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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道無情, 4235 2025-06-16 15:20:01

遼皇賜婚的聖旨下來時。


 


耶律景正躺在我身邊。


 


這些年,他為我拒了不少婚,怕他再次被罰我叮囑道:


 


「阿景再不喜歡那人,也不可觸怒陛下。」


 


他親了我一口,語氣不羈:「放心,這次的人選我喜歡得緊。」


 


見我愣住,耶律景嗤笑一聲。


 


「怎麼?難不成你以為我會讓你一個婢女做北遼的三皇子妃?」


 


「那不是讓天下人恥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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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住眼淚,裝作無事。


 


轉頭聯系上了大盛潛伏已久的探子。


 


「告訴皇兄。」


 


「我想回家了。」


 


1


 


「公主所言當真?」


 


李然爆發出一聲驚呼,隨即壓低了聲音。


 


他潛伏北遼都城半年,為的是我能回心轉意,隨他回大盛。


 


那時我滿心都是耶律景,不願離開。


 


而如今……


 


我遞給他半塊龍形玉佩。


 


這是我和二哥這對龍鳳胎誕生時,父皇大喜後命人打造的。


 


「隻求能盡快回到大盛。」


 


李然眉開眼笑,隨即又有些猶疑。


 


「那北遼三皇子,您不要了嗎?」


 


我沉默半晌。


 


「不要了。」


 


「好嘞!」


 


李然答應得痛快,生怕晚一會兒我就反悔了。


 


「半月後,有一商隊會從北遼都城返回大盛,屆時屬下會將公主藏於商隊中。」


 


半月後?


 


正是耶律景的大婚之日。


 


我垂下眼,掩住所有情緒。


 


「好。」


 


2


 


昨日,耶律景剛從戰場上回來。


 


半年不見,他一回府便拉著我胡鬧了一場。


 


醒來時已經到了第二日。


 


遼皇的賜婚聖旨也是那時到的。


 


耶律景昨夜折騰得有些狠了,我忍著不適,為他穿好衣服。


 


整理衣襟時,我猶豫良久,還是開口。


 


「阿景切莫再與陛下對抗了。」


 


「即便再不喜歡,也不要為此觸怒陛下。」


 


耶律景成年後,遼皇已經為他賜了好幾次婚。


 


每次都以他拒婚被罰收場。


 


耶律景輕笑,一把將我拉到身前,親了一口:


 


「不必了。」


 


他轉身坐到貴妃椅中,慵懶地道。


 


「這次的人選我喜歡得緊。」


 


「這麼多年,父皇終於妥協了。」


 


我的心裡咯噔一下。


 


「砰!」


 


不小心將桌上的茶盞掃落在地。


 


「阿景這是什麼意思?」


 


全北遼都知曉他鍾情於我,每每拒婚也必定是因為我。


 


為此,我成了北遼百姓口中的異國妖女。


 


亦是他母妃的眼中釘。


 


耶律景抬眼看了我一下,嗤笑出聲。


 


「怎麼?難不成你以為我會讓你一個敵國公主的婢女,做北遼的三皇子妃?」


 


「那不是讓天下人恥笑嗎?」


 


我不敢回答,手忙腳亂地收拾地上的碎瓷片。


 


連手指被劃破,冒出血滴也沒能察覺。


 


隻怕一停下來,眼淚會忍不住噴湧而出。


 


耶律景咬唇玩味地睨了我一眼。


 


「說來你與她算得上是同鄉。」


 


「她的父親謝回,曾是大盛的將軍。」


 


謝回!


 


我如遭雷劈,愣在原地。


 


十年前,牧野大戰。


 


作為大盛主將的謝回臨時倒戈。


 


一同出徵的大盛太子身S,十萬將士被坑S。


 


邊境六座城池淪陷。


 


戰敗後,我替二哥,作為質子被送往北遼都城。


 


來的那日,我的貼身女官阿免,就替我S了。


 


此後我便以她的身份苟活於世。


 


謝寧萱。


 


謝回的女兒,曾是上京城第一才女。


 


她竟是耶律景的心上人。


 


難言的荒謬湧上心頭。


 


我最愛的人。


 


愛的竟是仇人之女。


 


3


 


回三皇子府的路上。


 


連呼吸都倍感艱難。


 


沿途的百姓皆在談論這樁婚事。


 


「三皇子鍾愛的人,不是他府中的那個婢女嗎?如今又怎麼會答應娶謝回的女兒?」


 


「那婢女獨佔了三皇子多年的寵愛,也該換換人了,隻是那未來的三皇子妃竟又是大盛人,大盛女子是給三皇子下了什麼降頭不成?」


 


這些年,能近耶律景身的女人,隻有我一人。


 


我陪了他十年,從不知道他心中還有個謝寧萱。


 


他將我從圍獵場中救回。


 


不顧非議,將我這個異國公主的婢女,帶在身邊。


 


不論尊卑,讓我喚他「阿景」。


 


曾經我蟄伏在他身邊,是為了手刃北遼大皇子,為大哥報仇。


 


耶律景知曉一切,卻還是默許我習武。


 


我以為除了利用,他對我亦有幾分真心。


 


也曾想過放棄一切,隻做阿免陪在他身邊。


 


可如今我才明白,我自以為的特殊與寵愛,隻是他得不到心上人時的消遣。


 


「最後半月,還請公主忍耐,切不可暴露身份,時間一到,卑職定會讓公主重回故土。」


 


「陛下已在大盛等候公主多時。」


 


李然的聲音響起。


 


我瞬間清醒。


 


嘴裡滿是苦澀的味道。


 


故土嗎?


 


是該回了。


 


2


 


一踏入三皇子府。


 


管家的神情有些異樣。


 


「阿免姑娘,謝小姐有請。」


 


謝寧萱身著白衣,眉目如畫,微風拂過裙裾飛揚,如九天仙女一般。


 


看清她手上拿著的那個茶盞。


 


我微微失神。


 


那是耶律景的心頭之物。


 


聽說那是他早逝的母親宸妃娘娘留下的遺物。


 


從來都不許我碰。


 


謝寧萱看向我,眼神微妙。


 


「你就是阿免?」


 


「北安公主曾經的貼身侍女,那個曾痛罵我父親之人?」


 


我無懼地對上她的眼睛。


 


「是又如何?」


 


當初在北遼圍獵場。


 


我們這些俘虜如同獵物般,供北遼貴族射S賞玩。


 


阿免被北遼大皇子一箭穿心。


 


她S時,穿的是我的冠服。


 


身邊的人都S後,我不再躲閃,指著高臺上的謝回痛罵一通。


 


隻是任我如何罵。


 


謝回低頭垂眼,毫無反應。


 


「有意思。」


 


大皇子拉弓欲S我時。


 


是耶律景一臉興味地將我救下。


 


自此,我便在他府中呆到如今。


 


3


 


「你知道什麼?」謝寧萱雙眼通紅。


 


「若不是大盛皇帝苦苦相逼,我父親又怎會……」


 


我怎會不知道。


 


父皇奪人所愛,搶了謝回未過門的妻子。


 


此後十多年更是猜忌逼迫於他,以至他最終叛國。


 


我知曉一切隻是因為——


 


那被強娶的人,是我的母妃。


 


她是父皇最寵愛的妃子,卻一直鬱鬱寡歡。


 


牧野戰敗後,謝回叛逃北遼。


 


跟隨監軍的大盛太子,落到敵人手中,不願墮了皇室威名,持劍自盡。


 


母妃知曉長子被心心念念的人害S後,自戕而亡。


 


那一戰,我失去了太多。


 


事到如今,因果已不再重要。


 


我冷冷地打斷謝寧萱。


 


「就算大盛皇室對不起他,」


 


「可大盛太子何其無辜?」


 


「被異族欺壓的六城百姓、被坑S的十萬亡魂又何其無辜?」


 


「住口!」


 


謝寧萱臉色發白,揚起巴掌想打我。


 


我抓住她的手腕,讓她動彈不得。


 


這時。


 


一隻海東青如利箭般急射而下,直直地啄向謝寧萱的眼睛。


 


「央央,不要!」我出聲阻止。


 


卻來不及了,謝寧萱用手一擋,被央央啄去了一塊皮肉。


 


血流如注。


 


匆匆趕來的耶律景,一腳把央央踹開。


 


他這一腳用了大力氣,央央躺在地上怎麼也飛不起來。


 


耶律景將遼皇賜他的救命之藥。


 


全倒在謝寧萱的傷口上,心疼地將她擁入懷中。


 


「是我來遲了。」


 


他轉頭時臉色已完全沉下來。


 


「嗜主的東西,S了吧。」


 


S了?


 


我的心徹底下墜。


 


他曾誇過央央護主,也知曉它不會隨意傷人。


 


如今想S它,也不過是因為我和央央在他心中。


 


抵不上謝寧萱的一分一毫。


 


侍衛拿著劍走向伏在地上的央央。


 


我徹底慌了,跪在耶律景的身前懇求。


 


「央央會如此,全是為了我。」


 


「求你放它一命,日後我定不會讓它再靠近謝小姐半步。」


 


「我會親自去向謝小姐賠罪。」


 


耶律景神色有些動容。


 


我松了一口氣,以為可保下央央性命之時。


 


謝寧萱卻哭著開口。


 


「殿下昨日承諾會護我周全,可如今在殿下府中,就連牲畜也可隨意傷我……」


 


「讓我如何能放心嫁與殿下。」


 


耶律景眼神隨即變得冷硬。


 


拔出短匕揮手將央央釘S在地上。


 


這把匕首是耶律景身上最便宜的東西,卻是我花了所有積蓄為他做的。


 


上面鑲嵌的寶石是我親手挑選、打磨的。


 


自我送他後,他就從未離過身。


 


如今……


 


「阿免,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耶律景說完抱著謝寧萱便離開了。


 


側身而過時。


 


謝寧萱的眼裡全是得意。


 


4


 


看著地上海東青的屍首。


 


前所未有的茫然湧上心頭。


 


到最後我竟忍不住笑出聲。


 


隻是笑著笑著,眼淚大顆大顆地滴落。


 


耶律景可能忘了,央央是我與他一同撿回來的。


 


那時我手中捧著樹上掉落的海東青幼崽。


 


慌著將它送回巢穴。


 


耶律景唇角勾起笑容。


 


「沾了生人的氣息,大鷹不會再要它了。」


 


「你若是喜歡,便養著吧,撿到它也算是你們之間有緣。」


 


「你可為它起一個名字。」


 


「央央如何?」


 


我也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


 


「央央?」耶律景念了一遍,眼中全是忍不住的笑意。


 


琢磨一會兒後,寵溺地看著我。


 


「那就依你吧,央央。」


 


聽著他的聲音,一股酥麻感在我體內肆虐。


 


他不知道的是。


 


「央央」是母妃為我起的小名。


 


我將這個名字給了這個小東西。


 


也不過是想多聽聽這個名字。


 


從耶律景口中念出來。


 


5


 


將央央埋下的第二日。


 


管家帶著人來到了我院中。


 


他的身後是十個籠子,每個籠子中都有一隻神採奕奕的海東青。


 


「阿免姑娘,殿下說那日是他衝動了。」


 


「特意讓人去尋了這十隻海東青,來向姑娘賠罪。」


 


我沒有理會他。


 


隻呆呆地看著南方。


 


那是大盛的方向。


 


管家皺了皺眉,眼中又閃過不忍,他與我相處了十年。


 


一向將我當做女兒來看待。


 


不免勸道:


 


「殿下的心中是有姑娘的。」


 


「隻是姑娘切莫要任性,將殿下心中的感情消磨了去,那就便宜了他人。」


 


我回過神來,知道管家是為了我好。


 


他早早便勸過我不要將心思放到耶律景的身上。


 


隻是人又如何能控制自己的心呢?


 


我拿出了一方雞血石印章,遞給他。


 


「這是我身上最貴重之物,應該能賣上不少銀子。」


 


「就當是謝您這十年的照料了。」


 


管家懂了我的意思,長嘆一口氣。


 


「願姑娘日後安好。」


 


這方印章是耶律景送給我的。


 


其上刻著「幼妙」二字。


 


我曾問過耶律景這是何意。


 


他但笑不語,我那時太過高興不曾細看,未發現他眼中的幾分失望。


 


直到如今才知曉,「幼妙」是謝寧萱的小字。


 


這印章從頭到尾,都是耶律景為她準備的。


 


隻是送不了心上人。


 


他便送了我這個替代品。


 


管家走後。


 


我打開籠子,望著高空:「去吧。」


 


十隻海東青振翅而飛。


 


徹底消失在我眼前。


 


它們本就該是自由的。


 


囚於牢籠中。


 


落不了什麼好下場。


 


6


 


時間一閃而逝。


 


明日就是耶律景和謝寧萱的大婚之日。


 


也是李然帶我回大盛的日子。


 


三皇子府內遍布紅綢錦色,房檐廊角,紅色燈籠高高掛起。


 


一片喜氣。


 


耶律景來了我院中。


 


他眉眼間盡是笑意,聲音也輕快起來。


 


「阿免,明日寧萱便會入府,待她入府後,我就會去求父皇,讓你做我的側妃。」


 


「此生我的後院中,隻會有你們兩人。」


 


我閉眼不答,良久後才問起最好奇的那個問題。


 


「殿下為何會如此中意謝寧萱,非她不可?據我所知,殿下此前從未見過謝寧萱。」


 


「難道隻是因為她的才名?」


 


沉浸在喜悅中的耶律景。


 


沒有注意到我的異常。


 


「我確實未見過她,隻是我幼年時曾被一女子所救,她說她會成為大盛第一才女。」


 


「而護送她的士兵,我打聽過了,是謝回手下的人。」


 


竟是如此。


 


荒謬感遍布我的全身。


 


我幼年時曾好奇那讓母妃笑顏不再之人。


 


偷偷去了邊關,去了謝回的軍中。


 


被謝回逮到後,命人將我送回上京城。


 


路上我曾讓人救過一個異族小孩。


 


他想要報恩,隔著轎簾問我姓名時,我敷衍回答。


 


「我會名揚天下,成為大盛第一才女,到那日你再來找我吧。」


 


我也沒騙他,母妃曾是大盛最有才的女子,我自然也想如同她一般,滿腹才華。


 


卻沒想到後來會橫空出世一個謝寧萱。


 


隻是那人竟是耶律景。


 


「後來她隨謝回來了北遼,我偷偷見了一眼。」


 


「隻一眼,我便知道她就該是這般模樣。」


 


他的眼中滿是傾慕之意。


 


含在我舌尖上的話被咽了下去。


 


耶律景如今已對謝寧萱情根深種,再來計較救他的人是誰。


 


又有何意義呢?


 


「阿景。」我輕聲喚他。


 


「我想家了,可否讓我回家一趟?」


 


這段時間我與他之間仿佛隔了一層。


 


再沒有喚過他「阿景」,再沒有與他溫柔小意過。


 


見我的態度軟了下來,耶律景變得越發溫柔,想將我擁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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