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轟的一聲，名為理智的弦徹底斷裂。
我拿出手機，無比冷靜地撥打 110.
「喂，警察嗎？有人在網上散播我的謠言，罪魁禍首已經找到，你們能派個人過來嗎？」
10
「你瘋了？我可是你媽，難不成你真想讓警察抓我？」
我冷笑，嘲諷道：「原來你是我媽啊，不知道還以為是我仇人呢。」
「呵，報警抓自己的母親，你就不怕遭天譴嗎？」
「你造謠自己女兒才應該遭天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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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中氣十足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我哽咽地喊了聲：「爸。」
爸爸快步上前將我護在身後。
「佳佳別怕，爸爸來了。」
我媽眼帶淚光，激動地晃動陳雅的胳膊，「雅雅，你的主意有用，金城真的主動回來了。」
陳雅掃了一眼正在氣頭上的我爸，尷尬地扯開我媽的手，隨意找了個借口離開。
陳雅離開後，我媽吸了吸鼻子，埋怨我爸：「這些天你去哪了？打電話不接也不回我消息，我都快急S了。」
要是之前，我媽一認錯，我爸保準會原諒。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爸對她失望透頂，愛已不在，看向我媽的眼神帶著幾分厭惡。
「我回來是為了幫佳佳做主順便拿離婚協議書的。」
我媽自動略過前面半句，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後半句，「什麼離婚協議書？」
「難不成你真想跟我離婚？金城，你別給臉不要臉，我都放低姿態求你了，你拿喬也要適可而止。」
「該適可而止的是你！王藝！」
「要是再被我發現你詆毀佳佳，我立刻就把借給你弟住的房子收回來，讓他滾回老家去。」
「你敢！」
我媽眼睛SS盯著我爸。
我爸絲毫不心軟，「我當然敢！」
「我們接到報案過來了解一下情況。」
爸媽劍拔弩張之際，警察來了。
我說明情況後，警察批評了我媽一頓，隨後開始調解。
在警方的督促下，我媽刪除朋友圈又發了一條替我澄清的朋友圈。
我媽再三保證下次不會再犯我才原諒她。
當然，隻是口頭上的原諒，她給我造成的傷害這輩子都不會消失。
報警的時候我就知道最好的結果隻會是這樣。
況且，我不想讓我弟因為這種媽媽不能考公。
警察走後，我媽看我的眼神恨不得要吃了我一樣，咬牙切齒道：「你真是我的好女兒，不過是教育你一下就報警抓我。」
「彼此彼此，下次再敢造謠，我絕對不會原諒。」
「佳佳說得對，你再胡說八道，別怪我讓你娘家人流落街頭。」
「你們父女倆合起伙欺負我，我不活了，嗚嗚嗚。」
我媽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嗷嗷哭。
我爸拉著我就往外走。
「佳佳，你以後少跟她見面，免得她再對你不利，她要拿生養之恩道德綁架你，你不理就是，你隻需要記住一點：生你是我與她的私欲，不是恩，養你是我跟她的責任與義務。」
「我知道了爸。」
我跟爸爸都拿我媽沒辦法。
誰讓她是我爸的妻子，我的媽媽。
就像剛剛報警，警方把這件事定性為家庭矛盾選擇調解一樣。
除非，我媽做出比造謠更惡劣的事情。
11
「姐，你快來，媽自S了！」
弟弟金澤語氣慌張向我求助。
「叫救護車了嗎？」
「叫了，我們現在在醫院。」
問到在哪個醫院後，我立刻打車過去。
我雖然對媽媽失望，但還不到希望她S的地步。
我看到那道淺得連血都沒有的傷口後拉著弟弟的手扭頭就走。
什麼自S，她惜命得很，估計是又想對金澤進行服從測試沒成功才想出這餿主意逼金澤。
「阿澤，你跟我說說，她為什麼要整這出？」
金澤說起這個臉色也不怎麼好看。
「我不是要文理分科了嗎？她一直在我耳邊說理科好將來就業機會多，我雖然覺得煩，但也隻能聽著。」
「從她第一次說的時候我就堅定地告訴她我要選文科，她不聽，非逼著我選理，我一直含糊應對，今天她不知道從哪聽說我選了文後非逼著我打電話給班主任告訴他我要重新選理。」
「我不答應，跟她大吵一架就出門了，等我再回來就看見她拿著刀子割腕，她說如果她S了，都是因為我不聽話。」
金澤說著就哭了。
他才 16 歲，本該是自由自在的年紀，卻遇到了個極端的媽媽。
我拍拍他的肩膀，「阿澤，你別害怕，她舍不得S，隻是嚇嚇你而已，姐姐支持你選文科。」
一般男生都是理科好，但金澤卻是少數男生那類，除了數學好點，物理化成績慘不忍睹，但是政史地幾乎次次滿分。
高一期末，單算文科成績，他是全校第一，但要加上理科成績，就排到三百名開外。
我真想敲開我媽的腦袋看看裡面是不是水，不然怎麼非逼著一個典型的文科生選理。
我剛說完，我爸就給我打電話讓我給他送文件。
我爸被辭退後開始創業，現在正缺人手，我正好借著大四實習的機會去他公司幫忙。
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
臨走前，我又跟金澤強調了一次，「阿澤，選你自己喜歡的，媽要是再逼你，你就找我或者找爸，不要擔心媽做傻事，她那麼自私，怎麼可能會因為你選文自S，實在不行，你搬來跟我一起住。」
自私的人往往最惜命。
金澤點頭，「我知道了姐。」
我有事要忙就先走了。
我以為他會聽我的，直到我高中班主任發消息讓我勸金澤選文才知道他終究是聽了媽媽的話選了自己不擅長的理科。
我問他為什麼。
他艱難笑笑，「姐，你知道嗎？媽媽自S的情景總是浮現在我眼前，我做夢夢到媽媽真的S了，就因為我不聽她的話，生我養我 16 年的媽媽就這麼S了，我不能讓夢成為現實，在我心裡，媽媽比學習更重要。」
「姐，你相信我，我能學好文科，理科一定沒問題。」
金澤沒有真正被我媽傷害過，擔心我媽出事也正常。
「可是……」
我還想繼續勸。
「姐，難道你就這麼對我沒信心嗎？」
行吧，弟弟長大了，也該由他做一回主了。
然而，兩年後我恨不得給現在的自己一巴掌。
我一直不明白我媽為什麼非要金澤選理科，直到金澤高考成績出來那天才知道她真的病得不輕。
12
「姐，你能不能給我轉點錢？」
金澤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哀切。
他說完後，我聽見廣播喊：請某某到窗口拿藥。
「你在醫院？」
「不……」
「哪個醫院？」
「……人民醫院。」
我趕到醫院時醫生剛好幫金澤包扎完。
看著他頭上的紗布，怒意充斥我整個胸腔，「是誰幹的？」
金澤低下頭，聲若蚊蠅，「媽。」
「為什麼？」
聲音出奇的平靜。
金澤看了一眼醫生欲言又止。
「拿完藥，去我車上說。」
說完，我先走一步。
過了許久金澤才拎著一袋藥磨磨蹭蹭過來。
「姐，我已經沒事了，你回去忙吧，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
「我數三個數，一...」
「我已經上了。」
我皮笑肉不笑看著他，「說吧，為什麼挨打？」
他臉上帶著落寞之色，「姐，我高看自己了，成績出來了，勉強能上二本。」
我有一瞬間懷疑自己聽錯了。
「二本？」
雖說金澤學理之後確實沒有文科厲害，但好歹也是年紀前 50，考個重本不成問題。
「考試前，媽不知道從哪求來一道符，趁我不注意把那符紙燒成灰放進我喝的水中，第一天考試我肚子特別疼上了幾次廁所影響了發揮。」 ?
我深吸一口氣才忍住罵娘的衝動。
「所以，罪魁禍首絲毫不覺得自己錯了，還怪你考砸了把你打進醫院？」
金澤默不作聲像是默認。
我拿出手機問他，「她這行為屬於家暴，要報警嗎？」
他瞳孔驀然瞪大，震驚道：「姐，她是我們的媽啊，怎麼能報警抓她？」
「你這次輕拿輕放，她下次還敢，直接報警遠離她你能過得好點，等她到了需要我們赡養的年紀給她錢就行。」
我跟她的母女情早在她造謠我那天徹底斷了。 ?
但金澤覺得她罪不至此。
他從小就是個重感情的孩子，這個選擇在我的意料之內。
我不勉強。
我相信憑我媽作妖的頻率，金澤對她徹底失望是遲早的事，在這之前我會保護好他的。
車子在我家小區停下，我本想放下金澤就走，他有心讓我跟媽修復關系，非要拉著我回家，我拗不過他。
我媽一見到我就耷拉著一張臉，顯然不歡迎我的到來。
「你來幹什麼？來向我認錯？」?
兩年過去了，她一直覺得自己沒錯，錯的是我這個忤逆長輩的不孝女。
我把她的話當放屁，想要看看自己的房間。
「姐，別...」
金澤的話還沒說完，我就已經看清了裡面的布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