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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救贖工具人決定拿錢跑路了 3733 2025-05-20 14:4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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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白琛,你知不知道,你緊張的時候很喜歡抿嘴唇。”


    像個小孩子。


     


    我調侃他。


     


    若是這心聲被他商場上打交道的那些人聽到,估計得跌破眼鏡。


     


    陸白琛氣笑了:“明明是你在追我,怎麼反而像你佔了上風。”


     


    我假裝失憶:“是嗎?”


     


    他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終於露出點嚇人意味。


     


    可我不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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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清。”


     


    他假裝惡狠狠地喊我的名字。


     


    “所有人都知道你在追我了,你別平白汙我清白。”


     


    “還有你的追求攻略呢?”


     


    怎麼還記得這事。


     


    我心虛訕笑:“在寫了,在寫了。”


     


    他挑眉:“總得有點實際行動吧。”


     


    “你每次找我似乎都隻談工作。”


     


    他話裡有氣。


     


    我衝他眨眨眼,“請你吃飯,吃大餐。”


     


    其實什麼大餐陸白琛沒吃過,但他卻極為配合。


     


    心情愉悅道:“還算有點誠意,走吧。”


     


    我挑了一個還算奢侈的餐廳。


     


    如果我提前知道會在這裡遇見顧翊。


     


    我一定會選擇換個地方。


     


    15


     


    顧翊和許芸就坐在我的對面,像是故意挑釁。


     


    我受不了他蛛網一樣的視線,橫生厭煩。


     


    便起身去了趟洗手間,順便買了單,準備早點走。


     


    剛在走廊的盡頭拐了彎,就看見了那件熟悉的黑色大衣。


     


    是去年顧翊生日,我送他的生日禮物。


     


    他收到後就用來壓了箱底。


     


    現在這出又是想上演什麼兄妹情深的戲碼嗎?


     


    他倚靠著牆,眸子幽暗,像是要將我看個透。


     


    “我記得,你以往看到我跟許芸在一起,總要跳腳。”


     


    那是因為怕你兩一塊把命玩S。


     


    可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同他多說:“你到底有什麼事?”


     


    “沒事就不能來看看我的妹妹嗎?”


     


    他笑得很無辜。


     


    我白了他一眼:“你現在看完了,可以走了。”


     


    笑容被瞬間抽空,他冷了臉,沉聲道:“可我跟了你一天,還是覺得沒看夠。”


     


    我低怒道:“你跟蹤我!顧翊,你是變態嗎?”


     


    顧翊笑得諷刺。


     


    他舉起了手機,上面是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定位軟件。


     


    “小清,你忘了嗎?”


     


    “變態的是你啊。”


     


    軟件是我裝的。


     


    為了方便給他撿屍。


     


    我闔上了眼。


     


    五年,或者說十五年,我和顧翊的糾纏甚至已經嵌進了彼此的血肉裡。


     


    我攥緊了拳頭。


     


    可他低估了我抽髓刮骨的決心。


     


    “顧翊,你知道的,我現在在追陸白琛。”


     


    或者說,如今整個蘇商圈都知道,顧家的養女在追陸氏少爺。


     


    “我喜歡他。”


     


    “我不明白你這麼做的意義?”


     


    我挑釁地同他對視,帶著不屑。


     


    強裝出的從容徹底褪去,他狠抓住我的手,將我推到了牆邊。


     


    眸子漸漸泛紅,語氣卻狠得要命:“報復,我就是在報復你!”


     


    “顧清,你到底憑什麼,說不要我就不要我。”


     


    背撞上冰冷的牆面,有些疼。


     


    絕對的力量壓制,我很難不感到恐懼。


     


    他終於軟了神色,語氣溫柔:“我知道你在氣我,覺得我對你不好,我會改的,跟我回家吧。”


     


    “跟我回顧家。”


     


    真是奇怪,當初他避我如蛇蠍。


     


    如今我放過他了,他卻不肯放過我。


     


    他還在那自顧自地念叨:“那個荷包,本該是我的,對不對?”


     


    “我也想要你親手繡的荷包。”


     


    他眉眼低垂,委屈得像是受了我天大的欺負。


     


    我沒看他,隻是呆呆地望著天花板。


     


    “顧翊,十五歲那年,為什麼你不幫我。”


     


    他知道我在說什麼的。


     


    顧翊喉嚨滾動,眉頭為難地擰起。


     


    “那時候,我年紀還太小……”


     


    我笑了,眼眶泛起熱意。


     


    一句年紀太小,就讓我在沼澤裡掙扎了五年。


     


    他自私得甚至有些單純。


     


    我突然很想報復他。


     


    於是我勾起了殘忍的笑。


     


    “你知道我照顧你的這五年,賣了多少錢嗎?”


     


    他神色一僵。


     


    “兩千萬,你外公給了我兩千萬。”


     


    “哦不,還有一套房。”


     


    看著他逐漸痛苦的臉色,我快意得不行。


     


    這五年,他就像一個即將溺水之人,在海面沉浮。


     


    自然要將我當作救命的浮木,SS抓住。


     


    可現在,我隻想他永遠下墜。


     


    我笑他可憐:“所以顧翊,這五年,你從來沒有得到過任何人的愛。即使你父親,都隻愛你母親不愛你。”


     


    “夠了!”


     


    他的理智徹底崩斷,發狠似地想來咬我的唇。


     


    卻在即將觸碰到的下一秒被人猛地拉開,然後一拳打倒在地。


     


    有些模糊的視線逐漸聚焦。


     


    我偏過頭,看到了陸白琛心疼的臉。


     


    還有他身後面如S灰的許芸。


     


    17


     


    蘇繡展原定的時間被無限期推遲了。


     


    因為作為主辦方之一的我,陷入了巨大的醜聞中。


     


    當年的事不知被誰翻了出來。


     


    那個我厭惡至極的詞,又回到了我耳邊。


     


    狐狸精。


     


    妖媚禍主。


     


    連同我母親當初忠心護主的行為,也被貼上了別有用心的標籤。


     


    我不想去探究這背後是顧翊還是許芸的手筆。


     


    因為他們兩個,我都討厭。


     


    許芸即使想報復我,也不過是因著顧翊這層緣故。


     


    陸白琛安慰起人來,直白得要命。


     


    “別太難過。”


     


    但他是個幹實事的。


     


    “網上造謠侮辱的,我會一個一個告。”


     


    “幕後的推手,我也會幫你找出來。”


     


    “輿情,三天之內能控制住。”


     


    陸白琛是個好人。


     


    但我搖搖頭,拒絕了他的幫忙。


     


    他卻沒有覺得意外。


     


    反而衝我一笑,眼底泛起淡淡的眷戀。


     


    像是回憶起了什麼往事。


     


    他語氣柔和:“記得小時候,我跟著父母去過一次顧家,看到院子裡,一群小朋友在玩種樹的遊戲,他們要三個男孩才能種下一棵小樹,你穿著白裙子,滿臉是泥,但一個人就做到了。”


     


    模糊的記憶隨著陸白琛的話被翻了出來。


     


    那時,顧翊不許他的朋友同我玩。


     


    他的朋友,也自然看不起我這個保姆的女兒。


     


    陸白琛繼續道:“後來,我就跟顧翊成了朋友。可惜,他把你這個妹妹藏得太好了,我還是很少見到你。”


     


    心髒猛地停了一拍。


     


    突然想起來問他:“陸白琛,你是什麼時候出的國。”


     


    他神色平靜,視線輕輕地落在遠處:“十五歲那年,我看到你們在花園的角落裡接吻之後。”


     


    我壓下眼底的熱意,喉嚨啞澀著笑他:“真不知道你當初喜歡我什麼?”


     


    陸白琛認真道:“當時那棵樹比你高了半個身子,可我總覺得,在你的身體裡,有比它更加蓬勃旺盛的力量。”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無論是幼時還是如今。”


     


    還是沒忍住,眼淚大滴大滴地砸在了臂彎上。


     


    眼眶與鼻頭都酸得要命。


     


    心髒也狠狠地抽痛起來。


     


    其實我已經很久沒哭過了。


     


    母親去世那天,我好像已經把這輩子的眼淚都哭幹了。


     


    我不是沒有怨過命。


     


    可又時常安慰自己,已經很好了,已經努力地活得很好了。


     


    他將我輕輕擁入懷裡,我哭著捶打他的肩。


     


    “陸白琛,你看不出來嗎?”


     


    “我在利用你,我不過是在尋找一個庇護。”


     


    從前是顧家,如今是陸白琛。


     


    我漂泊的人生,總在試圖尋求一個足夠強大的安穩所。


     


    他溫熱有力的手掌握住了我的拳。


     


    “是我甘願。”


     


    18


     


    我最終去見了顧父。


     


    對於這個理論上當了我五年父親的人,我還是感到陌生。


     


    我坐在他的對面,挺直了腰板才發現,這個我怕了一輩子的男人,鬢角已經有白發了。


     


    我和顧家的聯系,是用兩條人命綁在一起的。


     


    我的名聲,我的一舉一動,都與股市裡那根代表著顧氏集團的線緊密捆綁。


     


    “我想,無論是記者,還是股民,亦或是您,都不會想看到當年的事被翻出來,被添油加醋地成為網友的談資。”


     


    我保持著談判的緊繃姿態。


     


    寄人籬下的漫長人生裡,我一直擅長利用我能用的一切籌碼。


     


    顧常霆卻松了神情,他的臉色甚至稱得上平和。


     


    “你從小我便不喜歡你。”


     


    “是覺得你太過聰明功利,心思太深。”


     


    “現在我倒是覺得,你若不隻是我的養女,是要比顧翊那小子更合適……”


     


    適合什麼,他沒有再說下去。


     


    我也不在乎。


     


    我謹小慎微地拿到我能拿到的。


     


    痴心妄想的夢在我少女時期就知道,不該做。


     


    19


     


    顧家發了嚴厲的聲明,為我澄清了網絡上的所有造謠。


     


    為了展示顧家的穩定團結,與一致對外的決心。


     


    我的二十歲生日宴被顧家大辦。


     


    穿上那身奢侈華麗的禮服時,我嘴角扯起了一絲諷刺的笑。


     


    母親去世後的每個生日,我都在忙著給顧翊收拾爛攤子。


     


    赴宴的賓客很多,在炫目的燈光下亂得迷眼。


     


    各異的人心與亦真亦假的笑容,隨著杯裡的紅酒輕搖晃動,然後被攝入媒體的相機中。


     


    蛋糕比顧翊生日那天的還大。


     


    可惜它承載的不是對我的祝福,而是顧家的臉面。


     


    宴會開到一半,燈光突然全部消失。


     


    然後又集聚出現,落在中央。


     


    顧翊同鋼琴一齊現身。


     


    他穿著白色禮服,五官精致奪目,卻帶著哀傷。


     


    顧翊的鋼琴彈得很好,是顧母一個音一個音教會的。


     


    可我已經很久沒有聽過了。


     


    樂聲流淌,是我曾經很喜歡過的一首歌。


     


    《孤雛》。


     


    /作對孤雛


     


    暫時度過坎坷


     


    苦海中不至獨處至少互相依賴過/


     


    ……


     


    他眸中有些湿潤,卻始終堅定地看向我。


     


    直到我動身,向他走去。


     


    他眼中有光,倏地亮了起來。


     


    我在他面前停住,冷冷垂眸看他。


     


    隨後伸出手,狠狠壓上了鋼琴鍵。


     


    鋼琴發出的刺耳聲音劃破了一切虛假的和諧。


     


    我控制住內心瘋狂翻湧的憤怒、悲哀與恨。


     


    聲音嘶啞,沉沉道:“顧翊,你有什麼資格同我說,相互依賴。”


     


    這世間,唯有顧翊,最沒資格同我講依靠。


     


    他眼裡有什麼東西徹底破碎,連一向高傲挺直的背都忍不住痛般彎了下去。


     


    二十歲,我送他的真正禮物。


     


    是決裂。


     


    20


     


    我與顧翊之間的交鋒,明眼人都看得出不對勁。


     


    卻沒有一家媒體敢報道。


     


    新聞裡,顧家養女的生日宴,始終奢侈又和諧。


     


    顧家這艘巨輪經歷了一點風波後,繼續平緩行駛。


     


    反倒是許家不知是撞了什麼邪運,生意上處處碰壁,從此便一蹶不振。


     


    我的蘇繡展辦得順利。


     


    還上了電視新聞。


     


    不少人都知道了原來有這樣一位優秀的繡娘,名叫蘇秀琴。


     


    我則趁熱打鐵,做起了蘇繡生意。


     


    我與顧家的關系,不冷不淡。


     


    顧父五十歲壽宴那日,我回了一趟顧家。


     


    帶上了陸白琛。


     


    花園前的長廊裡,一位腳步匆忙的女佣不小心撞上了我。


     


    手裡還拿著藥。


     


    她惶恐地向我道歉,卻不認識我。


     


    我見她年輕面生,猜想是新人。


     


    便好奇問了一句:“這是急著給誰送藥?”


     


    她臉色為難,有些無錯。


     


    直到管家李伯過來喊她,見了我,神情復雜。


     


    良久,才道:“小姐,是顧翊少爺的藥。”


     


    好像已經很久沒聽過這個名字了,我甚至恍了下神,有些陌生。


     


    陸白琛則沉了臉色。


     


    顧翊生病了。


     


    躁鬱症復發,比之前更嚴重。


     


    我盯著那瓶藥出神,神情淡淡。


     


    李伯低聲哀求:“小姐,要去看看少爺嗎?他這段時間老念叨你,挺想你的。”


     


    我搖了搖頭。


     


    顧翊,我不會再獻祭自己,成為你的藥了。


     


    陸白琛見我拒絕,臉色才好了些。


     


    “真不去看看?”他甚至還敢嘚瑟。


     


    我含笑看他:“當初他外公,沒說要我包售後啊。”


     


    我牽起陸白琛的手,向主客廳走去。


     


    自始至終,再沒看向過二樓陽臺上那雙緊緊注視的眸子。


     


    顧翊,弄丟一切的。


     


    是你自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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