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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夫君偏要與等了他千年的狐妖成親,卻不知狐妖心裏隻有我
  3. 第1章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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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與方靖遠恩愛十年。


     


    他曾許我白首之約。


     


    卻在高中狀元後,帶回一隻貌美狐妖,要取代我的正妻之位。


     


    “我千年前救過她,她便苦尋我千年,如此痴心不能辜負。”


     


    我哭著問他:


     


    “一千年的痴心是痴心,十年就不算了嗎?”


     


    他不回答,一張冷臉卻已道明答案。


     


    大慟之下,我生了場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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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聽後,卻以為我是裝病博同情,當著狐妖的面叫我去S。


     


    後來我果真遂了他的願。


     


    S在他與狐妖的洞房花燭夜。


     


    狐妖才發現,她認錯了人。


     


    一千年前救她的人,是我。


     


    1


     


    我身子不好,始自方靖遠帶一隻千年妖狐回府。


     


    他緊緊牽著寧靈的手,在我面前跪下:


     


    “寧靈尋了我一千年,不可負她。


     


    “阿妍,我要娶寧靈。”


     


    眼前一陣目眩,方靖遠身姿一晃,與十年前重在一起。


     


    那年,他家貧,跪在我爹娘面前,也是這樣決然:


     


    “二老,我要娶樂妍。”


     


    我喉頭一哽:


     


    “你還記得求娶我時,允諾過什麼嗎?”


     


    “記得,我不納妾。”


     


    他聲音很輕,連眉眼都垂下去,不敢看我。


     


    可牽著寧靈的手分明緊了。


     


    “我要休了你,給寧靈一個名分。”


     


    心口難受得發緊,我捂著心,咬出滿嘴血腥。


     


    “既要休我,給我休書便是,又求我作甚?”


     


    “阿妍,你是我的糟糠妻,無過休棄會叫人戳寧靈的脊梁骨。”


     


    方靖遠的眼底揉著冰碴子,表情冷漠得陌生。


     


    叫我忍不住懷疑。


     


    他真的是我夫君嗎?


     


    還是一頭披著我夫君皮囊的畜生。


     


    “阿妍,還望你成全我與寧靈,自請離去。”


     


    我一怔,愣愣望著方靖遠。


     


    此時的他,腹有詩書,清朗俊逸,是京城前程無量的狀元郎。


     


    再不像十年前那個形銷骨立,連口飯都要我接濟的落第書生。


     


    用嫁妝養出來的狀元,原來是頭狼。


     


    許久,我聽見自己從喉嚨中擠出的苦笑。


     


    “方靖遠,除非我S。”


     


    2


     


    為了求我同意,寧靈將頭磕得砰砰作響,眼淚不要錢似的往下掉。


     


    “千年前,方郎救我一命,我苦修千年特來報恩,求夫人成全。”


     


    她垂淚,絮絮說著尋方靖遠的不易。


     


    難道我就享福了嗎?


     


    嫁給方靖遠的頭幾年,以賣面維生。


     


    有舊疾的兩條腿,一浸冷風直打顫,站都站不住,卻能從天不亮跑到晌午。


     


    常來吃面的李大娘心疼我:


     


    “痛得這樣還忙前忙後,娘子,你丈夫不疼婆娘。”


     


    我在圍身裙上擦擦手:


     


    “夠疼的了,他讀書苦,要考功名叫我當官太太呢。”


     


    次年果真一舉奪魁。


     


    尚書要招他做乘龍快婿,方靖遠用劍橫在自己脖子上:


     


    “拙荊還在家等我。”


     


    也是他,心疼地扶起另一個女人,冷冷掃我一眼。


     


    “樂妍,看不出你竟是這樣心狠的人。”


     


    拉著寧靈拂袖而去。


     


    帶過一陣冷風,刀似的扎進我兩條腿。


     


    渾身痛得厲害,許久,我才終於張口:


     


    “你不記得嗎?今日是十二月初三。”


     


    我嫁給方靖遠整十個年頭的日子。


     


    已做了我家嬤嬤的李大娘寬慰我:


     


    “方相公定是忘了,娘子去提個醒,方相公疼你,舍不得叫你獨守空房。”


     


    是,往年他推了公務也要回家陪我的。


     


    我掙扎著起身,拖著兩條病腿去客房找方靖遠。


     


    隔著窗子,寧靈的笑聲如出谷黃鶯般傳出。


     


    “方郎真的不回去陪姐姐嗎?”


     


    兩道緊緊相擁的剪影投在窗紙上,栩栩如生得仿佛就在眼前。


     


    “你說過,今日是你我相遇千年的日子,比十年長久許多,自然是陪你要緊。”


     


    欲叩門扉的手凌在空中,我怔在原地,任穿堂風吹過,浸涼我的身子。


     


    原來他不是不記得。


     


    隻是與千年相比,十年他瞧不上了。


     


    我木訥地往回走。


     


    一地白雪,來時的腳印猶在。


     


    方靖遠溫聲喚“寧靈”的聲音碎在風中,恰如十年前,他喚另一個人。


     


    “阿妍。”


     


    我回頭。


     


    曾經那個形銷骨立的方靖遠,正翻過我家牆頭,赴一場少年時的約定。


     


    他仍舊穿著那身落拓衣裳,像過去每一個十二月初三一樣,笑著舉起酒杯。


     


    “阿妍,願你我永結同心,共赴白頭。”


     


    我蹲下身子,將臉埋進膝蓋上:


     


    “方靖遠,一千年的情誼是情誼,十年的情誼就不算了嗎?”


     


    少年時的方靖遠同我說:


     


    “阿妍,對不起。”


     


    胸臆忽如刀絞般疼痛,我一張口,咳出一口血來。


     


    3


     


    我大病一場,方靖遠瘋了似的趕回來。


     


    他面帶憂色,緊握住我的手:


     


    “阿妍,你怎麼樣了?”


     


    掌心溫暖渡過來,我眼底一熱。


     


    餘光中寧靈款款走進來。


     


    她揉著眼睛,端出哭腔問大夫:


     


    “姐姐這病到底如何?”


     


    噙著淚的狐狸眼睛望向我,眼珠子卻轉出笑意。


     


    正自疑惑她笑什麼,便聽大夫說:


     


    “依脈象看,夫人身體康健。”


     


    掌心一空,是方靖遠猝然甩開我的手。


     


    “樂妍,你竟然裝病騙我。”


     


    他目中溫情不見,換上一種鄙夷,掠我一眼,仿佛看見了什麼髒東西,背過身去。


     


    我一度害怕方靖遠的背影。


     


    成婚頭一年,碰上舉子趕考。


     


    我立在門前,目送方靖遠漸行漸遠。


     


    那道單薄的背影一步三回頭,被風雪一吹就晃,心疼得人移不開眼。


     


    不日傳出他被山匪綁架,要贖金千兩。


     


    救他出來時,他瘦脫了相,抽著鼻子說:


     


    “阿妍,今年的科舉我沒去成。”


     


    我抱住他,哭得快斷氣:


     


    “人沒事就好,其他莫論。”


     


    方靖遠抬手,小心擦我臉上的淚:


     


    “阿妍,我再也不要你掉眼淚。”


     


    男人多會哄騙人。


     


    我現在哭成個淚人,他連一個正眼都懶怠給我。


     


    心口痛得厲害,我緊緊蜷成一團,滾在地下。


     


    “阿妍。”


     


    方靖遠伸出手想要扶我。


     


    及至半空,卻被寧靈攔下。


     


    “方郎,別信她,定是裝的。


     


    “你與她宿世夫妻,她每一世都會背棄你,命裡注定了的。


     


    “我來凡間就是為了斬斷你們的孽緣。”


     


    多可笑的話。


     


    直笑得我眼角沁出了淚。


     


    “當年我富家千金嫁他家徒四壁,難道……”


     


    還未說完,方靖遠凌在空中的手已被寧靈帶著,縮了回去。


     


    我喉頭一緊,說不出一個字。


     


    縮手的意味再明白不過。


     


    我抬頭,眼睛SS盯著方靖遠:


     


    “你真的相信,我會背棄你?”


     


    方靖遠低下頭,與我的目光錯開。


     


    “有什麼不會?你不是已經開始裝病騙我了嗎?”


     


    他拉著寧靈,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還不忘補上一句:


     


    “你到底要裝到什麼時候?”


     


    風雪依舊。


     


    昔年瘦削的背影魁梧了許多,不再搖搖欲墜。


     


    不再因念著家中妻而走得步履維艱。


     


    我伸手想去抓他。


     


    可他走得那樣急。


     


    隻抓到一把微涼的空氣。


     


    我那時以為,證明自己沒有騙他,十年夫妻尚能挽回。


     


    可是全天下的大夫都告訴我:


     


    “夫人身體無恙。”


     


    連我也懷疑自己,去信問我娘,這病可是胎裡帶出來的。


     


    我娘送來一個捉妖的先生。


     


    隻一眼,便道出關竅:


     


    “夫人是被九尾狐下了咒術,凡人診斷不出。


     


    “妖孽不除,夫人隻怕命不久矣。”


     


    4


     


    我帶著除妖師找到寧靈。


     


    她一口認了下來:


     


    “的確是我下了咒術”


     


    傾城的臉湊到我面前,笑得戲謔:


     


    “方郎就是不相信你呢。”


     


    囂張氣焰連外人也看不下去,除妖師怒喝一聲:


     


    “妖孽,看你做的好事,今日定要收了你。”


     


    寧靈嗤笑一聲:


     


    “無能匪類,也不打聽打聽姑奶奶的道行。”


     


    信手一揮,便震得捉妖師飛出丈遠。


     


    繡著狐狸樣式的繡鞋轉眼移向我。


     


    我忙掏出捉妖師給的護身符,妄求擊退狐妖。


     


    “你別過來。”


     


    寧靈渾似沒看見,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這玩意奈何不得我,同姐姐一樣,都是廢物。


     


    “姐姐,我勸你識相一點,趁早離開方郎。”


     


    臉被憋得漲紫,意識模糊之際,寧靈莫名收了神通,一把抓住我手裡的護身符。


     


    “啊呀。”


     


    嬌滴滴叫上一聲,青煙帶著燒灼皮肉的焦香升起。


     


    寧靈倒在地上,花顏淌出淚兩行。


     


    我正訝異於突然的變故,手腕上一痛。


     


    方靖遠紅著眼,後槽牙咬得咯咯響:


     


    “樂妍,你到底對寧靈做了什麼?”


     


    “姐姐想S我!”


     


    寧靈柔若無骨地縮進方靖遠懷裡,眼睛望著我,得意地彎出兩道月牙。


     


    方靖遠低下頭,往寧靈被灼傷的手心溫柔地吹氣:


     


    “寧靈,沒事的,有我在,你不要哭了。”


     


    轉頭看我時卻像隔世的仇人,一抬手,狠摑在我臉上。


     


    “樂妍,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狠毒?”


     


    巴掌的著肉聲震耳欲聾。


     


    我不敢眨眼,怕兜不住眼淚:


     


    “是她咒我在前,如果不S她,我就會S。”


     


    “那你就去S。”


     


    眼淚還是沒兜住,不值錢地掉下來。


     


    模糊了方靖遠的臉。


     


    我疑心自己聽錯了,想叫他再說一遍。


     


    嘴唇顫動了半天,卻隻擠出一兩個意義不明的音節。


     


    低沉得像嘆息。


     


    寧靈笑得更得意,拉著方靖遠的手忸怩作態:


     


    “方郎,畢竟十年夫妻,犯不著要姐姐S。


     


    “叫姐姐跪下認個錯就是了。”


     


    5


     


    曾經的方靖遠,絕不會叫我給人下跪。


     


    我凝視著現在的方靖遠。


     


    因說錯話而面有慚色,口中欲言又止,幾度想找道歉的機會。


     


    一聽寧靈說出這樣的話,立刻撒開寧靈的手,正色道:


     


    “不行,阿妍有腿疾的。”


     


    “她都能裝病,難道裝不出腿疾嗎?”


     


    寧靈將受傷的手舉起,哭得梨花帶雨:


     


    “我險些被她S了,隻是叫她認個錯都不行嗎?”


     


    接著又是說了一萬遍的背棄論。


     


    我聽得厭煩,也辯得厭煩了。


     


    偏偏方靖遠每回都信。


     


    維護我的目光黯淡了下去:


     


    “阿妍,給寧靈認個錯吧。”


     


    一直抽痛的心口忽然不痛了。


     


    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什麼。


     


    我合上眼,卻沒有淚了:


     


    “你是要我,給她下跪嗎?”


     


    方靖遠低下頭:


     


    “嗯。”


     


    從我身旁快步走過。


     


    我平靜地問他:


     


    “你知道我的腿疾是怎麼落下的嗎?”


     


    他在我肩側停了一停,終於是像個陌生人。


     


    方向不改地朝前去了。


     


    寧靈步至我面前,欣賞著我呆愣的模樣:


     


    “瞧,方郎永遠不會信你。”


     


    她捏住我的肩膀,輕易將我摁在雪地中。


     


    雙膝一沾地,刺骨的痛傳遍四肢百骸。


     


    一向怕痛的我卻掉不下一滴淚。


     


    隻覺得從所未有的累。


     


    過去的十年在腦海滾了一遭。


     


    先是春日初見,方靖遠拱手道聲:


     


    “樂小姐”。


     


    又至新婚,他改口,笑著喚我:


     


    “阿妍,願你我白首不離。”


     


    婚後將我受涼的腿抱在懷裡,聲音顫抖:


     


    “阿妍,都是我不好。”


     


    最後定格在他的冷臉:


     


    “那你就去S。”


     


    一口血從喉嚨湧出,濺在雪地上。


     


    方靖遠,我真的要S了。


     


    6


     


    我被李大娘撿了回去。


     


    摸到我冰冷的身子,她忍不住抹眼淚:


     


    “方相公怎麼成了這樣?以前他做苦力活,拼了命也惦記著給娘子買銀簪。”


     


    那根銀簪做工粗陋,被我珍重藏在匣子裡。


     


    為這簪子,方靖遠給人倒過夜香,擔過木頭。


     


    他身子不好,事情做不利索。


     


    常常叫人打罵,添一身傷。


     


    我問他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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