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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兩心同 4229 2025-06-05 16: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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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沈宵行走進來的時候,我已經想好自己能拿出來談判的所有條件。


     


    那雙黑色的靴子停在我面前:


     


    「說起來,那個叫阿肖的護衛還對我說了些其他事,蠻蠻想聽聽嗎?」


     


    沈宵行慢條斯理地問,卻像是將人架在火上烤,不肯給個痛快。


     


    我心一橫,直挺挺地趴在地上,有種豁出去的架勢:


     


    「我的確是喜歡阿肖。


     


    「可我此前並不知道你還存活於世,故對他人生出念想,這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更何況,沈郎就是阿肖,這不更說明我不貪圖夫君的榮華富貴,隻愛你這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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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小寄人籬下的生活讓我早就學會了看人臉色說話。


     


    此刻應對沈宵行,我格外得心應手。


     


    我使出最後的撒手锏:


     


    「是沈郎騙人在先,我何罪之有?」


     


    沈宵行「嗯」了一聲:


     


    「如此說來,確實是我的不是。」


     


    他將身側的椅子拉過來,示意我坐下:


     


    「那蠻蠻曾說早就鍾情於我,後來又移情別戀阿肖,是認為阿肖更勝我一籌?」


     


    我暗中咬緊牙關。


     


    他所有問題都在暗中埋坑,讓我難以回答。


     


    「怎麼不說話了?」


     


    沈宵行笑眯眯地看著我:


     


    「是都喜歡,還是都不喜歡?」


     


    像是故意加重了那最後三字。


     


    我嚇得冷汗涔涔。


     


    ——這沈宵行,怕不是有讀心術吧?


     


    18


     


    沈宵行發現了那封休書。


     


    他面無表情地端詳著我:


     


    「你幾次三番說自己心悅於我,滿口謊話,現如今,倒是把自己退路都找好了?」


     


    果然。


     


    我根本沒能哄騙住他。


     


    事已至此,為了保住狗命,我隻能放手一搏:


     


    「沈宵行,我知道你很生氣,但你能不能別S我。


     


    「大不了你讓我滾出將軍府,或是給你為奴為婢,怎樣都好……我不想S。」


     


    我越說越可憐,聲音也漸漸弱下去。


     


    沈宵行就是在這時,忽然瞥向我:


     


    「我不在的這段日子裡,你把將軍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條,還盤活了外面的鋪子。


     


    「你做得如此周全,是我該感謝你。我既不會S你,更沒有想過休妻。」


     


    他一邊說著,一邊撕掉了手中的休書:


     


    「還有,別動不動就跪了。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不是買進來的奴婢。


     


    「徐鶯鶯,我是你夫君,你在我面前無須伏低做人,更不必如此怕我。」


     


    诶?


     


    他居然沒生我氣,還誇了我。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令我有些傻眼,亡夫復活的悲痛瞬間消散大半。


     


    看來,沈宵行回來這件事,好像也不賴嘛。


     


    19


     


    從那天起,我們雖然仍沒有夫妻之實,卻也稱得上是相敬如賓。


     


    沈宵行就像我的上司。


     


    白天,我盡職盡責幫他料理家事,執掌中饋。


     


    晚上,我會等他下朝一起吃飯。


     


    沈宵行也實在是個大方的夫君,經常會將大把賞賜送進我的院子,對外給我足夠的臉面。


     


    這日子比我生活在別莊的那會兒更快活。


     


    我開始喜歡待在將軍府。


     


    與此同時。


     


    沈宵行S而復生的消息很快就傳遍整個京都。


     


    隨之而來的還有他加官晉爵的聖旨。


     


    將軍府如今變成了忠勇侯府,一時之間,風光無兩。


     


    可府上忽然通傳說,我娘家人遞了拜帖,阿爹和嫡姐想來探望我。


     


    我心中隱隱約約泛起不安。


     


    他們來的那天,我正坐在院子裡喂魚。


     


    徐雪屏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我身後,拍拍我的肩膀,嬌聲道:


     


    「好久不見呀,小鳥兒。」


     


    我下意識地攥緊了自己的手帕。


     


    糟糕的回憶湧入腦海——


     


    是徐雪屏哭號著對大夫人說:


     


    「娘,你快把她趕走,我討厭她!」


     


    「娘已經安排好人手,明天就把她弄到別莊去。」


     


    「可萬一爹爹舍不得她怎麼辦呀?」


     


    「傻孩子,你爹一直將酒後寵幸貼身丫鬟那件事視為恥辱,若是我煽風點火,他定會默許我這樣做。


     


    「你放心,徐家隻會有你一個女兒。」


     


    ……


     


    此時,徐家那唯一的一個女兒正搖頭感嘆:


     


    「真是沒想到,沈宵行沒S,而你竟撿漏當上了忠勇侯夫人。


     


    「說你是小鳥兒,居然還真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她很快就掩下眸中的不甘,翹起櫻紅的唇角:


     


    「告訴你個秘密。


     


    「阿爹說,其實沈宵行一開始求娶的是我。他心疼我,不想讓我嫁給那個莽夫,才換了你過來。


     


    「而我,是要嫁入皇宮當妃子的。」


     


    那笑容可真眼熟。


     


    兒時,徐雪屏最喜歡讓下人捉來許多麻雀,她喂給它們黃米,卻又在尚未咽下的時候哈哈大笑地剪斷它們的翅膀。


     


    我和阿娘就跟那些麻雀一樣,不過是徐大小姐心情糟糕時的發泄之物。


     


    從前是。


     


    可從今以後,絕不會是。


     


    「小鳥兒,你就乖乖做一輩子替身吧。」


     


    嫡姐眉梢揚起一抹得意。


     


    我衝地上吐了口唾沫,叉著腰,忽然開始哈哈大笑。


     


    徐雪屏嫌棄地躲到一邊,被我笑得發毛。


     


    「你笑什麼?」


     


    「我笑你是個蠢貨。


     


    「如今帝後是少年夫妻,感情極深,你進了宮也頂多是個名頭好聽的妾。你我都是那徐老兒拿去拉攏關系的物件罷了,怎麼還分起高低貴賤來了?」


     


    我衝她擠了擠眼:


     


    「還有,你尚未出閣,有些話我不便與你多說。


     


    「沈宵行才不是什麼莽夫,他身材魁梧,體力甚好,某些事上更是讓人如登極樂。


     


    「哦,對了,他還說,他最喜歡我了。


     


    「啥替身不替身的啊,阿姐,少看點話本子吧。」


     


    我張口就來。


     


    畢竟沈宵行誇過我很有經商之才,四舍五入,也算是他喜歡我了。


     


    「你——」


     


    一向自詡淑女的徐雪屏漲紅了臉:


     


    「你……你說什麼呢!徐鶯鶯!滿口汙穢!」


     


    「我還有更汙穢的,阿姐想聽不?」


     


    「比如什麼什麼推車,什麼什麼冰火……」


     


    我湊近她,嘿嘿一笑。


     


    徐雪屏不願觸碰到我,尖叫一聲往後退去。


     


    不承想,直接摔進了我喂魚的池塘。


     


    「胡鬧!」


     


    遠處傳來徐述的低喝聲。


     


    身著緋紅官袍的阿爹疾步走來,他身後是剛一起走出書房的沈宵行。


     


    徐雪屏在池塘裡大哭,嗆了好幾口水。


     


    我吊兒郎當地站在原地,後悔自己昨天晚上怎麼沒往裡面尿一泡。


     


    徐述衝到我面前,抬起手想打我。


     


    可還未落下,就被另一隻大掌制住,堪堪停在半空。


     


    「徐相,這裡是將軍府。


     


    「你想動我夫人,恐怕不妥。」


     


    一字一句,直壓得人心驚頭跳。


     


    我趁機鑽到沈宵行身後。


     


    他身姿挺拔高大,令人無比安心。


     


    最重要的是——


     


    我內心忍不住歡呼雀躍地默念他剛剛的話。


     


    嗯,裝到了,真爽。


     


    20


     


    徐述帶著徐雪屏哭哭啼啼地離開了。


     


    我沉浸在平生第一次讓嫡姐吃虧的狂喜中,久久無法自拔。


     


    「抓夠了?」


     


    沈宵行出聲提醒我。


     


    我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緊緊攥著他的官袍。


     


    於是趕緊松手道謝。


     


    眼前的沈宵行變得無比高大起來。


     


    我豪氣地拍拍他的肩,豎起大拇指:


     


    「夫君,多謝,夠意思。」


     


    沈宵行盯著我的手看了一會兒,忽然問:


     


    「你就沒什麼想問我的嗎?」


     


    我想了想。


     


    問什麼?


     


    他心悅嫡姐卻娶了我?


     


    還是徐述父女倆來是做什麼的?


     


    其實我都不關心。


     


    對於我來說,能有一隅安身,不再有幹不完的活,挨不完的餓,便已知足。


     


    沈宵行已經給了我這些。


     


    再多去計較,那我該有多小氣呀。


     


    我搖搖頭。


     


    沈宵行眉間閃過一抹不快。


     


    可他很快話鋒一轉:


     


    「那我倒是想問問蠻蠻,什麼推車,什麼冰火,究竟是何物。」


     


    雖然我面對徐雪屏重拳出擊。


     


    但沈宵行突然這麼問,我鬧了個大紅臉:


     


    「就是……呃,嫁進來的那天,喜嬤嬤塞給我一本避火圖。


     


    「當時我對著你的牌位鑽研許久,以為這輩子用不上了,就給你燒過去了,想讓你在地府也享受享受。」


     


    沈宵行:「……」


     


    他抬手,撥去我肩頭一枚落花。


     


    不知怎的,我心頭也跟著微微一動似的,那人的話語已經輕飄飄地落了下來:


     


    「若我沒記錯,那該是『老漢推車』和『幾重冰火』。」


     


    臉頰像是被那幾個字燒開,愈發滾燙了。


     


    總覺得沈宵行看出來我是故意含糊字眼的,但我找不到證據。


     


    正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又聽沈宵行隱含笑意的低沉嗓音道:


     


    「蠻蠻記憶力如此差,不如今夜我搬回正房,與你把那圖仔仔細細研讀一番。」


     


    「畢竟在地府沒享受過的,總該補給我吧?」


     


    21


     


    沒想到,沈宵行真搬回來了。


     


    我瞬間渾身緊繃,抓耳撓腮,總想找個什麼地方躲起來。


     


    雖然這是夫妻之間的必經流程,但我心底總是隱隱約約害怕。


     


    我對阿肖那點能耐早就用完了。


     


    面對沈宵行,唯有夾緊尾巴做人。


     


    他有點好笑地看著我。


     


    我故作磨磨蹭蹭地洗了一遍又一遍腳,就是不肯上床。


     


    沈宵行不疾不徐地攤開避火圖:


     


    「難道蠻蠻想坐椅子上?」


     


    他隨手翻開一頁,那上面畫著的,竟然還真就是一對男女在椅子上,仿佛不似常人能做出的動作,十分駭人。


     


    我生怕他來真的,迅速擦幹腳,逃到床邊。


     


    直到沈宵行低笑聲清晰入耳,遲遲沒有動作,我才發覺,自己好像被他耍了。


     


    正當我惱羞成怒地抬頭,恰撞入那人認真的眼眸。


     


    「從今往後,徐家遞不成拜帖,也不會再來煩你。


     


    「我知你不喜歡他們,你害怕回到那個家。」


     


    我有些怔忡,渾然不知沈宵行是何時發現的。


     


    「從前給你做護衛的時候,你沒回過娘家,更不肯提起徐家的事,我以為是你們關系不融洽,但今日一見才知,是他們欺人太甚。


     


    「以後,將軍府便是你的家。」


     


    沈宵行合上避火圖,與我十指交握。


     


    燭火下,兩隻交纏的手,倒像是有了幾分真夫妻的意味。


     


    「謝謝你。」


     


    我梗了半天,胸口暖融融的,忽然笨嘴拙舌起來。


     


    面對他人的惡意,我總是從善如流。


     


    可當有人設身處地地為我著想,我卻像是千言萬語堵在喉嚨裡。


     


    他見我低垂著頭,又耐心道:


     


    「那徐雪屏說得不對。」


     


    我點頭附和:「你是說她叫我『小鳥兒』嗎?


     


    「嗐!我真不在意的,我娘說了,再小的鳥兒也能衝天而飛,徐雪屏的話,我早就當作放屁了……


     


    「我求娶的人不是她。」


     


    沈宵行忽然冒出這麼一句。


     


    「啥!」


     


    這下,我是真的傻眼了。


     


    22


     


    沈宵行說,其實他早就見過我。


     


    有一年我在別莊餓得不行,摘了一大車花環去賣,卻剛好在河邊撿到一個男人。


     


    不過,那男人不是沈宵行。


     


    是他冒S回京送信的副官。


     


    我將那男子藏在我推車之中,累S累活地推了一路,避過不少眼線。


     


    信送到了, 人卻S了。


     


    副官臨終前跟沈宵行說了此事,希望他能幫忙報答我。


     


    他不知我是誰, 隻知道我姓徐, 在一個莊子上過活。


     


    京城姓徐的很多, 可有莊子的隻有那麼幾個。


     


    沈宵行很快就得知我是徐述棄養的庶女, 然後找到了我。


     


    但他沒有想到, 我竟然過得如此潦倒落魄。


     


    沈宵行暗中派人買過我的花。


     


    那段時間,將軍府所有丫鬟, 簪了整整三個月的白玉蘭。


     


    再後來,我的手藝越來越好, 又研究上胭脂水粉, 極有生命力地想要抓住一切機會活下去, 沈宵行才撂下一樁心事。


     


    可我這個人,沈宵行發現, 自己好像撂不下了。


     


    「那你怎麼不早說?」


     


    分不清這是情話還是真心話, 我低著頭掩飾自己的臉紅。


     


    可人們不知道。


     


    「【「」「可求娶你的時候, 我已經言明自己想要的人是你。


     


    「至於徐相是為了安撫徐雪屏還是有什麼其他目的, 我不知曉, 也與我無關。」


     


    想想也是。


     


    徐雪屏那樣什麼都要與我爭一爭的性子, 絕不會那樣善罷甘休。


     


    或許,徐述那老兒怕他那拈酸吃醋的大女兒不服罷。


     


    「但你嫁進來之後,卻對我並不上心, 反而對我的撫恤金十分在意,」沈宵行扶額苦笑, 「也不知是好是壞。


     


    「我隻好安慰自己,至少有一樣是能留住你的。


     


    「蠻蠻, 我心悅你。」


     


    他眸中倒映著燭火, 恍惚間,像極了那一夜未能圓滿的洞房花燭。


     


    「我沈宵行願傾盡所有,與你共此一生。」


     


    臨了,他還補上一句:「若是你願意,鋪子歸你, 倉庫鑰匙歸你, 我也歸你。」


     


    還未來得及回答之時。


     


    我忽然想到, 嫁進來的第一天,


     


    雖然沈宵行戰S,我無意間瞧見門上是他一筆一畫寫下的喜聯。


     


    【花不盡,月無窮, 兩心同。】


     


    力透紙背, 極其認真,黑字紅紙, 卻寫盡美好祈願。


     


    那時我心想, 好一個「錢花不盡,月月不窮」,太吉利了。


     


    如今想來,原是含著沈宵行那樣的心思。


     


    於是, 笑眯眯地回答他:


     


    「好啊,沈宵行,我願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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