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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人皮酒囊 3618 2025-05-27 14:0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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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借著月光後腰處的胎記亮了一瞬,又很快滅了下去。


     


    刀子捅進去了,可脫下來的竟不是人皮。


     


    爹嘴詫異地張大,娘的臉色煞白。


     


    半透明的粉色花瓣,紛紛揚揚從我身上脫下來,如同自然中蛻皮。


     


    待花衣全部落下,我的皮肉又鼓了起來。


     


    我松了口氣,我知道我賭對了。


     


    爹大驚失色,娘也怔愣在原地。


     


    “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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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自顧自地把麻繩掙開,爹把娘護在懷裡往後退了兩步。


     


    “我是棉姐兒啊,”我摸了摸後腰的胎記,“隻不過娘把兩個姐姐殘缺的桃花胎記將我的紋在了一處,桃花完整了。”


     


    “三月初三生辰日,三缺歸一花神降,我有了花神娘娘的力量了,還得謝謝爹幫我把舊花衣褪去。”


     


    爹連連搖頭,怒目圓睜,“不可能,你不過是個凡人,怎麼能請得動花神娘娘?”


     


    我勾起一抹笑,“因為我們三姐妹原本就是被花神娘娘罰下凡歷劫的三瓣花靈,單瓣是S局,可三歸一就是保命的絕技。”


     


    那日晚上在二姐屋裡,二姐告訴我原是三瓣花靈本體,此法可以一試。


     


    爹的目光移向那道士,猛地撲過去卡住道士的脖子,“是你,三日前你和她和起來騙我?”


     


    道士使勁兒掰爹的手。


     


    我微微使力,爹就被一下子彈開。


     


    那日晚上,我在道士耳邊說了句話。


     


    “幫我歷劫成功,我也可幫他得道,他便不再需回春酒了。”


     


    因此他才願意用保命丹保我一天,這一天刀槍都傷不了我分毫。


     


    好在爹並未再試,否則這姓名估計是保不住了。


     


    我撿起地上掉落的半透明粉色花衣,輕輕用力它便出現了一絲裂紋,“不知道不是人皮還能做酒囊嗎?”


     


    爹眼中閃過一絲慌張,趴在地上伸手想阻止,“不成棉姐兒,不能撕,撕了這回春酒就沒法釀了啊。”


     


    娘哭著去扶爹的胳膊,她的繃帶完全散開。


     


    原本白皙滑嫩的手竟然變成了一張皺巴巴的薄兒皮!


     


    細細看去竟像是被畫上去的。


     


    我眼皮跳了跳,這就是在我睡時一直拍我哄睡的手?


     


    “所以為什麼娘要泡回春酒?為什麼娘的嗓子亦男亦女,娘的手又為什麼到了年尾沾了水就會爛?”


     


    8


     


    從前金陵湖旁有一顧姓人家,釀的一手好酒,相傳這酒女子喝了煥顏如初,男子飲下強身健體活力非常。


     


    這酒一杯十兩金,釀一次耗時耗力隻得十杯。


     


    每每釀成時金陵湖畔三月桃花紛飛,酒酽春濃瓊草齊。


     


    路人買客無不駐足,一經面市搶購無遺。


     


    顧姓人家有一祖訓,釀酒之法傳男不傳女,不傳外姓之人。


     


    不想到了這一輩兒,突逢災禍,顧家血親男兒全部橫S,竟隻剩祖母和一女娃娃。


     


    顧家家大業大,恐遭天遣,隻得將女娃當男娃養。


     


    顧家兒郎芝蘭玉樹,珺璟如曄,一襲白衫靜立便引得無數少女懷春。


     


    家教森嚴,書生除學業外便沒什麼趣。


     


    這日被家世相近的公子哥拉去梨園聽戲。


     


    戲子芊芊玉指,脂粉下一雙含情眼,清日扶光透過一方木雕窗瀉在戲臺,腰肢纖細,水秀一揮,回眸一笑,朦朧間讓人痴醉。


     


    當時素好男風,男戲子更是不遑多得。


     


    佳人在前,便有五大三粗的好色之徒,等一曲結束,戲子下臺,當即捉了戲子的腕,醉酒後想把戲子委予身下。


     


    戲子已是淚眼朦朧,衣衫半解。


     


    公子宛若月下謫仙,命小廝攔下這場鬧劇,可也與陳家公子結了仇


     


    回了宅子便被祖母家法打了十鞭。


     


    大雪紛飛,書生衣衫單薄跪在雪地中,額頭燒的滾燙,將將要倒下。


     


    戲子將鵝毛大氅披在書生肩上,隨即一言不發跪在書生身側。


     


    書生生病,戲子下了戲臺便要來照顧。


     


    戲子芳心暗許,公子心裡雖惦記著戲子,卻知不可能,倒不如沒有這一段情。


     


    顧家公子到了娶妻的年紀,一時之間書生將要娶親的消息傳遍金陵湖,富貴人家都想與之結親。


     


    戲子痴情,他想賭一把顧家公子對他有沒有情。


     


    竟當眾在戲樓拋繡球,放話誰人拿到繡球戲子便跟了誰。


     


    他賭對了,公子聽聞消息當即拋下商會眾人長街縱馬,陰差陽錯間竟真的拿到了繡球。


     


    公子給了戲子良田百金,隻道讓戲子莫要作踐自己,找個好人家好好生活。


     


    戲子自覺受辱,紅了眼質問公子到底不喜他什麼。


     


    公子沉默,最後留下一句你是男子。


     


    戲子成了眾人茶餘飯談間的闲話。


     


    眾人皆說顧家公子為人雅正,淵渟嶽峙,顧家家教嚴格隻受過兩次家法,兩次家法卻皆為戲子。


     


    明明是二月份,顧家二十大板下的血染紅了花苞,也染紅了石子路。


     


    戲子心灰意冷,遇到一位行走江湖的瘋癲道士。


     


    道士告訴他有一禁術,女子用了轉陰為陽,男子用了便可轉陽為陰,


     


    容貌更勝從前豔麗非凡如天神娘娘,可隻能維持一年,慢慢紙化,女子的紙化時間相對慢些,最後變成不會動的紙人。


     


    戲子擦去眼淚,隻道哪怕隻有朝夕之間,他也要試試。


     


    三月初二,顧家祖母送顧家小姐出閣,道出顧家公子身世真相。


     


    戲子一襲紅嫁衣到了顧府,卻見心尖上的公子從轎中出來,兩人皆是一怔。


     


    戲子以為天道會應允,誰知天意弄人,唱了半輩子戲,自己卻是戲中人。


     


    顧家小姐嫁的正是陳家公子。


     


    陳公子新婚當夜剛覆身下來,笑嘻嘻道娘子往日牽絆皆不作數,不過那戲子卻是身段窈窕,今日一見比往日更加勾人,娘子若是喜歡,不如改天把他找來咱們三個一同樂呵樂呵。


     


    小姐笑了一下,解下嫁衣上的綢帶,“今夜隻有我們兩個。”


     


    陳家公子原本是笑著的,眼睛慢慢睜大,手用力扯脖頸間的綢帶,卻於事無補。


     


    最後血從他嘴角流下成了一具S屍。


     


    顧家小姐嫁衣上沾了血跡,跑到戲樓之時戲子邊哭邊唱,腰肢垂下來,地上不知是淚光還是月光。


     


    哀莫大於心S,小姐找到當日道士,道士怕S說出了真相。


     


    原是顧家祖母有意讓他出現在戲子面前,為的就是治戲子於S地,顧家女兒不得有情思糾葛,更何況是一個風花場上的戲子。


     


    紙術雖隻能一瞬,卻也有秘法可使時間延長。


     


    道士說那便是顧家祖傳的回春酒。


     


    顧家小姐當即用了紙術,提著劍回了顧宅。


     


    祖母貪生,卻也心疼自己唯一的孫女,隻得把回春酒的秘方告訴了小姐,並拿出幾十年前釀的酒水。


     


    釀酒之人需得心狠,剝下親生女兒的皮,放女兒身上的血方可制得釀回春酒的酒囊。


     


    待到三月初三泡了回春酒,便可續命。


     


    顧家小姐又變成了公子,隻不過不姓顧了,成了我爹,帶著我娘和秘方私奔了。


     


    到了一個地廣人稀的莊子才安穩度日。


     


    一對瘋癲夫婦,便生下三個女兒給娘續命。


     


    9


     


    不知是不是釀酒之人除非橫S,其他法皆不得S得緣故,爹並沒有紙化。


     


    娘卻不能沾水,不能離明火太近,尤其是到了年尾,不能碰銳利的東西。


     


    其實我已經完全記起來之前的事。


     


    我笑了一下,“爹你們不知道吧,二姐的酒囊皮子是我弄破的。”


     


    二姐被剝皮那日,我想起白日弄丟的紙鳶可能是落在了後院,便去院中找。


     


    不想卻親眼見到二姐被剝皮。


     


    紙鳶在二姐不遠處,剝皮時濺上了血。


     


    但我在想,爹娘會不會心軟?


     


    也許呢?


     


    爹眼睛瞪大,“你瘋了嗎?她的破了就要用你的做新的。”


     


    兩個姐姐走後,爹娘常常把舊物找出來翻曬。


     


    那日我給娘買糖回來正巧聽見他們的話。


     


    “兩個姐兒為了我這條命都走了,我啊不配為人母。”


     


    爹嘆了口氣,拉著娘的手,“不怪你,是我要偏要救你。”


     


    我手中的糖掉在地上,如墜冰窖。


     


    我是看著爹釀酒的,一樣的桃花,一樣的糯米,一樣的泉水,我時常想到底是哪兒不一樣?


     


    想的飯都吃不下去,可爹又不告訴我。


     


    許是不忍心我這麼想著消瘦下去,二姐到了我夢裡。


     


    讓我去看看釀酒的酒囊右下角,一看便知了。


     


    夢裡,我和兩個姐姐在七彩祥雲下的一顆桃花苗上,隻不過是桃花苗的三支。


     


    一個和尚在桃花苗前駐足,“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你們也算解救了一對痴男怨女,再忍忍功德無量啊。”


     


    於是見了那道士我才想著一試。


     


    我撫著殘缺的兩個酒囊紅了眼,“娘,兩個姐姐很愛你,大姐走之前告訴我和二姐,要我們夏日裡玩水不要調皮把水弄到娘身上,手不幹淨,娘會生病。”


     


    “二姐說娘不愛喝水,卻最愛喝她做的梨湯,嫁人前特意教我做了。”


     


    二姐走後,娘每每看著冬日裡爹在灶房裡燉著梨湯都會紅了眼,許是在念著二姐吧。


     


    爹紅了眼睛,娘哭的不成樣子。


     


    到底我爹用我退下來的桃花衣為皮釀了回春酒。


     


    酒釀好時桃花盛開,酒香撲鼻,不知是不是被燻得,我的眼底湿漉漉的。


     


    我摸著那兩個酒囊也湿漉漉得。


     


    娘喝下回春酒,紙化的手又恢復了往日的白皙滑嫩。


     


    我和爹把姐姐的白骨從桃花林的地下挖了出來,帶著兩個姐姐皮子做的酒囊離開了家。


     


    爹娘一直把我們三個嬌養,外面的世道卻不是這樣。


     


    重男輕女是常事,我自立門戶當個女夫子。


     


    我不想改變人們的固化思想,隻把可憐的女娃娃找過來,不收文錢叫她們識字讀書。


     


    隻望她們能明事理,懂黑白。


     


    過年時,我回了莊子。


     


    娘還是那麼美,爹不知是不是愁的,隻一年便白了頭發。


     


    爹娘見我回來萬分欣喜,娘親自下廚燒了菜。


     


    我接過爹遞過來的筆,默默題了字。


     


    “急景流年都一瞬,往事前歡,未免縈分寸。”


     


    爹紅了眼,手落在我肩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知道往後這個家隻我一人了。


     


    就如同往日那樣,我在爹娘身前照顧。


     


    待到三月初三,爹在桃花林裡搭了個戲臺子。


     


    娘翻出往日戲服,細細撫好褶皺。


     


    素日不愛脂粉的她坐在銅鏡前點絳唇,描紅妝,


     


    爹也找出年少時的月白長衫。


     


    我給爹煮了杯茶。


     


    娘步履輕盈,水秀起落,餘音嫋嫋,流蘇相繞,一曲遊園驚夢娓娓道來。


     


    “炷盡沉煙,拋殘繡線,恁今春關情似去年……”


     


    爹看痴了也紅了眼眶。


     


    腰肢漸漸軟下來,聲音也慢慢散在空中。


     


    桃花杏影裡,爹把娘抱在懷裡,像極了當年戲臺上的光景。


     


    爹抽出娘發髻上的簪子直直刺進了胸口。


     


    兩個人誰離開誰都活不了。


     


    這一劫算是過了,我又成了桃花娘娘座前的華靈。


     


    娘娘說我有功,可要求些什麼。


     


    我看著後院的兩個墓,便道求下一世他們能相守一生,白頭到老。


     


    不知什麼時候,後院兩個幕後生了兩個桃花樹,面上看著沒什麼驚奇,根卻連在一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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