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7
時光過得飛快，很快我就四歲了，我爹尋來最好的夫子教我。
去學堂那日，我第一次見到了謝懷瑾。
他穿著青色的衣衫，面冠如玉，才七歲的年紀，就已經身材修長筆直。
他看到我後，自是冷哼了一聲，滿滿不屑。
許是謝懷瑾他娘天天吹耳邊風，我爹答應給他開一間鋪子。
在謝懷瑾的照料下，這間鋪子一日比一日的生意好。
七歲的小孩會算賬已經是很難的事了，而他還深知經營之道。
他的店鋪有統一的標準，不會因為王孫貴族就提高標準，也不會因為平民就降低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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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時間，就開了好幾家出來。
而在學堂裡，隻要夫子向我提問，他都要搶我一步回答。
可謂是一個惡心十足的顯眼包。
有好事的學友就打趣道：「你倆到底誰是謝老爺的親兒子？」
謝懷瑾自是不服輸，捏著我的書本：「謝懷遠，我要光明正大的進謝家，到時候讓你娘乖乖讓位。」
我揚起小臉，勾起了嘴角。
沒想到謝懷瑾說的那一天很快就到了。
七歲的少年站在謝家大門口，拿著賬本，小小年紀便也不卑不亢。
我娘知道這個消息，連忙跑了出來。
打謝懷瑾出生的時候，她就聽聞這個外室子天姿聰慧，所以日日燒著高香，祈求生個兒子出來。
我娘隻是好奇地打量著他，還沒發話，謝懷瑾就仰著腦袋看著我娘，面上皆是不屑的神色：「你就是謝家主母？那個搶我娘位子的女人？」
「..............」我娘一臉懵逼，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08
而我，正在老夫人的房中。
一手打著算盤，一手捏著毛筆。
清清楚楚的算出了謝家這一年來的開支。
老太太連忙抱著我，在我臉蛋上親了幾口。
「我們家阿遠就是厲害！」
就在這時，丫鬟走了進來：「老夫人，那個外室子來了。」
老太太聞之，一臉的不悅：「一個外室生的兒子上不了臺面，也敢來我們謝家叫囂。」
「去把他喊進來，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麼，別在門口丟了我們謝家臉面。」
不一會兒，謝懷瑾就走了進來。
張口就把所有人嚇了個外焦裡嫩：「我今日來，是要讓我娘光明正大的進府，光明正大地成為謝家主母。而那個女人和她的兒子，給我滾出謝家。」
我娘聽後氣不打一地出：「就憑你？」
少年冷冷的笑，拿出了一堆賬本「這是寧遠街鋪子的賬本，這是安平街鋪子的賬本，這是朱雀街鋪子的賬本……」
他將賬本一一攤在眾人的面前。
「所以呢？」我奶聲奶氣的問他。
謝懷瑾揚起臉，一臉的意氣風發：「這些錢都是我賺的！」
「你們近兩年的吃穿用度，都是我賺的！」
我娘與老太太定是不信，拿起賬本翻了又翻。
「你一個七歲小兒，賺這麼多錢，誰信啊？」我娘先反駁了一句。
緊接著，老太太也是不悅：「小小年紀就會騙人，果然是上不了臺面的外室子。」
「煩請各位仔細看一看，好好對賬，有沒有說謊一看便知。」
少年一字一句的聲音在大廳裡響起，不卑不亢。
就在這時，我爹走了進來。
看到謝懷瑾，他並沒有驚訝，而是坐到椅子上，淡淡的開口：「這些錢確實是阿瑾這兩年幫我掙的。」
09
我連忙開口，問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所以他今日來，也是爹爹默許的？」
我爹別過臉，沒有再看我們。
有了我爹撐腰，謝懷瑾又接著重復了一遍：「我今日來隻有一個要求，就是讓我娘風風光光的進謝府。」
隨後他又伸手指向我娘：「讓那個女人把位置讓給我娘，滾出謝家。」
我娘聽後如晴天霹靂，這是外室進來逼宮了。
她連忙看向我爹，卻得到了我爹一個冷漠的眼神。
「阿瑾確實是做生意不可多得的人才，有了他，我就後繼有人了。」
我爹慢慢的開口，顯然準備辜負我娘。
「你倆平起平坐，都是我的妻。」我爹又說了一句渣男名言。
於是，我拿起謝懷瑾的賬本，奶聲奶氣的問道：「所以上個月到底賺了多少錢？」
謝懷瑾頓時來了興趣，將算盤拿在手裡，噼裡啪啦地撥著，揚著臉冷笑。
「上個月淨利潤三百八十二兩，按照年利率三分算的話，應該是賺了四百兩。」
他話還沒說完，我就連忙打斷了他。
「停！」一道堅定稚嫩的聲音在大廳裡響起。
我連忙抓起毛筆在白紙上列式。
沒過幾秒，我便胸有成竹的揚起頭。
紙上赫然寫著：「382x1.03=393.46。」
我將那張紙拍在謝懷瑾臉上：「你剛才說四百兩？你到底會不會算？」
謝懷瑾認真看了算式後，面色有些慘白。
滿屋哗然，眾人有些好笑的看著謝懷瑾。
「你連九九乘法表都算不清楚，還想讓我娘讓位？」
我扔出銅錢，擺出阿拉伯數字。
又接著補充了一句：「這是九九乘法表，阿瑾哥哥不會嘛。」
10
謝懷瑾頓時漲紅了臉。
就在這時，一位穿著月白色袍子的十歲少年走了進來，那人玉冠束發，稚嫩的臉蛋上卻是意氣風發。
「阿遠好生厲害。」他向我鼓掌，咧起嘴笑了起來。
看到這人，我眉心一擰。
這便是原文中的男主，紀雲深。
比起男二，他是真正的氣運之子，天才中的天才。
作為經商世家的大少爺，他小小年紀便幫父親賺得盆滿缽滿。
除此之外，他擅長棋藝書畫，八股文也是十分精通。
小小年紀便考上了進士。
大概小說中的惡毒女配都會喜歡上男主。
原主就是不受控制的愛上了紀雲深，稱兄道弟還不夠，就想時時刻刻與他在一起。
紀雲深說他沒有龍陽之好，於是原主主動暴露了自己女兒家的身份。
隨後，這個消息便不脛而走。
同時被謝懷瑾知道，原主最終落了一個悲慘的下場。
看到他，我連忙別過臉去。
如今，我是穿越女，我有自己的意識，才不會被這位男主蠱惑。
見我不理他，紀雲深覺得有些驚訝，但也沒有多想。
我對著謝懷瑾說：「哥哥連九九乘法表都不會，憑什麼說銀子都是你賺的！」
緊接著，我拿起賬本翻了起來。
嗅到了一絲墨香，小小的人兒舉著賬本，胸有成竹道：「如果阿遠沒猜錯的話，哥哥的賬本有點太新了吧。」
「你……你瞎說什麼？」謝懷瑾一把將賬本搶過來，怒斥道：「你小小年紀，懂個屁！」
我在心中冷冷發笑，古代臘月過半之後官府就禁用靛藍墨，如果這是以前的賬本，肯定不會泛黑。
但顯然，這是他最近偷偷偽造的！在買不到靛藍墨的情況下，就隻能用黑色墨水補了唄。
於是我拿出賬本抖了抖，紙頁紛紛掉出桂花渣。
我仰起小臉，天真的看著他：「若是阿遠沒看錯的話，這臘月二十之後的進貨單，墨跡怎麼會泛著黑？」
謝懷瑾氣結，我又補充道：「哥哥這些該不是用黑色墨水偷偷補的吧？而且大半都是黑的，看來之前哥哥有點懶啊，用靛藍墨就寫了幾頁。」
11
我話音剛落，就有一個女人闖了進來。
那個女人穿著粉色的祆裙，一雙丹鳳眼卻透著狠厲。
這人便是謝懷瑾的娘，謝懷瑾他娘走過來，一巴掌扇向我。
「你沒事不要冤枉阿瑾！他這兩年兢兢業業幹了什麼，老爺心裡最有數了。」
緊接著，她揚起胸脯。
奶聲奶氣的聲音在大廳裡再次響起：「莫不成神童哥哥，這些年隻學會了做假賬？」
謝懷瑾慘白著臉，緊緊的捏著賬本，仍是不服輸。
「如果我做假賬，就讓雷劈S我好了！」到底還是孩子，隻能用發誓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突然一道驚雷閃下，硬生生的把賬本劈成兩半。
見狀我不由笑出了聲，到底還是男二，不受光環保護。
謝懷瑾像想到了什麼，S咬著開口道：「我這是印刷的原本，所以才會泛著黑。」
他娘也是連忙點頭：「這個還是我送去印刷的呢。」
我爹也是黑著臉看向我：「懷瑾這些年幫我做了什麼，我都是看在眼裡的，他不至於偽造賬本。」
難道這賬本是我偽造的？假的就是假的，有什麼好說的。
我翻開賬本上的墨點，哈哈笑了起來：「阿遠記得活字印刷的墨是非常均勻的，可是哥哥的這本賬本，他怎麼有這麼多墨點啊。」
「可能是那些人印刷的時候沒有認真搞。」謝懷瑾連忙補充道。
「沒有認真搞，也不至於搞成這樣啊。」
「大家仔細看看這個墨點，像不像哥哥的瑾字阿。」
我踮著腳尖，把賬本一一呈給眾人看。
紙上赫然顯出了瑾的殘痕，那是謝懷瑾在練字的時候，不小心滲到紙張上的。
所有人看到之後，都心知肚明。
有沒有偽造，也是鐵證如山。
我立馬跑到老太太懷裡，可憐巴巴的看向她：「祖母，看來哥哥的賬本是假的呀，是他手寫偽造的。」
12
老太太看到我可憐巴巴的模樣，立馬心疼極了，將我抱在懷中：「唉喲，我的阿遠真是受委屈了。」
我在她懷中將頭埋得更深：「看來哥哥是個假神童，他連九九乘法都不會。」
「爹爹也護著哥哥，根本不喜歡阿遠。」
豆大的淚水傾瀉而下，我紅著眼睛滿是委屈。
這舉動老太太和我娘看了都難受的不行，連忙哄我。
老太太指著謝懷瑾，厲聲說道：「你自己造假賬本，還想把阿遠和他娘趕出謝家。有我在，我看誰敢？」
我爹見狀，連忙給了謝懷瑾他娘一記耳光。
「丟人現眼的東西，帶著你和你那個假神童兒子，趕緊滾！」
謝懷瑾他娘自是不甘心，扯著我爹的衣角，哭得泣不成聲：「我好歹也是你的女人，阿瑾也是你的孩子，你就忍心看著阿遠滾出去嗎？」
「當然不能讓哥哥滾啦。」謝懷瑾他娘聽到聲音，像是看到了一道光，連忙抬起頭。
卻看到糯米團子正盯著她：「我和哥哥是一家人，就應該讓哥哥留在謝家。」
謝懷瑾他娘正疑惑之間，卻聽到了小孩說出更殘忍的話：「哥哥怎麼說都是謝家的孩子，這樣吧，留下來給我當個書童，你去給我娘當個丫鬟。」
我娘聽後，開心極了：「我房中正好缺個洗腳婢，你記得早點過來哦。」
說完，她就牽著我的手走了出去。
而我爹，被老太太狠狠的訓了一頓。
訓斥他敗壞門風，訓斥他維護外室。
謝懷瑾自是不願當我的書童，他娘也不願意當我娘的洗腳婢。
兩個人跪在我爹面前連忙磕頭。
怒火中燒的我爹哪有空管他娘倆，給兩人一人一腳：「丟人現眼的東西，你們娘倆還敢合伙騙老子。」
說完，就沒有再管他們。
13
至此，好幾年時光，謝懷瑾和他娘也沒有興起浪花。
我頂著神童的身份，安安穩穩的度過了十年，很快就到了十四歲。
女兒家的特徵也在這時發育，臉蛋精致細膩，常常惹得人移不開眼。
我便每天隻能邋裡邋遢，開始偷偷束胸。
在這期間，我惹的眾人驚嘆，他們誇我天資卓絕，比男主紀雲深還要厲害。
而我，也先他一年考中了進士。
我的歲數比他還要小六歲，這一舉動，更是驚人。
謝家世代經商，出了個讀書人之後，我成了家裡的寶貝。
謝懷瑾在我的對比下，他顯得平庸極了。
而他娘，每天匍匐在我娘腳下，不能有任何怨言。
我娘告訴她，她心情要是好的話，可以讓謝懷瑾科考。
因為我娘知道，他早就不配與我比較。
打臉完男二，接下來就要面臨真正的男主，紀雲深。
看小說的時候，我就一直吐槽。
這個男主真不是個人，女主暴露了自己女兒家的身份後。
不喜歡就不要勉強，早點拒絕人家。
但紀雲深表示他對原主一見鍾情，哄的原主為他未婚先孕，實則就是讓原主給他做生意的本金。
原主不僅給了他本金，還給他開了幾間鋪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