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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春日海棠 3686 2025-05-12 15: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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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惱之際,陸今野將我圈在他的懷裡,我坐在他的腿上,雙腳懸空。


    我的身體明顯不適應地繃直,說話都帶著哆嗦:「我們這算是什麼?算得上是很幹淨的關系嗎?」


     


    「或許不算。」他的話語裡盡是惋惜。


     


    「陸今野,你這是在耍我嗎?」


     


    陸今野是我見過最努力最聰明的人,他不可能沒有發現我對他的小心思,甚至也知道我做的那些齷齪事。


     


    「沒有。」他低頭輕吻我的發絲,聲線清潤,「小棠,聽話一點,我教你去談一場正常又幸福的戀愛。」


     


    ……


     


    自從陸今野回來後,家裡出現了很多綠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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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指著一盆隻有種子的盆栽,詢問道:「為什麼這個會有你的味道?」


     


    「我什麼味道?」


     


    我細細說著:「淡淡的一股清香,就像春日裡的海棠花。」


     


    陸今野的眉頭微蹙,眼底閃過一瞬的凝滯之態,神情顯出難以辨識的復雜之色。


     


    直到對上我不解的視線後,才漸漸地平靜下來,隻剩一絲不容察覺的思慮。


     


    我張了張幹澀的嘴想要詢問,心情卻突然變得失落起來,失去了說話的力氣。


     


    我隱隱能察覺到情緒的忽高忽低,有時候壓根就不受控制地暴怒和難過。


     


    我猜測自己可能又要犯病了。


     


    於是在凌晨三點,我偷摸著爬起身,準備前去尋找江嚴。


     


    我和江嚴從上幼兒園就認識,他家是開私人醫院的,他答應我會保密地帶我去看病。


     


    可當我來到門邊時卻發現客廳裡的燈是開著的,有兩道男聲正在談話。


     


    兩道男聲都是我最熟悉的聲音,一道是陸今野的,另一道是我父親的。


     


    父親說話有些急促:「小陸,我知道你心疼小棠,可是她現在必須靠藥物控制。」


     


    陸今野說話很淡,但很有底氣:「叔叔,你知道的,我是為了小棠才學的精神科,我能治好她,也必須治好她。」


     


    「你才學了三年,怎麼敢保證的?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給小棠吃的那些藥隻有普通的鎮靜效果。」父親的語氣強勢又不容拒絕,「準備一下,明天一早我安排人來接小棠去醫院。」


     


    沉默了半晌,陸今野妥協般地詢問:「什麼時候能出院?」


     


    父親嘆了一口氣:「看她的造化。」


     


    躲在漆黑房間裡的我聽到這一切後無力地癱坐在地。


     


    原來我是一個瘋子的事所有人都知道。


     


    聽到腳步聲的靠近後,我連忙將自己埋進被子裡裝睡。


     


    海棠花的味道又出現了,我知道來人是陸今野。


     


    他隔著被子觸碰我,微微顫動的手讓我感知到他隱忍著眼淚。


     


    而躲在被子裡我SS地咬著手指,不發出一點聲音。


     


    終於等到夜深人靜時,我拿著身份證就離開了家。


     


    8


     


    在我聯系江嚴後,他就一直等在樓下。


     


    去私人醫院的路上,我突然反悔了。


     


    我憋著眼淚說:「江嚴,我不想去醫院了,我想去最北邊,就現在。」


     


    現在能讓我值得信任的人隻有江嚴,高中三年裡的每一次犯病都是他陪在我身邊。


     


    隻有他沒有欺騙過我。


     


    江嚴送我到機場後,我準備道別時,他卻跟著我下了車。


     


    他笑得肆意:「虞小棠,我也想去看看北方的雪和北方的海,你帶上我唄。」


     


    我戳穿道:「可是現在沒有雪。」


     


    江嚴拉起我的手奔向機場大廳,大聲說:「管他有沒有,老子想去就去。」


     


    飛機起飛的時候,地平線那頭發出金色的光芒,霧霾藍的天空還閃爍著幾顆細碎的星星。


     


    我盯著被清晨薄霧彌漫到模糊的舷窗,開始思索:我到底是什麼時候說過想去看北方的雪和北方的海?


     


    三個小時的航程算不上很久。


     


    其實北邊也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遠。


     


    我的手機一直保持著關機,而江嚴一下飛機就打開了手機,無數個未接來電,消息欄也是無數個未讀信息。


     


    江叔叔的聲音裡充斥著憤怒:「江嚴,你他媽現在還開始拐賣人口了?」


     


    我也勸說著:「江嚴,我很感激你幫我,但我們不一樣,你快回去吧。我一個人長這麼大,早就習慣一個人了,不需要有人陪同。」


     


    江嚴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倔,他將手機再次關機後,故作輕松道:「走吧,我剛在飛機上做好攻略了,聽說這裡有一片綠海。」


     


    由於我們兩個的手機都是關機狀態,在路上兜兜轉轉了很久。


     


    原本三小時的路程,我們硬生生地用了五個小時才到宣傳單上的那片綠海。


     


    許是連續奔波了幾個小時,我感到有些身心疲憊。


     


    眼前的景象很亮麗,但我的瞳孔裡隻呈現出不遠處的一道黑影。


     


    江嚴心情愉悅地喊著:「小棠,是我江嚴陪你看的綠海。」


     


    我指著前方的人影說:「是陸今野。」


     


    那個人是陸今野。


     


    他來抓我了。


     


    我沒有轉身逃跑,而是緩步走向他。


     


    陸今野滿臉的憔悴,那雙含著熱淚的雙眸一瞬不瞬地盯著我。


     


    我強忍著心底即將湧上來的情緒,用著平淡的語調質問道:「為什麼要來找我?你想要我S嗎?」


     


    在我的記憶裡,母親每次被父親帶去醫院回來都十分憔悴不堪。


     


    特別是初一那年,父親強行帶著母親去了醫院後,母親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陸今野抬手想要觸碰我,我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他的手懸停在半空中。


     


    他苦笑一聲:「虞小棠,我會盡我最大的能力不讓你飽受折磨。」


     


    「為什麼?因為你是哥哥我是妹妹嗎?」


     


    一夜的時間讓我想明白了這幾天的種種事情。


     


    陸今野吻我隻是為了轉移我的注意力,耐著性子地對我不過是想得到我的信任,誘哄著我喝下帶有藥劑的水。


     


    他的確是在對我好,但這種好我不接受。


     


    就像我母親不接受父親的好一樣。


     


    「虞小棠,聽話,和我回去,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


     


    聞言,江嚴立馬衝出來擋在我面前。


     


    「你又不是小棠的親哥哥,沒資格左右她的任何想法。」


     


    陸今野的目光深邃又犀利,聲線偏冷:「江嚴是吧?你爸已經安排人來抓你回去了,先管好你自己。」


     


    說完後,陸今野毫不費力地推開了江嚴,他的氣勢變得強大,令人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


     


    我不想再拖累江嚴,便假裝順從地跟著陸今野來到酒店。


     


    9


     


    陸今野整理著床褥,淡淡道:「累了吧,先簡單休息一下,晚上的飛機。」


     


    我發出聲音:「陸今野,現在來討好我。」


     


    他停下手上的動作,沉默著不出聲。


     


    我嗤笑道:「前不久對著我又親又抱,不就是想穩定我隨時發瘋的情緒嗎?現在繼續啊,我快忍不住想要砸東西了。」


     


    「我喜歡你,虞小棠,我這一生就隻有兩件事。」


     


    他深邃的眼神中透露著一份堅定和決心:「第一件是成為最厲害的精神科醫生,第二件是一直會喜歡虞小棠。」


     


    這段話超出我的預料,我呆愣著站在原地,仿佛時空停止了一般。


     


    過了半晌,陸今野單膝跪在我身前,抬起我的手搭在他閉上的眼皮。


     


    他平靜地說:


     


    「阿姨的眼角膜被我保護得很好,她讓我替她好好看著一個叫虞小棠的女孩慢慢長大。


     


    「阿姨說這個小女孩想去看北邊的雪和北邊的海,那我就去北邊奮鬥。


     


    「恢復光明的那一刻,我第一眼看見的就是照片上那個笑容燦爛的虞小棠,從此我便決定,我會守護住這份笑容。」


     


    我有些不敢置信:「這些我怎麼不知道?你又想騙我?」


     


    「我陸今野可以對天發誓,從未欺騙過虞小棠。」他的眼角流下一滴淚,有些哽咽地說,「隻是你又忘了。」


     


    我拼了命地想要在腦海裡找到這份記憶,但就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突然,我的手指開始控制不住地發抖, 心髒像是被擠壓出胸腔般,讓我疼得喘不上氣。


     


    我的靈魂仿佛被奪舍一樣, 大腦一片空白。


     


    陸今野著急地喊著我的名字,可是我根本就什麼都聽不見,眼前的重影一直在晃動,這讓我開始暴怒。


     


    我不受控制般地狂摔東西, 撕扯著一切能夠被毀滅的東西。


     


    手臂感受到一陣鑽心的刺痛感後, 我感到非常疲憊,眼皮沉重地垂了下來。


     


    ……


     


    我好像睡了很久,久到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在滿是消毒水氣味的病房裡, 母親的臉憔悴不堪, 在她的手邊趴著一個蒙著眼的陌生男孩, 父親摸著男孩的頭,好一番美好的光景。


     


    我好像是偷偷跑到醫院去的, 護士來換藥時我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晚上父親回家時, 我發現他放在書桌上的文件。


     


    上面清楚地寫著捐贈兩個字。


     


    我氣憤地砸了一個插著花的花瓶,憤怒地叫喊著:「那是我媽的眼睛,你憑什麼給別人!」


     


    見過無數次我媽犯病的父親一眼就察覺到我的不正常, 立馬給我打了一針鎮靜劑。


     


    母親去世那天,我被送進了醫院。


     


    心髒猛地揪痛了一下, 我崩潰地哭了很久。


     


    我聽見護士們的交談,她們都對著我表示同情。


     


    「真可憐啊,這麼小的小孩就有精神疾病, 這以後可怎麼辦?」


     


    「虞主任的妻子剛走,唯一的女兒就查出有遺傳病史。」


     


    10


     


    雖然我處在沉睡狀態,但這些都一一傳進了我的耳朵裡。


     


    我每晚都睡得不安穩,身體永遠不見好轉。


     


    直到某個深夜裡,我隱約嗅到了海棠花的味道。


     


    這是我媽最喜歡的花。


     


    消毒水和藥物的味道慢慢消散, 海棠花的味道包裹著我瘦小的身軀。


     


    是剛做完復明手術的陸今野。


     


    他用不熟練的手法將我擁在懷裡,手掌輕輕拍打, 安撫著我不安的心靈。


     


    消失的記憶一幕一幕開始在腦海裡重現。


     


    高中的這三年, 其實並不是隻有我一個人。


     


    陸今野每周都會回來, 隻是我出現了幻覺, 把他的臉當作了江嚴。


     


    甚至有時候會當他不存在。


     


    我偷偷跑去陸今野房間睡覺的時候,他隻能無奈地給我蓋好被子。


     


    我把貼身衣服放在他的衣櫃裡時, 他就站在一邊靜靜地看著我,然後趁著我離開後才將衣物放回我的房間。


     


    我將作案工具藏在身後,心虛道:「我來叫你出去吃蛋糕。」


     


    「(卻」……


     


    我感受到一個冰涼的觸感抹去我眼角的熱淚。


     


    還未睜開眼,我又聞到了海棠花的味道。


     


    我一邊掀起眼皮, 一邊發出沙啞又蒼白的話語:「又聞到海棠花的味道了, 我又犯病了嗎?」


     


    喜極而泣的陸今野無聲地抽泣, 努力平復激動的心情,帶著笑意說:「這一次是真的有海棠花,我種了一院子的海棠樹。」


     


    反應過來後, 我後知後覺, 現在已經是春天了。


     


    從北方回來後,我在醫院裡已經治療了半年。


     


    而陸今野一邊忙著學業,一邊守在我的病床前。


     


    他握上我的手去觸碰他溫熱的唇, 眸子裡盛滿了失而復得的喜悅。


     


    湿熱的呼吸噴灑在我手心,他的話悅耳又動聽:


     


    「虞小棠,我們在這個春天裡好好地談一場戀愛吧。」


     


    11


     


    書上說海棠花無味。


     


    卻是我記憶裡永遠消散不去的春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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