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遇上了一群有窺探癖的老太。
她們好奇我的私生活，窺視我的房間，偷看我的快遞。
甚至跟蹤我，找到我的合作方，造謠我的風評，影響我的工作。
我報警，老太卻說。
「你一個快三十歲的大姑娘，不結婚、不嫁人，連班都不上，誰家正常女人像你這樣？」
「做什麼、說什麼都是我的自由！」
我笑了，自由是吧，你有，那我也有。
1
Advertisement
新房正在裝修，過渡期間，我搬進了一座位於市中心的老小區。
小區年頭悠久，設施不齊，但是勝在地理位置極佳，出門步行不到一公裡就是商圈和地鐵站。
最重要的是，四周樹林環繞，完美隔絕了街上的大部分嘈雜。
我是一名自由職業者，長期在家工作，安靜的環境對我至關重要。
小區裡的鄰居大多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偶爾能看到一家多口出行。
搬進來的第一天，我正在客廳裡收拾行李，忽然聽見有人敲門。
我打開門，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太站在門口，笑容燦爛，手裡還拎著個糖盒子。
「姑娘，新搬來的吧？我是住你斜對門的阿婆，我姓喬，有什麼需要幫忙盡管說啊！」
「這糖你抓一把走，過年時物業搞活動送的，我年紀大了，吃不了太甜的！」
她笑得滿面春風，肢體語言不斷向我靠近，親切得有些過了頭。
出於禮貌，我抓了一把糖，簡單和她寒暄了幾句。
「喬阿婆好，我叫吳伊夏，您叫我『小吳』就好。」
「小吳啊，你是為什麼突然搬來我們這兒啊？」
我如實回答：「家裡新房子正在裝修，一時半會還不能住進去，我先暫時在這裡過渡一段時間。」
喬阿婆一聽，頓時來了興致。
「新房子？你自己買的嗎？」
我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
「哎喲，現在年輕人厲害啊，年紀輕輕就買房了！那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在哪兒上班？老家是哪兒？有對象沒？」
她一邊連環炮似的問，一邊極其自然地抬腳就要往我屋裡進。
我連忙閃身擋住她的去路。
「喬阿婆，實在不好意思，我這兒還在收拾呢，灰塵大，到時候萬一給您嗆出個好歹來，我可擔待不起！改天吧，改天請您來我家吃飯！」
她訕訕地縮回腳。
「哎喲，小吳，你別怪阿婆，我知道你們年輕人都講究那什麼……邊界感！阿婆就是一個人待習慣了，想找人嘮嘮嗑，沒別的意思！」
我心裡生出一絲愧疚，感覺是自己剛搬來新環境，反應過頭了，於是連忙去冰箱裡拿出兩盒新買的蝦餃和一盒大餛飩，用塑料袋裝了，一股腦塞給喬阿婆，作為那一把糖的回禮。
喬阿婆樂呵呵地走了。
可是自那以後，我每次進出，總能感到幾雙眼睛在盯著我。
哪怕是待在自己的房間裡，我有時候也覺得渾身不自在。
當我開門時，樓道盡頭總有幾個人影在聚集，見我出來便息了聲，假裝在漫不經心地晃悠。
一周後，敲門聲再次響起。
我打開門，還是喬阿婆站在門外。
「小吳啊，阿婆也是關心你，你別見怪，你這一周都沒怎麼出門，人家工作日都準點上下班的，怎麼就你整天閉門不出呢？」
2
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
她怎麼對我的行程知道得這麼清楚？
我沒有過多解釋，隻是敷衍道：「我是遠程上班。」
喬阿婆「哦」了一聲，低聲嘟囔：「怪不得成天坐在電腦前呢。」
我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怎麼知道我在家做什麼？
我顧不得客氣，反手關上門，衝到自己房間的窗前向外望去。
果然，在小區的一處樹蔭下，幾張折疊椅上坐滿了老太太，正對著我的窗戶，手邊還擺著幾個望遠鏡。
那個位置剛好可以清楚地看到我房間的全貌！
舊房子沒有新風系統，如今是初秋，沒有開空調的必要，我每天都是拉開窗簾，隻關紗窗，讓屋子裡的空氣得以流通。
沒想到她們居然每天坐在底下，把我在房間裡的一舉一動當電影看！
我立即下單了磨砂防窺貼紙，同城加急，第二天一早就把家中每一處窗玻璃都處理好了。
雖然光線暗了不少，但總算能遮住這些目光。
然而沒過幾天，我搬快遞時發現，幾個快遞盒子都有被人劃開後再重新用封箱帶封上的痕跡。
我站在門口，心裡升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憤怒。
她們居然還動了我的快遞？
我拎起快遞盒，徑直走向樓下。
果不其然，喬阿婆和幾個老太太正圍坐在樹蔭下，聊得正歡。
「喬阿婆，我有點事想問問您。」
她們齊齊抬頭看我，喬阿婆笑容滿面地揮了揮手：「喲，小吳，什麼事兒啊？這麼急匆匆的。」
我直接把其中一個被拆開的盒子展示給她們：「這幾個快遞，我發現封口都被劃開又重新封上了，您知道這件事嗎？」
3
幾個老太對視了一下，喬阿婆依舊掛著招牌式的笑容：「哎呀，小吳，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這些老太太可不會隨便動別人的東西呀！是不是快遞員錯拆了？現在快遞這麼亂，啥事都有可能呢！」
「是嗎？」
我依舊維持著面上的冷靜，伸手撕掉了盒子上重新貼好的封條，展示給她們看。
「也是，雖然樓道沒有監控，但這封條上的指紋痕跡還挺明顯的，想查查也不難。」
喬阿婆的臉色微微變了，幾個老太太也開始互相竊竊私語。
我拿出手機假裝拍攝了一張照片。
「好了，我正準備去派出所，給他們看一下封口情況，要是真的是快遞員的問題，那肯定有跡可循。」
我話音剛落，老太太們的表情立刻變得緊張起來。
喬阿婆故作鎮靜，但眼神已經有些飄忽不定。
「哎喲，小吳，你這也太小題大做了吧！不就幾本破書嗎？你至於把事兒搞這麼大？還派出所啊、公安啊……真用不著！大家都是鄰居，有啥事兒大家好好說嘛……」
我直勾勾地看著她：「喬阿婆，你怎麼知道我裡面是幾本書？」
她瞬間閉了嘴。
我微微一笑，把快遞盒重新合上。
「放心，喬阿婆，我隻是不希望這事兒繼續發生下去。誰動了我的東西，我心裡清楚，既然大家都是鄰居，以後相處起來，最好別再發生類似的事了。不然，可能真要去找警方介入了，你們說呢？」
喬阿婆左顧右盼，不應聲，手上一會兒搓搓褲腿，一會兒抓抓頭發，忙得很。
我沒再多說什麼，轉身往回走去。
鄰裡之間相處，我也更願意各退一步，海闊天空。
隻要她們識相，我並不準備深究。
但是，我低估了這群老太太的下限。
4
這次之後，生活似乎暫時恢復了平靜。
喬老太沒再直接找上門，樓道裡那幾雙時刻盯著我的眼睛也仿佛消失了。
但是好景不長，幾天後，她們的小動作又悄悄開始了。
有天傍晚，我正跟合作方聊接下來的合作事宜。
剛掛掉電話，打算出門取外賣，還沒開門，就聽見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我猛地一推門，門外沒來得及離開的喬老太猝不及防地倒退了幾步，差點撞到牆上。
「哎喲，小吳，嚇S我了！」喬老太捂著胸口，臉上帶著一絲尷尬。
我故作無辜地問：「喬阿婆，您怎麼站我家門口呢？有事找我嗎？」
她幹笑了兩聲，連連擺手，眼神閃爍。
「沒事沒事，我就路過，想看看你在不在家。」
「哦，原來是這樣啊。」
我故意拖長了語氣，然後看著她退走的背影，心裡冷笑。
站在我門口偷聽，她們還真是無孔不入。
我沒太在意，隻是下單了個可視門鈴。
隻要有人在門口長時間徘徊，手機軟件就會發出警告。
第二天下午，我如約抵達附近的咖啡館，與合作方見面。
我們聊得很愉快，合作的細節也基本敲定。
合作方表現得很滿意，我們聊了幾句輕松的話題後，愉快地握手道別。
然而，剛回到家沒多久，手機響了起來。
電話那頭的合作方不再像之前那麼熱絡，反而帶著幾分猶豫。
「吳小姐，我們覺得這個合作需要再考慮一下。」
「再考慮一下？」我愣住了，明明剛才還談得很好，怎麼突然變卦了？
「請問是哪裡出了問題？剛才不是已經談妥了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似乎有些猶豫，過了一會兒，才低聲說道：「說實話，有人剛才在我離開咖啡館後，攔住了我們，說了一些關於您的事情，尤其是關於您的私生活的傳聞……」
5
「私生活？」
我的腦子裡轟然一響。
昨天傍晚我跟合作方通電話約定見面的細節時，喬老太就在門外。
她一定是偷聽了我的電話，知道了我與合作方的約定地點和時間，提前跑到咖啡館外，蹲守在我們見面結束後攔下了他。
「我可以明確告訴您，她說的這些完全是無中生有的謠言，根本沒有任何依據，如果需要，我願意提供我的體檢報告和監控作為佐證。」
我語氣冷靜，試圖平息對方的疑慮，但合作方已經陷入猶豫。
「吳小姐，我知道這些話未必是真的，但我們公司對合作伙伴的形象還是很重視的……您懂的，博主的風評也是我們的考量之一，我們不得不謹慎。」
電話那頭的話語越來越輕，但每一句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刺向我。
「這些話完全是汙蔑！我從未做過任何她們說的事！」我終於忍不住氣憤地大聲喊出。
但對方隻是輕輕嘆了口氣，隨後掛斷了電話。
我握著手機，整個人氣得發抖。
這些老太居然試圖影響我的社會關系，造謠、汙蔑，想毀掉我的生活！
我理解，這些老年人習慣了把他人的隱私當作消遣，仿佛是生活的一部分，或許是因為她們跟不上時代的發展，生活單調枯燥，需要一些「娛樂」來打發時間。
所以，面對她們日常生活中那些不過分的窺探，例如仿佛粘在我衣服、首飾和包包上的目光，以及進出小區時「夾道相迎」的注目禮，我都選擇了盡量保持無視的態度。
然而，我錯了。
她們的窺探並不止步於滿足好奇心，反而我越是防備，越激發了她們扭曲的心理。
她們無法容忍我這樣的年輕、獨立的單身女性在她們的「地盤」上違背她們的「規則」生活。
她們想要徹底掌控我，如果不行，就通過造謠和中傷來毀掉我的人生。
如果她們的惡行不被制止，那麼未來我的生活隻會更加混亂。
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