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後，我壯著膽子跑去男神家表白。
謝靳言家的房門沒關，甚至浴室門也是半掩。
浴室內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我紅著臉兩步並一步地躲到門口偷看。
俊美的側臉、寬厚的脊背、精瘦的腰身、古銅色的肌膚……
嗯……古銅色？
視線下移，瞬間掃到那碩大的……
等等，怎麼轉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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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和謝靳言是鄰居，但算不上青梅竹馬。
他們家是在我高三那年搬來的。
與此同時，班裡突然來了一個轉校生。
好巧不巧，這個轉校生就是謝靳言。
我隻道是天賜的良緣。
高三時期的謝靳言高高瘦瘦，他的皮膚是冷白色調，整個人看起來清清冷冷。
我旁邊的座位空著，在老師的安排下，謝靳言和我成為了同桌。
謝靳言這個人果然表裡如一，性格也是一樣清冷。
他轉來後的第一個期末考，就以第一名的成績成功成為了校園男神。
看慣了校園瑪麗蘇的我，愛慘了清冷學神這一款。
自此，我開啟了暗戀之旅。
2
那一年我發奮學習，為了能夠和謝靳言考入同一所大學做準備。
課間的時候，他坐在位置上整理講過的試卷，耳朵上掛著耳機。
我便戳戳他的的胳膊，將我那慘不忍睹的卷子推到他的面前，請教不懂的問題。
謝靳言雖然不會主動和我說話，但是我嘰嘰喳喳追著他問題的時候，他看起來倒也沒有很煩。
謝靳言低垂著眼睫看向我的卷子，眉頭微蹙，接過我遞過去的筆。
「哪裡不懂？」
「這兒。」我指了指卷子。
白皙修長的手指夾著我的筆，骨節處泛著淡淡的粉紅色。
「這個知識點主要是考察……」
我的視線由他的手指移到了他的側顏上，嘴角比 ak 還難壓。
意識到我走神的時候，謝靳言會用筆尾輕輕敲上我的頭。
——
「姜稚月，我哥的臉上有字嗎？」
我的凳子被踢了一下，一道痞氣的聲音打破了原有的美好。
我將筆摔在桌上，猛地甩頭，絲毫不顧及發梢會不會甩到後面的人。
「謝靳舟！」
回過頭時，那人正捂著側臉，指尖夾著一根長發，嘴角掛著玩味的笑。
謝靳舟捏著頭發在我面前晃了晃，惋惜道。
「嘶……我哥貌似喜歡……短發妹妹。」
我的臉頰瞬間爆紅，「你在亂說什麼？」
「我隻是在請教問題。」
謝靳舟的臉突然放大，「嘖，原來問題在臉上。」
我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我倆的臉也差不多，你看我的臉上是不是也有字？」他繼續道。
我氣得啞言，轉過頭不再搭理他。
卻不知在什麼時候，謝靳言的手搭在了我的椅背上。
他將試卷重新在我面前擺好，食指輕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
「過來。」
「再給你講一遍。」
剛才的窘迫一哄而散。
……
其實，高三那年有兩個轉校生。
一個是清冷學神謝靳言，還有一個……就是謝靳舟這個無賴！
3
我不明白。
親兄弟怎麼性格差異如此大。
有時候感覺謝靳舟一天能把謝靳言一年的話說完。
要說相似點，可能就是他們個子都很高。
長相嘛，五官相似，氣質卻大相徑庭。
一個清冷貴氣。
另一個……
感覺他上戰場能抵一個連的那種。
閨蜜蘇周周總是在我耳邊嘰嘰喳喳：
「月月，簡直太羨慕了你了，同桌和後桌都是大帥哥，還是不同款！」
我連忙打斷，「哎，誇我們靳言學神，別帶那個無賴好吧。」
蘇周周嘆了嘆氣。
「真不懂你，你不知道謝靳舟在咱們學校的人氣都要趕超謝靳言了嗎？」
我翻了個白眼，表示不信。
「拜託，學習好，會打籃球，又陽光，誰不喜歡？」
她悄悄湊到我耳邊，「而且，你不覺得小麥色的皮膚更性感嗎？」
我捂住耳朵，屏蔽了她的吹捧。
「什麼小麥色，我看他明明是神金色！」我大聲駁斥。
卻不想一轉頭，視線恰好對上剛剛跑步回來的謝靳舟。
他嘴角掛笑，在我桌前停下，身子彎了下來。
「姜稚月，我在你眼裡，這麼值錢嗎，堪比黃金？」一臉欠揍的模樣。
我白了他一眼，扭頭和周周小聲糾正：
「男、銅色。」
4
很奇怪。
謝靳舟明明每天看起來吊兒郎當，卻每次都能在重大考試中取得不錯的成績。
這也就導致他嘲笑我成績的時候，我真的很難回懟。
模考成績出來那天，我圈出自己的成績，又把謝靳言的成績圈出來。
看著二十來個人的差距，我耷拉下腦袋。
謝靳舟在我旁邊走過，哼笑一聲。
「戀愛腦。」
我抬起頭惡狠狠地瞪他。
「你這成績，以後是見不到我哥了。」
我又低下頭，他說的也沒錯。
後來，為了專心學習，我向老師請求調換位置。
最後幾個月，我自己坐在教室的角落專心學習。
哎，用了十幾年的腦子依舊好使。
後面幾次模考成績有顯著提升。
高考最後一科考完，我也舒了一口氣。
5
高考結束後，我和蘇周周約著一起去逛街。
順便剪了頭發，燙了個羊毛卷。
學生氣褪去，姐就是這條街最靚的妞。
暑假就是謝靳言的十八歲生日，我準備給他挑個禮物。
在送給他的時候……就趁機表白！
即將迎來人生中的第一次表白，想想還有點激動。
路過一間小酒館的時候，蘇周周拉住了我。
她神秘兮兮地湊在我耳邊說道：
「要不要去試試。」
我姜稚月，這十八年最大膽的事，大概就是近乎明戀地暗戀謝靳言。
說到喝酒，雖然表面上不敢，心裡卻躍躍欲試。
蘇周周見我猶豫，一把拉過我，將我拽了進去。
「就知道你想，咱們少喝一點，沒事的。」她在我耳邊惡魔低語。
好吧，我承認我想。
未知的東西總是充滿誘惑的。
這個小酒館和酒吧還不太一樣。
這裡相對安靜，也因為這一點，亂七八糟的人也少一些。
我和周周點了幾杯名字很好聽的酒。
這個來一口，那個來一口。
竟然也有了些許醉意，臉色薄紅，身子輕飄飄的。
周周倒是酒量極佳，臉不紅人不晃。
我坐在高腳凳上，身子左右搖擺，直接抱住一旁的周周，頭歪向一邊。
視線透過窗子，落在一個男生身上。
男生側臉和身高都和謝靳言極其相似……
不對，就是謝靳言。
等等，他旁邊怎麼還有一個……人類？
長得怪清秀的，頭發不長，半扎起來，看不清男女。
謝靳言的臉上掛著少有的笑容。
我晃晃頭，試圖讓自己更清醒。
轉頭對著蘇周周說，「要不，我去表白吧！」
周周掃了眼窗外，狐疑道，「你確定？」
「確定。」
好像是清醒不少。
我拽著蘇周周出了酒館。
送她回家後，我順路去了謝靳言家。
酒壯慫人膽!
6
我拎著買給謝靳言的禮物站在他家門口。
卻發現，他家的房門沒有關。
其實這倒不奇怪，謝叔叔和周阿姨松弛得很。
忘記關門也是家常便飯。
我在門口輕聲詢問，「有人在家嗎？」
沒人應答。
「謝叔叔？」
「……」
「周阿姨？」
「……」
「謝靳言？」
「……」
我站在原地做心裡建設：
「不是我沒禮貌哈，我可都問過了。」
「我進去隻是看一下有沒有丟東西。」
「嗯，舉手之勞。」
一隻腳剛踏入房門，我就聽到屋內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謝靳言家我熟悉，聲音大概是浴室方向傳來。
我躡手躡腳走進去，來到二樓。
驚喜地發現，浴室的房門也是微掩。
意識到這點的時候，胸口好像有小鹿在亂撞。
浴室內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還不時有哼歌聲傳來。
從沒聽過謝靳言唱歌，沒想到他唱得還不錯。
我紅著臉兩步並一步地小跑過去，躲到門口偷看。
浴室內霧氣彌漫，隱約看見——
寬厚的脊背、精瘦的腰身、古銅色的肌膚……
嗯什麼……古銅色？
我的腦袋暈乎乎，來不及思考，視線順著下移，瞬間掃到那碩大的……
等等，怎麼轉過來了？！
7
好奇怪的東西。
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停止了思考。
與此同時，門外傳來腳步聲。
我撇頭觀察的功夫，一隻大手抓住我的胳膊將我拽進了浴室，氤氲的水汽撲面而來。
太過突然，我拿在手裡的禮物也掉落在浴室門外的地上。
黑色眼鏡框框住的鏡片瞬間變得模糊。
視線中的畫面像是被打了馬賽克。
我被人抵在牆上動彈不得。
牆上的水珠浸湿了我背後的衣服。
浴室內霧氣繚繞，整個空間潮湿而溫暖。
空氣中飄著沐浴露的清香，給此時的氛圍染上幾分曖昧。
「呵，還真給剪了。」
一隻大手託在我腦後，手指穿進我的頭發，輕輕捋著。
我頭皮發麻，心髒砰砰砰砰砰跳。
或許是一個小時前的酒精作祟，或許是現在氛圍太過曖昧，或許是模糊的鏡片給我了幾分安全感……
我鬼使神差般閉上了眼，踮起腳尖。
……
對著面前的人，親了上去。
溫暖柔軟的觸感就好像水果軟糖，身上仿佛有電流通過，酥酥麻麻。
怎麼說，就算表白被拒，這一趟也是值了。
覆在頭上的手指停止了動作，身前的人身子頓時僵住。
我倏地清醒了一些，想要逃離。
此時，門外卻傳來清冷而又熟悉的聲音：
「靳舟，我回來了，你洗好了嗎？」
靳……舟？
謝靳舟？！
我腦子裡嗡一聲。
腳跟還沒來得及落地，腰間便多了一隻強有力的胳膊將我帶向他的懷裡，唇上傳來了熟悉的觸感……
8
「砰——」
浴室的房門被關嚴，謝靳舟順手反鎖。
「靳舟，門口是你的東西嗎？」
聲音更近了些，隻有一門之隔。
我推了推他，腰間的手反而更緊了。
腦海裡閃過一系列防身術。
我活動了下右腳。
剛抬起，便被一把抓住。
謝靳舟勾著我的小腿放在他的腰間。
我們兩個以一種很詭異的姿勢貼在一起。
嚇得我差點驚呼出來。
但想到謝靳言就在門外，趕忙捂住了嘴。
「是我的，放我房間就好。」
隨即又靠近我的耳邊，聲音微啞。
「我才剛成年不久，你就想讓我絕後？」
我大氣不敢喘一個。
門外沉默了兩秒。
「今天你怎麼洗這麼久？」
謝靳舟看了我一眼。
「沒什麼，做了點運動。」
「又洗了一遍。」
「嗯，那你快點。」
聽著腳步聲漸遠，我松了一口氣。
緊閉著眼睛問道，「他出門了嗎？」
回答我的卻是不相關的話語。
「我很醜嗎？」
「你不是喜歡這張臉，怎麼都不肯看一眼？」
拜託，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非禮勿視啊！」
「你快穿上衣服！」
我急切地催促他。
「我還沒洗完，為什麼要穿衣服？」
謝靳舟聲音懶洋洋，好像被看光也不在乎。
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然無法反駁。
「姜同學，私闖民宅、偷窺洗澡……唔……」
我聽不下去，急忙捂住他的嘴。
聲音放軟，「求求你，快穿上衣服。」
「我的錯，我馬上離開。」
他不再說話，我試探性睜開眼。
謝靳舟的目光掃了一下我捂住他嘴的手。
松開他後，我壓低聲音。
「幫幫我，幫我出去。」
「有什麼好處？」
謝靳舟拿過一旁的浴巾裹在身上，臉上沒有半分慌亂。
我猶豫著開口，「我……請你吃飯？」
「我缺你那頓飯？」
「那你說……」
他看向我的眸色深了幾分。
像是思索後回答道，「先欠著。」
9?
為了不被謝靳言發現而當做變態，我硬著頭皮答應謝靳舟的要求。
聽到外面沒什麼動靜後，我反復確認：
「你確定他回房間了？」
「不信你就在這待著。」
謝靳舟不緊不慢地擦著滴水的發絲。
我閉嘴，小心翼翼扭動門把手，探頭觀察。
浴室左手邊是謝靳舟的房間，右手邊是謝靳言的房間。
而謝靳言的房間恰好在樓梯旁。
我剛邁出一隻腳，謝靳言的房門吱呀一聲開了一條縫。
嚇得我一溜煙……
鑽進了謝靳舟的房間，順手關上了門。
經過剛才的一番折騰，我的額頭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
我在屋內喘著粗氣，平復心情。
但在轉頭後的那一刻，我傻眼了。
謝靳舟房間靠近門的位置，有一面照片牆。
上面——
貼滿了我的照片。
甚至是不同時期：
高中、初中、小學、還有他不知道哪裡搞來的我滿月的照片。
腦袋嗡嗡作響。
來不及反應，就聽到門外謝靳言的聲音。
「我有本書在你房間。」聲音漸近。
……
「哥，你聽到貓叫了嗎？」
「嗯。」
「房門忘關了，貓好像跑進來，被你嚇到躲起來了。」
「去你房間找找。」
……
腦子好使的人反應是快。
聽到門外沒了聲響。
我顧不上思考照片的事，覺得還是先離開這裡比較好。
悄悄拉開一點門縫，看見對面謝靳言的房間緊閉。
趁著外面沒人，我逃了出去。
隻是路過謝靳言房間的時候，隱約聽到門內兩個人在說什麼公平競爭……
瞧瞧，這就是尖子生的覺悟。
高考結束還在較量學習。
不對，謝靳舟房間的照片怎麼一回事？？？
10
「周周？」
「你怎麼在這兒？」
剛出門，我就見到蘇周周和一個清瘦高挑的男生站在綠化帶旁。
那男生總覺得有些面熟。
周周挽著男生的手立馬松開。
「這位是？」我問道。
「你好，我叫謝黎，周周的……」
她一開口我就懵了，這聲音明顯是個女生。
「姐姐。」
「對，我姐。」周周略帶心虛地重復。
「我媽讓我出來買點東西。」
「你沒回家嗎？」
這下換我心虛了。
「啊，我、我走錯了。」
糊弄過去後我落荒而逃。
等回到家，我才想起來。
今天周周旁邊那個女生，貌似就是白天和謝靳言一起的那個人。
完蛋，情敵是我閨蜜她姐？！
11
謝靳言生日這天，我帶著新買的禮物姍姍來遲。
剛推開包廂的門，就和人群中間正在唱歌的謝靳舟來了個完美對視。
我慌亂移開視線，又對上一旁謝靳言的視線。
漆黑如墨的黑眸晦暗難明。
我捏著禮品袋，有些局促。
人群喧嚷，好在沒有人注意到我。
歌聲戛然而止，謝靳舟笑意盈盈地看向我這邊。
包廂裡都是班裡的同學，他們齊刷刷看向我。
謝靳舟還真挺會給人找尷尬的，哈哈。
Fuck！
「稚月來了，快找地方坐。」班長最先開口。
坐在角落的周周對我眨眨眼，示意我過去。
邁開步子前一刻，謝靳言拍了拍他身側的位置開口道：
「過來坐這邊。」
我猶豫了幾秒走了過去。
剛想坐下，卻被一旁的謝靳舟拉住，他嘴角的笑意還未散去。
「坐中間。」
硬著頭皮坐下，好在大家的注意力沒繼續在我這邊。
我將手裡的袋子遞給左邊的謝靳言。
「生日快樂。」
一隻溫熱的大掌卻突然覆在我的臉頰上。
謝靳舟迫使我看向他，他嘴角噙著笑。
「我的呢？」
看到謝靳舟，我就想到那天浴室的場景。
臉頰瞬間燒了起來。
我向後縮了縮身子，小聲嗫嚅。
「之前……給你了。」
「啊、我想起來了，帆船模型。」
「還有一封……」
在他說出來之前，我趕忙捂住他的嘴。
是的，裡面有一封情書，給謝靳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