皇帝所為。
壓垮永王理智的最後一根稻草出現了。
兩個最想保護的女人，分別S在了宮裡那兩人的手上。
而皇帝很有可能傳位給衍王，那不能夠。
於是，永王逼宮了。
他自然是不成功的。
因為這一切都是我和衍王還有崔家做的局。
當初推出來的凌王，隻是個將計就計的幌子。
真正的目標，是凌王。
我爹行走在宮中，多少能察覺到蛛絲馬跡，隻要稍加留心, 就能發現其中的愛恨情仇。
當初皇帝為何忽然賜婚, 林霓裳又為何忽然拒絕。
全都是因為, 林霓裳與永王有情。
可有情人不一定能成眷屬。
誰讓林霓裳誰都想關照一下呢？
好在衍王在這次的宮變中, 護駕勤王，拖著傷腿為皇帝擋下一支箭。
自此, 他被封為太子。
而我也一躍成了太子妃。
誰也不知道，林霓裳愛梨花, 永王的院子裡種著一棵意義非凡的梨樹。
我在悄悄讓人在永王最愛待的那株梨樹上, 塗了無色無味的藥。
隻要吸入過多, 便會性格躁狂，逐漸失去理智。
你爭我搶的, 儲君何時才會出現？
隻有打破這種平衡，來點刺激的。
才能決出勝負。
11
皇帝病得不輕，衍王守在宮裡, 甚至以血入藥。
許是年紀大了, 皇帝更加喜歡這種父子情深的戲碼。
衍王愈發獲得寵愛。
我和他搬進了東宮, 我又給他新納了不少美人。
畢竟他現在身為太子，還是枝繁葉茂的好。
這天，我同衍王傳達我爹說的話。
他看著冷不丁道：「時映，你這樣的性子, 如何能管理好後宮？」
我面色一僵，他卻忽然道沒事。
嘴角卻莫名翹起。
我知曉他在想什麼。
說我生得烏龜王八性格，卻偏偏要嫁進皇家那龍爭虎鬥的地方。
「（還」所以我給他下了一劑猛藥。
他以血入藥, 日日放血的刀柄上, 塗著要命的毒藥。
他接觸到了藥, 再按著傷口, 次數多了那便會滲入肌理, 慢慢無力回天。
反正自從為皇帝擋箭後, 他身子便一直不好, 也不會輕易起疑。
皇帝飲他的血, 身子也在加速衰敗。
而這次，老皇帝駕崩，太子登基。
可太子忽然一病不起, 面如金紙地躺在床上, 雙眼緊閉。
太醫說, 很有可能是給先皇以血入藥太多，傷了根本再也醒不過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 其他皇子蠢蠢欲動。
以我爹為首的朝廷大臣誓S擁護太子。
最後, 我身為太子妃, 扶持一位美人剛生下不久的小皇子登基, 以太後的身份垂簾聽政。
朝中一眾反對的聲音，說我牝雞司晨。
我秉承先皇遺詔，調動巡防營，直接暴力鎮壓。
無論如何, 衍王是正統。
他的兒子登基，名正言順。
大臣們最終隻能同意。
但要我等皇子十五歲還政於他。
我笑著答應。
可那時候的事，誰又說得準呢？
12
我如願以償，垂簾聽政。
五年後, 我成了掌政太後。
朝堂的一切，都握在我的手裡。
美男環伺，所有人都聽我號令。
原來這就是權力的感覺。
還真是讓人陶醉。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