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思思一腳踹到了竊竊私語的同學的小腹上。
「別胡說八道！小心我把你嘴撕了。」
然後她一扭臉，像個瘋子一樣衝我跑來。
她想上前抓住我的頭發。
但我順勢蹲了下去，這大姐撲了個空，更加生氣了。
我站起身就躲到了旁邊陸宴修身後。
陸宴修伸出手輕輕推開趙思思：「趙同學，你不要整天瘋瘋癲癲的，有話好好說不行嗎？」
趙思思一聽陸宴修的話，稍稍收斂了一點。
她指著我開始輸出：「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從小嫉妒我家有錢。肯定是你看我家勞斯萊斯開出來了，讓你小叔帶著你來我家車裡玩，弄那麼一大堆貼紙在我家車上，還把自己小時候照片扔在了後備箱，你要不要臉？你嫉妒我，就搞我家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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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陸宴修身後探出一個頭：「我沒有，照片上不是我，我小時候也是公主風，我不玩奧特曼！」
6
同學們還在竊竊私語。
「那些貼紙看起來也不像剛貼上去的呀？一看就很多年了。」
「就是，那車一定不是趙思思家的。」
「那也不可能是林夏露家的，瞧她那窮酸樣。前幾天球鞋都張嘴了。」
陸宴修勾起嘴角，但什麼都沒說。
臭小子，他嘲笑我。
這時候，忽然稀稀拉拉下起了小雨。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天空中陰雲密布。
看這個情形，極有可能變成暴雨。
老師們都慌了，拉扯著大家往山上一個洞裡跑。
「快！同學們！躲到那個洞裡去，不要在這裡停留。」
一群人呼呼啦啦往洞裡擠。
洞裡安靜又安全，洞外雨卻越下越大。
這個時候山路上搞不好會有落石。
再嚴重一點，可能會爆發泥石流。
老師看著緊急新聞，才知道城裡也忽降大暴雨。
排水不好的地方已經開始大面積積水了。
我們都很害怕。
困在這個山洞裡，不知道還要多久。
天氣預報說，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可能會維持數日，引發洪水。
老師在班級群裡將情況匯報給家長們。
如果家長堅持要來接走孩子，那一切後果自行負責。
有些家長害怕山上出意外，就算冒險也要把孩子接走。
我蹙了蹙眉，感覺他們好幸福。
哪怕S，也是跟家裡人S在一起呀。
總比待在這個山洞裡，又冷又餓的強。
趙思思扭著胯來到山洞口，她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媽，什麼時候來接我啊？」
我看著那部手機，感覺非常眼熟。
那不是我小叔去年替換下來的嗎？
他還說要給我用，後面有個坑，還是我倆打架時被我摔壞的。
怎麼跑到趙思思手裡去了？
趙思思的怒吼聲把我帶回到了現實。
「什麼叫不能來接？什麼叫沒有合適的車？勞斯萊斯給我開回來接我！實在不行現在、馬上、立刻去買一輛大 G 來接我！」
她猛地掛斷電話，路過我還憤怒地翻了個白眼。
「窮狗！手機都沒有，你就爛S在山洞裡吧！」
7
第一個來接的家長，是陸宴修的爸媽。
他把自己幹淨的校服塞給我。
然後回頭去看了一眼老師：「老師，我能不能把林夏露一起帶走？」
老師無奈地搖了搖頭：「不行，如果路上出事，你們家和學校都要承擔責任。」
他嘆了一口氣，眉頭緊鎖地盯著我，仿佛十分擔心。
我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對他說：「帶我走也不給你講題。」
他也跟著笑了笑：「你如果安全到家了，記得給我發個消息，我可不希望我的競爭對手S在山洞裡。」
「別胡說！」我瞪了他一眼，然後穿上了他給我的校服。
暖和多了。
但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一種落寞感湧上心頭。
可我忽然被趙思思猝不及防地踹了一腳。
一個踉跄就跌出了山洞。
剎那間，渾身被淋了個透透徹徹。
「賤不賤！不是告訴過你不要跟我搶男人了嗎？你沒長記性還是沒長耳朵？」
老師和絕大多數同學都已經睡著了。
山洞外雨聲纏綿，他們根本聽不見趙思思的放肆。
她和幾個小跟班上來撕扯我的校服。
「脫下來！你也配！你給老娘脫下來！」
我拼命地捂住胸口：「不脫！就不脫！陸宴修給我的！你有本事也讓他主動給你啊！」
趙思思一聽我說這話，更生氣了！
她SS地抓住我的頭發，把我的臉往泥裡按。
「滴滴！！！」一聲尖銳的鳴笛聲響徹雲霄。
老師迷迷糊糊睜開眼，同學們也跟著站起身。
大家都想看看，誰的家長又來了。
朦朦朧朧中，一輛大 G 穩穩當當前行。
趙思思松開我的手，高興地蹦了起來。
「啊！來了來了！我爸媽來了！他們還特意去買了大 G 來接我！哈哈哈！」
身後傳來其他同學的嘆息聲。
還有人又酸又無奈地嘟囔：「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哦。」
「真羨慕趙思思啊。」
趙思思更加得意了，她昂著頭，垂下眼蔑視我。
「窮狗，在山裡吃樹根吧，等你S了，我多給你燒點紙。」
大 G 緩緩停下。
駕駛員門被推開，一把碩大的黑傘撐了起來。
那人朝我們急匆匆地走來。
很吃力，但很焦急。
一看，他就很愛他的孩子。
8
趙思思揮舞著雙臂，高聲叫喊。
「爸！爸爸！我在這裡呢！爸爸！」
她不畏風雨，站在洞口歡欣雀躍地迎接那人。
那人艱難前行，臨近洞口，他抬起雨傘，露出面龐。
「露露，你在哪？爸爸來了。」
趙思思的手停在半空中，笑容凝固在臉上。
我從泥巴裡蹿了起來，衝上前去一把抱住了爸爸。
「啊！爸爸，我要S了呀！爸爸！」
爸爸滿臉淚水，熱乎乎地滴落到我額頂。
他一手撐傘，一手狠狠地環住我。
不停地在我發絲間按下幾個吻。
「我的露露啊！嚇S爸爸媽媽了！要S我們S在一起，爸爸媽媽不會讓你一個人留在這裡的。」
爸爸被我勒得連連咳嗽。
「最近爸爸，咳咳，雪茄抽猛了……」
趙思思衝過來SS地推了一把我的後背。
可爸爸穩穩抱緊我，那碩大的胸膛溫暖而安全。
他把我拎在半空中轉了個圈，藏在他身後。
「思思，你幹什麼？」
「S窮狗！怎麼是你！這車明明是我家的，一定是我爸媽剛買給我的，你偷偷開走了，對不對？」
趙思思滿面癲狂，雨水在她臉上肆無忌憚地拍打。
同學們在她身後驚訝地討論。
「天吶，這是林夏露的爸爸？看起來好高級好有錢啊。」
「是啊，林夏露家是不是故意裝窮不露富？」
「說不好哦，沒準林夏露才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趙思思是個冒牌貨！」
趙思思跺著腳，回頭衝著他們怒吼。
「你們放屁！我家住豪宅！他們家住的是狗窩！」
爸爸的氣息急促起來。
他胸口上下起伏：「你真是太沒有教養了！看來你爸媽這些年對你的培養都是竹籃打水！」
他一轉身，環住我的肩膀：「走，爸爸帶你回家。」
身後忽然冰冰涼。
我們回過頭去，發現趙思思大把大把地抓起泥巴朝我們丟過來。
「偷我們家車！小偷！窮鬼！遲早要你們賠錢！讓你們賠得褲衩子都不剩！」
爸爸搖了搖頭，低聲說：「假的，真不了。」
車上好暖。
媽媽塞給我一個暖寶寶。
又在我腿上蓋了一塊毯子。
「我的露露，嚇S媽媽了！嗚嗚嗚！」
我握緊媽媽的手。
用另一隻手背蹭了蹭窗上的霧氣。
窗外不遠處，隱隱約約看到一個孤寂的身影。
她昂貴的小裙子已經被雨水打湿。
凌亂不堪地貼在身上。
「爸爸，之後怎麼辦啊？」
我很擔心李阿姨。
「回家。」爸爸拉起手剎，踩了一腳油門。
「回家？」我看著倒視鏡中爸爸堅定的雙目。
他點點頭：「對，回真正的家。」
9
其實爸爸也不是為了賭氣才帶著我回豪宅的。
隻是家裡的房子被淹了。
這次的暴雨，導致很多老舊房子直接被毀。
豪宅地基高，要上很多層臺階才能進入正廳。
我們剛進門，李阿姨又跪了下來。
「燕兒啊，求求你了！把車借給我去接思思吧！別讓我的孩子在山洞裡遭罪啊。求求你了。」
爸爸生氣地把她拽了起來。
「小文，你知道你的孩子被慣成什麼樣子了嗎？她欺負露露！」
媽媽回過頭來關切地看向我。
「嗯，沒事沒事。她打不過我，我也懶得搭理她。」
我擺了擺手。
可爸爸不依不饒：「我剛到的時候，她正要把露露的臉按進泥巴裡！」
李阿姨瑟瑟發抖地後退幾步。
「等她回來，我……我好好教育教育她……」
爸爸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一隻雪茄，剛塞到嘴巴裡，就被我薅了出來。
他撇了撇嘴，繼續對李阿姨說：「房子我們就收回了，洪涝近在眼前，你們可以繼續住在這裡，但要把樓上我們的房間清空。」
李阿姨急切地向前一步：「可不可以……」
「不可以！」果然，爸爸的霸總氣質拿捏得非常到位。
媽媽握住李阿姨的手，語重心長地對她說：「小文，你還是告訴思思實情吧，再這樣下去，這孩子就被毀了。」
李阿姨痛苦地嚶嚶哭泣。
「你不要擔心治病的問題，我可以幫你。」
李阿姨這才抬起頭，感激地看著媽媽。
「去吧，開車把孩子接回來吧。」
他們走後，媽媽和爸爸帶著我在豪宅中參觀。
與其說是參觀，不如說是大型批鬥。
「這裡，被你用蠟筆塗過。那裡，被你摳掉過皮。還有這裡，原本是……」
我越聽頭越大。
但最擔心的還是數小時之後的修羅場。
我蠻害怕趙思思發瘋的。
她那些惡毒且不堪入耳的言語，總會讓人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羞恥感。
但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
大門推開的那一刻，我又看到了昂首挺胸的她。
10
「誰讓你們這些臭要飯的來我家的？給我滾出去！」
她大步流星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就往外拉。
媽媽堅定地走上前來，甩開她的手，目光灼灼。
「好啊！臭女人！跑我家來撒潑？別以為你跟我媽是閨蜜，我就給你臉！怎麼樣，自己家狗窩被淹了，沒地兒去了？跑我家來躲難了？我不同意！統統給我滾出去！」
媽媽在我背後一直推搡我，並小聲嘟囔。
「告訴她，該滾的是她！去啊，說啊！」
我弓著背不想上前，抬眼不時地看向媽媽。
「說啊！你這個窩囊廢！快去說！」
媽媽脫掉鞋子，一腳踹在我後背上。
「啊！」我飛了出去，铆足勁怒吼了一聲，「我媽說了，該滾的是你！這是我家！」
趙思思一下子就愣住了。
「你說什麼？」
然後，燦爛鄙夷的笑容重新浮上她的面龐。
「哈哈哈哈，你說什麼？你家？你瘋了吧？哈哈哈哈！」
我站定，直直地看向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