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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逢生 3462 2025-05-12 16: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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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去得匆忙,甚至沒來得及等我告訴他。


    他要當父親了。


     


    我輕撫著小腹,下定決心定要保護好這個孩子。


     


    太子妃有孕的消息被瞞了下來,我不能讓謝長舟擔心,也不想讓這個孩子成為眾矢之的。


     


    直到三個月,肚子隱隱有幾分顯懷。


     


    謝長舟還沒有回來。


     


    隻有接連的幾次大捷,讓我心中稍安。


     


    就在我以為我還能再拖上一拖的時候,宮裡傳來消息,聖上病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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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不在,我身為太子妃理應進宮侍奉。


     


    許久未來,我才發現宮中早已變了模樣。


     


    曾經雖然虛弱卻中氣十足的聖上此刻嘴歪眼斜,說起話來結結巴巴嘴角流涎。


     


    見到我的時候掙扎著要起來,卻被貴妃重力按倒在床榻。


     


    她裝扮一如既往地豔麗精致,曾經的溫柔小意卻半點不見,而是滿滿的嫌棄厭惡:


     


    「皇上還是安生點吧,病成這樣了亂動什麼?」


     


    說罷又掃了我一眼,頭扭向一邊:


     


    「都愣著幹什麼,還不帶太子妃過去休息?」


     


    很快兩個宮人過來一左一右抓住我將我向外拖。


     


    我這才知道,這宮中早已變了天。


     


    我被軟禁在瀟湘殿,除了侍奉父皇的時間,平日裡不被允許外出。


     


    在這裡,我見到了許久未見的蕭子鈺。


     


    聽說他成了三皇子身邊的紅人。


     


    他穿著官服,慢悠悠晃到我身前,得意猖狂:


     


    「怎麼樣江殷,有些人命賤是怎麼也改不了的?哪怕當了太子妃也還是賤命一條。


     


    「你說你這樣的身份,我讓你做個妾能算委屈你嗎?」


     


    見我不理會他,他又湊過來坐到我對面,自顧自倒一杯茶,好整以暇:


     


    「別指望太子了,北疆戰事吃緊,他被困在望幽谷已經數日,隻怕是回不來了。」


     


    我身子一頓,目光終於移向他。


     


    蕭子鈺面上笑意凝固:


     


    「看來,你是真的在乎他!」


     


    我深吸一口氣,聲音冷凝:


     


    「他不會S。」


     


    蕭子鈺冷哼一聲,杯盞重重擱在桌案上:


     


    「如今宮裡朝廷已經是三皇子的天下,你以為,他會讓太子活著回來嗎?」


     


    我雙拳漸漸收緊,北疆之亂果然是三皇子的手筆。


     


    他並沒有待多久,很快被三皇子的人叫走。


     


    走之前意味深長地丟下一句:


     


    「你若乖一些,等殿下登上皇位,我可以求他免你一S。」


     


    我闔上雙眸。


     


    求他,倒是還不如去S。


     


    10


     


    聖上身體每況愈下,每每見到我目光中都帶著歉疚。


     


    常常一個人望著窗外發呆,似乎在等著什麼人回來。


     


    我知道他是後悔了。


     


    從他不成句子的話語裡我拼湊出真相。


     


    貴妃給他下了藥,想送他去S。


     


    三皇子想要他的皇位,一直在逼他寫傳位詔書。


     


    他想到了太子,那個他曾舐犢情深的嫡長子。


     


    那個被他傷透了心的兒子。


     


    我掛心謝長舟,有些病急亂投醫:


     


    「殿下被困望幽谷,父皇可有主意?」


     


    本是不抱希望的疑問,他卻眼睛一亮,從床下翻出個玉牌來,吱吱呀呀地比畫。


     


    我臉色凝重,聽明白他的意思。


     


    這枚玉牌可以調動一批江湖勢力,可助太子脫困。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雀躍,將玉牌藏在腰間。


     


    謝長舟離去前留了些人給我,可進宮的時候都被攔下了。


     


    好在我們收買了送膳的宮人,我把玉牌藏到食盒的暗格裡,悄無聲息地送了出去。


     


    沒多久宮人來報蕭將軍來了。


     


    那天之後他沒事兒便來看我,每次都是志得意滿,勝券在握的囂張模樣。


     


    這次依然如此,不過言語間多了幾分謹慎。


     


    最後依然是問我考慮得如何了,要不要委身於他。


     


    在得到我嗤之以鼻的答案後,又怒衝衝地轉身離開。


     


    聽聞他早已娶了嫡姐為妻,不知這般執著又是何意。


     


    不過從他的態度裡,像是太子那邊有些不太好。


     


    我擰著帕子,有些煩心。


     


    隨著宮裡的形勢越來越緊張,蕭子鈺也不再出現。


     


    我心中算著,大約也就這幾日了。


     


    果然,三皇子逼宮的戲碼拉開了帷幕。


     


    一向不可一世的帝王被人按在御案上,憤怒地瞪著身側的皇子:


     


    「逆……逆子,你敢……敢對我……」


     


    一句話沒說完整,口水又流下來,看起來很是滑稽。


     


    三皇子嫌棄地推開他,眉頭打結:


     


    「惡心S了,父皇你趕緊寫詔書,快別耽誤時間了,外面的大臣都等著呢。」


     


    殿裡的太監宮女眼觀鼻鼻觀心,都裝作沒看見。


     


    我嘆了口氣剛想上前,被蕭子鈺從身後攔住:


     


    「大事將成,我勸太子妃還是老實點好。」


     


    三皇子等得不耐煩,對著屏風後擺了擺手。


     


    一陣慘叫聲響起,鮮血濺在屏風裡的山水畫上。


     


    我聽得出,那是除了貴妃外最受寵的宮妃鄭婕妤。


     


    「父皇若是再不寫,你這些後妃就要S完了。等她們S完接著可就是父皇那些公主皇子了。」


     


    緊跟著烏壓壓跪倒一片宮妃:


     


    「求皇上寫傳位詔書吧!求求您了。」


     


    一行濁淚從帝王眼角滑落,他終於嗚咽著坐了回去,抖著手開始寫。


     


    他身子歪斜,手也是顫抖的,三皇子卻興奮地直勾勾盯著看。


     


    直到最後一筆結束,皇帝像是瞬間沒了力氣,癱倒在龍榻上。


     


    三皇子一把奪過詔書,看完之後高舉頭頂,笑得癲狂:


     


    「好呀,這皇位到底還是我的了。


     


    「以後這個天下都由我——」


     


    嗖的一聲,一支長箭如破竹之勢瞬間將聖旨射穿個窟窿。


     


    三皇子的未盡之言僵在口角,眼睜睜看著詔書被射穿落地,震得他雙手發麻。


     


    再抬頭,有人半倚在門邊,漫不經心地收了箭,正似笑非笑地瞧過來:


     


    「好久不見啊,三弟。」


     


    熟悉的聲音聽得我渾身一震,眼眶隱隱染了湿。


     


    是謝長舟。


     


    他回來了,他真的回來了。


     


    殿內人瞬間臉色各異,多數的還是惶恐震驚。


     


    三皇子面露懼色,不可置信地睜大眼:


     


    「你沒S?你怎麼會沒S?」


     


    繼而惡狠狠地,像是發了狂,聲音從齒縫裡蹦出來:


     


    「西北弄不S你,北疆還沒S,你怎麼就那麼命大?」


     


    唯有皇帝老淚縱橫,欣慰地看著他,吱吱呀呀地想開口喚他。


     


    謝長舟鳳眸一掃,懶懶道:


     


    「還不是你太過廢物。」


     


    目光搜尋到我,他眉眼微挑正要說話,瞳孔卻在下一秒陡然放大。


     


    還沒從他震驚的視線裡回過神,我頓時感覺脖頸一涼。


     


    謝長舟渾身緊繃,幽深的眸子眯起,目光森冷,連聲音也帶了威逼的寒意:


     


    「放開她。」


     


    蕭子鈺的匕首扣在我脖頸,我隻能聽到他惱羞成怒的嗓音:


     


    「太子殿下,不過一個卑微庶女,值得你這麼放在心上?


     


    「殿下可知,此女不僅對我情深義重,還陪我流放嶺南三年,與我做了不知多少——」


     


    「放肆!」


     


    謝長舟半眯著眼看他,整個人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蕭子鈺有些得意:


     


    「殿下何必生氣,此女根本配不上太子妃的位置,她本該就是我的妾室才對。是不是啊江殷?」


     


    說著,獰笑著看向我。


     


    我沒有看他,右手伸向小腹,垂眸沉思。


     


    三皇子眼睛一亮,也跟著湊到他身邊,低聲催促。


     


    蕭子鈺回過神,冷笑著出聲:


     


    「麻煩殿下讓你的人撤出去,不然你的太子妃可就要受委屈了。」


     


    同時,刀刃深入一分,有溫熱的液體順著刀尖下流。


     


    謝長舟看了我一眼,朝身後的侍衛擺了擺手。


     


    我心頭一緊,急聲開口:


     


    「等等!」


     


    幾人的視線看過來。


     


    我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仰頭看向蕭子鈺輕聲湊到他耳邊:


     


    「你不能S我,我有孕了。」


     


    許是我看向他的目光過於溫柔,讓他產生了某種錯覺。


     


    他渾身僵住,不知所措地愣愣看著我:


     


    「你說什麼?」


     


    我微微側過身子,揚起一個笑臉:


     


    「我說, 我有孕了!」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地, 金簪沒入他的胸口, 鮮血飛濺在我的臉上。


     


    幾乎是同時, 他的匕首被打落在地, 我被謝長舟帶回懷中。


     


    我心口跳得厲害, 指尖也跟著顫抖。


     


    再抬頭,蕭子鈺仍維持著原來的姿勢, 他直勾勾盯著我:


     


    「你再說一遍, 你怎麼了?」


     


    我對上他的眼, 再次清晰地重復:


     


    「我有身孕了,我懷了太子的骨肉。」


     


    他慘白的面容瞬間布滿瘆人的血色,雙眸猩紅極度不甘:


     


    「你還沒有嫁給我, 怎麼能懷別人的孩子?


     


    「你跟了我那麼久, 怎麼能說不要我就——噗!」


     


    鮮血從他口中大片湧出。


     


    他伸手摸向胸口,拽出那枚金簪,愣愣地看著。


     


    很快他臉上的肌肉開始抽動, 不知是哭是笑,嘴角抬了好幾次, 他咧了咧嘴, 目光說不出地怪異:


     


    「江殷,你S我!


     


    「你怎麼敢S我,你一個連螞蟻都不敢踩S的人怎麼敢S我?!


     


    「是謝長舟給你的勇氣嗎?」


     


    我點了點頭:


     


    「蕭子鈺,跟你嶺南三年, 是我做過最後悔的事。」


     


    他終於忍不住, 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11


     


    等到一切結束後,我的手都還是抖的。


     


    謝長舟替我擦幹臉上的血,也不說話, 在一側默默地陪著我。


     


    我回過神:「殿下不忙?」


     


    他搖搖頭,看我的臉色有幾分擔憂:


     


    「我沒想到你會動手, 你——還好嗎?」


     


    我靜靜地看向自己的手。


     


    我也沒想到那個懦弱無能, 試圖沉入忘川河的自己能做出這樣的事。


     


    良久, 我咬住下唇,輕聲開口:


     


    「殿下, 我想試著不在意別人的眼光活一次。


     


    「我想試試,陪殿下過好這一世。」


     


    他喉嚨微哽,緊緊地將我擁在懷裡。


     


    好一會兒我聽到頭頂傳來一聲沙啞的「好」。


     


    這一場宮變足足半年才堪堪落幕。


     


    隨著三皇子伏誅, 貴妃自盡,三皇子一黨盡數下了大獄。


     


    我嘆了口氣,也罷,混日子罷了。


     


    「「我」蕭府上下再次流放, 江家作為姻親也受了牽連,因著新皇仁慈, 並未趕盡S絕, 隻貶了官位。


     


    嫡姐流放的前一天來看了我。


     


    她憔悴了許多,眸中再不復往日的神氣, 像一潭S水再掀不起波瀾。


     


    她隻說了兩句話。


     


    第一句是:「江殷, 你贏了。」


     


    第二句是:「對不起, 我總算明白了你受過的苦楚。」


     


    次日我和謝長舟站在城樓上送她。


     


    謝長舟輕撫我小腹:


     


    「怨她嗎?」


     


    我搖搖頭:


     


    「現在我誰都不怨了。」


     


    謝長舟繼位第二年春,我在坤寧宮產下一子。


     


    他放開孩子,吻了吻我額頭。


     


    我有氣無力地問他, 可擬了名字。


     


    他低頭思索:


     


    「你我黃泉路相逢,向S而生。


     


    「不如叫逢生吧。」


     


    我笑了笑:


     


    「逢生,真是極好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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