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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醜女阿寶 3499 2025-06-18 16:3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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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六歲前從未見過阿娘,隻有阿爹偶爾會來看我。


     


    每次都是留下銀錢,急匆匆來,急匆匆走。


     


    叔叔嬸嬸拿了銀錢,依然厭惡我,總叫我醜八怪小野種。


     


    村子裡的小孩子愛對著我丟泥巴:「小野種沒人要,醜八怪配癩蛤蟆。」


     


    六歲那年,爹娘突然回來,還帶回來了我的阿兄阿姐。


     


    他們長得金童玉女一般,而我,是整個村子最醜的小野種。


     


    1


     


    阿兄阿姐來的時候,我正蹲在河邊洗尿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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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晉朝剛換了皇帝,減免賦稅三年。


     


    家裡有了餘糧,嬸嬸剛生了兒子,寶貝得不得了,叔叔的笑模樣也終於多了些。


     


    但我要做的活也多了,要做飯洗衣服,還要洗小弟弟的尿介子。


     


    寒冬臘月,水裡都是冰碴子,嬸嬸嫌棄用熱水浪費柴火,讓我去河邊洗。


     


    「那河裡的水總比井水暖和,你記得多洗幾遍,洗不幹淨當心你的賤蹄子。」


     


    河水冰涼刺骨,我蹲在河邊,努力搓。


     


    手生疼,像是有很多針在扎。


     


    我吸了吸鼻子,用破舊的棉袄袖子擦了擦鼻涕,繼續搓。


     


    一不小心,一個尿介子被水衝跑了,我嚇得趕緊去追。


     


    嬸嬸數過的,每天二十三塊尿介子,丟了一塊,她會打S我。


     


    眼看尿介子越跑越遠,我急得要往河裡跳。


     


    「阿寶,你不要命啦?」


     


    我還沒跳進去,就被人拽住腰帶拎起來。


     


    轉頭看去,真的是阿爹。


     


    「阿爹,尿介子跑了,嬸嬸會生氣。」


     


    我哭喪著臉,眼看著尿介子打著轉沉下去,再也追不回來。


     


    嬸嬸一定會打S我。


     


    阿爹長得很文弱,也一直笑眯眯的,聽了這話,臉色頓時就變了。


     


    「你這麼小,跑河邊來洗尿介子?」


     


    我不敢說話,若是告狀,等阿爹走後,叔叔嬸嬸會打我。


     


    而我看到,河邊站著一個很漂亮的女人,旁邊站著一男一女兩個比我大的孩子。


     


    他們三人長得真好看,像是畫上的仙人似的。


     


    「阿寶,那是阿娘,快叫阿娘。」


     


    2


     


    我沒能叫出口。


     


    我沒見過阿娘,很小的時候叫嬸嬸阿娘,她給了我一巴掌罵我小賤種,我的臉腫了好幾天。


     


    從此後,阿娘這個稱呼就成了禁忌。


     


    我跟著他們回去,站在屋外,聽見他們在跟叔叔嬸嬸吵架。


     


    「這些年吃的用的銀錢,我從來沒少過,本以為你們會好好對待阿寶,可你們竟然讓一個六歲的孩子去河邊洗尿介子,你們還是人嗎?」


     


    阿爹說話細聲細氣的,但是聽起來很有氣勢。


     


    嬸嬸在爭辯:「不就是洗幾個尿介子嗎,鄉下孩子,哪個不幹活?」


     


    阿爹又怒道:「你們家大人闲著,你男人闲著,你使喚一個孩子?當時把阿寶送來就說了,我給夠了銀錢,我阿寶不是你家的僕從。」


     


    嬸嬸冷笑:「僕從怎麼了?伺候人的賤人生出來的小野種,你們不也是伺候人的,怎麼就不能伺候伺候……啊!」


     


    裡面打起來了,我聽見阿爹在喊:「阿玉,慢點慢點,仔細腿。」


     


    叔叔在怒吼:「你敢打我媳婦,誰給你們的臉,老子揍S你個臭娘們。」


     


    我好奇地趴在窗戶上看,就看到那個漂亮的阿娘騎在嬸嬸身上,正一巴掌一巴掌地扇。


     


    她不說話,但每個巴掌都扇得那麼有力。


     


    嬸嬸被打得鼻青臉腫,頭發散亂,好像一個瘋婆子。


     


    我從來沒見過嬸嬸這麼狼狽的樣子,她總是很兇,總喜歡打我,想起來就踹我一腳或者是給我一巴掌。


     


    我一直覺得她很高大很可怕很有力量,可現在看,她連反抗的力氣也沒有,好像也不是那麼厲害。


     


    3


     


    阿爹看起來文弱,卻能把叔叔攔住,還把他揍了。


     


    我忍不住笑出聲,鼻涕泡都噴出來。


     


    我用棉袄袖子又擦了擦鼻涕,感覺阿兄阿姐在看我,不好意思地把袖子往身後藏。


     


    我太冷了,總是流鼻涕,沒地方擦,隻能用棉袄袖子。


     


    兩條袖子都擦得黑亮黑亮的,偏偏我就這一個棉袄,也不敢拆洗。


     


    阿兄阿姐都穿得很漂亮,他們一定會取笑我的。


     


    「呦,醜八怪,幹啥呢?」


     


    「醜八怪,小野種,哈哈,今天又給你弟弟洗尿介子了吧?一身的屎尿味。」


     


    一向喜歡欺負我的小孩子跑到院門口,對著我哈哈笑,還拿了石頭蛋丟我。


     


    我嚇得抱住頭,趕緊蹲下。


     


    但是那石頭沒落在我身上,而是被阿兄接住了。


     


    他拿著石頭猛然一丟,正丟在砸我的熊孩子身上。


     


    「滾!」


     


    阿兄聲音很冷,很兇,那些小孩子隻會欺軟怕硬,哪兒見過這個?


     


    一個個嚇得哇哇叫,哭著跑了。


     


    我抬頭看去,陽光給阿兄身上籠罩了一個光環,他看起來更好看了。


     


    鼻涕又不爭氣地流下來,我正要擦,阿姐拿了個香帕子捂在我鼻子上:「別用袖子,髒S了。」


     


    那帕子香香的,料子比嬸嬸最喜歡的那件花袄子還要舒服,我不好意思用這麼好的帕子擦鼻涕。


     


    正要拿下來,阿姐眼一瞪,「你還敢用棉袄擦?」


     


    我不敢,隻能用漂亮帕子擦了鼻涕。


     


    被我弄髒了,就算洗幹淨我也不好意思還回去了。


     


    阿姐又塞給我一個新帕子,「以後替換著用,不許再用棉袄擦鼻涕。」


     


    阿爹阿娘帶著我們離開了村子,走的時候,叔叔嬸嬸還在後面罵,被揍的熊孩子的爹娘也在後面罵。


     


    「誰知道你們犯了什麼事兒跑回來,一家子小野種小雜種,不得好S的。」


     


    「早晚叫人翻出你們的事兒,拉你們去砍頭。」


     


    「髒心爛肺的,誰知道那三個孩子都是哪兒來的?」


     


    「你們那銀錢都是從宮裡偷來的吧!」


     


    阿爹不搭理他們,抱著我上牛車。


     


    牛車上墊著厚厚的幹草,我們都裹在被子裡,暖暖的。


     


    我從來沒這麼暖過。


     


    暖得身上的凍瘡都開始痒起來,心也痒痒的。


     


    我太小,要被顛下去,阿娘拉了我一下,想要抱住我,我往旁邊躲了躲。


     


    我小時候也想嬸嬸抱,但她給我一巴掌,叫我小雜種滾遠點。


     


    從那後,我就怕了。


     


    阿娘嘆了口氣,把手收回去。


     


    但在我再次要被顛下去的時候,她啊地叫了一聲,我轉頭看去,剛好看到阿娘的嘴,她沒有舌頭。


     


    4


     


    阿娘的舌頭是被人割掉的,有很整齊的切口,邊緣還爛掉過,看起來很嚇人。


     


    我驚叫一聲,又趕緊捂住嘴,怕她不耐煩,會打我。


     


    去年嬸嬸因為生不出兒子被叔叔打得頭破血流,我多看了兩眼,她猛然踹我一腳,踹得我心口疼了大半年。


     


    阿娘那麼兇,打人一定比嬸嬸疼。


     


    但是她沒打我,而是趕緊捂住嘴,紅著眼偏過頭去,不敢再看我。


     


    這麼好看這麼兇的阿娘,對著我的時候,卻比小孩子還要小心。


     


    我忍不住拉了拉她的袖子。


     


    阿娘動了一下,轉頭看我。


     


    以前隔壁的劉阿婆還活著的時候,對我最好,我問她阿娘是不是不疼我,所以從來不管我。


     


    劉阿婆說,等我見到阿娘的時候就能知道,誰對我好,我能感覺到。


     


    我現在就能感覺到,阿娘是在意我的。


     


    「阿娘,疼嗎?」


     


    她紅著眼,猛然抱住我,我看不到她,隻聽見她發出好像剛出生的小獸一般嗚咽的聲音。


     


    我也紅了眼,酸了鼻子,跟著她哇哇地哭起來。


     


    「你們怎麼才來呀,我好怕,好疼……」


     


    5


     


    我從小就不會哭。


     


    被打了也隻會抱著頭,不敢說話。


     


    叔叔嬸嬸說我是小野種,沒有心,白眼狼,所以才不會哭。


     


    劉阿婆說,有人疼的孩子才會哭。


     


    我現在也會哭了。


     


    阿爹阿娘帶著我們走了一個月,一路上經常會遇到有官兵搜查或者是帶隊的士兵盤查,說是搜查前朝餘孽。


     


    阿爹阿娘很小心,總是把阿兄阿姐的臉塗抹得髒兮兮,讓他們裝作生病的樣子。


     


    他們很害怕。


     


    我就算再傻,也能看出問題了。


     


    阿爹抱著我,跟我道歉:「對不起阿寶,我們本打算把你留在叔叔嬸嬸家,不帶你涉險。可他們待你不好,將你留下,還不如帶在身邊,對不起。」


     


    我搖頭:「我喜歡跟著阿爹和阿娘。」


     


    就算有危險,可在阿爹阿娘身邊是溫暖的,在叔叔嬸嬸家就算再安全,也永遠都是冰冷的,他們家的日子裡沒有我。


     


    我們終於到了一個叫春水鎮下柳村的地方,定居住下來。


     


    我們沒有田地,隻有一個小院子,還有後院半畝菜園。


     


    房子很破舊,阿爹不會修屋子,找人問了價錢,等春天請人蓋了新房子。


     


    新房子有五間屋子,阿爹阿娘一間,我和阿兄阿姐各一間,還有堂屋一間。


     


    家裡到處都是新的,我有了新被褥,新衣服,也有新帕子,再也不會凍得流鼻涕,更不會用棉袄擦鼻涕。


     


    家裡還有小雞小鴨和小兔子。


     


    村裡人都說我家有錢,可阿爹阿娘在商量,不能坐吃山空。


     


    阿娘不會說話,比畫著跟阿爹說著什麼。


     


    很快,阿爹買了很多豆子回來,又買了驢子和磨盤。


     


    阿娘在家裡磨豆腐,阿爹出去賣,我們在家裡做家務。


     


    阿爹文弱,但是能說會道,阿娘的豆腐也做得很好吃。


     


    改朝換代,新皇帝對百姓好,百姓日子過得好,就有錢買豆腐,我們家的日子也就這樣過起來了。


     


    阿娘下午不做豆腐的時候,會帶著我們上山,挖一些奇奇怪怪的野草和一些樹根回來。


     


    阿爹會把那些野草樹根晾曬好,分門別類地收起來。


     


    阿兄阿姐是村子裡最好看的小孩,在小山村裡很扎眼,阿娘故意給他們穿得灰撲撲的,戴上頭巾,才顯得沒那麼好看。


     


    我就不用遮了,我本就是最醜的小孩,就算換了個村子,還是最醜的。


     


    我跟阿兄阿姐去山上撿柴火,村裡小孩在不遠處叫我醜八怪。


     


    「她爹娘和哥哥姐姐都那麼好看,隻有她那麼醜,肯定是撿來的。」


     


    「我爹說,她爹不是個真男人,看起來不能生,說不定她是她娘跟野男人生出來的小雜種。」


     


    我拿著柴火,氣得發抖。


     


    好半天才會反駁:「才不是,我阿爹阿娘很疼我,我是親生的。」


     


    可我聲音小,聽起來很沒氣勢,他們哈哈笑得更大聲了。


     


    以前跟著叔叔嬸嬸,即便被欺負了,也沒人幫我,就算我反抗,回去後又是一頓揍。


     


    我不會吵架,以前不會哭,現在也隻會哭。


     


    真沒用!


     


    淚眼蒙眬間,我阿姐衝了出去,撲倒了笑得最大聲那個,騎在她身上,啪啪地抽巴掌。


     


    她抽巴掌的樣子,跟我阿娘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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