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惡毒女配她媽，但系統早來了二十年。
本該陰暗扭曲的女配此刻還是個三歲大的小豆丁。
【任務一：讓惡毒女配叫你媽媽。】
二十三歲的惡毒女配早就恨媽入骨。
但三歲的小豆丁眨巴著眼睛，奶呼呼道：
「媽媽。」
【任務完成，獎勵三百萬。】
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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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求求你，救救我女兒！我一定會把錢補上的！」
江城的十二月已經下了初雪，我穿著單薄的外套。
三歲的寶珠在我懷裡滾燙如火爐。
她已經燒了一夜了。
白皙的小臉漲紅一片，她緊閉著眼，小嘴微微張開。
呼吸卻漸漸微弱。
我渾身緊繃跪在地上，淚流滿面。
一隻手SS拉住醫生的衣角。
護士們上前拉住我，穿著白衣的醫生也一臉為難。
我明白醫生也不好做，可我實在身無分文了。
我想，我真的錯了。
我不該那麼自私。
因為害怕孤單就生下寶珠。
就在這時，我面前忽然出現一片光幕——
【拯救惡毒女配計劃啟動。】
【目前救贖度：0%。】
我看著忽然出現的光幕愣住了。
一段記憶充斥在我的腦海裡。
原來這個世界隻是一本書。
而我的女兒姜寶珠，是書裡的惡毒女配。
在書裡，姜寶珠是豪門宋家的私生女，十五歲時被接回宋家。
而十五歲之前，隻被一筆帶過——
【從小跟著不負責的陪酒女母親，左耳永久性失聰，身體孱弱不堪，心理陰暗扭曲。】
女主宋醒是宋家的嫡女，比寶珠還小上兩歲。
有先天性心髒病。
宋家認回寶珠，是為了寶珠的心髒。
隻是心髒。
所以整個宋家，沒人喜歡寶珠。
寶珠也被改了名，叫宋眠。
一個長醒，一個長眠。
缺愛的寶珠因為男主阮時琛隨口的關心而情根深種。
為了得到男主，她不惜下藥，最終卻反被多人輪上。
那年的她，二十三歲。
記憶到這裡就終止了。
我愣住了，早已哭得紅腫的雙眼如今更是宛如泣血。
那個所有人都希望她長眠的女孩。
是我的寶珠嗎？
怎麼會是我的寶珠啊！
【任務一：讓惡毒女配叫你媽媽。】
系統冰冷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看似一大篇的記憶，其實現實中隻過去了一瞬間。
叫媽媽......有什麼難的？
「媽、媽媽......別、別哭......」
懷裡的寶珠小臉通紅，卻努力睜開眼看著我。
那隻滾燙的小手顫抖著摸上了我的臉。
我腦子裡轟的一聲炸開，一片空白。
「寶、寶珠......」
觀音菩薩、上帝、如來佛，誰都行。
放過我的女兒吧，她還那麼小。
哪怕要我比寶珠痛苦一百倍、一萬倍都行！
隻要能救救我的女兒......
【滴——任務一完成，獲得獎勵三百萬。】
額，嗯？
2
有了三百萬，我的女兒住上了特護病房。
忙碌一整宿，寶珠終於降溫了。
因為救治及時，她的左耳這次沒有永久性失聰。
病床上的寶珠小臉慘白，但睡得很香。
我一雙眼睛又腫又痛，此刻終於能緩下心神，靠在床邊睡熟了。
但我沒睡好，夢裡的場景光怪陸離。
一會兒夢見了想要侵害我的繼父，我媽紅著眼拿刀捅了上去。
後來我媽被判處S刑，那年我十二歲。
為了一口飯，憑著一張好看的臉蛋，我進了江城南邊最大的歌城國色。
夢境一轉，我已經在國色裡待了六年，我是裡面業績最好的營銷。
直到我莫名其妙被藥暈了送到別人的床上。
等我醒來時身邊空無一人，隻有白色床單上的一攤血跡。
後來我懷孕了，我本來想打掉的。
可我卻舍不得。
如果生下這個孩子，我就又有家人了。
於是我用積攢下的所有錢財換我離開國色。
直到我生下寶珠。
我叫姜餘，多餘的餘。
但我的女兒，是我的寶珠。
日子很窮，但好歹也能過下去。
可寶珠三歲那天，她忽然渾身滾燙。
夢境似乎和今天接上了。
夢裡沒有系統，沒有三百萬。
寶珠靠著自己扛過去了，卻左耳失聰。
夢裡的我瘋狂想賺錢，又回了國色。
我想給寶珠攢一筆錢。
想來錢快，總要付出些什麼的。
我不在乎，我恨透了沒錢的那種無力感。
可我忙著攢錢，卻忽略了寶珠。
她長大、讀書、身上出現傷口、人越發陰鬱......
在夢裡，寶珠試圖向我求助。
被生活煩擾的我不耐地安撫著她：
「每個人都會經歷這些的！長大了就好了！這不算什麼！」
這不算什麼。
等我攢夠了錢，我就會帶著寶珠離開。
可那天還沒來到，一根帶著癮的針管被人插進了我的手臂......
一切都毀了。
連寶珠不見了我都沒發現。
哈！
夢境裡的那個我欲仙欲S。
我似乎隱隱聽見了寶珠的求救聲。
可夢裡的我隻顧著朝自己手臂上扎東西。
不要啊！不要啊！
我快急S了——
「啊！」
我猛然驚醒，刺眼的白熾燈晃著我的眼，我一陣眩暈。
一隻小小的手掌忽然遮住了我的眼睛。
「媽媽，做噩夢了嗎？別怕，寶珠會保護你。」
寶珠稚嫩的聲音還帶著沙啞，輕輕地安慰著我。
我背後一陣湿涼，但寶珠的手卻暖暖的。
我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了寶珠。
夢裡都是假的，現在我有錢，有系統。
我和寶珠，一定不會再重復夢裡的悲劇。
至少現在，我的寶珠一切安好！
「媽媽，別怕、別怕哦，寶珠在呢......」
有寶珠在，媽媽什麼都不會怕。
【任務一完成。】
【目前救贖度：10%。】
【任務二：讓惡毒女配發自內心地感到幸福。】
【任務獎勵：五百萬。】
3
出院那天的天空像海洋一樣湛藍。
白色的浮雲猶如長長翻起的波濤。
寶珠小小的一個，趴在我的背上。
她輕輕戳了戳我。
「媽媽......」
「嗯？」
「媽媽。」
「怎麼啦？」
「......你會不要我嗎？」
她的語氣很輕，仿佛隻是隨口一問。
我的心卻似乎被一隻無形的大掌驟然握緊。
不知為什麼，這一刻，寶珠二十三的模樣浮現在了我的腦海。
我的鼻尖發酸。
「不會，永遠不會。」
寶珠沒再回話，似乎睡過去了。
我吸了吸鼻子。
背著寶珠的手緊了緊。
這輩子，我的寶珠，隻會是寶珠。
4
我帶著寶珠離開了江城。
系統給的那筆錢我將其中一大部分都存了下來。
作為寶珠以後生活的費用。
寶珠上幼兒園的那天，我報了個學烘焙的班。
順便學著如何給寶珠做吃的。
每天，我都會準時接送寶珠。
寶珠上小學那天，我已經開了一家自己的烘焙店。
開學那天，五歲的寶珠穿著粉白的公主裙，一雙大眼睛很明亮。
腮幫兒軟乎乎的，活像個洋娃娃。
我的心都軟成了一團。
於是送她去小學的路上念了一遍又一遍：
「誰讓你覺得不舒服了一定要告訴媽媽，知道嗎？」
「有任何事都可以和媽媽商量，好嗎？」
長得像個小天使一樣的寶珠不像三歲時那麼愛笑。
她眨巴著水汪汪的眼睛，拉長了聲音：
「知～道～啦～你好啰嗦哦！」
說完，她背好小書包，穿著小皮鞋嗒嗒地跑去了學校。
也許是蝴蝶效應，曾經軟軟糯糯的寶珠變成了如今的傲嬌模樣。
我看著她的背影，心中卻隻覺得慶幸。
慶幸我能讓寶珠成為任何她想成為的樣子。
這樣就夠了。
5
在校門口的時候，我遇見了曾經國色的一位姐姐。
正巧她送她的兒子來入學。
看見我的時候，她難掩驚訝，卻滿臉欣喜：
「小餘兒，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也感到開心。
因為正是紅姐帶我入行，她仔細教我賣酒的訣竅。
在客人為難我時，她也會幫我一把。
我能脫離國色，除了我繳足了錢，也有她幫扶的成分。
「你也......」
我試探性地問道，她臉上卻露出一抹苦笑：
「不，我隻是來看看我的孩子。」
我默然，沒有刨根問底。
隻是帶著紅姐去了我的烘焙店。
「真好，小餘兒。」
離開的時候，她手中提滿了我準備的糕點。
她回頭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說些什麼。
最終隻是留下了一個背影。
我沒把這個插曲放在心上，照常每日接送寶珠。
但我夜夜都夢到書裡的寶珠，在學校時受人欺負。
我實在是放心不下，好說歹說，寶珠終於答應我去學了散打。
看著寶珠一日日長大，她逐漸變得美麗，自信，健康。
和書裡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我一邊心裡悄悄驕傲，一邊又拉響了警鈴。
無他，任務二一直沒有完成。
我對那五百萬不感興趣。
我隻是擔心寶珠究竟是為什麼一直不曾感到幸福。
「寶珠，今天的學校生活感覺怎麼樣呀？」
又一日接送寶珠放學，我牽著寶珠的手，照常問道。
一向都回答我「挺好的」的寶珠今天卻出奇地沒有說話。
她抬頭看了我一眼。
「怎麼啦，寶珠？」
我越發放輕了語氣，生怕寶珠真遇到事不願意告訴我。
寶珠卻朝我咧嘴一笑，眼神閃爍：
「媽媽，老師讓你明天去辦公室一趟。」
6
寶珠不願意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我沒有強求。
第二天，我送寶珠去學校的時候，一個身形瘦小的女孩跑過來拉住了寶珠。
女孩臉色蒼白，肉眼可見得身體不好。
她身後還跟著一個管家似的大叔。
女孩悄悄看了我一眼，又歉疚地對寶珠說：
「對不起啊，寶珠姐姐，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被請家長。」
寶珠沒有看我，堅定地回握住了女孩的手：
「該說對不起的人不是你，別擔心，我會保護你的。」
寶珠小小一個，說的話卻信誓旦旦。
我覺得好笑，沒忍住笑出了聲。
寶珠輕哼一聲，還是不看我：
「小醒，你先回教室。」
小醒？
怎麼那麼耳熟？
我還沒想出來是誰，就已經走到了辦公室。
辦公室裡已經坐好了幾個家長。
他們身邊站著兩三個鼻青臉腫的小男孩。
小男孩看到寶珠進來的時候，還瑟縮了一下。
我臉色有些怪異。
所以不是別人欺負寶珠，是寶珠欺負了別人？
其中一個家長看見我牽著寶珠的時候，大步上前伸手就要來推寶珠。
我也不慣著她，抄起手邊的書就拍了過去。
開玩笑，我十二歲就出來混。
除了被下藥。
還真沒人能佔到我的便宜。
她瞬間被打蒙了。
反應過來時尖叫著又要撲上來。
被身後的老師們攔住了。
「時琛媽媽，您先冷靜一下！」
我沒理會她，隻是輕聲問道：
「寶珠，你欺負人了嗎？」
寶珠看了我一眼，小手緊緊攥成拳頭：
「是阮時琛先揪小醒的辮子的，我不讓他揪，他就讓他們來揪我的辮子，但他們打不過我。」
寶珠低著頭，聲音悶悶地。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那被攔下的家長就開始大聲指責我：
「小男孩不就是情竇初開，又沒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你怎麼把女兒養得和你一樣沒素質，瞧把我兒子打成什麼樣子了？」
我覺得好笑，看著他們身邊仍舊恨恨地看著寶珠的男孩們：
「小女孩不就是想保護自己，既然都已經造成傷害了，小男孩怎麼還不知悔改？」
我一邊說，一邊挽著衣袖。
一隻手已經順手拿上了東西。
那些女人一噎，她身後的男人卻不滿地斥責：
「你們女人這樣自由那樣自由，我們小男孩解放一下天性都要被壓抑是吧？」
這也能扯？
我冷冷地看著他：
「向下的自由可不是自由。」
那些家長們嚷著要老師給個公道，要寶珠給他們的孩子道歉。
還口口聲聲要替寶珠的父母教育回來。
老師一臉為難地將我拉到一邊：
「這些家長非富即貴，尤其是阮時琛，他家還是校董！要不你讓寶珠道個歉，我回頭就給她轉個班？我也隻是個打工的。」
我這時終於想起。
阮時琛，不就是書裡的男主嗎？
那小醒，不就是女主宋醒？
可他們怎麼會來這裡？書裡他們不是一直在江城嗎？
這難道也是蝴蝶效應？
還有寶珠怎麼會和宋醒關系那麼好？
我霎時間心亂如麻。
難道所謂的劇情，是無法改變的嗎？
不、不會的。
至少寶珠左耳，現在已經是好的了！
我努力穩住心神。
而老師卻以為我同意了。
她松了口氣，拉著我準備過去道歉。
我卻抽出了手。
是的，一切都改變了。
我不再因為缺錢而忽略寶珠。
也有了不會因為他們有錢就彎曲脊梁的底氣。
我和門口有些不安的寶珠對視，笑了：
「不用了，這種學校，還不如轉學。」
「對嗎，寶珠。」
7
回家的路上。
我本以為寶珠會來誇我好厲害。
可她隻悶悶地跟在我的身後。
或許寶珠需要緩緩。
一直到了家門口。
我走在寶珠前面，正在開門的時候。
寶珠突然打破了沉默，她低著頭，聲音有些不耐。
那雙垂在身側的手卻緊緊攥在一起。
「不想要我了就直說，別不說話。」
這是，以為我生氣了？
可是她怎麼覺得我會不要她啊？
我轉身看著寶珠，剛想問，卻笑得直不起腰。
寶珠故作不耐的小模樣，真的太可愛了。
她愣住了。
隨後有些遲疑地，也咧開了嘴，跟著我一起笑了起來。
我突然不想笑了。
然後我打開了門。
屋內布置得很溫馨。
七彩的氣球浮在半空中，隨處擺放著玩偶。
桌上精美的蛋糕上寫著：【生日快樂。】
我輕輕將寶珠推進了房裡。
「十二歲生日快樂，我最勇敢的女兒，我的寶珠。」
寶珠臉上一陣茫然，似乎沒料到我會為她慶祝生日。
我關上了燈，點燃了蠟燭。
打開錄像機，輕聲哼著生日歌。
寶珠閉著眼許願，輕輕呢喃了一句：
「我原諒你了。」
但是太小聲了，還沒我唱歌大聲。
我沒聽清。
關了錄像機後我又問了一句：
「你剛說什麼了嗎？」
寶珠吃著蛋糕，笑得又甜又美：
「沒什麼呀！媽媽。」
我也笑了，給她拍了張照片：
「我的女兒，寶珠，你是媽媽最愛的人。」
所以，媽媽永遠不會不要寶珠。
這時，我耳邊又響起了系統的聲音。
【任務二完成，獲得獎勵五百萬。】
【目前救贖度：40%。】
【任務三：解救惡毒女配。】
【獎勵：世界主線。】
8
解救。
這個詞就很奇怪。
敏感的我立馬著手準備將烘焙店轉讓出去。
再換個城市。
反正也決定轉學了。
我問過寶珠的意見。
本來還有點擔心寶珠會不願意。
但任務二完成後的寶珠，變得更......
更柔軟一些了？
「媽媽去哪，我就去哪。」
做作業的寶珠頭都沒抬一下。
我的心又軟成一塊。
然後我放心去了烘焙店。
卻在門口遇到了紅姐。
我立馬警惕了起來。
任務三的存在讓我開始懷疑身邊的一切。
「小餘兒！來嘗嘗？國色的姐妹們一起做的。」
她手中隻是提著一個普通的食盒。
並沒有什麼異樣。
或許是我太敏感了。
我安撫自己，松了口氣，開門將她迎了進來。
可在拿起糕點的時候。
我頓住了。
味道不對。
這幾年我都在和糕點打交道，每一種味道我都非常熟悉。
紅姐還在朝我笑：
「怎麼了，快嘗嘗味道好不好。」
我將糕點放回了食盒。
在那瞬間，我忽然明白了。
在國色的姜餘可以隨意地將帶著癮的針管插進去。
就像可以隨手給姜餘下藥，送到陌生人的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