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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春意有信 3335 2025-06-11 16:1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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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現在委實有些麻煩,大小姐一出去就是好幾天,有時候一個月都不見人影。


    還有時候她半夜突然回來,身上還有點傷什麼的。


     


    我跟了她這麼久,結果她對我還是冷冰冰的一句話:“別生事。”


     


    瞧把你能的,不是我提前準備好了草藥,疼S你。


     


    14


     


    到了冬天,珞州隔幾日就能看有人凍S餓S在街上。


     


    大小姐深入匪窩換回來的官糧沒了蹤影,官家挨家挨戶又徵了一遍糧,還加了稅。


     


    轉年春耕,青黃不接,又餓S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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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漸漸的,連侯府也要量著米下鍋了。


     


    珞州城的人能跑的都往外跑去奔活路,城裡也有別處來的乞討漢,他們說是別處過不下去來珞州討生活的。


     


    這些別處來的乞討漢還帶來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他們說路上遇見過有人穿著黑袍子拉人入伙。


     


    後來接二連三的有人瞧見。


     


    珞州城裡炸了鍋,說當日黑袍賊沒S幹淨,怕是要回來尋仇!


     


    珞州的官軍不敢私自行動,接連向朝廷遞了幾封奏報,都石沉大海。


     


    就這樣過了好幾年,黑袍賊終於從傳言變成了現實。


     


    離著珞州幾百裡外有個城郡叫帛州,那地方緊挨著西夏。早些年還能過個安定日子,如今天家風雨飄搖,西夏的鐵騎經常過來搶東西。不知怎麼有次珞州這邊的黑袍賊就撞上了,把西夏人打得落花流水。


     


    於是光明正大的拉人入伙,不過不勉強,願意去的給銀子,不願意去的也不為難。


     


    就我知道的,珞州城裡好幾個青壯年都加入了黑袍賊。


     


    年過半百的侯爺經常喝酒到半夜,喝醉了就大罵世風日下。


     


    有次夫人看不過去,去勸了兩句。


     


    沒成想侯爺竟然動手打了夫人,邊打邊罵,罵夫人的姐姐是妖妃,妖妃禍國!


     


    15


     


    侯府的光景一天不如一天。


     


    開始還能維持個花架子,後來連表面功夫幾乎也維持不住。


     


    府裡的下人遣散了大半。


     


    過了兩年二小姐出閣,陪嫁居然隻有六抬。


     


    至於大小姐,眼瞅著都快二十五了,也沒人求娶。


     


    終於有一天,我去西街買東西。


     


    茶棚的王賽花一直招著手叫我。


     


    王賽花是年輕時從安州逃過來的,臉上從眼角到嘴角有一趟深深的疤痕。她說是她男人嫌棄她沒生出兒子拿刀子割的。


     


    如今她上了點年歲,臉上的刀疤變成了幹枯的黑紫色,讓她的臉看起來像裂開兩半的幹癟蘋果。


     


    她經常幹些保媒拉纖的活,補貼家用。


     


    我不願搭理她,她竟當街攔住我,直眉瞪眼的說道:“春信姑娘,怎的不理人!”


     


    她伸手一指挨著她茶棚的幾間鋪子:“瞧,這都是李大官人的!”


     


    “你莫要嫌棄這是棺材鋪,這世道,誰都不知道明天如何,白事的買賣最好幹!”


     


    王賽花上下嘴唇子不停翻。


     


    我聽了半天,終於聽明白,她想做媒。


     


    給大小姐。


     


    “到了這珞州城,也別拿什麼公主的款兒。天家要是能多瞧一眼,也不至於放到這裡來不是!還是進過匪窩的女人,李大官人不嫌棄她不清白,已經是燒了高香了!”


     


    “放你的臭狗屁!”我一把扯住她的發髻,一巴掌抡圓了抽到她裂開的臉上,“我隻聽過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成想還有你這老不S的自己扒狗屎吃!”


     


    王賽花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當即與我廝打起來。


     


    打了足有小半個時辰,我扯下了她一把頭發,她撕破了我的衣襟。


     


    我想想不解氣,抄起一把掃帚,哗啦啦把她茶棚裡的大茶壺小茶碗,都掃了個幹淨。


     


    她氣咻咻地坐在茶棚門檻上,嚎叫我一個破落戶的使喚丫頭,活該一輩子沒男人要。


     


    我擦擦嘴角的血,拿眼橫她:“你就這點本事?”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我直接拿著掃帚又衝去了旁邊的棺材鋪。


     


    矮冬瓜一樣的趙大都沒敢跟我動手,捂著腦袋蹿出門去,一溜煙跑沒影了。


     


    我把鋪子裡的紙花紙人紙馬堆了一堆在街心,一把火燒了。


     


    我叉著腰站在火堆前面:


     


    “你們聽好了,誰再敢編排我們大小姐,你春信姑奶奶要她的命!”


     


    “這世道不是天天S人麼,我提前把紙人紙馬燒好了,我S了也不放過你們這些混賬!”


     


    火苗子騰起老高,我隔著火看過去,那些人影都變了形。


     


    16


     


    “現在知道疼了?”大小姐摁著我給我上藥。


     


    我手背上被燒起了好大一個火泡,我哼哼兩聲,還要被她訓斥。


     


    我嘴硬:“你沒看見,我都快把王賽花打成爛柿子了!還有趙大,也是我打跑的!”


     


    大小姐還是冷著臉,不接話。


     


    我自說自話:“這群人真是沒良心。”


     


    “當初要不是大小姐你拿自己當誘餌,一路留下香粉的記號,他們早就被那些黑袍賊砍S了!”


     


    “現在居然這樣膈應人,誰不知道趙大是個駝子!”


     


    “不過你說這女人為什麼非得嫁人呢?”


     


    “王賽花被自己的相公毀了容,跑出這幾千裡,也能支持著茶棚過日子。怎麼還一門心思要給姑娘們說媒?”


     


    “還有之前的趙婆子,大小姐你還記得她吧?她S的時候哭說給女兒找錯了女婿,怎麼就非得是找錯了,不能不找嗎?”


     


    “因為她們都被馴化成了母雞。”大小姐冷不丁的接了一句。


     


    我原本就沒想過大小姐能搭理我的絮叨,她突然接話,我像被噎住了似的:“什麼……母雞?”


     


    “母雞。”大小姐重復了一遍。


     


    “就是從小給關在一個小籬笆裡的母雞。被教著喝水,吃食,早上起來溜達溜達,晚了就回窩裡去。到了該下蛋的時候就要定時定量的下蛋,不然就會宰了燉湯吃肉。”


     


    “你瞧瞧,這是母雞的一輩子,像不像女人的一生?”


     


    我愣住了。


     


    手上的火泡不覺得疼,心卻像數九天給按到了冰水裡,一片片漾開。


     


    疼。


     


    疼得我想哭。


     


    “憑……憑什麼啊!”我像囈語一樣張嘴。


     


    我發懵了好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又問大小姐:“大小姐,女人應該什麼樣啊?”


     


    大小姐默了一下,臉上忽然綻放了一個笑容,仿若春水生的時候那些冰凌子在太陽底下瑩瑩的亮。


     


    她到底也沒答我的問題,卻說:“我若不是公主便好了,我該當是主公。”


     


    啥?


     


    主公?


     


    我聽戲的時候聽過這詞,大概就是皇帝的意思。


     


    17


     


    珞州這地方太偏遠,等轉過年來這邊才有消息。


     


    坐在金鑾殿上的老皇帝已經病入膏肓了。


     


    臨S的皇帝忽然體恤民生艱難,接連下了幾道罪己詔,痛陳自己為奸人所誤,悔恨難當。


     


    為了表示誠意,又賜S了以雲妃為首的多位嫔妃,警示後人千萬不可貪戀美色。


     


    消息傳過來,珞州城裡的秀才跑到大街上去痛哭流涕,說老天開眼,天家復興有望。


     


    我也不懂了。


     


    怎麼S幾個妃子就有望了?望哪兒啊?


     


    侯府顯然不願聽到這個消息。


     


    夫人聽聞以後就咳血暈過去了,自此纏綿病榻。


     


    大小姐卻越發地忙,換上男裝,一走就是好幾天。


     


    回家歸省的二小姐抱怨她不孝,可是回來看過幾次後,二小姐也不來了。


     


    夫人大限將至的時候,府上打發了人去叫,結果連門也沒進去。那邊說婆母也病了,要二小姐跟前伺候。


     


    所以夫人S的時候,隻有大小姐在身邊。


     


    夫人拉著大小姐的手,瘦的手上的骨頭都凸起來,流著眼淚說:“兒啊,我養了你這麼些年,如今要去姐姐那裡交差了。”


     


    又說:“你別怪姐姐,她當年也是沒辦法。”


     


    大小姐還是冷著臉,眼圈卻紅了:“我早不怪她了,你莫要惦念。”


     


    府裡的下人都悄悄抹眼淚,結果一轉眼,我看見大小姐又換上一身男裝。


     


    我愣了愣,開口說:“大小姐,你去忙你的,府裡有我呢!”


     


    大小姐捏了捏我的手,說:“珞州很快會生亂,到時不要留戀這侯府,保命要緊。”


     


    夫人到底病S了。


     


    她用的棺材也沒比當年碧桃的厚多少。


     


    我用柴刀喝住了幾個趁亂想偷東西出府的人,又給錢把所有的下人都打發了。


     


    有人不服。


     


    我便梗著脖子說:


     


    “我是當成大小姐替身買進來的,大小姐不在,我便替她做主!”


     


    “有不服氣的,便拿命來跟我碰一碰。”


     


    當年我在大街上打王賽花,燒趙大的鋪子,早就兇名在外。


     


    到最後,大家都拿了錢自奔前程去。


     


    偌大的侯府裡,轉眼隻剩了我和半瘋的侯爺,還有幾個世代在侯府活命的老家人。


     


    到這時候,我才吐一口氣出來,扎了白布在頭上。


     


    我要替大小姐給夫人守靈。


     


    18


     


    燒完了頭七,喪事就算完了。


     


    我早早上了門栓,合計明天早起再撤下堂前屋後的白幡。


     


    等到半夜,忽然有人拍門拍的震天響:“開門,開門!”


     


    我讓老家人護著侯爺躲到後堂去,自己隨手撈了一件家伙事兒,杵到門口去罵:


     


    “叫你娘呢叫!”


     


    “是你爹要S了還是你娘又要生養了,大半夜的來喊喪呢!”


     


    門口的哗聲忽的一靜,接著是哗啦的腳步聲,再接著又是打門聲。


     


    不過這次沉穩的多,一邊打門一邊有聲音傳進來:“春信姑娘,是我!”


     


    我心裡像給人狠狠擰了一下,急慌慌的除了門栓。


     


    果然是九皇子。


     


    哦,現在得叫九王爺了。


     


    我忽然鼻頭一酸,也不知為了什麼,我跟他原本也不熟悉。


     


    可他一句話就把我拉了回來,他問:“我皇姐呢?”


     


    我抽抽鼻子,謊話都不需要提前準備:“大小姐傷心的幾天吃不下去。”


     


    我故意不說完,拿眼掃了他身後的軍士幾眼。


     


    然後再接著開口:“今天是夫人的頭七,我好容易哄著吃了幾口,讓她先去睡會,明天還要撤白幡什麼的。你且等會,我去叫醒大小姐。”


     


    說著轉身便走,九皇子總算拉住了我:“算了,我也沒臉見皇姐,就別吵她休息了。”


     


    他卻還不走:“春信姑娘,我餓了,給我些吃食,行嗎?”


     


    他狼吞虎咽地往嘴裡倒我剛煮出來的熱湯面,慌得我搶過去又吹了半天才重新遞回給他:“燙傷了嗓子,沒得醫!”


     


    他接過去,衝我笑笑,又是一輪狼吞虎咽。


     


    堂堂的九皇子啊。


     


    我偷眼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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