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S人文學的女主,不幸有個出軌又家暴的老公。
但幸運的是,我要S了。
在小說裡,隻要患上絕症,老公就會突然愛上我,你都無法想象他會哭得多傷心。
我把病情報告單捧在手上,虔誠地拆開:「我確診了——」
然而下一秒,醫院卻響徹了我尖銳的悲鳴:
「精神病???」
1
我是S人文學女主,致力於將對老公的愛融入生活的每一個角落,就等著我絕症之後讓他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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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鞋櫃邊的一個不起眼的花瓶內,也刻滿了我對他的暗戀日記。
這一份匠心,彰顯著我對細節的把控。
可是現在一切都被毀了!
我在別墅中絕望地大喊:「為什麼,為什麼我會沒有絕症?!」
我把花瓶砸在了地上,碎成一片又一片。
除此之外地上還有獨一無二的特制香水,一塊救他時薅走的玉佩,砸不完,根本砸不完。
「我明明應該確診絕症,讓老公坐擁萬貫家財,享無邊孤獨。」
「但是為什麼偏偏會是精神病!」
女僕在一旁勸說道:「小姐,您冷靜……」
功敗垂成的我,此時已無法冷靜,揪著她的衣領怒吼道:「你說,我哪裡像是精神病!」
女僕看著我布滿血絲的雙眼,違心地說道:「您……您沒病。」
難得見她如此退讓,但這句話,反而觸犯到了我的逆鱗。
「你騙我,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我怎麼可能沒病!」
「如果愛是一種病,那麼我早已病入膏肓。」
「我是多麼的生病而又嬌弱,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病嬌嗎?」
「我如同一朵被雨打風吹的玫瑰花。」
「女人不需要太強,這樣柔柔弱弱就好了。」
見我不再打砸,女僕終於松了口氣,恢復了以往的嘲諷語氣:
「小姐,您別侮辱病嬌這個詞了。」
「您現在這樣,頂多就是個嬌妻。」
她總是用尊稱說著最無禮的話,或許這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隻不過,我真的不是病嬌嗎?
我狐疑地拿出手機,想要搜索一下病嬌的含義,卻意外地瞥見一條陌生的短信。
【我是你老公的真愛。】
【下午三點,來咖啡廳聊聊吧,待會地址發你。】
【記住,我最討厭別人遲到了。】
【——蘇羽。】
語氣囂張,狂妄至極。
呵,有一個總是出軌的老公,鬥小三是我的基本操作。
2
那是一家高檔的咖啡廳,出身平凡的我下意識冒出一些原生家庭中帶來的局促。
蘇羽眼裡閃過得逞的光,那一身時髦值拉滿的禮服,更讓我像是鶴立雞群中的雞,很顯然,她是在刻意走高端路線。
她從容地攪拌了一下咖啡:「我剛從時尚晚宴中過來,來不及換,你不介意吧。」
未等我回答,她就自顧自地接了下去:
「我一會預約了 BALA 的高奢 SHOW,就簡單說 two 句。」
「他說,早就厭倦你這個黃臉婆了。」
「我才是他心目中最完美的 WIFI。」
「識相的話,就早日離婚,省得自取其辱。」
昏暗的咖啡廳中,我樸素的臉被她白皙輕巧的面容,以及五光十色的眼影襯託得黯淡無光。
一股酸澀湧上心頭,但我也並非毫無準備。
我將手機舉到她面前,裡面是早已撥通的通話界面,另一頭是我的老公。
蘇羽得意的表情瞬間定格了,情急之間碰倒了水杯,灑了一身:「什麼?!」
她如果真能搞定我老公,那也沒必要對付我,說到底,眼前這位張牙舞爪的人,不過是一個紙老虎。
這下,掌握主動權的我勾唇一笑:
「我猜,你在他面前一定裝得溫柔小意吧?」
「可惜,你的話全被他聽見了。」
「要退場的是你,惡毒的女人。」
蘇羽也清楚,在虐文小說的世界,對於女生來說,善良才是硬通貨。
即便再年輕漂亮,光芒四射,學歷高能力強,腰纏萬貫,一旦惡毒,那將毫無作用。
她鳥語也不飆了,慌忙對我老公解釋道:「我並不是真的惡毒,隻是太愛你了。」
「我,我我我有喂流浪小貓。」
她一邊說著,一邊爬向我的褲腿,神色哀求地希望我能高抬貴手,別再火上澆油。
但我隻注意到,從這個角度,恰巧能看見她白皙的脖子上有點點的草莓印。
沒想到的是,老公居然會哄她,低沉的氣泡音也是罕見的溫柔:「小寶貝,你別怕。」
「在我眼裡,無論你做什麼,都永遠如同小天使一樣善良美好。」
他居然能為了這個賤人,打破自己的原則,難不成這一次他是動了真心?
一下子,便把我S得潰不成軍。
我感覺氣氛壓抑壓抑得喘不過氣,隻聽見自己顫抖的聲音:「你在開玩笑是不是?」
「老公,你說句話啊,老公。」
我不受控制地想把老公腿打斷,這樣他就不會老是被妖豔賤貨拐跑了。
奇怪,為什麼我會有這麼可怕的想法,看來我是真的病了。
蘇羽若無其事地站了起來,理了理衣服,她的高傲盡數體現:「絕S,你認輸吧。」
「明明是順風局,沒想到差點被你翻盤了。」
她是一個穿書的攻略者。
自然在言語之間把這一切當做是遊戲,在她眼中,我是一個毫無感情的 NPC。
然而對於我而言,這是一場處處刀光劍影的婚姻保衛戰,現在已經到了危急存亡關頭,我沒有退路,必須要破釜沉舟!
很好,氣氛突然莫名其妙地燃了起來!
我掛斷了電話,用表面的鎮強壓內心的慌亂:「哈哈哈哈哈,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嗎。」
「老公是肯定不會說這種話的。」
「那麼當排除了一切不可能的情況,剩下的,不管多難以置信,那都是事實。」
「你高興得太早了。」
「什麼?!」蘇羽瞪大了眼睛,身體不受控制地倒在桌子旁:「難道說——」
我的眼鏡閃過智慧的光芒:「真相隻有一個,那便是——」
「我的手機壞了,一種難以置信的病毒使它播放了錯誤的語音。」
蘇羽被雷得差點把桌子給掀了,抓狂地說:「所以我剛剛到底在期待些什麼。」
「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我立馬怒吼道:「我怎麼可以不信,如果手機沒問題,那出問題的就是我老公了啊!」
聽完這話,蘇羽感覺到些許內疚,意識到虐文小說世界的人也是有自己的喜怒哀樂。
她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都把原配逼瘋了:「喂,你別再騙自己了,手機它壓根就沒壞——」
可惡,都這種時候了,她居然還是不願相信我手機壞了,這合理嗎?
「嘭!!!!」
一聲巨響,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居然在極端憤怒的情況下,一下子把手機掰成了兩半!
隨即,我便釋然地笑道:「你看,手機確實壞了吧。」
蘇羽被嚇得臉色發青,後退了半步:「掰,這麼簡單就掰開了……」
「姐妹,你你你你你不至於吧。」
很顯然,我這一套連招非但沒能說服她,反而讓她覺得我更瘋了。
我再也繃不住了,在咖啡廳裡歇斯底裡。
「好了,我承認我破防了,你開心了嗎?」
「你這個冷漠無情的人,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永遠!」
自從得了精神病,我的精神狀態就好了不少。
一抬眼隻能見到蘇羽那逃跑的背影,她拖著長長的禮服健步如飛:「媽媽,神經病啊!」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3
應付完老公的小三,又去買了新手機,身心俱疲的我回到家倒頭就睡。
第二天竟被老公掐醒,他紅著眼質問我:「為什麼現在蘇羽要拉黑我!」
原來,昨天蘇羽逃離咖啡廳後,就反手拉黑了我老公。
【蘇羽小天使:我們分開吧。】
【蘇羽小天使:一個對自己老婆不好的人,讓我怎麼相信他會對小三好。】
【蘇羽小天使:我調查過了,你還真是不幹 HR。】
【蘇羽小天使:HR 你都看不懂?人事啊,你不幹人事。】
【蘇羽小天使:有空給你老婆治治腦子,我真心的。】
【蘇羽小天使:這當小三的攻略任務我不做了。】
……
在我眼裡,攻略者便是聽從系統指示勾引我老公的人,據說攻略成功就能獲得不菲的獎勵。
老公經受不住誘惑,幾乎來者不拒,但是他說隻把這些人當做是我的替身,不走心。
啊,我是卿。
而這次的小情人確實不太一樣,竟然讓老公看上去都要碎掉:「你到底和她說了什麼?」
「你說啊,你倒是說話啊!」
靠,你不松開手,我怎麼說話!
這下我不僅窒息,還要為他感到智熄。
「明明……明明是她……先約見面的……」
約見面的是她,挑釁的也是她,最後拉黑的還是她,憑什麼被質問的是我!
這時我注意到床頭有一個復古風的臺燈,雖然我被壓著,但是還能夠得著。
於是我用它砸向了老公的後腦勺,脫離了桎梏:「你居然為了她,想要S我。」
「我這麼愛你,你卻總是這樣傷我的心。」
一束血自他的腦門流下,又滴落了下來。
他張了張嘴後,便晃悠悠地暈倒在我身上。
不愧是我老公,鴉羽般的睫毛輕覆在刀削斧鑿的面容上,就連暈倒了也這麼讓我心動。
突然,脖子上掐痕的痛感襲來,吸引了我所有的注意力,我將手撫摸上去,心跳如鼓:
「嘿嘿,這下我也有草莓印了。」
「盤了整整一圈,比她身上的顯眼多了。」
我暗自臉紅時,身後響起一道淡漠的女聲。
「都這種時候了,還犯花痴。」
「小姐,您真是陷得最深的攻略者。」
我循著聲音回頭,女僕正倚靠在門框邊,她剛剛目睹了一切,卻未想過伸出援手。
聽她這意思,原來她是個攻略者,不僅如此,還以為我也是攻略者。
「在這個虐文世界,勝利的條件是成功攻略男主,也就是少爺。」
「但自從我發現他是個法制咖之後,就放棄任務了,畢竟我的獎勵不值得冒險。」
「我留下來隻是因為對您好奇。」
這句話,隱約讓我嗅到了謊言的味道。
「您剛剛差點就S了,卻毫無芥蒂。」
「您完成任務後究竟會得到些什麼才會如此拼命,百萬巨款還是十年壽命?」
4
我撫摸著老公的發絲,說道:「你誤會了,我並非是攻略者。」
「我隻是你們這場盛大的攻略遊戲中,一個可憐的犧牲者而已。」
「我是真心愛他的,與任務無關。」
「為什麼愛情總得摻雜利益,無論貧窮還是富貴,我隻圖他這個人。」
她嗤笑了一聲,從裙擺下的小腿中抽出一把小刀,用修長的手指玩弄了幾圈。
英姿颯爽的金黃色短發下是凌厲的目光。
「虧我還擔心過您是什麼隱藏的 BOSS。」
「蟄伏到現在,沒想到您這該S的戀愛腦,最後竟然給我拉了坨大的。」
「我是沒放棄任務,但渣男的心也沒什麼好爭的。」
「我懶得再跟你們拉扯糾纏,隻要S光你們所有人,我一樣會是最後的贏家。」
「真正的娘們,不應該是娘們唧唧的,而是應該像娘們一樣去戰鬥。」
「請您去S吧!」
女僕原本來自危機四伏的無限流世界,她一聽說自己的通關獎勵是 A 級武器,就硬著頭皮接了這個攻略任務。
這裡有一個四處沾花惹草的渣男,還有一個守著專注雌競的戀愛腦嬌妻。
然而當她用盡所有力氣搔首弄姿,茶言茶語後,卻愣是沒有一個人發現她是在勾引男主。
於是她受夠了,選擇了另一種路線:
幹掉(物理)所有情敵。
老公在床上動了一下,似乎要起床了。
我豎起手指抵在唇邊:「小聲點,別影響我老公休息。」
「哈?」
我突然發難,緊扣住她的手腕。
刀因為吃痛而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反射出蒼白的光。
她震驚得忘記了手腕上的疼痛:「你到底是誰?!」
「我還能是誰呢?」
我嬌嗔了一聲:「你們這群攻略者老是小看原女主,還真是討厭。」
「我帶你參觀一下秘密樂園吧。」
「因為害羞,這個地方我都沒讓老公進去過。」
「就讓你見識一下,屬於我的純粹愛意。」
5
我押著女僕通過書架後的密道,來到了一間昏暗的小房間,也就是我的樂園。
牆上掛著陰森的镣銬,密密麻麻的電子顯示屏散發出幽森的藍光,事無巨細地監控著別墅的每一個角落。
女僕咽了一下口水,感覺汗毛直豎,自己這次可能要栽了:「糟了,真是個病嬌。」
我陶醉地隔著屏幕撫摸了老公的睡顏:「有了它,老公即便隻是去上個廁所,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要聽一下,我的愛情童話嗎?」
她不想聽,但人為刀俎,她沒有選擇。
我與老公的邂逅,是在一個酒店裡。
我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普通女孩,本應與他的人生沒有任何交集。
但在那一天,他被下藥了走錯房間,而我又恰巧喝了酒渾身無力。
天花板的燈光在不斷搖曳,在撕裂的痛楚中我耳畔響起的是媽媽的話:「貞潔是女人最好的嫁妝。」
這是一段支離破碎的犯罪故事,但在小說的世界,隻要日後彼此相愛,就能美化成一段童話的夢幻開端。
既然如此,愛上他就好了呀,我的世界就能至此由灰色轉為粉色。
女僕思考了片刻,還是決定不吐不快:「您這個蠢貨,還沒意識到問題的根源是少爺嗎?」
「他看樣子,即便是掛牆上也不會老實,而是會持續散發著惡臭的大便味呢。」
嘴賤一時爽,一直嘴賤一直爽。
她已從最初的恐懼中安定了下來,畢竟按照自己的嘴賤頻率,如果我真會下手,她早嘎了。
「他的第一次也在您這,為什麼卻能毫無心理負擔的出軌。」
「您最寶貴的貞潔對於他來說一文不值。」
「您是不是在幻想,侵犯巨蜥的那些人,會愛一個畜牲愛到無可自拔。」
她總是用著尊稱,說著最無禮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