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白被我的話噎住。
我繼續罵道：「沈秋白你沒長腦子嗎，她一個成年人對自己做的事情要負責，別沒事就推到我身上，我又不是她老媽子！」
說完我就掛斷了電話並且把他拉黑。
小白被我吵醒，聽了一嘴也忍不住了。
「譚晚跟她男朋友說是你叫她去的？」
那天她可是眼睜睜看著我勸譚晚不要去，現在居然把這事推到我身上來。
小白和許茹兩人在寢室痛罵譚晚。
沒多久，小白的電話也響了。
還是沈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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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接完電話愣愣地說：「譚晚在醫院。」
當我們趕到醫院時，看著裡面互相依偎的小情侶。
我翻了個白眼。
小白更沒客氣，她一腳把門踹開。
譚晚見我們來了便縮在沈秋白懷裡嚶嚶地裝柔弱。
沈秋白哄著譚晚，他見到我便罵道：「你看看你把小晚害成什麼樣了！」
譚晚被人揍了一頓。
全身都是淤青，腿上傷口更多。
小白看完了之後直接呸道：
「到底誰害誰啊？你騙許茹說去找兼職，差點把她也拉下水，要不是許茹跑了，被害的就是她了！」
譚晚反駁道：「隻不過拍幾張照片而已，要不是她扭扭捏捏的還跑了，王哥怎麼會對我發脾氣！」
「人家那麼好，怎麼還把你給打了啊？」
譚晚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那是……」
沈秋白看不下去怒斥道：「夠了！」
隨即他瞪著我，怒火都要噴湧出來，他說：「要不是你給小晚推的這個兼職，她怎麼會這麼慘！」
我被氣笑了，沒見過這麼栽贓人的。
「譚晚，你自己被騙走上彎路，關我什麼事？」
小白也幫腔說：「那天明明我們三個都在場，你當場就跟人家走了，現在還怪陶茗身上，我可是記得當時人家陶茗還勸你不要去來著，你自己不聽，覺得跟著人家就火了當網紅了，現在翻車了可別來怪陶茗。」
沈秋白聽完這話看向譚晚，見她避開自己的目光沒有說話。
「到底怎麼回事？」
譚晚話還沒憋出來，一旁沉默的許茹說話了。「譚晚，你為什麼要騙我？」
「你把我帶到那種地方，勸我穿上那些衣服給他們拍照，你良心不會不安嘛？」
………
沈秋白聽完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之後，沉默了半天。
他看著譚晚的眼神都是不可置信。
畢竟在譚晚的故事裡，她才是那個最大的受害人。
「你最近變了很多……我們分手吧……」
「不……你聽我說……」
譚晚哭著挽留他，也沒把人留下。
昔日的情誼瞬間消失。
譚晚瞪著我說：「他跟我分手了，你現在滿意了吧！」
7
譚晚分手後消沉了一陣子。
妝也不化了，也不出門了，整天呆在寢室也不知道幹什麼。
我們三個人誰也沒理她。
她還想送我們東西，都被拒絕了。
這事害人終害己，同時也讓大家看清楚了她是個怎麼樣的人。
本以為她就此收手，沒想到她居然跟隔壁寢室搭上了。
這事還是許茹發現的。
那天她回宿舍經過隔壁時，聽到譚晚在裡面跟人聊天，不知道聊到什麼，還笑成一團。
隔壁的女孩子不知道我們的事。
譚晚又是送吃的，又是送化妝品什麼的。
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哪有什麼防備心，沒幾天就跟她手挽手一起去食堂吃飯了。
聽到這，我忍不住捏了把汗。
譚晚該不會還沒放棄，還想騙其他人去那個鬼地方吧。
許茹建議說：「我們得跟人說清楚這事，免得又有女孩子被坑去了。」
我們先是匿名發了學校的論壇和吐槽牆。
說大二某女生表面招人做兼職，私底下其實坑人去黑心工作室 xxxxx 之類的，發了好幾條。
消息一發，討論度一下子 99＋，官方更是置頂了這條消息。
「到底是誰啊，學校不處理這個人嘛？」
「好可怕，現在找兼職都這麼坑了？」
「女孩子交友一定得謹慎啊！」
………
帖子熱度爆了，都不用我們出手。
宿管阿姨把那個帖子轉發到了群聊並且艾特了全體成員。
「所有大二女學生注意，最近這段時間不準夜不歸宿，別去外面亂找什麼兼職，小心被坑！」
看著群裡一聲聲收到。
我當場笑出聲來，我怎麼沒想到這麼好的辦法。
這個群是宿舍群，宿舍樓裡面所有女生都在。
加上宿管阿姨說話了，看譚晚還有什麼辦法。
沒過多久，門被猛地一下推開。
譚晚舉著手機，臉都黑了。
「許茹，是不是你發的！」
許茹看清譚晚手機內容，說道：「是又怎麼樣？」
譚晚臉黑得簡直可以拿去炒菜。
「你不會真想坑隔壁的女孩子去那個破王哥那裡吧，上次的教訓還沒吃夠嗎？」
譚晚瞪我說：「少管闲事，人家願意去，可不像你們一樣出爾反爾。」
她話還沒說完，隔壁那個與她交好的女孩子就過來了。
「那個……小晚，那個兼職我還是不去了……」
女孩子說完就走，絲毫沒給譚晚反應的時間。
譚晚一下沒留住人。
噗，我一下沒繃住笑出聲。
小白更誇張，她直接嘲笑道：「哈哈哈，你把別人都當傻子呢？主動往坑裡跳？」
譚晚氣得就想給許茹一巴掌。
她手還沒抬起來，就被我攔住了。
「我告訴你，不想把事情鬧大，你最好安分點，別逼我們報警！」
我把她推開，譚晚愣住了，她不知在想什麼，突然拉住我。
「不能……不能報警！」
「為什麼？」
譚晚沒理我說的話，她一遍遍說，不能報警。
小白諷刺說：「我看你跟他們就是一伙的，小心到時候去蹲局子！」
譚晚像是泄了氣坐在地上，沒力氣再吵了。
我們很快就知道為什麼譚晚說不能報警了。
8
「這是……譚晚嘛？」
小白遞過手機給我看。
譚晚的照片被掛在學校論壇上了。
一張清涼照片，臉被打上了碼，但通過身材和手機殼還有鞋子，可能隻有我們宿舍幾個和她朝夕相處的人才看得出來。
帖主說得神秘兮兮，說要爆料圖上女生的瓜。
因為說得沒頭沒尾的，大家以為是誰惡搞，所以這個帖子熱度不高。
評論裡也是誇女生身材好，哪裡找來的網圖雲雲。
我們幾個都摸不著頭腦。
直到我們發現譚晚偷偷躲在床上哭。
小白給我使眼色讓我去看看。
我嘆了口氣，問道：「發生什麼了？」
譚晚一把掀開簾子，她臉色難看，整個人都很慌，她突然拉住我的手說：
「桃子，你不是跟我關系最好嘛，你幫幫我吧！」
我掙開她的手，繼續問：「到底怎麼了？你說清楚！」
譚晚語氣慌張，手指緊張地攪在一起。
她說：「他們……他們不會放過我的，王哥手裡有我的照片，如果我不帶人過去，王哥就會把那些照片都發到網上！」
小白打斷她的話。
「帶人？你想帶桃子過去？」
譚晚哭著點點頭。
「許茹都跟我們說清楚了那個地方的情況，你莫不是把我們當傻子？」
我也看著譚晚搖搖頭，說明我不去。
譚晚急了，她突然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她拉住我的衣服。
「桃子，你跟我關系最好了，你救救我吧，如果你不去，我的人生就完蛋了……」
「你可以報警。」我建議道。
小白也附和說：「你自己搞出來的事，為什麼要陶茗替你去承擔後果，再說了，幾張照片而已！」
譚晚扯住我的衣服不放，她小聲說。
「他們……他們手裡，有……我的那種照片……」
我們這才知道為什麼譚晚像是被捏住命脈一樣聽話，因為她被那些人拍下了裸照。
那幾個人拿著照片威脅她，要她帶女孩過去，不然就把所有照片發布到網上。
譚晚見我沉默，繼續哭說：「桃子，你救救我吧，我們好歹是朋友一場，你一定會幫我這個忙對吧。」
這是明晃晃的道德綁架。
在她的眼裡，如果我不去，那她的人生就是因我而毀。
可是這一切又跟我們有什麼關系呢？如果不是她蠢，識人不清，事情又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她還想拉我們幾個下水。
小白直說：「就算你的照片被爆了，這也不關陶茗什麼事！」
「桃子，你記不記得我們從小到大的交情，我一直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
連感情牌都打上了。
我裝出一副被感動到的樣子，點點頭說：「我去！」
小白和許茹都急了，連忙想勸我。
我對她們眨眼睛。
譚晚真以為我們是姐妹情深，她抱住我哭了。
她不知道我背地裡悄悄把她的話錄了音。
譚晚確實可惡，但那群人才是罪魁禍首。
決不能讓他們逍遙法外。
9
我拿著錄音報了警。
負責案件的陳叔一開始以為我在開玩笑，直到我把所有事情都講完，他的臉色越來越沉。
這個案件要真查起來可不小。
警方開始私下調查，因為怕打草驚蛇那些人會把照片發出去。
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有沒有害過其他女生。
譚晚並不知道，她還以為我真的跟她關系好，跟我說了很多以前的事。
如果不是有上輩子的記憶，我可能真被她忽悠住了。
我知道她多恨我。
但現在能幫到她的也隻有我。
周日這天，譚晚把我喊出去了。
她塞給我一張房卡。
我驚訝地看著她。
譚晚安慰我說：「王哥他們隻是想跟你聊聊天，沒別的……」
誰會開房聊天？傻子才信。
我點點頭沒說話。
譚晚帶我來了一個酒吧。
那個房間就在酒吧二樓，她示意我上去。
我在電梯裡面打了警方電話告訴了我的位置。
用房卡刷開門後，裡面坐著幾個男人，那個所謂的王哥正在抽煙，地上一堆酒瓶。
一群人上下打量我，好像我是什麼物件一樣，那種眼神讓我很不舒服。
「喲，我還以為她帶不過來人呢，沒想到真來了。」
我低下頭佯裝緊張，弱弱說：「小晚讓我過來，她說，你們這裡可以兼職模特。」
幾個男人這才放下心來，終於沒繼續盯著我。
其中一男人走過來，色眯眯地盯著我，他把手搭在我肩上想往下摸，被我躲開了。
「身材怎麼樣？我看看？」
眼前的男人咧開一嘴黃牙壞笑，他甚至還想掀開我的衣服。
「你幹什麼？住手！」
我掙扎著大喊，那群男人隻是瞟了我一眼，沒有任何反應。
他們已經習慣了這種狀況。
那個黃牙男把我強行拽進了廁所，正想對我上下其手，我驚聲尖叫。
我激烈反抗卻毫無作用，男人的力氣要大過我很多。
突然，門被一下子撞開。
「警察，不許動，手舉起來！」
黃牙男這才明白過來，他抬手想扇我一巴掌，罵道：「臭婊子，你敢報警？」
我護著頭硬挨了一下。
警察很快就把廁所門打開，把我解救出來。
「沒事吧？」
我搖搖頭，還好警察來得及時，再晚一點的話估計……
出去時，那個為首的王哥眼裡像是淬了毒似的看著我。
警察局裡，黃牙男喊著：「我都不認識她，為什麼抓我們？」
警察陳叔問：「那她怎麼在你們房裡？」
「她就是個賣的……」
話還沒說出口，陳叔警棍打在他身上，痛得他呲牙咧嘴。
他們還不知道，我早就把一切都告訴警察了。
沒過多久，室友們也被帶過來了。
其中當然有譚晚。
譚晚見到警察一下子就慌了，她又開始甩鍋。
「我什麼都不知道，都是陶茗她自作自受，我不認識這些人……」
陳叔當著所有人的面把錄音放出來。
譚晚恨不得衝過來S了我。
「你為什麼要害我？你就該S！陶茗……」
民警及時攔住了譚晚, 陳叔搜出她的手機, 一查記錄才知道, 譚晚幫著王哥他們聯系了一大批學校的女孩子去「試鏡」。
雖然因為我們的搗亂，都沒有成功，但她還是涉嫌詐騙, 差點毀了別的女孩子。
譚晚和王哥他們一起被關進了牢裡。
10
「學院通知：我校大二某某系譚某, 因涉嫌詐騙, 被開除學籍。」
消息一貼，學校都炸開鍋了。
「這人不會是我們班的譚晚吧？」
「好像還真是, 輔導員都發通知了。」
「譚晚犯法了？這也太恐怖了。」
……
陳叔告訴我, 那群人打著兼職的名頭，強迫不少女生拍下私密照片, 以照片威脅她們做些別的事。
現在照片都被銷毀了, 那群人也被判定入獄。
連同譚晚一起。
雖然譚晚也是受害者，但是她也涉嫌誘騙其他女生未遂。
加上我們幾個人的口供，譚晚被判了兩年。
譚晚的父母怒斥她丟人不肯去看她。
「你真要去看譚晚？」
「嗯……」
小白以為我還顧及著那點子友情，可憐她。
我當然不是心疼譚晚。
有些事得讓她知道。
譚晚的狀態很不好，她才進去半個月, 人瘦了一大圈，看見我第一句話就是諷刺我。
回來後譚晚一直沒理我，哪怕我跟她解釋那兩人很有可能是騙子。
「而譚」「難道不是你自找的嗎？」
譚晚被我懟愣了一下，她突然像想起什麼一樣。
「陶茗，你幫我告訴我父母, 讓他們來救我……」譚晚幾乎是乞求地說。
「你父母要是真在乎你，還輪得到我來看你？」
「你是來落井下石的？」
我笑了笑, 說：「沈秋白對我說, 他之前認錯了人。」
真相大白之後，沈秋白找到了我。
他說，高中籃球賽時，他意外受傷, 有個女生很關心他，替他買水買藥, 那個時候圍著的人太多，他並沒有看清楚是誰。
前段時間, 譚晚突然找到他，問他還記不記得那天遞給他創可貼和水的女孩子。
沈秋白本就耿耿於懷，譚晚主動來找他, 他還以為兩人是兩情相悅，終成佳偶。
但是他分手後，越想越不對勁。
找出當時的高中好友問了一大圈才知道這個人是我。
譚晚聽不下去，她叫喊著恨不得撕了我。
「你喜歡的人認不出你了, 很難受吧？」
「他把我當成你, 對我可好了。」
「你們現在就算重新在一起了，難道不會覺得隔閡嘛？」
譚晚諷刺著說了一大堆話。
我傻子一樣看著她。
「沈秋白那種人，我從來沒喜歡過他。」
沈秋白知道真相後來找我, 他問我，可不可以重新認識一下。
我回答他，其實當時送水什麼的真的隻是順手，出於同學情誼才幫忙。
譚晚一直覺得我喜歡他, 但我壓根沒看過他。
譚晚聽到沈秋白來找我，整個人接近發狂的狀態，碰巧探視的時間到了。
譚晚要被關兩年。
而我的生活總算可以擺脫她重新開始了。
本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