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人海，隔著球場。
我對他對視，聽到了他的心聲。
「棗棗，我喜歡你。」
顧祈川，我也喜歡你。
喜歡你好久了……
11.
這一場，我們學校以大比分碾壓式勝利。
與此同時，朋友圈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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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誰在學校表白牆上放出了我當年的情書。
沒有片刻猶豫，我立馬出來聯系表白牆刪除原帖。
可是，還是沒能來得及。
這件事在朋友圈被瘋狂轉載。
明眼人一看就能認出來是我的字跡。
隻是上面卻沒顯示是寫給誰的。
吃瓜群眾紛紛猜測我喜歡的對象是誰？
畢竟我和顧祈川的事情早就在眾人口裡傳開了。
大家都默認我們兩個有關系。
正當我焦頭爛額時，趙莉莉打來電話。
「棗棗，顧祈川他昏迷了！好像是有人給他看了手機，他就暈倒了。」
我嘴唇發顫：「他現在怎麼樣？」
「不清楚，被一群人圍著去了醫院。」
掛斷電話，表白牆那邊也給我發來了道歉和聊天截屏。
截屏上顯示，發送人是在上午十點半發的。
也就證明這不是顧祈川幹的。
情書不在他那裡……
原來，我怨了這麼久。
從頭到尾就是生錯了氣。
誤會了顧祈川。
我早該知道的。
以他性格，但凡拿到情書，都會過來找我。
倏地，我想到了一個人。
絕對是她！
「江鈴，你給我出來！」
我抡起棒球棍直接衝進藝術院的練琴室。
江鈴被我這陣仗嚇了一跳，撫著胸口。
「你幹嘛，真是粗鄙。」
我二話沒說，揪起她的領子質問：「當年的情書是你拿的。表白牆上面也是你匿名投稿的。」
沒有問號，全是肯定。
她戲謔地看向我，語氣裡皆是陰陽怪氣。
「你在說什麼啊？我一直在這裡練琴呢。」
沒有客氣，我直接將她的手機懟到她的臉上開機。
在相冊裡翻出了情書的照片。
同時還有她小號別人給她發的消息。
「江姐，上次那群同伙找你要錢呢，不然就將這件事捅出去。」
我咬著牙問：「什麼同伙？」
見狀，江鈴也不再瞞了。
「你說呢？廢場的那幾個人唄。」
胸腔裡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我一個巴掌呼了過去。
清脆的響聲之後是江鈴的尖叫。
「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信不信，我讓我爸弄S你！」
不顧她的威脅，我拽起她就往醫院趕。
「要是我男朋友有什麼事，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12.
路上，趙莉莉給我發了條消息。
點進去就是學校論壇的熱帖。
#驚，姜棗棗給別人寫情書，顧神氣暈了！#
下面評論區一水的感慨。
「原本以為是雙向奔赴的愛情，卻不料是一個人的悲哀。」
「姜棗棗配得上顧祈川嗎？我看還是江鈴配吧。」
「可是姜棗棗也不差的，好吧？獎學金拿到手軟！」
「就是，她人還很熱情心善，長得也很好看，就是存在感有點低罷了。」
「不對呀，難道就我看她那封情書覺得她喜歡的是顧祈川嗎？」
「同感加一，他倆還在一個高中過。」
「無論如何，把別人情書爆出來的行為就是缺德！」
看到評論區的人大多理智，我松了口氣。
到了醫院，顧祈川剛醒。
臉色還有些蒼白，還在輸液。
一聽到我進來，他趕緊將輸液的那隻手露了出來。
猛烈地咳嗽個不停。
「嗚嗚，我要碎掉了。為啥棗棗喜歡的人不是我？是我哪裡不配？」
「難道是我還不夠高冷？還要霸總一點的嗎，聽說女孩子都喜歡這個。」
「啊啊啊，棗棗喜歡的人究竟是誰！老子要跟他單挑！」
「我要不用熱水袋和體溫計假裝一下發燒，但是醫生會拆穿的吧。」
看到他糾結的神色，我有些忍俊不禁。
「顧祈川，你身體怎麼樣了？」
他忽然磕得更加厲害了，邊磕邊說：
「放，心，我沒，沒事。」
這演技，都可以去娛樂圈爭一爭影帝了。
我嘴角抽了下，抬手撫上他的臉頰，語氣認真。
「顧祈川，我有事跟你說。」
咳嗽聲突然停止，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我。
「棗棗，你是要拋棄我了嗎？」
「我要面對地獄級痛苦的審判了嗎？」
「隻要想到餘生沒有棗棗，我覺得自己病好重。」
忽視他戲精般的內心，我將江鈴拽到了他的面前。
「是你自己交代，還是想再嘗嘗我的大耳刮子。」
這時，顧祈川終於意識到我沒再開玩笑。
配合著我對江鈴威逼利誘：「不然，我就找江叔聊聊。」
剛開始還想嘴硬的她，聽到這句頓時軟了。
「別，千萬別告訴我爸，他會打S我的，我都說。」
原來，當年那封情書是江鈴拿走的。
那天，江鈴來找顧祈川。
正巧碰見我在往他的課桌裡塞情書。
而她，早就察覺出顧祈川對我的感情。
我剛走，她就順走了情書。
不僅如此，她還多次在從中給我使絆子。
就連上次的那群人也是她找的。
顧祈川聽得眼珠子都瞪圓了。
「我刀呢？」
「誰都別攔著朕，朕要砍了這個毒婦！」
可真當我把水果刀遞給他時，他咽了咽口水。
「棗棗，她雖然可恨，但也不用你親自動手，我自會處理。」
江鈴崩潰地哭嚎，全然沒有了半分千金小姐的形象。
「顧祈川，我陪你這麼多年，憑什麼你心裡隻有她？」
「你和她高中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怎麼會喜歡上的？」
「她又有什麼資格，跟你站在一起？」
顧祈川一記眼刀瞪了過去，江鈴頓時噤聲。
「我喜歡她是我的事情，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
他頓了下，看向我，滿眼皆是柔情。
「更何況，我的棗棗，在我心裡早就不是任何人比得上的。」
我的臉頰倏然變熱，默默將頭轉了過去。
果然，這才是他的本性。
13.
接下來的幾天裡，顧祈川的眼神時刻黏在我身上。
我出去一下，他得哀嚎半天。
就連晚上，他都非要抱半天才放我離開。
還美其名曰：「寸金難買寸光陰，我與你的每時每刻，金子都不換！」
我很無奈地推開他，下一秒他就又纏了上來。
為此，他甚至不惜裝病。
被我拆穿了，也是將頭埋了起來。
嘴裡嘟嘟囔囔：
「棗棗，陪我一晚都不行嗎？」
「好吧。」
他一聽，眉毛都揚了起來。
趕緊騰出半張床給我。
我歪頭：「你要跟我同床共枕？」
他興奮地點點頭。
「對呀！這裡又沒有別的地方可以睡。隻能委屈老婆將就一晚了。」
我太陽穴狂跳：「不許叫我老婆。」
「好嘞，棗棗老婆。」
我：「……」
這張床太小了，小到我與他隻有半拳的距離。
夜幕降臨，他溫熱的呼吸拂過我的額心。
痒痒的，掀起一陣漣漪。
顧祈川的唇畔似有若無地蹭著我的側臉。
被子之下，響起他低啞的聲音：「棗棗，我喜歡你。」
我呼吸一滯：「我知道。」
「那封情書，我看了。」
「嗯。」
「棗棗，做我女朋友。」
顧祈川收緊了抱著我的力度，不容拒絕地吻上了我的眉頭。
一點，一點地往下。
直到碰到嘴角，他說：「可以嗎？」
是問我做他女友，還是接吻？
但這一刻，都沒有區別了。
我微微抬頭，碰上了他的嘴唇。
「可以。」
是你，怎麼都可以。
14.
顧祈川出院這天，江家帶著江鈴來找我道歉。
哪怕江鈴再不情不願，也隻得朝我低頭。
但她話裡話外依舊是高高在上。
江父狠狠拍了下她的頭，對我笑道：「這是我們家對你賠償，哪怕隻能彌補你萬一，也好。」
我搖了搖頭，沒有接。
「隻要江鈴不再來找我麻煩，就行。」
江父對此保證沒問題，還說給江鈴立馬轉學。
江鈴看著她爸的樣子，忽地紅了眼睛。
臨走時，她對顧祈川說：「對不起，希望我這份道歉還來得及。我不該想要控制你，拿阿逼迫你。是我錯過了你……」
顧祈川一如既往地毒舌：「跟你做什麼沒關系，我是你永遠得不到的人。」
15.
回到學校，顧祈川恨不得搬進女寢。
不僅跟我的舍友爭風吃醋，還跟課本掰上了。
在他眼裡，一切佔用我倆培養感情的都是壞人。
可每當我想要開口責怪他時，他又委屈巴巴。
「老婆，人家隻是太愛你了。」
曾經那個清冷矜貴的男神一下變成了黏人撒嬌小奶狗。
學校貼吧充斥著我倆的照片，全校在磕我倆 CP。
「俊男靚女，他倆太有夫妻相了。」
「果然，再高冷的男人遇到心愛的女人，也會說情話！」
「救命, 方才在食堂看到顧神追著姜棗棗求喂飯，我要被甜S了！」
「老夫那顆萬古難變的心, 這一刻化了，竟然想要嘗一嘗戀愛的苦了。」
還有一群女生千人血書求我出拿捏男孩子的秘籍。
尤其是那種三天就能摸到腹肌的。
正當我準備措辭回消息時, 顧祈川直接把我手機搶了過去。
「不要跟我搶我老婆的空闲時間。沒有秘籍，我願意讓她摸！」
網友：「……6」
這時, 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顧祈川, 你將我情書看了個徹底。但你好像還沒說怎麼喜歡上我的？」
聽到這話, 他吹著口哨扭頭跑了。
後來，在我的再三逼問下, 他才說是一見鍾情。
「哼，身為男人的秘密，我才不會告訴你細節記在我的日記本上了。」
「更不會告訴你, 主要是因為看你吃飯很有食欲。」
我來了興趣：「顧祈川, 你日記本在哪？」
他將頭扭得更厲害了。
「想套我話, 門都沒有。日記本被我藏在床底下了, 有本事你找呀！」
聽到這話, 我反手掏了出來。
在他求饒的眼神中, 我逐漸從興奮變得沉默。
也想起了顧祁川到底是誰。
16.
初中的時候，班級裡轉學進來一個同學。
他帥氣, 清冷，沉默, 與其他鬧騰的男孩子截然不同, 坐在教室的最後面, 顯得格格不入。
他每天都很忙，除了課堂上的知識，還有各種各樣的補習班。
就連學校的最後一節自習課都沒上過，因為他要去上其他的課。
就這樣, 他家裡還不滿意。
我曾有聽到過他接電話，電話裡，他媽媽很強勢地罵他是豬腦子，因為他數學沒有考滿分。
這個同學，就是顧祁川。
除了那通電話，我跟他的唯一交集，是我在音樂課上餓得不行, 偷吃蛋糕，被他看到了。
我腦抽，給了他一塊。
察覺到女生們的興奮，他的兄弟忍不住調侃他：
「（雖」他在日記裡寫, 那段日子, 媽媽被爸爸養在外面的女人刺激，讓他上進努力, 變成了唯一的事情。
在他被剝奪愛好，每天被按著頭學習的日子裡, 他覺得整個人生都是黯淡無光的。
而我課堂上叛逆調皮的舉動, 是他的一束光。
那塊蛋糕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 這也給了他直面自己的勇氣。
與媽媽談心，恢復了正常生活。
漫天星空下，顧祈川吻掉我的眼淚。
「謝謝你, 棗棗。還有，我愛你。」
雖然未來前路未知，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