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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金珠, 3285 2025-06-13 15:5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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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說他從前很好,他以後會改。


     


    他不會改,他到S也沒有改。


     


    他被抬回家,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時,也給我一點好臉色,要我去拿保命的人參丸。


    見我動作慢了,他還想爬下床,像從前一樣拿柳條抽得我滿屋亂爬。


     


    我嚇得緊閉著眼,哆嗦著縮在角落裡,手裡緊緊攥著那瓶人參丸。


     


    求求你,別打了。


     


    求求你,去S吧。


     


    那柳條遲遲沒有落下,也再不會落下了。


     


    S掉的爹爹,就是好爹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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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上傷疤掉了痂,就漸漸忘了疼。


     


    一個人S掉了,就忘記了他的壞。


     


    我總想起他對我不多的好。


     


    比如打完我後悔的時候,他也讓我騎在他肩膀上,去買一隻兔子燈。


     


    「金珠,兔子燈好不好?」


     


    「好,就是買了燈身上疼,阿爹,有沒有不疼的燈呀。」


     


    他就笑。


     


    其實賣糖丸子的時候,我心裡也不安。


     


    可是我想,我撒點小謊,又不害人性命。


     


    總比我爹我娘好。


     


    你們騙掉自己一條命,還想騙去我的,沒門。


     


    想到難過的事,我轉過頭,看著外頭的月色。


     


    沈川清也跟著伸頭去瞧,誇張地瞪大了眼:


     


    「咦?這外頭也有小魚嗎?


     


    「沒有呀,可能是金珠太好看了,小魚又沉下去了。」


     


    他這麼一逗,害得我眼淚都掉不下來了。


     


    見我笑了,他才放下心來:


     


    「等這件事了了,我要回姑蘇,金珠要跟我一起回去嗎?」


     


    我搖搖頭:


     


    「等你賺了大錢再說吧,我不要像我娘一樣跟著一個騙子。」


     


    沈川清見我點頭,也笑了:


     


    「好,那你等我賺了大錢,咱們就回姑蘇住下。


     


    「以後生意場上有你陪著我,你懂那麼多,我也不怕被旁人騙了。


     


    「再蓋個園子,多種杏花,就不用花幾十文去買了。」


     


    到底是窮人,幻想富人的日子也帶窮酸氣。


     


    就像種地的想起皇帝日子,也不過是皇帝用金鋤頭,東宮娘娘烙餅西宮娘娘卷大蔥。


     


    我忍不住笑他:


     


    「可是蓋個園子種杏花的錢,夠買上幾輩子的花了。」


     


    沈川清卻擺擺手,很認真地糾正我:


     


    「不對,杏花從雕花窗子裡看,在枝頭月影裡看,和擺在盤子裡看是不一樣的。」


     


    憨棍那志得意滿的樣子,還真像個住慣園子的大家少爺。


     


    我很想提醒他一句:騙我可以,別把自己也騙進去了。


     


    可看他說得那樣好。


     


    我也有一刻願意相信那是真的。


     


    憨棍是騙子。


     


    但也是個好騙子。


     


    這一醉,就醉到日上三竿。


     


    我拉扯著沈川清起來的時候,外頭伙計已經殷勤打水來伺候:


     


    「李家已經派了馬車來接兩位。」


     


    我還沒坐過馬車呢,美滋滋地踩了腳踏要上去。


     


    旁邊伺候的丫鬟又笑著補了一句:


     


    「巧得很呢,咱家主子昨兒得了信,說沈老爺今日過來。」


     


    我的身子僵住了。


     


    不等我扭頭要逃,綠婼已經自簾子探出身,笑吟吟地扣住了我的手腕:


     


    「紫敘姑娘,當心腳下。」


     


    厚重的馬車簾子放下時,一如捕鼠籠子咔噠落鎖。


     


    8


     


    我瞧了瞧外頭圍牆和假山石,想著踩著那假山應當可以翻過去。


     


    我拉了拉沈川清的衣袖,坐立難安:


     


    「聽到了嗎,你爹要來。」


     


    憨棍昨晚把腦子喝壞了,真以為自己是沈川清了:


     


    「來就來唄,我們不見他就好。」


     


    這是你說不見就不見的嗎?


     


    綠婼狀若無意地笑道:


     


    「沈公子,綠婼很好奇,不知道姑蘇納妾娶妻有什麼規矩。」


     


    沈川清想了想:


     


    「旁人不清楚,我家不講究門第,要情投意合。」


     


    「連身份都不講究嗎?要是那女子出身不清不白,比如是個江湖騙子,也能進家門嗎?」


     


    見沈川清不解,綠婼看了我一眼,笑道,


     


    「隻是好奇問問。」


     


    沈川清嘆了口氣:


     


    「別的我不知道,但是好奇長舌的不要。」


     


    綠婼一怔,尷尬笑道:


     


    「那我回頭問問沈老爺子。」


     


    「我爹也不要。」


     


    綠婼的笑容僵住了。


     


    而我無心跟綠婼掰扯,偷偷拉著沈川清的袖子:


     


    「那李家的定金咱們不要了,一會我在前頭頂著,你先從後牆翻過去,等你跑了我再找個機會脫身,咱們回家碰頭,你放心錢我照樣給你的。」


     


    沈川清真是把腦子喝壞了,他認真地看著我:


     


    「你聽我的,真的不用跑。」


     


    ……


     


    良言難勸該S的鬼。


     


    我不管你了,我要跑了。


     


    你自己再挨十棍子吧!


     


    我借著遊園的名頭,偷偷溜到花園中。


     


    好容易爬到牆頭,我掂量著哪塊石頭好借力下去,忽然被人叫住:


     


    綠婼像個甩不掉尾巴,笑著看我:


     


    「紫敘姐姐好身手。


     


    「是聽了兩出戲,要學那翻牆的張生呢。」


     


    ……


     


    我拍了拍手,幹笑兩聲:


     


    「隻是看園子裡風景好,想逛逛。」


     


    看我不見棺材不掉淚,綠婼也不裝了:


     


    「金姑娘,既然一開始拿了錢,為什麼貪心不足,又要銀子又要人。


     


    「一邊哄著行舟哥哥拿了錢,一邊還要吊著沈公子,腳踏兩條船你不怕掉水裡淹S嗎?」


     


    吵鬧間,沈川清趕了過來。


     


    綠婼指著我,勝券在握地抬起下巴:


     


    「她根本不叫紫敘,她叫金珠,從她爺爺輩到她都是騙子,才騙過行舟哥哥,又偷了李家的銀票,挨了頓打也沒長記性,如今她害怕見到沈老爺身份被拆穿,才想翻牆逃跑!」


     


    沈川清對牆上的我張著手:


     


    「仔細別摔了,我接著你。」


     


    綠婼滿臉不可置信:


     


    「你沒聽到嗎?她是個騙子!她剛剛想逃跑。」


     


    沈川清沒有理會她。


     


    我不大敢看沈川清的眼睛,我猜他一定要生氣了。


     


    因為我這樣拋下同伙,實在不夠義氣。


     


    可是我的屁股也不夠硬氣,能再捱十棍子。


     


    我有點心虛,小聲問道:


     


    「你是聽他們說了我要逃跑,來抓我的嗎?」


     


    沈川清沒有生氣,隻是幫我拍了拍裙上塵土:


     


    「那倒不是,是一會就要上點心了,怕你吃不上。」


     


    ……


     


    「要是我真的跑了,你一個人挨打,會不會生氣啊?」


     


    「不會呀,你跑了,到時候挨了打就有人能攙著我回去了,還是金珠想得周到。」


     


    ……


     


    不是這樣的。


     


    那如果我沒想過攙你回去呢?


     


    「一個人挨打好過兩個人挨打,那金珠也很聰明。」


     


    ……


     


    「好啦,金珠這麼好,不能把她想得那麼壞。」


     


    我還想再問東問西,卻被沈川清被塞了一嘴熱乎乎的糕點。


     


    行。


     


    我認了。


     


    哪怕一起挨打也認了。


     


    席間推杯換盞,沈川清塞到我手上的糕點都嘗不出味道。


     


    直到外頭傳著沈老爺到了。


     


    我嚇得連筷子都掉了。


     


    停了吹打,人人皆斂聲屏氣。


     


    隻見一頂軟轎停下,轎簾掀開。


     


    看見那張富態威嚴的臉,我的膝蓋已經軟了。


     


    沈川清眼疾手快架住了我的胳膊,我才勉強站直。


     


    綠婼和李行舟恭恭敬敬行了禮。


     


    沈老爺子卻視若無睹,怒氣衝衝徑直奔著沈川清來。


     


    完了,都完了。


     


    我閉上了眼,恨不得哆哆嗦嗦跪下去,再磕幾個頭,求沈老爺子手下留情。


     


    可是沒有意想中,拆穿後的呵斥怒罵。


     


    反倒是一陣恨鐵不成鋼數落:


     


    「聽說你生意還沒談成,就花五百兩買了個閨女,毛都沒長齊也學人家欺男霸女了?」


     


    啊?


     


    我戰戰兢兢抬起頭。


     


    「爹,我的事您就少摻和吧。」沈川清嘆了口氣,「金珠不比旁的姑娘,別說五百兩,五千兩都委屈她了。」


     


    「我管不了你了,哎,老了不中用了。」


     


    沈川清小聲頂嘴:


     


    「不是老了不中用,是不中用的人老了。」


     


    我愣愣地瞧著,正對上沈老爺子的目光。


     


    瞧見我的臉,沈老爺一怔:


     


    「我瞧這姑娘的長相很眼熟。


     


    「怎麼像個仇人,又像一位故人。」


     


    回去路上,我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是個什麼情況。


     


    「爹,這是我的……」沈川清想了想,「這是我的朋友金珠。」


     


    沈老爺子悄悄拉過沈川清:


     


    「不說是妾嗎?」


     


    抬頭瞧見我滿眼好奇,沈川清忽然又結巴起來:


     


    「哪、哪能讓她做妾呢。」


     


    「這是我爹沈石萬。」


     


    「臭小子,老爹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見我呆呆站著。


     


    沈川清輕咳一聲,忽然展開那面空白折扇,浮誇地扇著風,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沈老爺子:


     


    「我,沈川清,我爹,沈石萬,你懂了嗎金珠。」


     


    我看看沈川清,又看看沈老爺子,這才恍然大悟:


     


    「你你你還有同伙!?」


     


    沈川清愣住了。


     


    我緊繃的弦終於松了下去。


     


    瞧著那軟轎和隨行的僕從,隻覺得心在滴血。


     


    請他同伙的錢,不會也要算在二十兩裡頭吧?


     


    沈川清的同伙老爺子比沈川清還要專業。


     


    他會說吳語,也很懂得如何點評評話彈詞。


     


    滿座叫好時,他也隻是搖頭嘆氣說:


     


    「人人都說好,可並不如我從前認識的那位姑娘。」


     


    見我在一旁坐著,他也掰下一塊甜餅遞給我,面目和藹:


     


    「金珠你母親是姑蘇人?那她如今還好嗎?」


     


    我阿娘在我七歲那年就病S了。


     


    我不是醫女,並不懂怎麼治好她的病。


     


    「你父親是個混賬。


     


    「偏偏你母親喜歡。」


     


    嘖,這話說得好像你們認識似的。


     


    「金珠,你就認我當幹爹。


     


    「等這頭的事情了了,跟我回姑蘇,看看你母親住過的地方。」


     


    我輕咳一聲,小聲說:


     


    「叔,我知道您是道上的前輩,可您也不能這麼佔我便宜。


     


    「又要讓我叫您幹爹,又把這聽曲喝茶,出門坐轎都算在我頭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沈石萬疑惑地轉過頭看沈川清。


     


    沈川清忙打岔道:


     


    「金珠她娘很早就沒了,沒人教導,她爹也對她不好,難免戒心強些。」


     


    沈石萬嘆了口氣,慈愛地摸了摸我的頭:


     


    「要是真像你說的,他們把金珠欺負成這樣,這生意也沒什麼好跟李家談的。


     


    「晚上商船到了,把粟城的事情了結了,再回姑蘇我好好教她。


     


    「可憐孩子,跟著她爹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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