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又不是吃了我的飯菜進的醫院，找我幹什麼？”
他們的眼神像是一條毒蛇SS地纏著我。
“笑話，要不是你把店賣給這種人，我們何至於吃這種苦！”
“冤有頭債有主，你就是那個罪魁禍首！”
簡直就是胡攪蠻纏。
“天下就沒有這種道理，如果你們再這樣胡攪蠻纏下去，我就喊警察來了。”
“你們趕緊出去，不要影響我店裡的客人用餐。”
聞言其中的宋大媽直接掀翻了在她附近的人的盒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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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吃吃，我讓你們吃！李想，我老頭子現在還躺在醫院裡，要是你不給我錢，你就別想開下去了。”
“你們這些蠢貨還吃什麼吃，以前他的盒飯就賣12，現在賣你們13，就是賺你們的錢，真是一群傻帽。”
宋大媽命苦，一雙兒女都早亡，隻和老伴相依為命，我平時就多加照顧，可憐她的經歷，我倒是沒想到她能跳出來指責我。
她聲音慘慘戚戚，在小小的店面裡回蕩。
明明我才是那個受害者，現在看上去她倒是比我還像。
我看了看周圍的人清了清嗓子，有些事情我是不想計較，如果他們非要這樣逼我，我也想好好算算。
“我在幸福小區開餐館的時候，我都是送貨上門不收包裝費收你們12元一份，這一送就是五年。這五年裡我們對你們怎麼樣，你們心裡清楚。”
12
“12元一份的盒飯兩葷一素加一份湯，我都是新鮮食材，剛開始的時候我是虧本，後來靠著外賣平臺我的生意才漸漸做了起來，虧本的時候我都沒給你們提漲價的事情。”
“後來我爸住院，急需一大筆錢，我才想漲一塊錢！我是做生意，不是做慈善，因為我想漲一塊錢，你們合伙砸了我的店，我才搬到這個來的。”
“我就漲一塊錢怎麼了？”
我說著說著一股委屈湧上心頭，這些天雖然面上不在意但是我心裡到底是介懷的。
“人家賣13就賣13，買賣都是雙方自願的，況且人家老板的飯菜賣得也不貴，而且廚房全透明，是個實在人。”
“是啊，老板人很實在，也不像其他店一樣偷奸耍滑，明明就是你們貪得無厭逼走了人家老板，現在還想毀了人家的生意。”
“五年時間沒漲價，現在經濟不好人家老板為了你們都承受了，現在人家父親需要錢就漲了一塊你們就砸了人家的店，你們還要臉嗎？”
……
我店裡不少客人都仗義出聲，一句句懟的宋大媽幾人不敢出聲，
我久違地感到一絲溫暖，社會裡還是好人多。
這次事件過後，這群老頭老太沒撈到好處但是也不敢輕舉妄動了，而我的生意卻比以前更好了。
我當天跟他們爭執的視頻被人拍到了網上，為我的小店增加了不少知名度，點外賣的人也多了起來。
我也趁機開了一個直播，每天都全透明地展示做飯的過程，以及打掃衛生的過程。
就在我忙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幸福小區那邊又發生了事情。
根據我食客的話，我也大概知道了全過程。
13
因為這次沒從我這裡弄到錢，他們也不敢去找趙成，有人就想起了趙大爺撺掇他們買的那份B險。
當初說得有多天花亂墜，現在他們想起來就有多心動。
於是他們便組團去了賣B險的那棟樓，結果賣B險的那伙人早就逃之夭夭了。
有幾個接受不了這個刺激直接倒地被救護車拉走了，一時間鬧得兵荒馬亂。
還能承受的幾個人去了警察局報警，最後被告知賣B險的幾個是一個成熟的團伙，找回錢的概率不大。
第一個被責怪的就是趙大爺，這個B險五萬元，不少都是他們的退休金和壓箱底的錢。
原本團結的就像是一個人的團隊立刻分崩離析了，老人們都帶上自己的子女堵在趙大爺家門口，要求他賠償還錢。
其中就屬王大媽鬧得最歡，也算是他們那個團隊的領頭人物了。
趙大爺也招架不住，禍水東引怪在了趙成的身上，畢竟是趙成推銷的。
原本老人們都怕趙成，人為財S鳥為食亡，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現在也都不怕了。
他們掛了橫幅在趙成的店裡要求一個公道。
趙成本身就是一個混混根本不帶怕的，加上相關部門早就罰了他一肚子的火，現在老人的行為更是火上澆油。
他也不是吃虧的主，直接帶著幾個混混去老人的家裡關照了一下。
這下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了，受了威脅的幾個老人都佯裝不舒服攤在店裡哭天喊地。
光天化日之下，趙成也不能動手驅趕，生怕老人有個好歹賴上他了，隻能說魔法打敗魔法。
趙成也隻能答應賠償，每家都給點錢。
時間久了他開始在朋友圈發布出租店鋪的通告，看來也是幹不下去了。
隻是出了那樣的事情，加上人人都知道這附近有一群不好惹的老頭老太太現在還逼走了兩任店主，根本沒有人想不開去租他的店鋪。
沒辦法，他隻能含淚打骨折給賣了。
拿完錢他當天就溜走了，誰也找不到他，趙大爺他們的錢都打了水漂。
這些瓜我就當個笑話聽，左右跟我沒什麼關系了。
14
隻是我沒想到，趙大爺幾個又到店裡來找我。
王大媽雙手叉腰，神情中雖然帶著不屑但依稀可以看出他們最近過得不太好，就連臉頰都有些消瘦了。
看來也是近些日子被折騰得不輕。
他們放下手中的雞蛋，或者牛奶站在一邊一聲不吭，像是做錯事的小學生。
“你們這是幹嗎？”
“我們是來賠禮道歉的。”
“好了，李想你就不要鬧了，趕緊回去開店吧，現在那家房租也便宜，盒飯你想賣13就13吧，就給你漲一塊。”
她語氣中都是施舍，仿佛能說出這種話已經是她的恩賜了。
我也懷疑我究竟做了什麼讓他們認為我隻能靠他們吃飯，靠著他們才能生活。
“王大媽，你腦子沒問題吧？那個店就是我賣出去的，你憑什麼認為我還會回去啊？”
王大媽一副看透我的模樣，滿是不屑。
“你現在這樣不就是想要我們妥協嗎？我們現在就讓你漲價了，你別得寸進尺。”
我真是被這種腦殘的語氣笑了，究竟是誰給她的自信。
現在的生意好到不行，她怎麼會認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她妥協。
“你想多了，我不會搬回去的，況且我搬到這裡來跟你們沒關系，隻是我想搬而已。”
趙大爺說道：“李想啊，我知道我們傷了你的心但是你也不能揪著不放吧，我們這麼多年的情誼。”
“你看看我們這些天來也沒有少受罪，沒有你的飯我們也吃不慣，難受的嘞。”
現在都學會道德綁架了還是軟硬兼施？
“是啊，沒有你根本沒人給我看煤氣，我家燈又壞了。”
我充耳不聞，就跟沒聽見一樣。
就憑在上個餐館裡他們的嘴臉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休想在打感情牌，現在倒是知道我的好了，晚了！
“以後你們別來了，趕緊走吧，就當我們從來都不認識。”
他們面面相覷好似沒有料到我會這麼無情地不給他們面子。
趙大爺還是那個暴脾氣，他氣得胸脯劇烈起伏，指著我的手都在顫抖。
“李想，今天我們來找你是給你面子，你可不要後悔！”
撂下所謂的狠話他轉身就走，一大群人拎著放下的東西又浩浩蕩蕩地跟他們離開了。
我暗嘆自己倒霉，自己的好心究竟都換來了什麼。
15
就在我以為到此為止的時候，他們又卷土重來了。
這次他們玩賴的，直接坐在我店裡不吃也不喝就這麼聊天。
我的餐館位置不多，平時忙的時候隻能讓客人打包帶走，現在他們烏壓壓的十幾個人一坐，堂食地坐不了，就連客人他們都不讓人家進，擺明的是想讓我沒生意。
我壓住脾氣拿著大勺朝著他們說道：“你們究竟想幹什麼？”
“搬回去給我們做飯！”
瞧這語氣中的理直氣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我爸媽呢。
“憑啥？你們再這樣我可要叫警察來了，我們無親無故的，你們這是犯法的！”
“我們啥犯法的事情都沒做，警察憑啥抓我們！”
一堆人附和著贊同。
我氣血上湧，真是一群無賴的老頭老太太。
我直接將飯菜打包好拿著箱子在門口售賣，還真是慣得，忽然我想起了這對老人的兒女，爸媽做這種事情總不能真的不管吧。
我手機拍攝了他們的模樣直接發在了幸福小區的業主群裡。
“這都是誰家的爸媽，好好管管現在已經不讓我做生意了，再這樣我就要報警了。”
群裡沒有回復，不過很快就有人趕來帶走了他們的爸媽，臨走前還給我打了招呼。
“不好意思啊，老板，我爸這都是跟著瞎胡鬧，以後不回來了。”
人老了總要有個倚仗，而兒女是他們最大的軟肋。
“算了我們走吧，要是曉麗知道我跟著胡鬧又要罵我了。”
“就是啊，我這心裡不舒服，總感覺兒子要來了。”
幾句話一說，他們中有人的態度又松懈了不少，陸續有人離開。
不到一小時都走完了。
王大媽是最後才走的，這次的態度明顯有些不一樣了。
“你……你真的不回去了？”
我沉默地點點頭。
“李想，其實我一開始真的想把你當成自己的兒子的。”
她說完這句話轉身就離開，陽光拉長了她的身影，看起來竟然佝偻了不少。
她慢慢地走著，漸漸地離開我的視線。
我回到後廚看著鍋裡煮著的茶葉蛋，熟悉的香味彌漫在後廚，就像我第一次看見王大媽的那天。
那天下著大雨，我沒帶傘落成了落湯雞，出租車人家也不讓我坐生怕我衣服上的雨水沾到座椅上，我隻能坐在公交站臺上等著公交車。
天氣很冷，我餓得肚子咕咕直叫。
王大媽撐著花傘慢慢靠近：“孩子冷吧，我這裡有茶葉蛋，還是熱乎的咧。”
說完她掏出懷裡還冒著熱氣的茶葉蛋遞給我，那一刻我描述不清自己心裡的感受，總覺到想哭。
還下定決心一定要對他們好。
思緒回籠，我朝著進門準備吃飯的人大喊：“今天茶葉蛋免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