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丞意外的看著我下意識露出的笑容，本來想說的話默默的咽了回去。
“一一！”粱野磁性的聲音在電話裡響起，“宣講什麼時候結束啊？”
“差不多4點就能結束，安心吧，答應你的大餐少不了！”
“呵呵，我就知道程老板大氣！”
這是又把劇本換成金絲雀了？我從善如流的回應道，“知道了的話，就別打擾老板工作了。”
“遵命，金主大人。”
電話掛斷後，電梯裡是S一般的安靜，幸好樓層也不高，一到3樓，我就迅速走出電梯，找到第二會議室走了進去，會議室很大，烏泱泱的坐了一群人，因此我也沒注意到楊丞和張楚然也走了進來，坐在了後排。
一進門，我就發現自家老師锃亮的小腦瓜，做我們這行的，脫發真是太嚴重了，我一邊懷揣著對自己未來發際線的憂懼，一邊和博導打了聲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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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導笑著對我點了點頭，轉頭向旁邊的負責人介紹道：“這是我的關門弟子，程一一，也是我實驗室小組的組長，等一下的項目匯報由她來做！”
我在張總懷疑的眼神中走上匯報臺，一路走來，我見過太多這樣的眼神，也聽到過太多的質疑。
一個女性真得能做好科研嗎？不是來鍍金的吧！
這個年紀能做出什麼好項目？都是導師研究的吧！
打扮成這個樣子能是好好做實驗的人，就是來混個學歷而已！
當初張楚然陰陽怪氣的學術妲己之所以不會影響我分毫，就是因為我早已明白自身強大的重要。
這是我無比熱愛的科研，這是我決心奮鬥終身的事業，這是我披星戴月獲得的能力。
站在匯報臺上，我自信從容的介紹著，從程序調配到電路設計，從專業名詞到通俗解答，我看著懷疑的眼神慢慢從負責人的眼中消散。
你看，我就要優秀到足以粉碎任何質疑。
而現在，我已經做到了！
13
宣講會圓滿結束後，我被楊丞堵在了衛生間門口。
怪我，我就非要上這一趟廁所嗎？乖乖跟在導師身邊，等著下班不香嗎？
“一一，所以你今天不是來找我和好的嗎？”
我今天嘆得氣比我前25年加起來都要多。
和好？又不是小孩子了，說聲對不起，再回一句沒關系，就能把關系恢復如初嗎？
“楊丞，我隻問你兩個問題，看在我追在你身後那麼多年的份上，你如實的回答我。”
“爬山的時候，你是真得認為，是我推張楚然下山的嗎？”
“一一……”
“你隻需要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不是，我隻是一著急就……”
我再次打斷楊丞，問出了一直以來我最想問的問題。
“你從什麼時候發現我喜歡你的？”
“記不清了。”
“張楚然出現前還是出現後？”
聽到我的追問，楊丞的面色帶著些許遲疑，不用他說，我就明白了答案。
所以，楊丞明明知道我喜歡他，卻仍帶著張楚然和我見面，無視我的意願，想讓我和張楚然做朋友。
原來真得會有一天覺得自己愛過的人很惡心。
“楊丞，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是想要同時享受兩個女孩的追捧，還是想看這兩個女孩不斷的為了你爭吵？”
“不是，我隻是覺得，你會在意楚然。”楊丞慌亂的回答。
有的時候，我真恨這麼多年培養出來的默契，隻這一句話，我就明白了楊丞的意思。
從小到大追在楊丞身邊的女孩並不少，可從沒有一個人像張楚然這樣讓我在意。
“所以楊丞，你到底想用張楚然來證明什麼呢？”
楊丞看著我的臉，沉默片刻，才出聲說道“一一，你總是那麼驕傲！”
驕傲？喜歡他的這些年，我簡直要低到了塵埃裡。
“在你那裡永遠有比我更重要的事情，實驗室的數據，導師的工作，朋友的邀請。”
“好像我在你那裡永遠都不會是第一順位。”
第一順位？我有太多的話想和楊丞一吐為快
我想說，楊丞，我記得你的生日，你父母的生日，我甚至記得你第一次籃球奪冠的日子，但你從未記得我的。
我想說，楊丞，即使實驗室的工作再忙，我每周都會抽出一天去見你，無論多遠，我都會跑著去見你，但你從未來我學校看看我。
我想說，楊丞，一直以來我為你對我隱藏的溫柔而欣喜，現在卻發現，當真正喜歡上一個人時，臉上的溫柔是藏不住的。
可千言萬語隻匯成了一句。
“楊丞，那你和張楚然可真是絕配！”
轉身走到路口處，我就遇到了靠在牆邊偷聽的張楚然，她看見我，手忙腳亂的理了理衣服，也向我走來，
我淡定地看著張楚然慢慢靠近，想著估計是最後一次見了，要不要再給她一巴掌！
正想著是左臉好，還是右臉好，就聽到張楚然說。
“算你識相，主動退出了！”
看著張楚然驕傲的揚著下巴，我忍不住笑出了聲音，她以為搶來的是什麼好東西嗎？
“真是抱歉哦！我男朋友比楊丞帥，也比楊丞更溫柔。”
“他會支持我做喜歡的事情，也會陪我奇奇怪怪。”
“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十分喜悅和安心。”
本來，隻是想向張楚然炫耀一下我過得有多好，沒想到越說越真情實感。
我靠近張楚然，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側臉。
“最重要的是，他分得清綠茶。”
“張楚然，我衷心的祝福你和楊丞鎖S。”
“因為你一定特別適應這種沒有自我的關系。”
14
“我在公司樓下了。”
粱野站在公司門口，一邊給自家金主大人回消息，一邊單手拆開一根棒棒糖放進嘴裡。
“別著急，慢慢下來。”字還沒打完，就被一道驚喜的聲音打斷。
“野少，您怎麼在這兒啊！”
粱野轉過身，努力分辨了一下，大概確定這人是以前的咨詢客戶。
“您之前給我的建議真是絕了，那隻股果然漲停了，一直想找機會當面謝謝您，但您的助理說您出去度假了。”
粱野開的是一家投資公司，給出的建議太多，實在無法確定面前這人的具體姓名，但也從善如流的回應
“能對您有幫助，就是對我最好的評價。”
“哎呀，一直想要當面謝謝您，正好我這裡有一張自家大廈的購物卡，禮輕您可千萬別介意！”
收到粱野的信息後，我就興高採烈的和博導道了別，小燕一般的向樓下飛去，卻沒想到看見的是如此喪心病狂的場面。
粱野正和某不知名男子來回拉扯，根據我2.0的視力目測，該名男子正將一張卡塞進了粱野的口袋，看著粱野那雙桃花眼笑的眉眼彎彎的樣子，我的腦海裡驚現一句話。
“為錢做1！”
於是我閃電般的擠進兩人之間，張開雙臂牢牢把粱野擋在身後。
“粱野，他，現在被我包下了！”
看著那男人驚住的臉，我接著補充道。
“是包年哦！”
“野少，這是？”
粱野笑著摟住我的肩，“抱歉了，這是我女朋友，您的心意我就收下了，期待下次您的光顧。”
我一臉悲戚的跟在粱野的身後，這走量給多大，才能在路上都能遇見叫得出花名的客人！
還說什麼期待下次光顧，這男女通S的狐狸精竟然還想接外快！
我真命苦啊！之前喜歡上一個自私的渣男，現在喜歡上一個不想從良的狐狸。
想到這兒，我的聲音染上了一抹哭腔。“粱野”
粱野驚訝的回過頭，看著我突然暈紅的眼睛，皺了皺自己精致的眉
“我就知道！在公司遇到楊丞了吧，什麼時候你才能把他……？”
“從今天起，你能不能隻有我一個客人啊？”
聽見我的話，粱野愣住了，片刻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些什麼，眉眼舒緩，嘴邊牽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為什麼？”
那雙桃花眼就那樣安靜的看著我，讓我回想起第一次和粱野見面時的情景，酒吧裡晦暗的燈光，熱鬧的人群，可我隻看得到這雙眼睛。
想來，也許是初見，我就已經被這隻狐狸精迷惑了。
質疑紂王，理解紂王，成為紂王。
更重要的是，我不想再錯過下一個十年了，於是我抬起頭，笑著對粱野說
“因為，我喜歡你！”
“無關身份？”
“嗯！”
“隻要我？”
“隻要你！”
粱野拉住我的手臂，用力的把我拉近懷裡，他一向帶著笑意的眼睛此時寫滿了我看不懂的情緒。
“程一一，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是隻要我嗎？”
我近距離看著粱野好看的眉眼，抿了抿唇，發自真心的回應道。
“對對對，所以，我現在能親你一下嗎！”
粱野笑了，“你個女色鬼！”，他的唇先落在我的眼角，然後慢慢下移，落在相同的柔軟處，我抬起手臂挽住了他的脖頸，任由他的力道，一點點加深這個吻。
吻畢，我手腳發軟的倒在粱野懷裡，小口小口的呼吸。
“小色鬼，連個換氣都不會！”
聞言，我掩耳盜鈴般的把頭埋進粱野的胸口，卻聽到他同樣重若擂鼓的心跳。
吃完大餐後，我就立刻回家，躲進了自己的臥室，粱野以為我是害羞，笑了笑便沒再管我。
哪知晚上，我就拿著筆記本電腦走進了他的臥室。
粱野震驚的看著電腦屏幕上足足72頁的PPT，“這是什麼？”
“這是我暫時擬定的從良規劃！”
粱野看著這工作量，頓時肅然起敬，真不愧是博士，不到兩個小時，搞出72頁ppt。
他看著自家女朋友的臉，覺得自己的脖頸發涼，要是一一發現這兩個月他一直在忽悠，會不會拿他焊電路啊！
那時候，還不知道能不能憑美色留條性命……
15
“我清算了一下我的存款，獎學金加項目獎勵，大概有17萬多，也不知道夠不夠你贖身！”
“當然啦！這錢是我借你的，你以後給還我！”
粱野實在沒想到我已經完成了財產清算這步，他拉住我的手，小心翼翼地說道。
“不用那麼麻煩的，我把車賣了的話，就夠解約費了，估計還有剩！”
聽到這兒，我一拍大腿，沒錯，既然都從良了，也沒必要開著豪車充面子了，於是我火速把ppt調至24頁，標題上是碩大的五個字“再就業規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