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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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破音那一刻，現場一陣哗然。
攝像頭卻在此刻，瘋狂拉近，雖然看不清楚戴著面具的霸王臉上的表情，卻能看到捏著麥克風的手在顫抖。
破音了，這個巨大的紕漏，連觀眾都聽出來了，更不用說是評委了。
四位評委已經整齊地皺起眉頭。
笑笑此刻正準備開口的，我輕輕搖頭，打斷了笑笑此刻要說出口的話。
高音破音，或許隻是他打破自己的舒適圈，走出來的結果。
勇於挑戰，這已經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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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選手都會在宣布結果的會場，其餘選手都在安慰霸王。
隻有我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切，這霸王好像有種熟悉感。
像是我討厭的某個故人。
現場統計票數，直接宣布結果。
果不其然，霸王被淘汰了。
主持人語氣略帶著遺憾，手持著卡，照例問了一個問題：「霸王淘汰，請問是否揭面？」
霸王：「揭面。」
此刻彈幕已經炸了。
【這是，第一次遇見一輪遊的選手揭面吧？】
【這真不怕職業生涯受到威脅啊？】
【是大佬嗎？借著揭面的機會澄清一下自己？】
主持人有些震驚地捏著手持卡：
「揭面？
「那，我們期待一下，霸王的面具下，究竟是誰呢？」
主持人話音落下，現場的觀眾很給力地給了他強烈的反應：
「所以，是誰呢？
「有請霸王揭面，發表離場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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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迎著光芒，手移動向自己的面具，面具下的那張臉，我已經看到了。
靠，真的是他啊！
我沒火的時候，給他寫過歌，但那時我親眼看到，他接過了歌曲 demo 的 U 盤，看都沒看一眼，吩咐經紀人丟進垃圾桶。
後面我火了之後，我師父帶著我和他見面的時候，他才施舍一般開口：
「原來是塗大師的徒弟啊！
「真是年少有為，能不能寫首歌？價錢好商量。」
被我拒絕後，四處炒作我和他的關系。
那段時間，網上數不盡的是：#追星最成功的案例。
時至今日，他一旦有活動，就會無數次提起，我曾經是他的粉絲。
現在他的粉絲到處得意洋洋。
一出現問題，都會拉我出來擋槍——
盛禪粉過的人，又怎麼會這樣？
救命！誰年少沒有眼瞎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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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面具摘下來，露出那張臉，現場沸騰了。
老牌的一線歌手，差點成為歌王的存在，在這個舞臺上失誤了！！
這可比其他的內容刺激多了。
在霸王拿起話筒發表感言的那一刻，我的眉頭不自覺地皺起來。
有種不太妙的感覺。
「曾經的榮耀是曾經，我的粉絲也追逐著我的腳步進入這個圈子，可以辱罵我，但是千萬不要罵她。」
鏡頭恰好掃過我，我實在沒忍住翻了一個白眼。
「這一次，失誤是真的，我的音樂世界也開始崩塌了，江山代有才人出，長江後浪推前浪。
「前浪也該努力了，我以前每次都是唱足了 10 拍 E6 的高音，總是跪地頓足，我以後還會更加努力的。」
彈幕這時候炸了：
【臥槽，這傻咪是啥意思？還翻白眼？】
【這麼認真的音樂人不多了！】
【說的就是你，你什麼身份？還敢無數次抨擊盛禪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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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採之時，笑笑沒忍住詢問了一句：「喵喵教主老師，剛剛你似乎對霸王的話不太認同？」
笑笑拼命給我使眼神，能不能口碑逆轉，就看這一次了！
我嘖嘖兩聲：
「他的聲音，不像是每天都練了十拍 E6 的聲音。
「他今天唱的這首歌，最高音也不過是 B5，還隻有短暫的 B5，更不要說的，十拍的 E6 了。
「十拍的 E6，聽起來沒什麼的，我換一個詞形容，這麼來說，內娛能唱十拍 E6 的人，基本上還沒出現。
「我也曾經挑戰過 E6，但是最多隻能唱 8 拍。
「但我能輕輕松松駕馭 B5，他卻不能，你說他說的誰信？」
當後採發布之後，熱搜爆了。
除了零星地誇贊唱功好的，剩下的都是抨擊我的。
【靠，你做不到，就不允許別人做到？】
【看完現場，霸王的實力是能唱上去的，真的隻是單純的失誤！】
【嗯，我問了周邊的一圈，確實很蹊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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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上轟轟烈烈地討論了幾天，沒有任何的結果，現在已經是大部分的人不太相信霸王的說辭，但是對於我的態度，依舊是毀譽參半。
抨擊盛禪，沒有禮貌，一直被他們當成是黑點，瘋狂攻擊。
喜歡這種性格的人也大有人在，真性情，圈子就是需要這樣的力量。
尤其我在第三期，現場演繹了 E6 的高音之後，喜歡我的人更多了。
當然，因為嘴的毒舌，討厭我的人也越來越多。
憑借著出色的唱功，我也成功地晉級決賽。
決賽和普通場不太一樣，是音樂盛典的方式。
歌手們不再是通過停車場進入會場，而是面前的紅毯進入會場。
最後一期來臨之際，網上突然掀起了一陣風浪。
一個視頻，孟翊和「喵喵教主」酒店夜會的視頻。
而，時間剛好是盛禪工作室官宣的時間之前。
網友們，一瞬間悟了。
【臥槽，難怪，當初工作室秒刪！】
【我說呢，盛禪明明這麼優秀低調的音樂人，怎麼會討厭她呢？】
【盛禪這麼優秀的音樂詞曲人，大部分的歌手都是希望和她打好關系，甚至我粉的那幾個小愛豆，連爸爸都叫上了，就是想要一首歌，怎麼會有人詆毀她呢？原來是三啊！】
【我，塌房了？】
【不不不，我不相信！一定是那賤人勾引我家孟哥的！】
與此同時，網上蒙面歌王各大歌手的支持率也公布出來。
現在曾經給喵喵教主打了好評的人，瘋狂脫粉回踩。
【姐妹們，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她都已經進了決賽了，如果她輸了選擇不揭面，那我們豈不是永遠也找不到喵喵教主的真人？】
【可是，如果讓她獲得冠軍，更添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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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上的言論，我統統沒有看到，今天都被節目組安排得滿滿了。
抽籤是最後一個上場。
彩排，走紅毯，走位……
一整個流程順下來，已經無心關注網上的消息了。
在正式走紅毯之時，紅毯兩邊一個粉絲都沒有，心裡還是有些失落。
意外之外，情理之中。
我現在得罪的歌手不少，包括但不限於，霸王、盛禪、童海圓還有一部分被我的語言傷到的被淘汰的歌手們。
雖然沒揭面，但是粉絲也是知情的。
線下，這群人的粉絲累積起來，我的粉絲肯定是扛不住的。
不來好啊！
我登上紅毯臺階的最高層，還是沒忍住往紅毯兩邊看去，沒有任何舉著貓咪頭像的燈牌，隻有垃圾桶旁泛著的藍光。
我懷揣著心思，也沒有察覺到旁邊笑笑的刻意疏離。
音樂盛典，第一輪是評委們的個人秀。
第一位上場的是孟翊，彈幕瘋狂地刷新著。
果然不愧是頂流。
歌曲：《勇氣》。
演唱：孟翊。
我蒙了，這首歌不是女生歌曲嗎？
男生唱這首歌倒是少見。
當我湊近彈幕，卻看到密密麻麻的問號，還有潮水一般的屏蔽詞。
【這是什麼意思？】
【愛真的需要勇氣，來面對流言蜚語？】
【？？？】
【他對那賤人是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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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一旁的笑笑：「這賤人是誰？」
笑笑表情有些許的錯愕，眼睛卻直勾勾地看著我，表情仿若說著：「你難道不知道嗎？」
我微微皺起眉頭，算了還是認真地享受這音樂的狂歡。
最後一輪，所有歌手都拿出最好的水平，應對這一次的比賽。
所有歌手唱完，都無一例外地看向攝像頭，向我挑釁。
有豎中指的，有公開發言的。
「你的嘴和你的實力不成正比，無聊至極的實力。」
最後，終於等到我上場了，捏緊話筒的那一刻，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臉上皆是憤慨，這一場比賽，約莫是進不了總決賽了吧？
隻能止步於此了吧？
我低頭沉默片刻，抬頭笑道：
「從第一期到現在，炫技、飆高音我都嘗試過，這最後一輪，就來點清粥小菜吧。
「《愛的回歸線》送給你們，希望你們會喜歡。」
伴奏響起的那一刻，彈幕的罵聲更加猖狂了。
【？？？】
【這是在回應嗎？】
【臥槽，這賤男渣女一點不避諱啊！】
【愛的回歸線？回歸？你？】
【《愛的回歸線》不是講女性獨立的嗎？我的天啊！你快收手吧！】
一片罵聲之中，舞臺的燈光暗了又亮了。
聲音出現了。
「初見走到了再見，回到原點。
曙光重現，愛凝結了時間。
在愛的回歸線，又期待會相見。」
歌曲一點點結束，彈幕叫囂的罵聲卻沒有停止。
零星地閃著幾條好聽的言論，也被迅速蓋過去。
再見了，這個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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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意外，因為人氣最低，我慘遭淘汰。
晉級的隻有一半的人，另外兩位歌手已經說完淘汰感言走人了，我是最後出場的，也是最後淘汰的。
主持人有些感慨地上場：
「謝謝喵喵教主老師，給我們帶來了這麼多期的精彩演出，現在節目也要走向結束。
「很遺憾，你被淘汰了。
「現在擺在你面前的有兩個選擇，直接離開或是揭面離開？」
我笑了笑，摸了摸臉上的面具，道：「為了不給我的粉絲留下遺憾，我選擇揭面。」
瘋狂了！
彈幕徹底瘋狂了！！
從比賽以來，憑借著一張嘴，得罪無數歌手的人，終於要揭面了！
在決賽當天，被曝出來當三的人，終於要揭面了！
無數歌手的粉絲聯合相當驚豔，直接把彈幕鋪滿。
【等S吧！！】
【無論你是誰，揭面之時就是你退出音樂圈之時！】
【粉絲聯合大軍，隨我出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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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的鏡頭，耀眼的燈光，躁動的氣氛。
我仰頭，看著評委席的孟翊，他肯定地點頭。
直播面前的觀眾沉默了：「這兩人是不掩飾了？」
我笑了，手慢慢地揭開面具。
現場有些寂靜，彈幕此刻卻已經瘋了。
「這誰啊？」
這個攪動半個歌手圈的人，究竟是誰啊？！
在無數觀眾的注視下，各種各樣的復雜心情中——
歌手席仿若瘋了一樣吼起來。
一聲蓋過一聲，我從來沒有認為峨眉山的猴群用來形容人，這麼貼切。
而評委席的孟翊笑起來了，他等這一刻太久了。
而塗季則惡狠狠地瞪著孟翊：「早點說會S嗎？」
現場平靜些許之後，孟翊笑著說：「這一次玩得開心嗎？」
我點頭：「還不錯。」
觀眾蒙了，直播面前的觀眾彈幕都快不會敲了。
【這是誰？】
【這群人真的是大佬嗎？】
【為什麼這女的一揭面, 他們對她的態度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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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名字該由你告訴他們，請不要因為這次失敗而羞愧, 大聲地告訴他們，你！是！誰！」塗季則已經有些激動地站起來了。
我平靜地開口道：「慢點，大家好, 我是盛禪。」
現場忽然安靜起來，就像是被人按下了靜音鍵。
這五百人的現場，此時落針可聞，所有人仿若是喪失了語言能力。
主持人在一旁調侃：「叫了這麼久爸爸, 爸爸在面前反而不敢認了？」
「盛禪！」
「盛禪！」
歌手席的歌手們激動的聲音, 打破了沉靜, 也在用他們的方式提醒所有人。
全場仿若是被人投入了核彈一般，瘋狂躁動起來！
一張張震驚的臉，通過攝像機準確地投放到大屏幕前。
下一刻，整個會場爆發出恐怖的音浪襲擊, 仿若世界都要在這聲音中爆炸了！
無數人揮舞著雙臂，瞪圓了眼睛, 尖叫起來。
彈幕此刻更加瘋狂！
【她是盛禪？】
【瘋了吧？節目組，你們把評委放到選手席？想害S誰啊？】
【害S的是我們！我居然罵了盛禪爸爸！】
【盛禪爸爸, 一切都是我個人所為, 和我愛豆沒有任何關系, 下次他找你約歌，千萬別是這個理由拒絕了啊！】
【我罵了盛禪爸爸？】
參加音樂盛典的其餘五位歌手有些痴呆。
「我們, 贏了盛禪？」
粉絲聯合大軍，此刻潰不成軍。
【特麼的, 這組織是哪個歹人組織的？其心可誅！】
說完一個個退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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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失控了，主持人花了許久才把現場穩定下來。
主持人詢問我：「聽說節目組最初是邀請你做評委的，為什麼選擇當選手？」
我笑了：「好久沒有上個這麼大的舞臺了，我高低上來試試深淺。」
主持人看向孟翊：「孟老師, 似乎是盛禪老師出現的第一刻，就猜到了盛禪老師的身份？」
孟翊道：「節目組說，盛禪會當選手出現在節目裡，我才來的。」
屏幕前的彈幕始終保持著高密狀態。
【這對可以！】
【啊啊啊！CP 是真的！從始至終都沒有拆 CP！】
【這好甜啊！】
主持人是懂嗑 CP 的，連忙開口道：「盛禪老師，按照你的實力, 決賽選擇《愛的回歸線》，是為了回應孟老師的《勇氣》嗎？」
我蒙了：
「這和孟翊有什麼關系呢？我回應給粉絲的啊？
「這首歌裡不是有那句『期待會再相見』嗎？
「這次沒看到他們, 期待會再見到他們。」
「孟翊的那首歌不是和緋聞……」
我恍然：「他的緋聞對象是我？」
鼠鼠我啊！被人盯上了。
「唯我」我詫異道：「那不是我第一期被罵得慘嗎？那不是工作室和孟翊聯合起來, 降低熱度的嗎？」
「你沒看到官宣內容？」
誠實又坦然：「沒有啊！」
我不太懂，現場所有人看著孟翊的眼神似乎有點同情？
主持人再一次詢問：「有什麼想和粉絲說的嗎？」
我搖搖頭：「沒有, 想說的都在歌裡了，希望下一次見面，我們在頂峰遇見。」
彈幕哭成一片了。
【啊啊啊！我真該S啊！】
【我看到了剛剛的回放，她登上紅毯的時候, 還往後望了一下, 肯定很失落吧！】
【她肯定看到了垃圾桶的那一堆，唔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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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獲得冠軍，但是這節目，我的熱度是最高的。
我也不愧於心。
聚光燈下, 星光路上。
我要奔赴下一個我熱愛的音樂舞臺。
唯願，與我的粉絲們，頂峰相見。
本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