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撸起袖子，雙手叉腰，站在朋友們面前。
「我看誰還敢來！」
「大好的日子，非得整這些晦氣事！」
親戚們被打得站在一旁，也不敢多說什麼。
婆婆眼見失控，匆匆趕來當和事佬。
「哎呀，咋還鬧起來了？」
我指著那些捂臉的親戚，對著婆婆說道。
「欺人太甚，真以為我是軟柿子隨便捏啊！」
「向我的朋友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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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不想鬧大，隻好先低頭來道歉。
「實在是抱歉，一點習俗讓你們見笑了。」
6
自從我扇巴掌的消息傳出去，敢過來惹我的親戚少之又少。
老公聽說了這些事，止不住地嘆息。
「你何必跟他們計較呢？他們一把年紀就愛熱鬧一下。」
我直接把袖口翻上去，露出青紫相間的傷痕。
「你管這叫熱鬧？」
老公一看，扭頭去給我找藥，嘴裡念叨著。
「他們下手不知道輕重的，你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他的話裡，一半是安慰，一半是替他們開脫。
我撅起嘴，語氣裡盡是不悅。
「你倒是考慮了所有人，唯獨不考慮我。」
他替我把藥擦上，眼裡都是疼惜。
「等落戶文件下來，咱們就去看房子、領證，你也就不用擔心見到他們了。」
「好啦，別想這些了，你不是約了朋友們出去玩嗎？」
我點了點頭，轉頭去衣櫃挑了一件一字肩過膝裙。
老公著急上班就沒送我去，我畫個淡妝就準備出門。
婆婆卻伸手攔住了我，眼睛上下打量著我。
「小雲，你這穿得太不像話了。」
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裝束，皺起眉頭。
「媽，這就是正常衣服。」
婆婆把我的一字肩拉上去，指指點點。
「你已經結婚了，要多注意一點。」
我不想跟她爭辯，徑直離開。
見到朋友後，心頭的陰鬱被驅散。
多看了一場電影，我的手機差點被打爆。
婆婆打來了 37 個電話，老公打了 5 個。
我回撥過去，就聽見老公急躁的聲音。
「媽說你還沒回家，怕你出事，讓我給你打電話確認。」
我無奈地撫摸著額頭。
「我跟朋友們出來一趟，看個電影能有啥事？」
老公隨口應了幾句，就掛斷電話。
結束聚會後，我剛打開家門，就聽見婆婆的抱怨聲。
「我不過是關心你們，多打了幾個電話而已，怎麼態度這麼差呢？」
「上回那誰出去玩，太晚回來不就遇到色狼了嗎？」
「你管管你老婆！一天天不省事的。」
我靠在門邊，冷下臉看婆婆。
「現在才晚上 8 點，哪裡很晚了？」
婆婆眼神飄往別處，神情不自然地說道。
「結了婚就要有結婚的樣子，一天天往外跑是什麼意思？」
我歪了歪腦袋，咬著牙說道。
「我是嫁給你兒子，不是賣給你們家。」
老公察覺到劍拔弩張的場面，出來調和。
「媽她就是愛操心，你別往心裡去。」
婆婆不滿地嘖了一聲，繼續開口道。
「我是愛操心，就怕兒媳婦有個什麼事。」
「我看，你要不就把工作辭了，在家附近當個老師，既能照顧家裡，也能賺點錢。」
我瞬間意識到，她前面的打壓就是想讓我乖乖呆在家，任他們擺布，可我不吃這一套。
我撩了撩頭發，回答道。
「我拒絕，我現在工作做得好好的，辭了幹嘛？」
婆婆又開始用手比劃起來，像是個手舞足蹈的猴子。
「你這工作天天在外面拋頭露臉的，哪能照顧好小孩啊？」
我伸手回擊，直指她說道。
「我照顧不好，就由你來照顧。」
「畢竟我老公你都能照顧好，照顧個更小的，算什麼？」
7
婆婆被我氣得跳腳，站起來往廚房去，一邊搗鼓一邊暗罵。
老公嘆了一口氣，轉身去廁所洗漱。
我聳了聳肩，回到房間開始收拾。
突然，老公的手機亮了亮。
我看了一眼，衝著廁所喊道。
「老公，有你的信息。」
衝水的聲音蓋過了我的嗓音。
我怕有什麼急事，就解鎖了他的手機。
令我沒想到的是，居然是婆婆發來的消息。
「小雲太倔了，以後這家有她鐵定翻天！」
「兒啊！你告訴她你要創業，先把彩禮錢拿回來。」
「她沒了底氣，還能犟到哪去？」
原來，婆婆每次看似忍讓，實則是為了結婚後進一步控制我。
我拿起手機，一邊拍下照片，一邊錄下視頻。
取證結束後，我把手機調回原樣，不讓老公察覺。
婆婆的態度我很清楚，我想試探一下老公，看看他是否和我一條心。
老公洗完澡出來，我依然擺弄著我的手機。
他看完信息後，露出了難以言喻的神情。
我表面風輕雲淡，實際上內心早已掀起波瀾。
老公擦拭著頭上的水珠，慢慢湊近我。
「小雲，跟你商量個事。」
「你看，現在你的彩禮也隻是放著，孩子還沒生，你也用不上，不如先拿給我創業。」
我扭頭看向老公，眼神一點點變冷。
九年的感情都敵不過利益，九年的愛人可以說算計就算計。
我放下手機，深吸一口氣。
「你拿走了，我用什麼來保障自己？」
他抿了抿嘴，眼珠子轉了轉，握住我的手。
「你放心，隻要你需要，我立馬給你補回來。」
在愚孝和愛情之間，他選擇了愚孝。
在九年感情和利益爭奪面前，他選擇了利益。
我從來都不在他考慮範圍之內，所以他才會放任親戚們和婆婆為難我。
我怒極反笑，看著他，說道。
「可以。前提是你得拿出一份可行的策劃案出來，如果合適，我就把錢給你。」
老公滿心歡喜地笑著，絲毫沒有注意到我的怒意。
婆婆不敲門，徑直闖進來。
「小雲，我看你們家陪嫁的車你也不怎麼開，不如給我兒子開去上班，這樣省事好多。」
我沒有回答，隻是淺淺地笑著。
婆婆見我難得沒頂嘴，就繼續說道。
「還有，你們之後也要買新房了，首付肯定是我們給，以後貸款也讓我兒子還，你就把嫁妝拿出來裝修就好了！」
他們把我當成傻子，覺得我已經進套，可以隨意安排。
我不理睬她們，帶上耳機，把自己悶進被子裡。
婆婆發現我的抗拒，就把老公喊了出去，兩人關上門說悄悄話。
「我看小雲這樣未必同意，要不你們先把孩子生了。」
「有了孩子，她就跑不了了。」
「到時候，咱們讓她幹啥，她就得幹啥！」
老公的語氣裡有些躊躇。
「媽，孩子的事急不得。」
婆婆的聲音一下子大了起來。
「你往那套子上扎幾個洞，我不信懷不了！」
他們一定以為我聽著音樂，什麼都沒察覺。
可他們不知道，我的耳機裡沒有音樂。
8
我絕不會讓自己身處險境。
意識到他們打算對我下手時，我即刻跳起來，把貴重物品一收拾，開上自己的車，飛速回到爸媽身邊。
正在吃水果的爸媽被我嚇了一跳。
我也不含糊，直接把錄音放給爸媽聽。
爸媽瞬間明白了他們家的意圖，直接一通電話打過去問責。
他們家不敢含糊，全家人當晚就登門了。
婆婆看著趾高氣昂的我，連連指責道。
「小雲性子太傲了，我隻是教教她而已。」
「誰知道她不服管教啊！」
爸媽直接甩出錄音，怒罵婆婆道。
「你們想害我們女兒！還在這狡辯！」
婆婆沒預料到我保存證據了，尷尬地別開臉。
「這些都是氣話，怎麼能算數呢？」
我輕蔑一笑，補充道。
「怎麼？你打算和你兒子算計我彩禮錢的事，也是氣話？」
婆婆和老公同時愣住。
他們總以為憑借一次次服從性測試就能徹底把我壓垮，最終淪為他們的牽線木偶。
可我的性子孤傲，看似難以調和，卻拯救了自己一次次。
婆婆被戳中心事，又羞又怒。
「那又怎麼樣？你花錢大手大腳，把錢交給我們，我們替你管怎麼了？」
「再說了，你一個已經辦過婚禮的二手貨，還想怎麼樣？」
媽媽直接衝上去，給了婆婆一巴掌。
「你大爺的，說誰女兒二手貨，你兒子還是爛貨呢！」
眼看就要打起來，我直接掏出彩禮銀行卡，甩在老公臉上。
「喏，拿回去吧，成全你們。」
「反正也還沒領證，法律也不會承認婚姻關系的。」
老公被這一打擊，直接呆在原地。
「小雲，你什麼意思？」
我兩手一攤，絲毫不在乎地啃著手裡的水果。
「很明顯，我們這婚結不了，請你們兩位陌生人離開我們家。」
婆婆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站起身，叉著腰，給自己充氣勢。
「呵，你倒是真有本事！」
「我告訴你，追我兒子的人都能排到法國，要不是看在你們談了多年，哪裡輪得到你這個二手貨！」
「你不要，多得是女人貼上來！」
我故意點了點頭，打開跟媒婆的聊天記錄，說道。
「哦？那你這個言論，我也順便給媒婆他們發一份。」
「你也知道，大家都是八卦的！很快你就會知道，你兒子到底吃不吃香了。」
婆婆怕丟了面子，強撐著回應道。
「那我們走著瞧！」
「到時候你可別哭著回來找我兒子！」
我直接走到門邊，把門打開，對他們伸手。
「滾出我家，再也不見。」
婆婆把還沒回過神來的老公拉走，怒氣衝衝地罵道。
「賤人，我看你還能倔到什麼時候！」
我站在門口，得意地向他們揮手。
「倔到你S那天呢！」
9
估摸著前男友回過神來了，他開始給我打電話。
我放著手機沒理，任憑它暗了又亮。
他隻能轉而給我發消息，言辭裡全是歉意。
「小雲，是我對不起你，你接電話好不好？」
「都是我的錯，我以後保證不會再讓你受一點委屈了！」
「咱們即刻就去把房子定下來，直接搬過去，這樣你就不用跟我媽打照面了。」
「彩禮錢一定是你的，我絕不會動好不好？」
「我完全睡不著，滿腦子都是你的事，求你回來好不好？」
我略微掃了一眼，隨手就把他的聯系方式全拉進黑名單。
既入窮巷，應盡早回頭。
我放下所有包袱，開車去上班，也不管他們這堆爛事。
前男友知道打電話發消息沒用，就幹脆下班守在我單位樓下。
我跟同事手牽著手下班，原本滿臉笑意，在看見他的那一瞬間立馬凝固。
前男友湊上來，把一杯奶茶遞給我。
「累了吧，這是你最愛喝的奶茶。」
「我送你回去吧。」
同事瞥了前男友一眼，故意拉高聲量，對著我說道。
「這就是那個算盤男啊？」
我咧嘴笑了笑，拉著同事直接離開。
「那可不是，算盤珠子都往別人臉上蹦呢！」
同事扭過頭，打量了一番前男友，嫌棄地說道。
「談過這種，簡直黑歷史了。」
前男友被這通羞辱弄得下不來臺，可他還是堅持走到我身邊來。
「小雲，我覺得我們應該坐下來談一談。」
我搖了搖頭，不屑一顧地說道。
「我覺得沒什麼好談的。」
前男友攔住我，低下頭說道。
「小雲，這事確實是我們做得不好，我們跟你認錯。」
「但你也應該給我們一個機會。」
我難以置信地指著他，對著同事說道。
「怎麼會有人理直氣壯地要求別人再回去吃苦呢？」
前男友徹底沒了脾氣，隻能懇求道。
「小雲，算我求你了，看在咱們談了九年的份上，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我冷哼一聲。
「九年感情不還是差點被你算計了嗎？」
不等他回應，我拉著同事就離開了。
剛到家門口，就看見阿姨在向爸媽道歉。
我走到她們面前，白了阿姨一眼。
「喲！這不是S老太婆嗎？」
阿姨此刻也不敢犟嘴了，隻能做小伏低。
「小雲，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都不是什麼大事，你就當我這張臭嘴亂胡說，趕緊回來吧！」
我看了媽媽一眼，故作疑惑神態。
「媽媽，我結婚了？我怎麼不知道？」
媽媽笑著給我比大拇指。
「沒，這老太婆看起來是有點失心瘋。」
阿姨強忍內心的苦楚，把雜七雜八的東西拿起來，遞到爸媽手裡。
「是我們不對，你們收下這些禮物，就當這事過去了吧！」
我直接搶過東西，丟出門。
「哪裡來的晦氣東西，還想進我家門！」
阿姨看著丟了滿地的東西，抹著眼淚彎腰撿起來。
她時不時瞥向看戲的鄰居，希望有人能替她說句公道話，讓我們能夠快點服軟。
然而，鄰居們一邊看笑話，一邊諷刺道。
「為老不尊！活該！」
10
媒婆從我手裡得到了一份完整版的內容, 自然不願意再給他們家牽橋搭線。
即使是奔著高額的禮金去的媒婆，也找不到合適的姑娘家願意。
小鎮上別的不一定快, 但八卦肯定傳得飛快。
前男友這一家人算計人心、想吃絕戶的險惡模樣早就傳遍了。
不光是我們鎮，附近鄉村誰聽了都不樂意。
說著大話的前婆婆如今也隻能到處求人介紹, 怕自己的兒子再也找不到對象。
前男友倒是還锲而不舍地想方設法和我道歉，他一遍遍承諾著, 彩禮可以多給一份, 房子可以加我的名字, 全家人不敢再打壓我。
我壓根看不上他的承諾，隻覺得他滑稽。
之前再三承諾不會讓我受委屈，結果還不是讓我吃盡苦頭。
他的話就像放屁, 張口就來，我一個字都不會信。
前婆婆意識到在附近已經找不到人, 就動了歪心思，想著騙一些人生地不熟的小姑娘。
我剛聽說這件事, 立馬就給小姑娘們遞了消息。
消息一過去，相親的事情就黃掉了。
前公公隻會一味指責前婆婆，除了張口罵人，啥事不會。
前婆婆愁得每天都哭, 連帶著把家裡人的運氣哭沒了。
前男友因為憂鬱住院，整個人骨瘦如柴。
前婆婆看見兒子變成這副模樣, 隻好登門請求我。
「小雲, 你去看看他吧！他真的沒你活不下去！」
我打著遊戲, 滿臉不在乎。
「哦, 又不是我害得他。」
前婆婆老淚縱橫, 姿態極低。
「我真的求你了, 我給你跪下好不？」
她這一跪，我連忙跳到別的地方去。
「你可別，我受不起, 你們走吧。」
前婆婆雙手合十, 反復懇求。
「求你了，去見他一面就好了。」
「我們不敢奢求什麼了，隻要你去一趟就好。」
我退出遊戲，把前男友拉出黑名單, 給他打去電話。
他立馬就接通了。
我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強硬地回復道。
「之這」我瞥了前婆婆一眼，開了外放。
「你誤會了, 我隻是希望你趕緊過來把你那丟人的老媽帶走。」
前男友近乎怒吼地叫喊出來。
「媽！你還嫌害我不夠慘嗎？」
前婆婆委屈得一直哭。
「我這是為你好啊！」
前男友煩躁地直錘床。
「你再亂來，我就跟你斷絕關系！」
前男友的電話掛斷了，隻留下嘟嘟聲。
前婆婆無地自容, 拿起東西就灰溜溜地走了。
瘟神終於送走, 我把前男友繼續拉進黑名單。
後來, 聽鄰裡鄉親們說，前男友一家因為太丟人，默默搬走了, 具體搬去哪裡也沒人知道。
我聽完她們的八卦, 默默吐掉了西瓜籽。
「希望他們別禍害下一個女孩子就行。」
「也不知道我的 PPT 傳得夠不夠廣。」
鄰裡們互相對視一笑，不再言語。
這件事就這樣成為飯後談資，漸漸遠離我的生活。
之後, 我全身心放在事業上，闲暇時就跟朋友們出去玩，再也不必跟那些糟心事鬥智鬥勇。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