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周念看出我在胡說八道，他氣極反笑：“喲，原來你玩的這麼花呢。
“溫妤，我不管你倆有什麼恩怨，周家有個大項目要和宋氏合作，你最好去給人家好好道個歉，不要影響周家的生意。”
我無語地直翻白眼，隻覺得他是個神經病。
周念說不動我，又不想丟掉難得的攀談機會。他扔下我，擠進人群。
“宋少，你看度假村那個項目，周氏有資金有實力，是再好不過的合作對象了。”
周念好不容易擠到宋南初身邊，陪著笑臉將酒杯湊近。
宋南初把剛剛我倆的交流盡收眼底。
他蹙眉躲開酒杯，語氣冰冷：“周少，度假村的項目是公開招標，公平競爭的，我不會暗通款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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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們家那位的表現讓我很難相信貴公司啊。”
他意味深長地瞟了我一眼。
宋南初這個小白臉，估計第一次被甩，還挺記仇。
周家這幾年確實幫了我很多，周家二老待我也視如己出，這個忙，得幫。
我暗嘆一聲，端起酒杯，揚起招牌笑容向宋南初款款走近。
“宋少，沒想到您還記著我呢。不就是上次宴會不小心踩髒了您的鞋嘛，您說個價，我再賠您一雙。”
我仰臉和他對視，眼裡卻沒有一絲笑意。
宋南初冷笑：“溫小姐，我的鞋子可都是手工定制，你就算有錢也買不到。
“我隻是想說，下次惹了人就早點道歉。
“對不起也是會過期的。”
宋南初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留下一群面面相覷的吃瓜群眾。
周念快要氣炸，僅存的教養讓他不能在人群中發火。
他把我拉到一邊，咬牙切齒地問：“為什麼這件事你不早告訴我？現在好了，你說周氏的合作該怎麼辦？！”
哪兒來的什麼踩鞋，不過是我瞎編的，倒也沒想到宋南初真接下了。
我雙手抱胸，語氣冷淡：“告訴你有用嗎？你去給他舔幹淨？”
“你！”周念怒目圓睜。
“明天我去趟宋氏給他賠禮道歉，放心好了，不會影響你生意。”
“你道歉有用嗎？人家剛剛怎麼不給你臺階下呢？”
“這不是你要操心的事。我說有用就有用。”
5
第二天，我煲了鍋雞湯送到宋氏集團。
以宋南初的身份地位，要什麼禮物他沒有。但他最喜歡的，還是我煲的雞湯。
我廚藝出色，但懶，不愛做飯。
曾幾何時，宋南初趴在我身上，甜膩膩地朝我撒嬌，隻為吃一口我做的飯。
他說那是幸福的味道。
……
也不知道宋南初跟前臺交代了什麼，我隻說找宋南初，前臺連電話都沒打，就直接讓我進去了。
坐著宋南初的專屬電梯直達38樓。
剛出門就看到等候多時的助理。
“溫小姐，這邊請。”
助理將我帶到總裁辦公室。
宋南初正在批閱文件，看我進來連頭都沒抬一下。
我走近，站在桌子旁也不出聲。
一份文件共六頁，他翻至最後一頁，要籤名的時候頓了幾秒，又重新翻回首頁。反反復復看了幾遍，就是下不了筆。
“噗嗤。”我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宋南初好像如釋重負，將文件狠狠拍回桌子，對我怒目而視：“你笑什麼！”
我將保溫盒放到桌面上，嘴角噙笑：“你要是看不進去可以休息會的，別等下有什麼紕漏沒看出來就籤字了，那不完蛋了？”
宋南初嘴硬：“誰說我看不進去了。是你站在旁邊影響我辦公了。”
我笑得明豔，繞過桌子走近宋南初，跨坐在他腿上，手指劃過他的襯衫，眼神曖昧：“是嘛，沒想到我的魅力這麼大。你要想看我就明目張膽地看嘛。”
宋南初抓住我亂動的手，眼神晦澀，隻盯了我幾秒，就按住我的頭熱烈地吻了上來。
我的呼吸亂了一瞬，心跳如擂鼓。
纏綿許久，就在宋南初想抱起我進裡面的私人休息室時，我打斷了他。
我含著淚汪汪的雙眸，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寶貝兒，你看度假村那個項目，你就給周氏一個機會唄，好不好嘛。”
我拉了拉他的衣袖。
宋南初好像如夢初醒，眼神逐漸清澈。
他語氣冰冷：“你就這麼愛你丈夫？”
眼看美人計失敗，我也不裝了，利落地站起身拍拍裙擺。
我說：“那倒也不是。不過周家對我挺好的，不能因為咱倆的恩怨連累他們的生意。
“你直說吧，要怎麼樣才肯給周氏招標書。”
宋南初冷笑一聲，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沉默了幾秒，才緩緩開口：
“你晚上來碧水莊園……”
“好！”
我不假思索一口應下。
宋南初呆愣地抬頭看我，連手也不動了。
“你現在發郵件，我晚上一定赴約。”
宋南初半信半疑地打開電腦。
我看著郵件從宋南初的電腦發出，終於松了口氣。
招標書發出，能不能中就看周家自己的本事了。畢竟這是和政府牽扯的項目，就算是宋南初也不好從中作梗。
我拍了拍桌上的保溫盒，笑得眉眼彎彎。
“記得喝雞湯噢宋少，這可熬了我三個小時呢。”
說罷，我瀟灑地轉身離開。
……
在宋氏集團一樓，我正巧碰上剛進來的謝安安。
“好巧啊溫妤小姐！”
謝安安開朗地向我招手。
我禮貌地回以微笑。
她向我走近，指指旁邊的咖啡廳，笑道：“一起喝一杯？”
我看了看她手中的文件袋，問：“你不是有事嗎？不耽誤？”
“害沒關系，我早來了一會，可以先聊聊。”
她熱情的讓我無法拒絕，隻好點頭應允。
我們找了個窗邊的位置坐下。
她拿出手機掃桌上的二維碼，問我喝什麼。
“一杯燕麥拿鐵，熱的，謝謝。”我看向她，“你上次借我的禮服我洗好了，本來想問周念要你的地址給你送過去的，他一直沒回家。正好在這碰見你了，等會你給我留個地址吧。”
“好啊，不著急，等會加個微信發你。”她放下手機，語氣突然認真了起來，“溫小姐，有件事我還是想跟你澄清一下。
“我在出國前就已經拒絕過周念，不知道為什麼回國後還能聽到我們倆的緋聞。
“我希望你不要誤會，我和他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我也沒有任何想插足別人婚姻的想法。”
我看著她認真的模樣，輕笑：“我當然知道。我相信謝小姐的為人。隻是周念單方面的喜歡你，還搞得人盡皆知，應該給你也帶來不少困擾吧。”
謝安安搖頭，拿起手機劃了兩下，放回桌上向我展示。
她居然在給周念打電話！
“喂安安？”
電話一秒就接通了。
周念的聲音溫柔似水。
謝安安語氣疏離又禮貌：“周念，我記得出國前我就已經拒絕過你了。但我回國後仍然能聽見你和我的風言風語。你想過溫小姐的尷尬處境嗎？”
周念的聲音明顯慌了：“安安，是不是溫妤找你說什麼了？你不要信她說的，她……”
“夠了周念，我很感謝你之前對我的照顧，但我們真的沒可能，你早點認清現實吧。”
說罷，謝安安直接掛了電話。
我聽得目瞪口呆。
她真是，果斷的很啊。
不過，也好有魅力呢。
謝安安又恢復了溫婉親和的模樣。
她喝了口咖啡，笑得輕柔：“好了溫小姐，不提男人了。
“之前有聽說你和gygnus很熟是嗎？正好我也是做珠寶行業的，你看能不能幫我引薦一下？”
話題轉得太快，我一下都沒反應過來。
我謹慎地看著她，沒肯定也沒否認。
“溫小姐不用擔心有什麼圈套。我本人是gygnus的粉絲，非常非常喜歡這位珠寶設計師。隻可惜她露面太少，至今都沒機會和她認識。正好我與溫小姐投緣，不知道能否幫我圓了這個心願？屆時我必送上大禮感謝溫小姐。”
我抿了口咖啡，細細思考著。
我就是gygnus，嫁給周念前，我讀的就是珠寶設計專業，隻是鮮為人知。
每年我都會設計幾款首飾，量少價格也高，一開始是以gygnus的名義，賣給幾位相熟的富太。後來名氣上去了，我也隻挑順眼的人賣。
沒想到如此小眾的gygnus連遠在國外的謝安安都聽說過，還是我的粉絲。
她借我禮服的人請得還，但現在顯然不是相認的好時機。
我沉思了一會兒，說：“謝小姐，下周珠寶展，我可以把gygnus介紹給你。至於大禮就不必了，權當是感謝你上次的及時解圍。”
我看了眼手機：“時間不早了，我家裡還有事先走了，我加一下你的好友，手機上聯系。”
謝安安笑顏燦爛：“好，非常感謝溫小姐，你真是幫了我大忙。我掃你。”
6
今天周念破天荒地回家了。
聽見邁巴赫的轟鳴聲進院子時，我正在吃晚飯。
周念陰沉著臉走進來，那股低氣壓讓我瞬間沒了胃口。
我放下碗筷，起身上樓。
周念衝上來抓住我的手，聲音裡隱隱壓著憤怒：“溫妤，你到底跟安安說了什麼？她都不接我電話了！”
我嫌惡地甩開他的手，語氣冷淡：“你和她的事情我怎麼知道？你去問她啊。”
周念看著我，眼裡的討厭不言而喻。
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字：“溫妤，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去找過安安。
“你如果不想離婚，那是不可能的。
“就算拿安安來威脅我，也不可能。
“我會和安安解釋清楚我們的婚姻隻是協議。你最好乖一點，不要再去招惹她，否則我不會讓你體面地離開周家。”
我笑了，笑得花枝亂顫，笑得淚流滿面。
“周念，你是不是有妄想症啊？
“謝安安根本不喜歡你，不喜歡你你明白嗎？
“我們結婚三年，你在外面花天酒地，我幫你照顧老人，打理家庭，做盡分內之事。
“就算外面再怎麼嘲諷我，我也隻是笑笑，給你，給周家保留最後一絲體面。
“你為什麼看不到呢？你到底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惡毒呢？”
周念眼裡閃過一抹復雜，他沉默了。
我胡亂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自嘲地笑笑，轉身上樓。
沒管身後那道深沉的目光。
……
我愛過周念。
曾經熾熱地愛過。
也許是在見他的第一面。他俊朗的面容和周身的貴氣，深深地吸引著剛入社會，懵懂無知的我。
也許是在他後來熱烈又張揚的追求下。豪門貴族的他曾經如此猛烈地追求一個普通的我，怎麼能不讓人動容？
但這一切，都在結婚後，我發現自己是另一個人的替代品開始，化為泡影了。
童話裡白馬王子愛上灰姑娘的故事，又怎麼會真的出現呢？
童話就是童話，現實永遠是現實。
婚後揭下面具的他告訴了我全部的真相。
他的父母為了逼迫他成家，以家族產業的繼承權為要挾。正巧那時謝安安出國，他又碰上了剛剛大學畢業的我。
一切都是那麼的水到渠成。
甚至連周父周母都被他的深情所欺騙，才會對日後的我倆的貌合神離百思不得其解。
婚後他床伴不斷，從不著家。
我悲痛欲絕，肝腸寸斷。學著別人來酒吧買醉，點了最貴的酒，叫了最好的服務，也吸引來了正在自家酒吧巡查的宋南初。
我把他錯當成牛郎，醉得早已不清醒的我拉著他就去開了房，這才是我B養他兩年的開端。
但是到現在我也不知道宋南初當時為什麼不拒絕。
我站在陽臺細細回憶著這荒誕的三年，電話在這一刻突然響起。
我拿起手機，來電顯示“人帥活好”。
按下接通，宋南初陰沉的聲音傳來：“溫妤，你人呢？”
我嗤笑一聲：“寶貝兒，你不會已經洗好等我了吧？”
宋南初隻是重復：“你人呢？”
“今天我老公回來了，就不過去了。”
“溫妤，你騙我？”
“兵不厭詐嘛宋少。我老公找我睡覺了，先不說了哈”
“溫妤！你不許和他上床！！”
宋南初終於繃不住，怒吼道。
我哈哈大笑：“不和他上床難道和你上床？我和他才是合法夫妻诶。”
宋南初憤怒地說：“你馬上和他離婚！周念在外面亂搞成什麼樣子了你不知道嗎？為什麼還要這麼作踐自己！”
我問：“宋南初，我和他離婚了，你娶我嗎？”
對面沉默了。
我輕笑一聲，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打在陽臺的扶手上，閃爍著月亮微弱的光芒。
我掛斷了電話往屋內走。
手機再次震動起來，我摁下關機，緩緩將自己埋入床中。
7
很快到了珠寶展的日子。
我挑了件抹胸魚尾裙，畫上精致的妝容，一個人到了展會。
沒看到謝安安，我先自己逛了起來。
這次展會多是名家新作，許多設計都讓人眼前一亮，很值得學習。
此時，幾道不和諧的聲音傳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