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是個老好人。
她不僅把我的東西無條件送給親戚 。
甚至高考前將我的全部復習資料送給鄰居賣廢品。
面對我的憤怒。
她不滿道：「明天就考試了，這些資料還有什麼用？
「鄰居家多難啊，幫幫她們怎麼了？你這人真沒良心！」
高考結束後，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最後在我把我爸送人時，她哭著求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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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嗤笑道：「我幫幫她們怎麼了？你不會不同意吧？媽你不是一向菩薩心腸嗎？」
1
「媽，我的考試資料呢？我不是放在這裡了？」
剛從學校領完準考證，正打算復習，突然發現我所有收納箱裡的資料和書本都不翼而飛。
我著急地在屋裡大喊。
喊了半天沒人應，我在家裡找了一圈沒找到，卻突然聽到樓道裡傳來我媽的聲音。
「這次可賣了不少錢，夠你和天樂好好奢侈一把了。」
「這還不是多虧了王姐你啊。說實話，這幾年還真是多虧了王姐幫我，要不然我和天樂真不知道怎麼活……」
我推開門，看到我媽和鄰居張阿姨邊上樓邊說話。
張阿姨手裡還拿著一沓零錢。
「媽，我的書呢？」我忙打斷她們的談話。
「啊？你的那些書我們賣了啊。」我媽理所當然道，「正好你張阿姨賣廢品，我想著你那些書放著也是佔地方，就送給你張阿姨一並賣了。」
我的眼淚唰地流了下來：「媽，我明天考試還要用的你知不知道？這可是我全部的復習資料啊……你快讓收廢品的回來！」
我媽嘖了一聲：「明天就考試了，哪有時間看資料啊，趕緊的，別找事，回家睡覺去。」
我氣得跺腳：「媽，你怎麼總是這樣，把我的東西隨便送人？」
說完我哭著出門，想下樓追收廢品的大爺。
我媽將我攔住：「你就是舍不得你那點東西唄。張阿姨家多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幫幫她怎麼了？你這人這是沒良心。」
恰巧我爸下班回來，聽到我的哭聲在樓下問：「阿雯怎麼了？怎麼哭了啊？」
我急得朝樓下大吼：「爸，爸，我媽把我的復習資料都賣了，你快幫我追賣廢品的大爺。」
剛吼完，我媽也跟著喊：「老李，你不許去。」
我爸沒理她，他的腳步聲噔噔噔地離開了。
2
我爸回來的時候兩手空空。
他灰頭土臉，滿臉愧疚地看著我：「阿雯，對不起，爸爸沒追到收廢品的大爺。」
我徹底絕望了，趴在茶幾上號啕大哭。
我媽則喜氣洋洋地坐在沙發上數落我。
「阿雯，這都是天意。老天爺知道我是做好事，所以才不讓你阻攔。
「再說了，那些資料還有什麼用，就算看了能多幾分？不如給你張阿姨賣點錢買肉實在。」
這已經不是我媽第一次幹這種事了。
她在我們小區是出了名的冤大頭老好人。
上小學的時候，她把我的入學名額給了別人，讓我去寄宿學校。
我在寄宿學校吃不好睡不好，還被欺負，回來哭著鬧著轉學。
我媽卻說：「小濤一家進城務工不容易，他們家以後都靠小濤了，這個名額給他最有幫助了。你就不一樣了，你從小在家錦衣玉食的，在外邊能鍛煉一下獨立能力。
「同學欺負你？那肯定是你做錯了什麼，你好好反思一下是不是得罪了同學，去了學校道個歉。」
最後還是我離家出走，我爸才找關系求人將我塞進一小。
但是我的學籍沒有轉過來，導致小考的時候我的分數線較高，差兩分沒進二中。
我爸想拿出家裡的存款花錢把我塞進去，卻發現存折上的錢都不見了。
問我媽，我媽還得意揚揚：「天樂差 10 分進二中，我把錢借給淑娟了。」
總之，在我這麼多年的求學生涯中，我媽一直是我最大的絆腳石，我以為這次高考終於能擺脫了，結果在最後一天給我重重一擊。
俗話說，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沒想到我的磨槍石卻被我媽送了出去。
我深吸一口氣，盡量調整自己的心態。
這天夜裡，我被驚醒了無數次。
每次都是哭著醒來。
終於到了第二天天亮，我衝了杯咖啡，叼了一片面包去了考場，看也沒看我媽做的早餐。
媽媽將我攔住委屈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還在怪我？」
我推開她：「我隻是……不敢再相信你罷了。我怕你為了別人的高考名額，給我下藥。」
我媽愣了一下，下樓的時候，我聽到她哭著罵我白眼狼，沒良心。
我沒理，冷靜地拿著考試用具去了考場。
3
兩天說快也快，說慢也慢。
決定無數人命運的高考終於結束。
我去閨密王曉藝家拿了自己的行李。
是的，我這兩天都住在王曉藝家。天知道我媽會不會再搞什麼騷操作毀了我的高考，於是謹慎起見，我這兩天都沒有聯系我媽，隻是告訴了我爸。
進了王曉藝家門，我發現我媽竟然坐在她家沙發上，臉色陰沉。
劉阿姨將我拉到一旁偷偷告訴我，其實這兩天我媽不止一次來照顧我，隻不過都被她攔在門外了。
我認真道謝後，拿著行李道：「走吧，回家。」
剛出門，我媽就壓抑不住道：「你真行啊李雯，你連家都不回了，你就這麼恨我？
「你忘了是誰差點丟了命也要把你生出來？你忘了是誰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是她劉芬嗎？
「是我，是我，你不感激我就算了，竟然為了一點小破事連家都不回了。有本事你以後都別回。」
一路上，到處高考完的學生，他們或笑著和自己父母說著什麼，或和自己的小伙伴合照。
隻有我，在我媽的一聲聲斥責中回了家。
回到家後，媽媽一把摔上門回了房間。
爸爸看著我一臉不認同：「你這次做得有點過分了，你媽這兩天哭得可傷心了。」
我的眼底滿是嘲笑。
如果剛剛我爸站起來維護我媽，我還覺得他有擔當戀愛腦。
可是現在他還擺出一副夾心餅幹的模樣，真是有些可笑。
我懶得聽這些老生常談。
隻是，他忽然叫住了我。
「你等等，爸爸跟你說話你聽不到嗎？你是不是翅膀硬了！」
我冷笑：「爸，我承認，你有時候確實是個好爸，但我還是恨你。
「你每次都能阻攔她，卻總是馬後炮。一邊扮演著好丈夫，一邊又假惺惺地來做和事佬。你明明知道她做的是錯的……
「這麼多年，我無數次向你求助，你卻總是視而不見，叫我忍忍。現在我長大了，我不想忍了！」
他到底是好面子，沒和我這個所謂的女兒吵架。
而是採用了和媽媽一樣的辦法，冷暴力。
呵呵。
誰怕誰啊，與其正面硬剛，我也願意採取懷柔政策。
然而。
等回到房間，我發現自己天真了。
因為裡面除了床，其他的東西都不見了。
可真是我的好媽媽，不知道又把東西送給了誰呢？
都說肥水不流外人田。
以我對媽媽的了解，一準是拿我的東西給奶奶送人情了。
我換了一身運動服，拿著棒球棒去要債！
4
還沒進屋，我就看到自己的書桌變成了奶奶家的鞋架。
我忍著怒火，開始踹門。
叔叔嬸嬸看到我白了一眼：「你來幹什麼？我們家沒做你的飯！」
堂弟呸地朝我吐了口唾沫：「滾，我家不歡迎你。」
我用力將棒球棍狠狠甩在桌子上，木頭桌子裂開一條大縫。
幾人大叫一聲站了起來。
奶奶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我：「翻了天了你，誰讓你來鬧事的？你媽？」
我冷哼一聲，將棒球棍對準堂弟：「把我的東西都給我拿出來，否則下一次，我就不知道是敲在哪了！」
「憑什麼給你，那些都是你媽自願給我們的，那就是我們的了。你憑什麼要回去？」
我不說話，隻是高高舉起了棒球棍，準備朝堂弟頭上砸。
堂弟嚇得哇哇大哭。
叔叔嬸嬸大叫一聲跑到屋子裡：「我去給你找，你別打他！」
奶奶捂著胸口：「你個白眼狼，S沒良心的丫頭。當初你媽生下你我就該把你掐S。」
叔叔嬸嬸很快將一堆東西扔到地上：「喏，都在這了，你點點。」
我掃了一眼，將棒球棍抵在堂弟的臉上：「不夠，還有！」
嬸嬸黑著臉將一張銀行卡扔在地上，帶著哭腔道：「就這些了，沒有別的了，全在這了。」
「當初我媽給你這些東西的時候也是扔在地上讓你撿的？全裝到那個行李箱裡給我。」
叔叔嬸嬸隻得照做。
我拉著行李箱又去了姥姥家，同樣的操作後，我拿著所有的東西回了家。
此時，媽媽正在客廳接電話，隱隱能聽到電話那頭的謾罵和哭訴。
媽媽看到我回來，氣衝衝地放下電話開始罵我：「你是不是有病？你去你奶奶家和姥姥家逞什麼威風？快把那些東西還回去，給你奶奶姥姥叔叔舅舅們磕頭認罪。」
「我拿回屬於我的東西，我有什麼錯？」我直直看著她。
媽媽氣得拿起雞毛掸子，像以前我反抗時一樣準備揍我。
爸爸卻突然掐滅煙大喊：「夠了，慧麗。這件事……阿雯做得沒錯。是我們這麼多年虧欠她了。」
我嗤笑一聲，看了眼爸爸，將東西放回房間。
隻是，想象中的爭吵並沒有發生。
然而客廳裡我媽正和自己的好姐妹，張阿姨吐槽我的不孝。
她不說話我倒是忘記了，張阿姨可是我媽做好人的忠實受益者。
聽都聽到了，我總得去拿回來吧。
沒有任何猶豫，我輕車熟路拿著棒球棍敲響了張阿姨家的門。
張天樂也在家，正坐在客廳裡玩著我的遊戲機。
他看到我，不屑地笑了一聲，陰陽怪氣道：「李雯，又來給我送什麼禮物啊？」
我拿著棒球棍直接把他家的玻璃茶幾打了個稀巴爛。
玻璃碴四濺，將張天樂的臉頰劃破了一道又一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