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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酒與劍 3476 2025-05-30 15:5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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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09 芒種


     


    每年的這天,劍坊都會從伙計們煉制的劍中,挑選出的最優秀的一把,作為舉辦「贈劍大會」的彩頭。


     


    比武決勝,公平公正。


     


    一為打響名氣,二為結個善緣。


     


    到今年,已經是第六個年頭了。


     


    江湖多險,想要混出個名堂:


     


    一來需要利器在手,二來需要秘籍傍身。


     


    所以與會者中,初入江湖者甚眾,亦不乏聲名鵲起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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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在高臺旁的主位,聽著伙計在臺上為大家介紹本屆大會的贈劍:


     


    「今年的彩頭,是我們劍坊大師兄『荊差』所造。


     


    前些日子他忽有所悟,嘔心煉制的一把紫金薄劍。


     


    取名『西樓月』。


     


    師兄曾言,此劍是他近些年來最滿意的一把,或許以後都無法超越。


     


    還望有緣人惜之,愛之。」


     


    我斜眼看了下旁邊的百曉陳星,這廝每次都必來湊熱鬧。


     


    見他聚精會神,我示意伙計宣布開始。


     


    搶先上臺的一般都是初出茅廬之輩,一腔熱血,卻拙於算計。


     


    比如臺上這位一身布衣的青年,劍法大開大合,頗有幾分禪劍的影子。


     


    他轉眼間便已經連勝三名選手,不過本人也已經氣喘籲籲。


     


    此時不得不強忍疲憊,來應對第四名挑戰者。


     


    他的對手一身長衫,袖口處繡著點點寒梅,正是梅山派弟子。


     


    梅山劍法極為凌厲,甚是剛猛。


     


    沒一會,二人就都掛了彩。


     


    布衣青年自知體力不濟,便用出了一招「遊龍出海」,想要一劍定勝負。


     


    誰知,之前一直以硬打硬的梅山弟子,一個「燕子抄水」便低身避開了劍招。


     


    布衣青年心知不妙,生生止住去勢。


     


    梅山弟子見有破綻,用出一式「歲寒三友」,劍尖星光點點,嘯風四起。


     


    布衣青年避之不及,被擊落臺下。


     


    我點點頭,喝了口茶。


     


    那位梅山弟子確實身手不凡,自布衣青年後再未遇險,又連續擊敗五六名挑戰者。


     


    就當大家都以為大局已定時,一個身影飄然翻身上臺。


     


    來者約三十出頭的年紀,一身白衣,手握折扇,端的是風流倜儻。


     


    梅山弟子臉色凝重,也看出了來者不善。


     


    身旁的陳星輕「咦」一聲,見我看他,便笑著解釋道:「身穿白衣的是『君子門』的弟子陳落雨,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氣。據說『君子門』掌門有意讓他做乘龍快婿。這小子倒是好福氣。」


     


    我笑了笑。


     


    場上,梅山弟子搶先出手,劍勢剛猛無比。


     


    陳落雨並不接招,隻是憑借步法避開攻勢,顯得遊刃有餘。


     


    沒一會,梅山弟子便有些後繼無力,止住了劍勢。


     


    陳落雨並未趁機出手,而是拱手道:


     


    「這柄『西樓月』,我欲取之作為聘禮,還望兄臺抬手。」


     


    梅山弟子心服口服,認輸下臺。


     


    臺下也被陳落雨氣度折服,一片叫好之聲。


     


    誰知,陳星卻一聲嗤笑。


     


    我好奇問道:「感覺你有些瞧不上他?」


     


    陳星呵呵笑道:


     


    「小道消息,陳落雨入『君子門』前曾有發妻。現如今卻和掌門的掌上明珠傳出婚約,其中齷齪自不必說。


     


    所謂背信者常寡義,好色者多膽薄。


     


    我是可憐『君子門』掌門老眼昏花。


     


    現在看來大局已定,走了,沒意思。」


     


    說罷,便要起身離開。


     


    我伸手攔住,看著帶著幕離,緩步上臺的女子道:「好戲才剛開始。」


     


    陳落雨沒想到自己一番作為之後,還有挑戰者上臺,但也不想失了風度,便拱手施禮。


     


    一身黑衣的女子並不理會,隻是緩緩抽出佩劍。


     


    陳落雨笑了笑,不以為意。


     


    誰知,女子出手便是S招,劍勢詭譎,S氣四溢。


     


    陳落雨大驚,隻一劍便讓他避無可避。


     


    無奈之下,隻得用折扇相擊。


     


    不料,這一劍不止角度刁鑽,更是勢大力沉,不僅折扇齊腰而斷,餘勢更是重傷了陳落雨。


     


    看著陳落雨趴在地上不停喘息,黑衣女子緩緩摘下幕離。


     


    陳落雨見到女子真容,大驚失色:「慧兒?」


     


    女子面無表情:


     


    「你當初看不上我家傳武學,要去『君子門』拜師學藝。


     


    我在家中苦等三年,等來的卻是一封休書。


     


    我前去尋你,想要問個清楚。


     


    你卻隻託門房給了我五十兩銀子。


     


    真是好大的手筆!


     


    今日,我用那柄『西樓月』來還你的五十兩,祝你們夫妻恩愛,琴瑟和弦。」


     


    陳落雨面露痛苦之色,追問道:「不可能的,你哪裡學來如此的高超劍法?」


     


    黑衣女子悽婉一笑:「便是你看不上的『漁歌唱晚』。」


     


    陳落雨噴出一口熱血。


     


    女子剛要離開,我站起身來,說道:


     


    「姑娘且慢!我看你的身形劍法,詭譎卻不失迅猛。


     


    而『西樓月』偏重輕靈,確實不太適合你。


     


    這柄『鳳棲梧』乃是在下拙作,正合姑娘劍意。


     


    還望姑娘不要嫌棄,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伙計捧劍上前。


     


    黑衣女子沒說什麼,接下『鳳棲梧』後對我施了一禮,轉身離開。


     


    看著趴在臺上痛苦咳血的陳落雨,我打了個哈欠。


     


    乏了。


     


    10 夏至


     


    暮色已沉,我返回店中。


     


    站在房門口,便聞到了陣陣血腥味。


     


    我推開門,發現有個白衣青年正坐在桌旁看著我笑。


     


    陳鵬,我頗為喜愛的一個年輕人。


     


    性子爽朗,善良,劍法也頗為造詣。


     


    三年前,他初入江湖,前來求劍。


     


    我精心打造了一把「雛鳳鳴」,半賣半送。


     


    不出所料,他不多時日就闖下了「金鵬劍」的名號,後被「靜清觀」收為入室弟子。


     


    他生得濃眉大眼,頗為英氣。


     


    隻是此時那發黑的面色,蒼白的嘴唇和不斷滴血的腹部,都在訴說著他已經徘徊在生S邊緣。


     


    我趕忙上前,探查一番後,心沉了下來,便要扶他出門就醫。


     


    他卻抬手拒絕,笑著道:「大先生,別……別白費功夫了。我中的是『噬心散』,毒氣早已深入內腑,沒救了。」


     


    我緩緩坐下,沉聲道:「到底怎麼回事?」


     


    他笑容中漏出一絲絕望,猶豫了一下,說道:


     


    「大先生可曾,咳咳,可曾聽說『造化丸』?」


     


    「知道,你師傅『雲松道人』的獨門秘藥,傳說可令人延年益壽,千金難求。」


     


    「沒錯,那你可知藥引是什麼?」


     


    「這倒是不知。」


     


    「我之前也不知,都是雲松獨自在暗室配伍。


     


    我入『靜清觀』後不久,便發現周圍村莊常有幼童失蹤。


     


    我稟告給雲松,誰料他對此事卻頗為冷淡,隻是命我好好練功。


     


    我隻好暗中追查。


     


    怎奈賊人頗為小心,不露馬腳。


     


    失蹤孩童的人家,案發時也隻是聞到一股蘭香,之後沒了意識,醒來孩子便不見了。


     


    我毫無頭緒,蘭兒也勸我莫要心急。」


     


    「蘭兒?」


     


    「雲松的女兒,我倆兩情相悅,雲松也是知曉的。」


     


    我點點頭:「倒是件喜事。」


     


    誰知,陳鵬瞪著雙目,低吼:


     


    「我倒寧願沒有這等喜事!


     


    那日,蘭兒相約我去後山,說是發現了一處絕好的地方。


     


    我隨她走到半路,便聞到陣陣蘭花香。


     


    循著氣味穿過密林,發現了一處花田。


     


    蘭兒說是她父親種植的草藥,平日不讓別人過來。


     


    我想起苦主之言,有所懷疑,但又不願意相信。


     


    於是便尋了個借口,獨自返回,偷偷潛入雲松的藥廬。


     


    原來,咳咳,原來,所謂的藥引,竟然是孩童的心肝。


     


    我大驚之下撞倒了藥架,正趕上雲松回來,我不忍下手,便匆忙離去。


     


    現在想來,他那時便發現我了。」


     


    我沉默了一會,問道:「但那雲松的功夫似乎稀松平常。」


     


    「沒錯!」陳鵬恨恨道,「所以當天他便以蘭兒和我倆人的婚事為借口,擺了晚宴。為了讓我放心,還特意讓蘭兒也入席,其實早已在酒菜中放了『噬心散』……」


     


    我嘆了口氣,猶豫再三,還是問道:「那蘭兒?」


     


    「她內功太淺,當場便毒發身亡了。」


     


    他趴在桌子上,豆大的眼淚不斷滴落,卻面帶微笑說道:「大先生,我太疼了……」


     


    我起身上前,手放在他的頭頂,嘴裡輕輕地哼著:


     


    「楊柳兒活,抽陀螺;


     


    楊柳兒青,放空中;


     


    楊柳兒S,踢毽子;


     


    楊柳發芽,打拔兒……」


     


    他慢慢地閉上眼睛,沒有了聲息。


     


    我枯坐了許久,看了看天色,拿著桌上的「雛鳳鳴」,起身出門。


     


    月暗風高,天黑好S人。


     


    11 小暑


     


    號稱「黃半城」的黃年大宴賓客。


     


    他靠鏢局起家,為人四海,交友無數,無論黑道白道都能說得上話。


     


    每年他都花上萬兩銀子,在我的劍廬定做佩劍,用來結識江湖朋友。


     


    我本是來送劍結餘款,適逢其會,正要告辭。


     


    黃年一身燕居常服,手裡轉動著兩個鐵膽,微揚下巴道:「怎麼,大先生不願意給這個面子嗎?」


     


    話已至此,我不願失去這個大客戶,隻得點點頭,找了個僻靜位置坐下。


     


    他見我坐下,得意地靠坐在太師椅上,顧盼自雄。


     


    陪坐的幾人也紛紛馬屁如潮,「小惡來」陳虎雲更是對我不屑嗤笑。


     


    我不以為意,心裡感嘆,這黃年真是愈發地霸道了,哪裡還有早年的謹小慎微和八面玲瓏。


     


    隨意看了看四周,發現今天來的都是能江湖上叫得出名號的人:


     


    憑借一把雁翎刀震懾運河兩岸的「斷浪刀」餘霞飛;


     


    力有千鈞,可徒手搏獅的「小惡來」陳虎雲;


     


    一手暗器堪比唐門高手的「千手觀音」李赫;


     


    出手狠毒,善於算計的「鐵算盤」王成……


     


    黃年看著這一屋子的高手,也很是志得意滿。


     


    見人都到齊,他站起身來,大笑道:


     


    「承蒙各位賞臉,來參加我黃某酒宴。


     


    大家也都知道,近些年來,江湖紛爭愈發慘烈。


     


    河北道丐幫大勢已成;東南邊也以漕幫為首,結成了七十二家聯盟。


     


    隻有這京畿一帶,至今尚是一盤散沙。


     


    今日請諸位前來,便是想商量出個對策。」


     


    聞言,屋內的人相互打量,一時間竟沒了聲音。


     


    黃年見狀,不以為意,微笑坐下。


     


    陳虎雲擦了擦嘴上的油光,高聲道:


     


    「老陳我是個粗人,但也知道背靠大樹好乘涼的道理,不然說話都不硬氣。我看就這麼定了,黃老爺子的為人大家也都清楚,就推舉他來做這個領頭人。」


     


    此言一出,一些人紛紛出聲贊同,隻是大部分人還在觀望。


     


    「聯盟可以,隻是這領頭人恐怕還需要大家共同商議一下吧?」


     


    李赫聲音有些不陰不陽。


     


    陳虎雲一拍桌子,怒聲道:「他娘的,李赫你什麼意思?黃老爺子不做莫非你想來做?也不稱稱自己的斤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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