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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老頭的朋友圈 3490 2025-05-09 17:0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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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婆婆癱瘓了十幾年,我一個人給她擦屎端尿,揉腿翻身。


     


    直到她走了,我才算得了清闲。


     


    這次國慶假期,老公說要全家去自駕遊。


     


    我興衝衝地忙前忙後。


     


    可行李都裝上車了。


     


    卻被老公攔在了車門外:


     


    「車裡坐不下,你下次再去吧。」


     


    兒子也在一旁幫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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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你年紀大了,坐久了又要喊腰疼了。」


     


    女兒從我身邊經過,默默上了車。


     


    第二天,老公的朋友圈多了張照片,裡面除了兩個孩子,還有他的「知己」。


     


    原來這些年,我在家裡照顧癱瘓的婆婆,老公卻帶著他的「知己」遊遍了錦繡山河。


     


    01


     


    我站在涼飕飕的樓道裡,戴著老花鏡,細細端詳著那些照片。


     


    照片上的每一個人,我都很熟悉。


     


    他們是我的丈夫陳秋實,我的兒女陳楚,陳淼。


     


    是我在這世上的至親之人。


     


    照片上,他們笑得可真開心啊。


     


    我突然想起來前兩年過年的時候,我想趁著大家都換了新衣服,在沙發上拍張全家福。


     


    當時他們怎麼說的來著?


     


    「哎呀,好麻煩呀,下次吧。」


     


    「現在誰還拍那種合家歡的大合照啊?顯得傻兮兮的。」


     


    原來他們隻是,不想跟我拍照啊。


     


    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他們早就簇擁著另一個女人,拍了這麼多「傻兮兮的全家福」。


     


    這女人我認識。


     


    她和陳秋實是同一批去我們那下鄉的知青,也是陳秋實口中的「靈魂伴侶」,鄭芳然。


     


    我握著手機的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


     


    鄰居家的小孩猶豫了一會,輕聲開口:


     


    「趙奶奶,電話……可以還給我了嗎?」


     


    我點點頭,把手機遞回小孩手裡。


     


    轉身回到了隻有我一個人的家。


     


    02


     


    我茫然地在家裡走來走去。


     


    這房子明明沒什麼變化,可我今天突然覺得,看哪裡都空蕩蕩的。


     


    以前,婆婆癱瘓在床,身邊離不開人照顧。


     


    陳秋實一個大男人,翻身擦洗這些都不是很方便。


     


    我又舍不得兒女受累。


     


    我心裡覺得,他們的手應該用來讀書寫字,做些有意義的事。


     


    而不是和屎尿打交道。


     


    每次他們節假日出去旅遊散心,我都主動留在了家裡。


     


    一邊洗著婆婆弄髒的褲子和床單,一邊盼著他們回來,給我講講那些我沒見過的地方。


     


    可兒子女兒回來之後,還要忙著學習。


     


    好在陳秋實每次回來,都會給我帶禮物。


     


    也就是在這種時候,他才會摟著我的肩膀,溫聲軟語地對我說:


     


    「辛苦你了,這個家真的不能沒有你。」


     


    「國英,我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事,就是娶了你。」


     


    我在鄉下長大,見慣了粗粝的漢子。


     


    被他誇了幾句,隻覺得心頭像浸了蜜,就連骨頭都輕飄飄的。


     


    想到這,我回到臥室翻出了那個小箱子。


     


    這個箱子是我的陪嫁,裡面裝著的就是我這三十幾年婚姻裡得到的,為數不多的溫情。


     


    一條絲巾、幾朵幹花、兩張明信片,一個缺了角的海螺,還有一對陶瓷小玩偶……


     


    現在看看,這些東西做工粗劣,大概也都是一些街邊小攤隨手買來敷衍我的。


     


    他就是用這些東西,哄了我三十幾年啊。


     


    我突然想起,剛看到的照片上,鄭芳然脖子上系著的絲巾,還印著 LV。


     


    兒子給他女朋友也買過一條,要幾千塊。


     


    那小小的一條,足夠買下我整個衣櫃裡的衣服。


     


    我還記得陳秋實送我幹花的時候,對我說的是:


     


    「鮮花都是不實際的東西,幾天就會腐敗,而我送你的幹花,就像我們的婚姻一樣,常開不敗。」


     


    現在想想,可不是嘛。


     


    我們倆的日子,就像幹花一樣。


     


    看似永不凋零,實際上幹巴巴的,落滿了灰都沒人在意。


     


    如果他真的覺得幹花好,那為什麼照片上,鄭芳然的懷裡,抱著滿滿一大捧玫瑰花?


     


    我越想越氣,帶著滿腔憤恨撥通了陳秋實的電話。


     


    他接得很慢,聲音也很小:


     


    「有事快說。」


     


    我開門見山:


     


    「你車上坐不下一個我,卻坐得下鄭芳然,是嗎?」


     


    陳秋實愣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借口:


     


    「人家會導航,我和兒子住的酒店也是人家幫忙訂的,你怎麼還跟人家攀比起來了?」


     


    我被氣笑了:


     


    「我好歹也有個高中學歷,又不是不識字,怎麼就不會導航了呢?」


     


    「那麼多酒店,除了她別人訂不到了嗎?」


     


    「怎麼,她訂的酒店會自動給你脫衣服,床也更軟和,是嗎?」


     


    電話那邊隱隱傳來呼喚陳秋實的聲音,他沒跟我繼續掰扯,隻是敷衍了兩句:


     


    「淨瞎扯,你可別出去胡言亂語。芳然是我的至交好友,我們倆清清白白的。不就是這次旅遊沒帶上你嗎?下次讓你跟著來,行了吧?」


     


    他說完,匆匆忙忙就掛斷了電話。


     


    沒多大會,兒子給我發來消息:


     


    【媽,鄭姨這次在她朋友那幫忙訂的酒店,還給了很大折扣呢。你這都這把年紀了,怎麼還吃起老陳醋來了呢?】


     


    【我和淼淼都在旁邊呢,人家倆人光明正大的,你這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對了,我讓別人幫我新裝了臺電腦,大概明天就能送到。媽你記得幫我從驛站取回來。搬的時候可千萬要小心點啊,挺貴的。】


     


    我被氣笑了。


     


    出去旅遊,他說心疼我腰不好,不能久坐。


     


    讓我搬電腦的時候,他倒是忘了我的腰搬不了重物了?


     


    算了,不長心的東西。


     


    和他那個爸爸一模一樣。


     


    陳秋實不也隻是嘴上說說好聽的,在外面博一個孝順的好名聲,實際上把婆婆的事全塞給我嗎?


     


    婆婆一癱就是十幾年。


     


    陳秋實嘴上心疼老娘,時不時跟別人聊起來的時候還要為老娘流幾滴貓尿,實際上連他老娘的尿壺都沒碰過幾次。


     


    我反反復復地看著陳秋實朋友圈裡的那張照片,又看了看自己幹燥皲裂的雙手……


     


    滿心隻有一個念頭;


     


    他們憑什麼這麼欺負我?


     


    03


     


    手機響了幾聲。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打開一看。


     


    鄰居小孩把陳秋實的那些朋友圈截圖給我發了過來:


     


    「趙奶奶,這都是我從我奶奶微信裡截下來的。」


     


    「回頭有新消息,我再告訴你。」


     


    真是個熱心的孩子,還在截圖後面給我分析了時間線。


     


    原來,每隔幾個月,他們就要出遊一次。


     


    有時是他們兩個人,有時候,還會帶上我生的兒女。


     


    這些年來,從未間斷。


     


    他甚至大大方方地把照片發出來給所有人看,隻屏蔽了我一個人。


     


    這些年,我哪有闲心和別人攀談,做不完的家務,洗不完的床單,早就把我折騰得精疲力盡了。


     


    婆婆被我照顧得連個褥瘡都沒有,那都是我堅持每天擦洗給她按摩的結果。


     


    要不是這次他一時疏忽,忘了屏蔽我。


     


    我可能還像以前的每一次,守在家裡等他回來。


     


    可我就不明白了,他要是這麼喜歡鄭芳然,為什麼沒娶了她?


     


    當初,明明是他自己主動追求我,要跟我結婚的。


     


    04


     


    想當初,我也算是村裡一枝花,還是我們村裡少有的文化人。


     


    我媽一個寡婦,咬著牙一直供我讀完了高中。


     


    要不是突然就有人傳出去,說我脾氣潑辣,招三惹四,求親的人本來是不少的。


     


    可我錯哪了?


     


    那幾個臭流氓,偷偷爬我們家院牆,我打錯了?


     


    國家都判他們刑了,那肯定是他們做錯事,憑啥說我潑辣?


     


    我本來是不在乎流言的。


     


    但是到了年齡沒人提親,愁壞了我媽。


     


    她本就得了肺痨,這下更嚴重了。


     


    白天哭,晚上哭,隻說怪她還是不夠謹慎小心,才會招惹了那些流氓。


     


    那時候大家都保守,男女間多說幾句話都會被傳緋聞。


     


    我媽每天低垂著頭,裹得嚴嚴實實,她哪裡錯了呢?


     


    可流言這個東西,它本就隻看強弱,不分對錯。


     


    讓那些人的嘴消停下去的,是陳秋實膽子紅著臉,當著全村人的面往我手裡塞了封情書。


     


    村裡這下沒人說我了,人家都說:


     


    「看,還是趙國英那丫頭眼光好啊,一下就相中這波知青裡最有出息的大學生。」


     


    我嫁了人,還是他們高看的人。


     


    他們就連帶著,也高看了我一眼。


     


    我心裡,其實是感謝陳秋實的。


     


    我媽一輩子過得苦,要不是見我終身有靠,她怕是走都走得不安生。


     


    為了這個,我這半輩子都沒對陳秋實都沒說過半個不字。


     


    他考上大學,我給他做新衣服、補貼生活費。


     


    他工作了,我為他生兒育女,替他盡孝。


     


    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也曾經在偉人像前面鄭重宣誓,說過要一輩子對我好,對婚姻忠誠。


     


    如果他一早就說他喜歡鄭芳然,我根本不會嫁給他!


     


    更不可能抓著他不撒手!


     


    他怎麼可以這麼欺負人!


     


    我氣得眼睛發脹,胸口堵得慌。


     


    想給他幾巴掌,還想踹他幾腳。


     


    可現在人不在我面前,我也隻能對著空氣發脾氣。


     


    沙發上攤著陳秋實的西裝,這本來是為他參加什麼表彰大會準備的。


     


    我抓起那件衣服就扔在地上,使勁在上面踩了幾腳。


     


    有點解氣。


     


    我開始在家裡尋覓下一個拿來撒氣的物件。


     


    臥室和書房大都是陳秋實的東西。


     


    棉麻料的衣服,千層底的鞋子,他的破筆,破砚臺,破字畫……


     


    陳秋實在外面裝著體面文化人。


     


    這裡的一件一件,都是需要我去伺候的祖宗。


     


    棉麻愛起褶子,上身前要仔仔細細地熨一遍。


     


    那些筆墨金貴得很,怎麼洗,怎麼晾,都是有講究的。


     


    我做這些的時候,陳秋實也會誇我,他說:


     


    「得賢妻如此,夫復何求啊。」


     


    他倒是心滿意足。


     


    家裡有我伺候老小,家外有靈魂伴侶陪他遊山玩水。


     


    合著我就是個冤種!


     


    我滿肚子的火沒處撒,隨手抓了個砚臺就想往地上砸。


     


    可是手舉起來了,怎麼也舍不得就這麼落下。


     


    我記得他跟我炫耀過,這東西還挺值錢的。


     


    砚臺又沒欺負我,摔了怪可惜的。


     


    長出一口氣之後,我還是把東西放了回去。


     


    心裡暗罵自己,真沒出息!


     


    不過,摔了砸了是糟踐東西,那我是送人不就得了麼?


     


    說幹就幹。


     


    我從衣櫃裡翻出一個行李箱,把那些筆墨字畫用宣紙一包,全塞了進去。


     


    拖著箱子就出了家門。


     


    05


     


    我有個老同學在市圖書館工作,前幾年我們在醫院遇見的時候還寒暄過幾句。


     


    我拖著箱子直接就找了過去。


     


    聽我說清來意後,他目瞪口呆:


     


    「這些,可都是好東西,全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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