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妻子四處借債湊齊十萬塊把女兒送出國留學。
結果，她卻失聯了整整十五年。
我們以為她不幸遇害，悲痛欲絕後雙雙患癌。
靠著低保度日的我們卻意外得知女兒已經成了名校教授，結婚生子後幸福美滿。
直到我們夫妻含恨而終，她也未曾回國看一眼。
再來一世，我回到了女兒剛上初中的那一年。
這次我不再逼她努力學習，更不會為她舉債患癌。
直接把村裡那個沒人要的小男孩領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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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爸，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別翻我書包，你為什麼不聽！」
迷糊間我聽到了女兒羅琳的聲音，聽起來她很生氣。
我有點蒙，可我不是S了嗎？
睜開眼睛就看到了羅琳那張稚嫩的臉。
這分明是十二歲的羅琳。
我再看了自己一眼，穿著涼背心躺在竹席上，是我平時午覺的樣子。
摸了摸身上年輕的皮膚，我這是重生了？
羅琳見我沒反應，臉上的怒氣不減，瞪著我似乎想要一個答案。
她這種眼神我在上輩子不是沒見過，可我根本沒有當一回事。
難道她對我們的怨恨就是從這時候開始的？
我嘗試性地問了一句：「父親給女兒整理一下書包不是很正常嗎？」
她聽完後更加憤怒，明明人不大，可是眼裡迸發出的恨意卻不小，怒氣衝衝地質問我：「你是怕我談戀愛吧？所以才翻我書包對不對！」
上輩子我確實是這樣想的，但這次我不會再重蹈覆轍了。
我直接起身站起，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你放心，這是最後一次了，我再也不會去翻你書包，更不會去管你了，我會給你足夠的自由。」
說完在她不敢相信的眼神中就出了門。
妻子劉芬正在菜地裡挖豬草，我叫她跟我走。
她是個老實本分的婦女，對我的決定向來都支持的。
她跟在我後面問我：「老羅咱們去哪呀？」
我轉過頭看了她一眼，這時的她還未老去，也還沒有患癌，身體康健面色紅潤。
我笑了笑說：「去找那個劉娃子。」
妻子滿臉不解，但還是繼續跟上了我的腳步。
等找到劉娃子的時候，他正在垃圾堆裡撿吃的。
小小的一個人兒，渾身髒兮兮的，滿身汙垢，衣服也破破爛爛。
想到上輩子他長大有點出息後，也時常來接濟我和妻子，說是報答我們平時對他的照顧，我的眼淚瞬間掉了下來。
他是沒人要的，因為大家生活都不好過，沒人把他領回家養。
我那時候隻要有吃的都會給他一份，還會給點錢和衣服。
但當時因為要供女兒上學，我也無力撫養他，隻能盡點綿薄之力。
但這次，我要把他帶回家養！
那個白眼狼女兒，我再也不會傾盡全力去管了。
2
把劉娃子領到村部辦好領養手續後，我們就把他帶回了家。
給他改名為羅善，給他在鎮上買了新衣服和鞋子，就安頓下來了。
他看著我眼裡噙著淚，說：「羅叔叔，謝謝你給我一個家。」
我讓他可以叫我爸，但不想叫也沒關系，我不勉強他。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改口叫我爸了。
他比羅琳小六歲，下半年就應該是上小學的年齡了。
羅琳見我把羅善領回家，頓時有點不高興。
妻子也有點不解。
羅琳最終還是不情不願地問我：「爸，你把劉娃子領回來幹什麼？家裡已經很窮了！」
我看了她一眼，直截了當的說：「再窮我也要把他養大。」
羅琳臉色馬上就不好了：「家裡多了他一個，那我上學都沒錢了怎麼辦？」
我心裡冷笑一聲，擔心沒錢上學就飛不起來了是吧。
但我還是隨口說了一句：「不會讓你沒學上，但也僅僅是供你上學和基本生活，其他的不會再管你，免得你將來怨恨我們太過嚴厲。」
羅琳這才臉色好一點了，似乎還有一絲竊喜。
果然，果然如此！
她從小就對我們的嚴厲管教懷恨在心，覺得限制她了，讓她窒息了。
所以隻要有機會她就開始逃離我們，然後消失匿跡。
可是她不知道，如果女孩兒不看得嚴一點，是會出事的。
但這些，我不會跟她說，就讓她自己去經歷！
晚上睡覺的時候，妻子終於忍不住了，弱弱地問我：「老羅，我也想問你為什麼要把劉娃子領回家呢？我們家確實沒有多餘的錢撫養一個孩子。」
我轉過身看著她，想了想說：「小芬，我做了一個夢，夢到我們晚年S得極為悽慘……」
接下來我把上輩子的經歷以夢境的方式給她細細說來。
3
上輩子因為妻子身體不好，生完羅琳就沒有再生了。
在重男輕女的農村，我們扛著多大的壓力，把全部寵愛都放在了羅琳身上。
別家女兒從懂事起就上山下地幹農活，羅琳從來沒有，最多隻洗過碗。
別家女兒隨便供她讀點書就讓她進廠賺錢，然後結婚生子換彩禮。
我們卻不斷借錢把羅琳供上了大學。
甚至她要出國，我們也四處借錢湊了十萬塊給她，把她送到了澳大利亞。
剛去的幾個月她還頻頻來信，雖然大多時候是為了要錢。
最開始兩年她還有聯系，但慢慢地她就失聯了！
徹底聯系不上人了。
電話打不通，寫信也石沉大海。
那會兒國外頻頻有留學生出事的新聞，我和妻子也以為她是不是遭遇了不幸。
接下來的日子每天都悲痛欲絕，對生活毫無期望。
更不幸的是我和妻子接連患癌，無錢可醫。
當初給羅琳借的錢，債主都已經上門來討要。
看到我和妻子靠著低保度日還患了癌，有些債主可憐我們，反而還給了我們幾百塊，然後搖著頭走了。
就這樣過了十多年，在我們已經癌症晚期的時候，竟意外得知羅琳還活著！
她不但活著，還成了當地名校的教授，嫁給澳大利亞籍的男人生了兩個孩子，生活幸福美滿。
最傷心的是，她在這十幾年裡回國了一次，去了隔壁市參加研討會，待了十幾天。
可是她沒有回來，更沒有透露一點消息。
得知我們夫妻的慘狀，我以為她會在我們S之前回來看一眼。
但她沒有。
中間人問她為什麼？
她這才說出失聯的原因。
說是因為我們從小對她太過嚴厲，她感到非常窒息。
還說她從懂事起就想著如何逃離原生家庭，終於找到機會，誓S也不會再跟我們聯系了。
我們知道答案後，悲憤交加。
羅琳哪裡知道，如果不是我們的嚴格教育，她哪裡有好成績考大學，再出國留學。
如果不是我們看得嚴，她早就爛在了初中，早早嫁人過上了雞飛狗跳的日子。
可是我們再難受，她也終究沒回來看我們一眼。
不久後妻子含恨而S，我也緊隨其後不甘地閉上了眼睛。
等我說完這些，妻子已經渾身發抖。
她顫聲問我：「為什麼我感覺這麼真實？夢中我們患了什麼癌？」
我紅著眼眶告訴她：「你乳腺癌，我肺癌。」
她突然睜開眼睛，驚恐地看著我，不敢置信地說：「難怪我總覺得胸口堵著疼……」
我不由得緊張起來，趕緊起身把抽屜裡的錢都捋了一遍，然後捏在手裡：「我明天帶你去醫院檢查！」
4
帶著妻子在醫院檢查一番後，醫生告知結果是乳腺增生。
問題不大，定期檢查就行，隻需注意平時少生氣。
我的心裡放下一顆大石頭。
妻子又讓我去拍了個片，報告也說我的肺還行，沒多大問題。
如果能把煙戒了就更好了。
其實不用醫生說，我也會戒的。
上輩子S前的痛苦如今想起來都渾身顫抖。
這輩子，我啥都不求，隻希望我和妻子能夠健康度過餘生。
知道檢查結果都沒事，我們放心地回了家。
同樣都知道我們去醫院了，羅善滿臉擔憂地問我們結果怎樣。
羅琳卻坐在飯桌上啃著饅頭，頭也不抬，也不問。
先不管羅善是否真心，但至少還懂得問一句。
自己親生女兒卻不聞不問，真的讓我們寒了心。
特別是妻子自從昨晚以後，看向羅琳的目光也帶著一絲審視。
我現在忽然意識到，是不是羅琳天生就是比較冷血薄情，沒有共情能力。
我安慰羅善：「我和你媽沒事，你不要擔心，我們現在就去給你們做飯。」
羅善這才放心地松了一口氣，甜甜地說：「謝謝爸爸媽媽！」
看著他小小的臉，他剛才應該是怕我們有事，他又會沒有家了吧。
我摸了摸他的頭，真是讓人心疼。
見我如此，羅琳把冷饅頭往桌子上一扔，哼了一聲：「快去做飯，我都餓S了！」
妻子看了我一眼就鑽進了廚房。
我現在看著羅琳，已經不像是看女兒的眼神了。
上輩子我至S都看不到她，我做夢都想見她一面。
可此時，我隻有憎恨。
要不是親生的，我甚至有種想扔掉她的衝動。
是她讓我夫妻二人S得多少悽苦。
察覺到我不善的眼神，羅琳看向我，有一絲慌亂。
其實她慌亂也是對的。
這時候她羽翼未豐，自然不敢得罪我們。
我回看了她一眼，冷聲吩咐：「後面的雞鴨喂了嗎？沒有的話去喂一下吧。」
她不開心地瞪了我一眼就去了。
等她喂回來，我又讓她去菜地割豬草。
她更生氣地去了。
等吃完飯我又讓她去洗碗，她終於發飆不幹了，把碗丟往桌子上一扔：「爸，你吃錯藥了是不是？幹嘛一直讓我幹活啊？這樣我很累，我作業都沒做完！」
看著那個碗在桌子上轉圈後掉落地板摔碎了，我也板上臉：「這些活你的小姐妹她們幾個在羅善這麼小的時候就會做了，你現在才做就知足吧！」
「你以前不是這樣說的，你說那些活都不用我做，我專心讀書就可以了！」她說完就委屈地哭了起來。
要是上輩子我早就心疼地過去哄她了。
可這次我不會，而且更加冷漠地說了一句：「小梅她們做這些的時候也能讀書，你為什麼不行？」
「以前我們隻能指望你，可是現在我們有羅善，你能不能讀好書都沒關系了，你應該很開心才對。」
5
羅琳目瞪口呆了。
她從沒見過我如此冷漠地對她。
我看著她的模樣，以為她會不會因此而改變。
可我想錯了。
她沒有。
甚至非常硬氣地跟我說了一句：「那希望你說到做到，以後別總逼我努力學習！」
我真的氣笑了。
原來我上輩子真的大錯特錯，以為她是個愛讀書的孩子，所以才放心大膽地嚴格要求她。
沒想到她居然是厭惡的。
從那天起，我就沒有逼她了，也不會去管她的作業有沒有完成。
更不會去關心她和小姐妹跑去哪裡玩了。
不斷地把一些家務活扔給她，讓她學點生活技能，別以後餓S街頭無人理就行。
羅善人小卻很乖，做事小心翼翼非常謹慎。
羅琳做家務他也搶著做，但總是被羅琳厭惡地推開。
他也不惱，應該是寄人籬下的自卑感讓他生怕得罪羅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