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媳看中了我的房子。
要花五十萬買。
她說：「就當我吃點虧，讓你白住了五年！」
可這套房子已經漲到一百二十萬了！
而且還有傳言說，那一帶馬上要拆遷了！
她是有多大的臉，才會認為我會把房子讓給她？！
1
今天是我三十周歲生日，我特地提前一個月訂了皇冠酒店的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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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一家人好好聚一聚。
可時間已經到了，弟弟和弟媳卻連個人影也沒有，微信不回，電話也沒人接。
我爸鐵青著臉，問我：「青玉，還是打不通你弟的電話嗎？」
我搖了搖頭：「沒人接，可能在路上吧。」
我媽和我爸都嘆了口氣。
「蘇明亮這小子是越來越不靠譜了，連你的生日都不放在心上了。」
聞言，我心底湧出一股酸澀。
我和弟弟蘇明亮以前的關系特別好。
蘇明亮和我差了五歲，他從小就喜歡跟在我後面。
我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
別人都說他是我的「小跟屁蟲」。
每次我過生日，他一定是最積極的那個。
他會為我準備生日蛋糕，還會提前給我準備驚喜禮物。
他曾經拍著胸脯說：「姐，以後你嫁不出去，我就養你一輩子。」
可惜，這一切，在蘇明亮和弟媳薛芳芳談戀愛後，就全變了。
他帶著愧疚，眼睛閃爍地盯著地板：「我女朋友說了，新時代的男性要守『男德』，要和一切女性保持距離。」
他指的一切女性，包括我。
還記得，弟媳薛芳芳第一次來我家，就嫌我家房子太小。
她瞄了我一眼，噘著嘴說：「這房子這麼小，居然能住這麼多人啊？」
話裡話外都是讓我這個「外人」搬出去。
為了不讓我爸媽和我弟難做。
我主動搬出了那個我住了二十多年的家，搬到了公司附近。
一個月最多回家一次。
這次，我已經兩個多月沒見爸媽了。
我看著爸媽皺著的眉頭，開口打破沉默：「爸媽，我們先吃吧，明亮和芳芳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耽擱了。」
我爸「哼」了一聲：「他倆能有什麼重要的事？！」
剛說完，包廂的門就被推開了。
傳來弟媳得意的笑聲：「爸，我這還真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2
弟媳一頭大波浪卷發，嘴唇上塗了豔麗的大紅色，腳上穿著小羊皮高跟鞋。
手裡還挎了個 LV 的包。
一看就是新買的。
弟弟蘇明亮縮著脖子跟在弟媳薛芳芳後面。
「爸媽，姐，不好意思，我們來晚了。」
說完，還遞給我一個蛋糕。
「姐，這是我和芳芳給你買的生日蛋糕，祝你生日快樂！」
看到生日蛋糕，爸媽的臉色也緩和下來。
我媽念叨：「都多大的人了，以後可要準時。」
我爸雖然還板著臉，但語氣也輕快了不少：「快吃吧，菜都要涼了。」
就在我以為能好好吃飯的時候，弟媳薛芳芳摸著肚子，慢慢開口：「爸，媽，我懷孕了。」
3
我媽夾菜的手還沒來得及放下，驚喜道：「什麼？芳芳，你懷孕了？太好了，老蘇，咱倆要當爺爺奶奶了！」
我爸也拍了下大腿：「哎呀，我終於要抱孫子了！」
弟媳薛芳芳摸著肚子，笑著問：「爸媽，那你們是不是要對未來大孫子表示表示？」
喲，這是明著在向我爸媽要錢了。
爸媽在廠裡打了一輩子工，攢了幾十年錢，一共二十萬。
全拿來給薛芳芳當彩禮了。
現在，爸媽哪裡還有多餘的錢？
我偷偷踢了蘇明亮一腳，想讓他管管薛芳芳。
可蘇明亮低著頭，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
氣得我直翻白眼。
我媽愣了一下，尷尬地笑笑：「哦，對，是應該的，芳芳你懷孕辛苦了，我這有個玉手镯，就送給你吧。」
我媽說的手镯是我外婆傳給我媽的，自從我有印象以來，我媽從來沒讓手镯離過手。
我媽說，看見這手镯就好像外婆還陪著她一樣。
「喲，媽，這麼舊的手镯，你也好意思拿出來？」
薛芳芳露出嫌棄的神色，顯然是看不上這镯子。
「這，芳芳啊，這手镯是明亮他外婆傳給我的，也值個五千的。」
「才五千？爸媽，你們是不是不歡迎我肚子裡的孫子？拿個破手镯打發叫花子呢？！」
4
看著尷尬的爸媽，和坐在那裡裝S的蘇明亮，一股無名火直衝我的腦門。
「薛芳芳，你不想要就算了，媽，你自己留著戴！」
我媽聽了我的話，想了想，點了點頭，就準備把手镯收回去。
「芳芳，你既然不喜歡這手镯，媽就收回去了，改天，媽再帶你……」
還沒等我媽說完，薛芳芳就一把搶過了我媽的手镯，套進了自己的手腕。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都不帶半點猶豫的。
薛芳芳一邊戴，還一邊咂著嘴。
「舊是舊了點，但不要白不要，媽，你下次再帶我去買個新的。」
我媽愣了愣，最後幹巴巴地說了句：「好。」
我還想說話，被我媽一個眼神阻止了。
我知道她的意思，她希望家和萬事興，能退一步就退一步。
畢竟薛芳芳現在還懷著孕呢。
我隻能把已經到嘴的話吞了回去。
使勁夾了一口菜，才把火壓下去。
沒想到，我不去招惹薛芳芳，她卻先來招惹我了。
5
「哎，姐，你呢，你就不對你未來大侄子表示表示？」
我停下筷子，咽下一口肉。
心想：這人有病吧？才剛懷孕，就來問我要東西？
我雖然心裡這麼想，面上卻不露，還回了薛芳芳一個笑：「等大侄子或侄女出來，我這個做姑姑的給小家伙買個金手镯。」
「姐，你也太小氣了吧？才給一個小手镯？」薛芳芳氣得都站了起來，怒視著我，仿佛我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
「那你想要什麼？」
估計是以為我服軟了，薛芳芳摸著肚子又坐了下來：「姐，我要的東西也不多，就你那套平江路的小房子吧。」
「我和明亮也不讓你虧，這樣吧，你當年買它花了五十萬，我和明亮也給你五十萬。」
「就當我和明亮讓你白住了五年吧。」
「不過，我和明亮一下子拿不出那麼多錢，就先欠著。」
6
薛芳芳說完，還得意地抬了抬下巴，好像讓我白住五年是給了我天大的恩惠。
爸媽聽了，臉都黑了。
就連我弟蘇明亮也瞪大了眼睛，使勁拉著薛芳芳的袖子，示意她別說下去了。
我爸直接開懟：「那是青玉自己的房子，不會給你的。」
薛芳芳拍掉我弟的手，眼睛一瞪：「爸，大姑姐還沒說話呢，你急什麼？」
「我肚子裡懷的可是你們老蘇家的金孫子，等他出生了，就你們家那個小破房子，夠住嗎？」
「姐，我們出五十萬，你也不吃虧呀，就當送你大侄子的禮物了，對吧？」
我冷哼一聲，沒說話。
當初薛芳芳嫁進我家，嫌我家小，明裡暗裡要把我趕出去。
我為了不讓爸媽和蘇明亮為難，就去平江路租了套房子住。
兩年前，房東家裡出了點事，要把房子低價賣了。
正好，那一階段我籤下了一個大單子，老板給我發了筆獎金。
我就用那筆獎金作為首付，咬牙把房子買了。
那時，為了買房子花光了我所有的積蓄。
我吃了整整三個月的泡面，好不容易籤了另一個單子，才緩過來。
當時房子價格是五十萬沒錯。
但這幾年房價瘋漲，現在這套房子的市場價大概一百二十萬。
更何況，最近有傳言，說我那個小區可能要拆遷。
周圍住戶都把房子捂得緊緊的，沒一個肯賣房的。
薛芳芳也不知道有多大的臉，竟然想用五十萬買我的房子。
還是先欠著的那種！
我直接回答：「薛芳芳，這房子我不賣！」
薛芳芳咬著牙：「蘇青玉，你什麼意思，我懷的可是你們蘇家的寶貝孫子！現在隻不過讓你把房子賣給我們，我們又不是不出錢，你居然不賣？！」
我怒極反笑：「既然要買，可以，你們按照市場價來買，一百二十萬，你把錢拿來，我馬上賣給你們！」
薛芳芳「呸」一聲，指著我的鼻子：「蘇青玉，你是想錢想瘋了吧？你就花了五十萬買的房，憑什麼要我花一百二十萬買！」
7
我媽看我們吵起來了，急忙喊停：「青玉，芳芳，你們別吵，先坐下來，好好說話。」
「尤其是芳芳你，才剛懷孕呢，別動了胎氣。」
薛芳芳看我媽重視她肚子裡的孩子，趾高氣揚地瞪了我一眼：「媽，你來評評理，姐都三十多了，還嫁不出去，我看，她以後也是沒人要了。」
「以後她的東西不都是我家寶寶的嗎，現在隻不過是早點而已。」
「而且，我都說了，會花錢買的。」
說完，薛芳芳還對著我搖了搖頭，一臉我不懂事的表情。
「芳芳啊，這房子，是青玉自己工作攢錢買的，我和她爸沒用，沒能幫上一點忙，全靠她自己一個人打拼啊。這房子，就是蘇青玉的。誰都不能動！」
我媽抹了把眼角的淚。
我這才發現，我媽的頭上已經布滿了白發。
以往挺直的腰板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已經佝偻了下來。
我眼眶一酸，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爸媽已經老了，但我們這些做兒女的，卻還吵到他們跟前。
我踢了裝S的蘇明亮一腳：「管管你老婆！」
8
蘇明亮被點到名，尷尬地抓了把頭發。
他對薛芳芳說：「芳芳，孩子還沒出生呢，我們家房子還夠住。等寶寶出來，我們再換大房子。」
薛芳芳推開蘇明亮的手：「等寶寶出生？就你這點工資連養活我們娘倆都難，我還指望你有錢給我買房？！」
「蘇明亮，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是什麼德行！」
其實我弟每個月工資也有七千，不算少。
但耐不住薛芳芳什麼都要買好的，護膚品要買貴婦款的，包包要買最新款的。
薛芳芳還一結婚就辭掉了工作，說：「女人就是要靠男人養的。」
所以這幾年下來，蘇明亮確實連一分錢都沒有存下來。
好幾次，他都偷偷找我借錢，才勉強滿足了薛芳芳的購物要求。
薛芳芳見我們一家人沉默，直接放狠話：「看來你們老蘇家是不想要我肚子裡的娃了，那我就去把他打了！省得他生下來，跟著我吃苦！」
蘇明亮急了：「別啊，芳芳，我們備孕好久才懷上的，可不能打了啊。」
薛芳芳哀怨地瞪了我一眼：「我也想生，但是某人不願意把房子賣給我們，以後孩子大了，肯定埋怨我們父母沒能力還生他！」
蘇明亮聽了，轉身看了看我，眼底閃過一絲猶豫。
我的心一沉！
就在蘇明亮要開口前，我爸出聲阻止了他。
「明亮，芳芳，這孩子啊，是你們倆的。不是青玉的，你們倆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
「當然，如果你們把孩子生下來，我和老婆子肯定會幫襯你們。」
「但是不管怎麼樣，老頭子我先把話放在這，那套房子是青玉的，誰都別想搶！除非老頭子我S了！」
蘇明亮不由得叫出聲：「爸，你……」
薛芳芳「騰」地站起來：「好啊，算你們狠，你們全家合起來欺負我！」
說完，她推了我一把，直接摔門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