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提前回家，地上多了一雙男人的鞋。
嚇得我趕緊踮起腳尖，拎包出門。
好險好險。
差點就忘了我老婆最近在談戀愛。
1
我拎著行李來到小區涼亭坐著。
點了一根煙，一邊看風景一邊等我老婆結束。
下次不坐山航了，提前兩小時給我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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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時間沒給我老婆留。
這不誠心壞人家好事嘛。
……
那男的是我老婆初戀。
高中談了三年，大學因為異地分手。
幾個月前同學聚會上，舊情復燃。
都說學生時代的愛情最為純粹。
真是一點沒錯。
他倆的聊天記錄我全部看過。
那叫一個郎情妾意，痴纏甜蜜。
我都情不自禁嗑起他兩 CP。
好好的一對青梅竹馬，怎麼就愛而不得了呢。
直到放下手機才想起來：
不對啊，這是我老婆。
好好好。
你倆一個演梁山伯，一個當祝英臺。
我這個國家蓋章認證的正配變成了馬文才。
……
正胡思亂想，手機響了。
是初戀哥老婆的電話：
「你家那位在哪？」
我知道她肯定也發現了自己老公又失蹤了。
我說：「別找了，你老公現在在我家呢。」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旋即咬牙道：「又騙我！還加班，加到床上去了！這個月都第幾次了？」
第幾次了？
我翻出備忘錄，數了數「正」字，兩個加一橫。
「第十二次了。」
我如實回答：「好甜呀，他們。」
「……」
「你老公有沒有和你提離婚？」
「沒有啊。」
「不應該呀，我老婆都給他施壓好多次了，上周她還差點忍不住跟我攤牌，把我嚇得夠嗆。以為自己要復仇未半而中道離婚……」
「你能不能別貧了？」
「好好好，不貧了。說真的，我等不了了，準備動手了，一切按照原計劃，你那邊沒問題吧？」
「沒問題。」
2
掛了電話。
我看了眼時間，才過去了半小時。
忽然想玩玩他們。
給老婆打去電話。
響了很久才被接起：「老……老公？」
我熱情洋溢道：「老婆，我到小區門口了！有沒有想我呀！」
「啊！」
宋倩倩沒忍住大叫一聲：「你不是還有一個多小時才到嗎？」
「提前了嘛。」
我說：「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哦哦哦，驚喜驚喜。」
電話那頭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我猜兩人都快忙瘋了。
「老公啊，你行李很多吧，就在小區門口找個位子歇一會唄，我下來接你。」
宋倩倩一下子就想出緩兵之計，倒是有幾分急智。
「不用！」
我說：「我都快到單元樓了，最多十分鍾就到了。」
「啊？老公，家裡醬油用完了，你順道在樓下超市買一瓶唄，還有洗手液也快沒了……」
買你媽。
我直接掛了電話。
3
我這個人還是比較善良的。
在路上磨磨蹭蹭，給他們多留了幾分鍾準備時間。
然後就在單元樓門口迎面撞上了初戀哥。
他看到我的一瞬間，整個人明顯一僵。
然後低下頭，快速從我身邊掠過。
頭發雜亂，眼神驚慌，西裝下面的扣子沒對齊，褲子也松松垮垮。
「喂！」
在他快踏出門的時候，我叫住了他。
他一下被釘在原地，愣是不敢回頭看我。
我忍住笑意，指了指地上的名片：「東西掉了，哥們。」
他這才松了一口氣，撿起名片，扭頭就走。
忙中出錯，公文包也摔在地上。
文件隨之撒落一地。
看樣子是剛見完客戶就來我家。
這麼爭分奪秒的嗎？
又嗑到了。
……
上電梯，回家，輸入密碼。
進門的一瞬間，聞到一股很重的空氣清新劑味。
宋倩倩著急忙慌地堵在我面前。
面色潮紅，呼吸不勻，衣服凌亂。
「在家幹嘛啊？」
我把行李拖進臥室：「這麼累？」
宋倩倩緊緊跟在我的旁邊，擋住衛生間的視角。
看來那裡沒來得及收拾。
「在，在大掃除。」她心虛。
臥室的床上堆滿了衣服——來不及整理床單，就把它弄得更亂是吧？
真是虧她能想出這種辦法。
我一屁股坐在床上，被子還是溫熱的。
「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我抽了抽鼻子。
「有，有麼？」
宋倩倩表情不自然：「我怎麼聞不到？」
我湊到她跟前，板著臉道：「不對，你身上有股男人味。」
她的臉色一下子煞白，喉嚨像是一雙大手掐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用了我的沐浴露吧。」我笑。
她松了一口氣，佯裝生氣，捶我胸口：「去你的，一天到晚沒正形。」
「咦？」
我眼神一瞪：「你脖子那裡怎麼有一個紅印？」
剛剛獲得喘息餘地的宋倩倩，又被我嚇了一跳。
下意識地捂著脖子，支支吾吾道：「蚊子咬的吧。」
「大冬天哪來的蚊子？」
「那，那應該是過敏。」
她緊了緊衣領：「可能上班路上不小心碰到花粉了。」
我盯著她笑。
很快，她的額頭上，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哦。」
我點了點頭：「我還以為誰親的呢。」
「又亂講！」
她推了我一下，眼神躲閃：「別一天到晚亂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啊。」
我說：「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你就是在偷吃。」
宋倩倩頓時如遭雷擊，眼睛陡然瞪大，嘴唇上下哆嗦。
我指著餐桌上，一堆吃剩的外賣：「你不是說這些東西不健康，我一走你就吃是吧。」
宋倩倩的魂回來了，她擦了擦額頭：「這不是上班忙，你不在又沒人給我做飯……哎呀，這麼一驚一乍的，幹嘛呀你。」
短短幾分鍾時間裡，她被我玩了三次。
話都說不利索了。
看著她渾身不自在的樣子，我心中頓時湧上了無限快感。
幾乎迫不及待想知道，等我真正和她攤牌的時候，她又會是怎樣一副嘴臉？
我承認，我是有點變態在身上的。
4
晚上。
宋倩倩洗完澡，抱著我求愛。
一陣反胃，差點沒忍住吐了出來。
我忙推說太累，一頭栽在床上裝睡。
她沒有懷疑。
過了一會兒輕聲叫我名字，見我沒醒，就躡手躡腳地去了衛生間。
很快，我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我在她手機裡植入的小程序，把她的動態全部發了過來。
初戀哥：「他沒有起疑心吧？」
宋倩倩：「沒有，就是有點神經病。」
初戀哥：「那就好，今天嚇S我了。」
宋倩倩：「怕什麼，反正我們馬上都要離婚了。」
初戀哥：「擦汗。」
宋倩倩：「你和你老婆說了沒？還要多久啊，這日子我一天都過不下去了。」
初戀哥：「在準備了。」
宋倩倩：「還準備？這都多久了！你要是再不說，我自己和你老婆說。」
初戀哥：「別別，千萬別！離婚不是小事，有很多東西需要慢慢商量……」
宋倩倩：「再給你最後一周時間。」
初戀哥：「到時候再說吧。」
5
隻有最後一周了啊。
我翻身坐起來。
把宋倩倩的爸媽，叔叔阿姨，同學好友都拉進一個群裡。
「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大家，是這樣的，馬上就是我和倩倩的紀念日，然後呢，這周末我給倩倩準備了一個驚喜，想請各位前來見證，順便好好聚聚。」
「哇，林陽，你這麼浪漫？」宋倩倩閨蜜道。
「小林，什麼紀念日啊，你們結婚紀念日還早呢。」嶽母問道。
「是確認戀愛關系的八周年紀念日。」
我信口胡謅：「媽，您一定要來。到時候拍個 volg 記錄一下。」
「提前透露一下，你準備了什麼禮物？」宋倩倩同事。
「一些花和蛋糕，還有倩倩一直放在購物車，沒有舍得買的包包，我都給買下來了……對了，這個事情請務必保密，我想給她一個驚喜。」
「啊啊啊啊，倩倩這是什麼命啊，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嗎？」
「生氣了，讓老公猜！」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起來。
激動喜悅的氣氛，滿得要從屏幕裡溢出來。
「你怎麼醒了？」宋倩倩從衛生間回來。
「領導給我打電話了。」
我揚了揚手機：「周末又要出趟差，周二才能回來。」
「又加班啊？」宋倩倩表演失望。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嘛。」我表演苦笑。
人生如戲。
第二天早上，我看到了他們的最新聊天記錄：
宋倩倩：「他周末又不在家。」
初戀哥：「那我又來了，你就乖乖洗幹淨等我吧！」
宋倩倩：「害羞 emoji。」
後半夜發的，幾乎在我睡著的一瞬間。
這麼迫不及待啊。
那就周末見吧。
6
周末，酒店。
「好激動好激動！」
宋倩倩閨蜜捧著鮮花，興奮得直跺腳：「一會我是帶頭喊的那個麼？」
「對啊。」
宋倩倩大學室友幫她核對流程：「一會你吸引倩倩注意力，我們負責放禮花……弟弟，攝像機準備好了麼？」
「準備好了。」
小舅子給我們拍了一張合影：「放心，我大學還選修了攝影，記錄就交給我吧。」
「小林啊，難為你這麼有心。」
嶽父嶽母拉著我的手，溫聲說道：「倩倩交給你，我們是一百個放心。」
「爸媽，我之前答應過你們，一定會好好對待倩倩，這是我應該做的。」
「禮物也包好了。」
負責後勤的倩倩同事說：「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所有人看向我。
我低頭看了眼手機。
半個小時前，初戀哥老婆就告訴我，她那天S的S鬼老公又「加班」去了。
算算時間，現在應該激戰正酣。
「馬上就走。」
我揮手：「大家跟我來吧。」
這一瞬間，我產生了一個錯覺。
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古代將軍，帶著百萬雄師揮師北上。
討賊！
7
車隊浩浩蕩蕩地駛進小區。
上樓，電梯裡浮動著快活的氛圍。
一出電梯，大家很有默契地屏息凝神。
安靜的氣氛，像一個不斷膨脹的氣球。
所有人都在等待那一聲爆炸。
密碼鎖有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