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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破樊籠 4119 2025-05-09 15:5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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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商雁往主座一坐,把玩著腰間玉佩,不屑看著我:


     


    「一個貴妾之位,已是抬舉你,你竟然還想鬧著讓國公爺給你平妻之位,果真是婢生女,上不了一點臺面。」


     


    離近了,我終於看清商雁腰間玉佩花紋。


     


    若我沒記錯。


     


    這是屢犯大梁邊境的大齊皇室圖騰。


     


    見我不說話,商雁面色一冷,衝侍女吩咐道:


     


    「三妹妹不懂規矩,當姐姐的便賜一杯毒酒,全了你我姐妹之情,也讓你S了也當這尊貴的國公夫人!」


     


    侍女按住我肩膀,逼我下跪,把毒酒往我嘴裡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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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拼命掙扎。


     


    就在毒酒快進嘴時……


     


    外面響起一道怒喝聲:


     


    「阿雁,休得放肆!」


     


    商雁抬目看去。


     


    剛才還趾高氣揚的神情。


     


    瞬間如霜打的茄子。


     


    蔫了。


     


    7


     


    嫡母被永安伯扶著走進來,嫡姐忙不迭起身,上前行了一禮。


     


    「母親,您怎麼來了?」


     


    嫡母年過七旬,滿頭銀發,但依舊精神矍鑠。


     


    她瞥一眼商雁,極有壓迫性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還不起來?」


     


    嫡姐明顯一愣。


     


    自拿定主意和陸歸舟和離,我便派遣心腹給嫡母傳話。


     


    用舊日嫡母迫我替弟從軍,又騙我歸京,讓如今的永安伯頂了我的軍功為把柄,請嫡母出面助我和離。


     


    如今永安伯是個縱情聲馬的浪蕩子,偌大伯爵府全靠莊國公這樁姻親支撐。


     


    期間,她回絕我,還送來見血封喉的毒藥,逼我自盡。


     


    我平靜回她:「若我S,所有證據都會第一時間呈到御前。」


     


    嫡母雖疼嫡姐,但為了伯爵府、為了她心尖尖上的兒子,不得不捏著鼻子幫我這一次。


     


    「你三妹妹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便讓她假S離開,既全了國公府名聲,也不算辱沒你們姐妹情。」


     


    嫡母開門見山道。


     


    商雁眼裡寫滿不甘。


     


    她是想讓我S的。


     


    但嫡母發話了,嫡姐便不得不同意。


     


    臨走前,嫡母冷冷睇我:「老身便看看,離了伯爵府,沒了國公夫人身份,你後半生如何過!」


     


    「不勞母親費心。」


     


    我四兩撥千斤地回。


     


    很快,同假S藥送來的還有陸歸舟。


     


    8


     


    比起前些時日,陸歸舟生了不少華發,瞧上去蒼老不少。


     


    陸歸舟問我。


     


    「卿卿,我們夫妻二十年,非要走到這一步嗎,明明——」


     


    「陸歸舟,我給過你們機會。」


     


    門外還有兩道身影。


     


    是陸晏然兄妹。


     


    我平靜開口:


     


    「你們父子三人逼我自降為妾,我奮力抗爭,不是舍不得國公夫人尊位,是我舍不得這二十年相伴時光。」


     


    「親情也好,愛情也罷,但你們都讓我失望。」


     


    「最讓我失望的是,你為商雁自由,毀我半生,如今哪怕是S,我也要遠離你們。」


     


    陸歸舟臉上有被我拆穿的無措和心虛。


     


    門外兩人再裝不住,推門而入。


     


    兄妹二人哭作一團:


     


    「阿娘,不要!」


     


    「阿娘——」


     


    我朝他們釋然一笑,端起有假S藥的酒一飲而盡。


     


    嫡母被我擺了一道,不可能讓我好過。


     


    說是假S藥,我卻像真正S過一次。


     


    五髒六腑都疼得移了位,大口大口的鮮血不停從我口中溢出。


     


    意識模糊之際。


     


    我看見陸歸舟父子三人泣不成聲。


     


    但我都看不見了,也不想看見。


     


    身子越來越輕,越來越輕。


     


    我好像見到了小娘。


     


    她穿著淡藍色上衣,黑色布裙,梳著兩條馬尾辮,不似記憶中裝扮,卻無比鮮活。


     


    小娘牽住我的手。


     


    一遍又一遍教我唱那首童謠:


     


    「雀兒啊雀兒,你要飛高高,你要去遠方。


     


    穿過層層雲霧,掠過絢爛霞光。


     


    越過屋脊城牆。


     


    去看山川江海,去追草原清風……」


     


    雀兒終於長出了新的翅膀。


     


    掙脫鐵鏈。


     


    飛出了困囿她多年的金籠。


     


    9


     


    下葬那日,心腹將我從棺椁裡挖出來,喂我吃了假S藥解藥。


     


    陸歸舟不知是愧疚,還是想向世人道他非薄幸郎。


     


    在我墓裡放了不少金銀財寶陪葬。


     


    我自然照收不誤。


     


    嫡母拿到證據後,準備S我滅口。


     


    但那時我已喬裝打扮,隨了小娘姓,化名明雀,北上邊關。


     


    我在毗鄰邊關的一處小村莊停下,買了個院子,種了不少菜,有空便同左鄰右舍聊聊天。


     


    在村子裡生活久了,和左鄰右舍也熟了起來。


     


    從他們口中得知,這處村子叫「軍眷村」。


     


    是二十一年前的商小將軍看隨軍軍眷無處可去,便遣了部下幫她們搭建了屋子,開墾了荒地。


     


    我一時愣住。


     


    和我說話的周阿姊把線團往簸箕一扔,嘆了口氣。


     


    「若非商將軍,我們哪來棲身之所,隻可惜後來將軍受傷,便再沒來過邊關,現在隻剩李老將軍一人苦守邊疆。」


     


    「如今這世道難,寫家書的李瘸子前幾日沒了,現在村裡又沒人識字……」


     


    我還沒緩過神。


     


    眼眶先一步紅了。


     


    同周阿姊道別,我快步進了屋。


     


    先入視線的是角落裡的長纓。


     


    盯著它許久。


     


    我問自己。


     


    商雀,你真離開囚你的樊籠了嗎?


     


    不,我沒有。


     


    困我自由的樊籠是沒了。


     


    但我把自己困在一個無人能進來,我也出不去的樊籠。


     


    拿不起長纓,沒法上馬迎敵,我便要這樣碌碌無為過完後半生?


     


    不。


     


    我不要。


     


    我顫抖著指尖,拿過長纓,冰涼觸感叫我混沌思緒無端清明。


     


    我放下長纓,拉開房門,笑著叫住了周阿姊。


     


    「周阿姊,我略識得幾個字,以後代寫家書的活計便交給我來做吧。」


     


    燕雀也有鴻鵠之志。


     


    不拘年齡,不拘何時。


     


    10


     


    周阿姊是軍眷村有名的人緣好,熱心腸。


     


    經她一幫忙,寫家書的小攤定在了村口那棵老槐樹下。


     


    為防下雨,周阿姊又幫忙叫了村裡幾個青年,搭了個簡易的遮雨棚。


     


    棚下擺了張墊了泥石塊的瘸腿桌子。


     


    送桌子來的青年漢子,黝黑的一張臉羞得紅了。


     


    「明…嬸兒,趕…明兒上山,俺給你打…打張新桌子,這桌子是俺第一回做,弄得不好,您…您別介意。」


     


    「這桌挺好,不用換新的了。」


     


    無論是做永安伯府三娘子,還是後來當莊國公夫人。


     


    黃花梨、紫檀木的桌子,我見多了。


     


    可沒哪張桌子,有現在這張小矮桌得我心。


     


    紙幣擺上沒半炷香功夫,我面前便排起長龍。


     


    第一個找我寫信的是斷了隻手的駝背老漢。


     


    他面上帶著拘謹,磕絆開口:「妹…妹子,俺想給俺媳婦兒寫封信,讓…讓她別多記掛。」


     


    我問:「您要寫什麼?」


     


    「就…就寫,媳婦,俺很好,你也要好,許大錘。」


     


    我迅速寫下這段話。


     


    「寫完了,可還有要寫的?」


     


    「沒了,謝謝你妹子。」


     


    老漢笑呵呵離去。


     


    他走後,後面排隊的人跟上來,道:「妹子,許老哥的家書,你不用寄了,他家裡人二十年前那場淮水一戰就S光了——」


     


    我筆尖一頓,白淨宣紙染出一團墨。


     


    「許老哥原本是炊事兵,手也是那場惡戰斷了的,淮水一戰,連軍營裡的狗都上了戰場。」


     


    二十年前齊、梁那場淮水一戰,頂了我身份的永樂伯商曜假借受傷回京,徒留李老將軍一人支撐。


     


    這場惡戰,大梁擊退大齊,但大梁兵士S傷近十萬,先帝也不得不對大齊割地求和,把邊關十三州拱手相讓。


     


    近年來,大齊新帝登基,兩國之間開始又摩擦不斷,大有撕毀盟約之勢。


     


    我換了一張宣紙,輕輕一笑:


     


    「您要寫什麼?」


     


    ……


     


    一整天下來,我寫的信沒有一百來封,也有八九十封了。


     


    「李瘸子走了這幾月,大家伙太久沒寫信了回家了,你今兒辛苦了。」


     


    周阿姊遞來一碗水。


     


    「沒事兒。」


     


    揉了揉酸疼的手腕,我接過搪瓷碗,是一碗飄香的雞蛋茶。


     


    「這是……」


     


    周阿姊指了指炊事營的方向,「是許老哥說你幫他寫家書,他得好好感謝你,所以給你衝了碗雞蛋茶」


     


    山珍海味吃過無數,可瞧著手裡這碗雞蛋茶,我還是忍不住紅了眼。


     


    眼淚砸在碗裡。


     


    片片漣漪。


     


    塞外的凜風拂過臉頰。


     


    我感覺那碎了的,斷了的某種東西,正在悄然生長。


     


    隻待有朝一日,便能破土而出。


     


    11


     


    一連半月,經我手的家書不知寫了多少封。


     


    後面,漸漸來的人少了。


     


    送走來棚下寫家書的青年。


     


    我喝了一口涼白開,隨口問:「最近來讓我代筆寫信的人少了不少。」


     


    「馬上要打仗了,你瞧見沒,剛那小子約莫瞧著也才十二三歲。」


     


    大齊又派兵將尋釁,兩國又在這十幾天裡起了一場不小的戰役。


     


    我抬目。


     


    槐樹上有隻燕雀被路過的稚童嚇得撲騰翅膀飛遠,抖落了一地的枯黃樹葉。


     


    要變天了。


     


    坐在旁打絡子的周阿姊嘆了口氣。


     


    「當今官家重文輕武,如今邊關就李老將軍還在苦苦支撐,若是這仗打起來,大梁必輸啊——」


     


    我攥著碗沿的指節一緊。


     


    「要是商將軍還在就好了。」


     


    另一個老姐姐接了話,憤憤不平:「要是商將軍還在又能這麼樣,要不是他指揮錯誤,二十年前淮水那戰,我老伴、兒子會S?」


     


    「你這話說得……」


     


    「我說的是事實。」


     


    「……」


     


    兩人吵得面紅耳赤。


     


    我放下手中瓷碗,起身要回房。


     


    遠處突然傳來嘹亮軍號聲,烽火臺的火把衝天。


     


    許大錘跌撞跑來。


     


    「快逃啊!大齊人攻城了,先來的就是軍眷村——!」


     


    剛還在爭吵的周阿姊兩人瞬間噤聲,忙不迭回了各自家收拾東西。


     


    夜裡安靜的軍眷村燈火通明。


     


    母親哄著襁褓裡號啕的嬰兒,青年攙扶著腿腳不便的父親…大家聚集在村口,個個臉上都染滿頹喪之氣。


     


    「怎麼辦?」


     


    「這能往哪逃……」


     


    似乎不知往哪走,都是S路一條。


     


    烏泱泱的人群,像是失了主心骨的蒼蠅,亂成了一團。


     


    我看了須臾,轉身踹開門,拿過角落裡的長纓。


     


    今夜無風,泥土中有東西破土而出。


     


    不敢多作停留,我快速回了村口。


     


    手中長纓寒光一閃,擲地有聲——


     


    「上山。」


     


    周阿姊還是閨中女郎時,被商將軍在戰場救過。


     


    她記得很清楚,將軍有隻不離手的長纓,S過敵寇,救過百姓。


     


    時隔二十餘年,她又見到那隻長纓。


     


    商將軍。


     


    回來了。


     


    12


     


    我讓稚童扶老人走前面,婦孺在中間,青年與我留下斷後。


     


    若非極為貴重東西,全部扔下,全員輕裝上陣。


     


    一切安排好之後。


     


    軍眷村百來號人,走不為人知的小路,有秩序上山。


     


    我和十幾個青年走在最後,身後隱隱傳來馬蹄聲。


     


    年齡上去,視力渾濁,我瞧不清追來的齊軍有多少。


     


    隻得匍匐在地,以耳緊貼,從漸近的馬蹄聲中判斷出對方約是一支百來號人的先鋒騎兵。


     


    「對方約一百來號人……」我目光落在眼前山林之上,略一沉頓,便有了應對之法。


     


    「周家小子,你帶幾人拿上你們平日打獵的弓箭藏在叢林裡,等我下令,其他人與我尋一些石頭,借山坡之勢,攔住騎兵去路。」


     


    「好的,嬸兒。」


     


    周家小子領著幾個人躲在叢林中。


     


    我和其他人去尋石頭,遇上折返的周阿姊一行平日嘮嗑的老姐姐們。


     


    心瞬間提到嗓子眼,焦急問:「周阿姊,你們怎麼回來了?」


     


    「我們大家都是來幫你的,總不能叫你一人抵御外敵吧?」


     


    周阿姊笑。


     


    立馬有人附和,「就是,妹子,這打仗一事俺們不懂,但你讓我們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


     


    我眼眶一酸,卻知現在不是煽情的時候,應了一聲好,讓周阿姊她們去搬運石頭,拿過一把弓箭,準備去和周家小子幾人會合。


     


    身後傳來周阿姊叫我聲音:「明妹子——」


     


    我回頭。


     


    皎皎月光穿過樹蔭落在我們肩頭。


     


    周阿姊朝我一笑。


     


    「商將軍,要平安歸來。」


     


    忍著鼻酸。


     


    我闊步往下走,朗聲回道:「好。」


     


    13


     


    在齊軍騎兵過來時,大小不一的石頭從山坡滾下。


     


    馬蹄嘶鳴聲、齊軍慘叫聲響個不停,偶爾混雜一兩聲周阿姊她們叫好笑聲。


     


    「弄S他們這群狗東西!」


     


    「……」


     


    我與餘下一眾人借密林做擋,無數箭羽從半空射出,精準射入滾落馬背的齊軍身上。


     


    追來的齊軍,要麼被一刀砍S,要麼被一箭射S。


     


    夜半,有大梁將領帶著援兵趕來,山下那條小道,躺滿了齊軍騎兵的屍體。


     


    將領笑問:「可以啊,是誰指揮的啊?」


     


    「是明家嬸嬸。」周家小子回。


     


    那將領朝我方向看來。


     


    我正在給一個少年包扎,鬢發亂糟糟,臉上沾滿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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