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大學畢業，我媽告訴我她懷孕了。
孕檢報告顯示孩子是個超雄寶寶。
我媽振振有詞：「超雄是超過別的男娃的意思，這說明我兒是神童，生下來就注定高人一等。」
我極力勸說她不要生下這個孩子。
可我媽卻對我破口大罵，說我在故意咒她和她的神童兒子。
一怒之下將我從 25 樓的陽臺推了下去，腦漿四溢，S得那叫一個慘烈。
我這才知道原來我是收養的，我爸對我的偏愛早已讓她對我恨之入骨。
再睜眼，我回到了我媽確診懷孕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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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真沒想到我這個年紀還能懷上，唉，以後我可是你們老孟家的大功臣，誰要是讓我不順心了我可饒不了你們。」
耳邊傳來我媽尖銳的嗓音。
我猛地睜開眼，看著眼前熟悉的場景，一時還沒回過神來。
手上帶著溫熱的觸感，我才真的相信，我重生了。
回到了我媽確診懷孕那天。
我媽還沒顯懷，卻裝模作樣地扶著腰在客廳裡走來走去。
我爸戴著高度老花鏡揉搓著孕檢報告單，嘴裡喃喃道：
「太好了，我老孟家終於有後了。
「欸？閨女你看這報告單上寫的超雄，這是啥意思？」
和前世一樣，我媽在快絕經的年紀懷上了一個超雄寶寶。
超雄是精子形成時出現問題，比正常男性多了一條 Y 染色體，更暴躁易怒，犯罪率極高，是天生壞種。
我媽執意要生，說是她拜訪的求子廟顯了靈，專門賜予她的禮物。
我是醫學生，太知道超雄的危險性了，極力勸說她不要生下這個孩子。
可我媽卻振振有詞：「超雄是超過別的男娃的意思，這說明我兒是神童，生下來就注定高人一等。」
我極力反駁，可我媽根本不聽我的。
隻好又去勸爸：
「爸，咱家也不是什麼富裕家庭，負擔不了一個超雄寶寶的風險，況且我媽年紀都那麼大了，生育風險太大，這個孩子還是別要了。」
我原以為我爸是個拎得清的人，沒想到他指著我就是一頓罵：
「你懂個屁！這可是我的老來子，以後可是要進我孟家族譜的。
「那可是你親弟弟，張口閉口就是要S了他，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沒良心的白眼狼。」
聽完這話，我直接愣在原地。
冬日裡寧可燙傷自己，也要懷揣著熱餅讓我吃上一口的父親，何時變成了現在這樣？
我媽不停翻看媽寶指南，不耐煩地抬頭看我一眼。
「行了，這個孩子我要定了，我跟你爸還沒S，家裡的事還輪不到你做主。」
我哭著跑回了屋，特意搜索了超雄寶寶的相關案例和資料。
等我出來時，客廳已空無一人。
沒多久他們就回來了，手裡拿著大包小包的嬰兒用品，笑得滿面春風。
我拿出我的平板給我媽看：「媽，你看資料，超雄寶寶是一種疾病缺陷，會導致自閉症、多動症、精神分裂症、易激怒、易暴怒……」
我還沒說完，我媽就一把搶過我的平板，朝地上狠狠一摔。
平板瞬間四分五裂，玻璃碎碴濺了一地。
「孟萱萱，你就是看不得我跟你爸好過是不是？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怕你弟出生跟你分家產，我擺明了告訴你，家產都是你弟的，跟你一毛錢關系都沒有。」
正在廚房忙活的我爸聞訊趕來，對我抬手就是一巴掌。
「你找S啊？你不知道你媽懷著孕？你還故意氣她，她要是有什麼閃失我饒不了你！」
我媽氣得直喘粗氣，一口氣沒上來，咳嗽了幾聲：
「我都跟你說了多少遍，做飯要開油煙機，怎麼，你要嗆S你兒子？」
我爸笑盈盈地連連朝著我媽賠不是，扭頭衝我下命令：
「孟萱萱，去把窗戶打開，沒看見你媽嗆煙了？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我還沉浸在我爸甩我一巴掌的痛楚中，卻忽略了背後閃過的一絲S意。
我剛打開窗，就感覺後背有人重重地推了一把。
整個人失重，摔下樓去。
腦漿四溢，S得那叫一個慘烈。
魂魄飄蕩在空中，我看見我媽朝著窗口往下冷冷看了一眼：
「擋我兒子路的人都得S！」
然後故作委屈看著我爸，「你以前那麼疼她，會不會怪我？」
我爸一把摟住我媽，安撫道：
「說什麼胡話呢！養女哪有親兒子親，我疼她是想讓她給咱養老，不過賤命一條，S了就S了唄。
「唉，就是有點可惜，不然等兒子大了還能把她賣了換彩禮錢。」
我媽撒嬌般靠在我爸的肩頭，嘴角得意地上揚。
S後我的靈魂流離於世，能聽到她的心聲：瞧瞧，我老公還是最愛我和兒子，誰讓你這個臭婊子分走他的愛，這都是你自找的！
我這才知道，原來我是收養的，我爸對我的偏愛早已讓我媽對我恨之入骨。
即使我們相處了二十多年，我的命對他們來說，依舊不值一提。
更讓我心痛的是，我爸以前對我的那些疼愛，原來都是假的。
我魂魄不散，S不瞑目。
想到這裡，我微笑地注視著我爸的眼睛：
「超雄啊，就是超出常人的神童的意思。」
我爸高興極了：「瞧我雄風不減當年啊，一下子生出個神童來，咱這生一個比他們生十個都強。」
我媽也衝我爸笑：「你說得對，一會兒我就去樓下轉轉，看誰還敢說我是不會下蛋的母雞。」
我冷哼一聲，這一世，不知道他們一把年紀了，還扛不扛揍！
2
自從我媽懷孕後，我爸各種好吃好喝伺候著，對我媽幾乎是有求必應。
她在家的地位可謂說一不二。
可我媽這個癲婆，心裡還是怨恨我，怨我分走了我爸的寵愛，於是各種找我麻煩。
我申請到一家醫院實習，醫院很忙，我也不願意回家看我媽那張臭臉，索性直接住在了員工宿舍，她根本見不到我。
我原以為她會就此作罷。
沒想到我媽直接找來醫院，挺著大肚子，扯著嗓子衝我們主任喊：
「你看現在都幾點了？你們還不讓我女兒下班？生產隊的驢也不能這麼用吧？」
動靜很大，惹來不少人圍觀。
我媽這架勢怎麼看都像為女兒伸張正義的偉大母親。
可她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我實習結束前一個禮拜來鬧。
我媽知道實習經歷對醫學生來說有多重要，更知道隻有實習結束醫院才會蓋章。
隻要醫院現在取消我的實習資格，我連續幾個月連軸轉的付出都會白費。
沒有實習的官方認證，根本沒有任何一家醫院敢用我。
她這是算準了時間過來，要毀了我。
主任看我媽懷著孕，趕緊扶她坐下。
「消消氣消消氣，我們做大夫的工作性質特殊，跟時間賽跑，加班加點是常有的事，而且我們醫院對實習生待遇還是不錯的，超時都是補貼加班費的。」
主任遞給我媽的熱水，被她一巴掌掀翻。
「你以為我寶貝女兒缺你那點加班費啊？我們根本不稀罕，我不管，現在立刻把孟萱萱給我叫過來，我要帶她回家休息。」
此刻我正在手術臺上觀摩一場大面積燒傷病人的植皮手術，手術一旦開始禁止中斷，不然會發生感染，對患者有生命危險。
主任辦公室門口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
如今社會醫患關系本就緊張，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以訛傳訛，對醫院造成了很大的負面影響。
主任急得焦頭爛額，把我的處境跟我媽詳細地解釋了一下。
不料我媽反問一句：「他S不S關我什麼事？萬一我女兒因為加班這幾個小時猝S了，這責任你擔得起嗎？
「還有，你要取消她的實習資格也好，開除她也罷，我都沒意見。我隻有一個要求，現在讓我的女兒過來，我要帶她走。」
主任這下明白了，這不是來給女兒伸張正義的，純純就是來找事的。
因為沒有任何一個母親會因為賭氣押上孩子的前途。
主任義正詞嚴道：「我不可能隨意取消一個實習生的實習資格的，這樣做會毀了她的前程。」
我媽看主任不順她的意，狠狠瞪了主任一眼。
「行，你給我等著。」
3
然後快步走出辦公室，直接一屁股坐在走廊上開始撒潑。
「哎喲，大家都來看啊，醫生要活活逼S我們老百姓喲！
「我女兒天天在醫院裡連著工作幾個月連個工資都沒有，我這當娘的實在看不下去想帶女兒回去休息，這黑心腸的大夫都不讓。
「仗著自己會點看病的手藝就大肆斂財，欺壓百姓，還有沒有天理啊！」
此時的我媽怎麼看怎麼可憐，激起了周圍觀眾的同情心，好多人都為她鳴不平。
大家紛紛議論：
「工作幾個月沒工資啊？這也太壓榨人了。」
「誰說不是呢，醫院每天賺那麼多錢，連醫生工資都不發，擱誰誰不鬧？」
「現在的孩子都是家裡嬌養出來的，怪不得這個媽媽來鬧。」
「唉，這當娘的也不容易，挺著大肚子還要來為女兒伸張正義，真是可憐。」
「這醫院真是太黑了。」
……
我媽聽到路人這樣說，腰板兒挺得更直了，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路過的小護士好心扶她，剛碰到她胳膊，她就跟發瘋一樣胡亂掙扎。
「S人了，醫生S人了！救命啊，救命啊……」
小護士見此情形怕極了，想走，卻被我媽一把抱住她的腿。
「今天你們醫院不給我個說法，誰都別想走。」
我剛下手術臺，就接到了主任的電話。
等我趕到時，就看見我媽叉著腿坐在地上，SS抱住小護士的腿不放，小護士滿臉通紅，急得直掉眼淚。
「媽，你鬧什麼？」
我媽扭頭看見我，一把撲到我身上，號得更厲害了。
「你們瞧瞧我女兒，被這醫院折磨得渾身上下沒幾兩肉，我這當媽的見了真是心疼。」
我是營養不良，卻不是在醫院工作造成的。
剛上大學時，我媽說我已經成年了，要自己獨立，就斷了我的生活費。
我全靠在餐廳打工賺錢，一個小時 10 塊，一天幹滿兩個時辰老板管飯。
因為沒錢，那家面我日日吃，頓頓吃。
以至於到後來我一聞見那味道胃裡直翻苦水，隻能強迫自己咽下去。
實在吃不下，就花一兩塊錢買點饅頭鹹菜配著吃。
後來我申請了助學貸款，日子過得稍微好點，可被我媽知道了，她便讓我拿出一半錢給她。
我尤其記得那天中午下火車，我頂著 40 度的高溫走了十幾公裡回家，就為了省 50 塊錢路費。
然後看見我媽從我手裡徑直抽出厚厚一沓明晃晃的紅票子：「你一個孩子家，拿那麼多錢幹什麼，給你剩的這點夠你花了。」
我被烈日曬得快暈過去了，帶著懇求：「媽，錢真的不夠花，你再給我多留點，就多留一點，求你了媽。」
我媽一臉不耐煩：「錢錢錢，就知道錢，你是窮鬼投胎嗎？
「天天花錢大手大腳，我跟你爸掙個錢容易嗎？
「你這S丫頭，怎麼就不知道為我倆想想。」
求到最後，我媽也沒多給我兩張。
明明夏日曬得熾熱，我的心卻猶如冰窖一樣冷。
前世我一直陷在愛的旋渦裡，始終覺得一定是自己做得不好，我媽才不喜歡我。
重活一世才幡然醒悟。
有時候別人討厭我並不是我不夠好，而是她本身犯賤。
4
老天既然給了我重新來過的機會，我就斷不會重蹈覆轍。
想到這裡，我面無表情地扯開她的手，開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