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蒙了：「讓婷婷去醫院流產？」
「是啊。」丈母娘說，「我們和婷婷都決定好了，誰的孩子不是孩子？反正我肚子裡有兩個，而且還都是男孩，我和你爸年紀也大了，養孩子也力不從心，到時候我們直接把孩子給你們養不就行了？反正我和你爸這年紀，恐怕也看不到孩子成家長大，等他們大了，孝敬你們也是一樣的。小舅子難道不比你孩子親？」
真的，當時我坐在沙發上，從未感受過這樣的荒誕，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還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痛感告訴我，這他喵是真的！
丈母娘剛剛說的這段話，真的發生在二十一世紀的新中國！
我脫口而出：「媽，你有病吧？」
媳婦立刻拽住我，又用那種請求的目光看著我。
可是現在，別說媳婦，神來了都沒用。
我站起身，態度堅決：「別說你生的是超雄雙胞胎，就算你生的是健康正常的孩子，那也和我沒有半毛錢關系！誰生的孩子誰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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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母娘和老丈人被我氣走了，媳婦竟然還不S心，拉著我的手可憐巴巴說：「老公，你上次給我算了養小孩的賬，養小孩要花這麼多錢，我媽懷的還是雙胞胎，他們哪裡有那麼多錢養孩子啊，幹脆我們……」
「打住！」
真的，我上次和媳婦分析養小孩花錢，是為了讓她理智盡孝，別拿自家錢去貼父母，沒想到她竟然這麼豬隊友，反而拿我和她分析這事，憂心她父母怎麼養孩子。
「媳婦，我什麼事都可以依你，就這件事不行。還是那句話，孩子誰生的誰養，你盡孝也不至於當你雙胞胎弟弟的媽，這事絕對沒得商量。我明天就去找老總，趕緊借調回去，這裡別待了。」
第二天我就向老總申請，借調回去工作。
老總老早就有這個想法了，樂呵呵地說隻不過考慮我特意為了媳婦從老家調過來，又是新婚，所以沒和我說這事。
「周馳，當初你要調過來我就和你說過，最適合你的主戰場，就是你老家。」
不過，借調的事雖然沒什麼問題，但要落實至少還要一兩個月，其間，考慮到媳婦月份越來越大，又一個人在家，所以我花錢給她找了個保姆。
保姆叫徐夢，是媳婦表妹，長得挺老實一個姑娘。
徐夢正式駐家前，我就偷偷囑咐過她，不要讓媳婦和我丈母娘老丈人單獨見面，如果阻止不了，至少得保證她必須在現場，如果他們要拉我媳婦去醫院，立刻給我打電話。
期間，徐夢表現一直很好，每次他們見面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都會告訴我。
可我怎麼都沒想到，徐夢根本就是丈母娘派來的間諜。
借調手續完全辦妥後的第二個星期，我因工作去外地出差，為期四天，四天，徐夢每天都給我發媳婦散步的照片，每張照片都是面色紅潤溫柔可愛。
然而等我出差回家，卻被告知媳婦在醫院！
我以為媳婦出了意外，匆匆趕到醫院，然後才知道，媳婦剛在徐夢，丈母娘，老丈人的陪同下做完流產手術！
我期盼已久的孩子，還沒來得及看看這個世界，就被她的親生母親剝奪了降世的權利。
而她母親放棄她的原因，竟然是為了給小舅子當『媽』。
我看著被徐夢攙扶著，剛從手術室走出來的媳婦，氣得差點現場發瘋。
我恨不得S了他們全家。
是我的教養，還有對媳婦的愛，讓我勉強維持著理智。
母親曾告誡我：「周馳，你記住，永遠不要讓別人的錯誤，摧毀你的人性。為他人的錯誤買單，不值得。」
媳婦走過來抱著我，臉色蒼白，語氣撒嬌：「老公，對不起，我想來想去……我怎麼能讓我爸媽這麼辛苦呢，反正都是養孩子，我們養我兩個弟弟也是一樣的啊，而且我媽還說，可以讓我兩個弟弟裡的其中一個和你姓，以後繼承你的家產！你不會怪我吧老公？」
我最喜歡媳婦撒嬌了，她對我撒嬌，我這一米八的大漢再生氣，氣也得消沒。
可是現在不一樣。
現在她的撒嬌隻讓我覺得恐怖，冷血和惡心。
我倆的婚姻徹底到頭了。
以後一看到她，我就會想起，她是SS我孩子的兇手。
我退後一步：「慕婷婷，離婚吧。你這樣的媳婦，我要不起。」
5
慕婷婷沒想到我會直接和她提離婚，她覺得不可思議極了，在醫院手術室外的走廊裡，就哭著質問我：「周馳，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丈母娘也叉著腰肯定道：「周馳，你就是在外面有人了！怪不得出差這麼久！周馳，你還是不是人？」
老丈人厲聲說：「周馳，我需要你給我一個解釋！」
就連徐夢都蹦跶了出來：「周馳，你這個負心漢！你怎麼能這麼對我表姐？」
他們惡人先告狀，告得還理直氣壯，頓時吸引來了不少人，一個個都對著我指指點點——
「怪不得女的要流產啊，原來是男的在外面有人了啊！」
「活該，是我我也流產！」
「渣男，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樣，誰樂意給你這樣的渣男生孩子啊？」
……
丈母娘見言論往她這邊倒，聲音更大了：「周馳你這個渣男，在外面亂搞還要和我女兒離婚，你真的不要臉！」
我根本沒有和他們爭辯的心情，我如果真的出軌了，我現在還能好受一點，可我把媳婦當寶，她卻把我孩子給打了，理由還如此荒誕，我的苦給誰說去？
「慕婷婷，婚內財產一人一半，該你的我一分都不會少你的。留三天給你養身體，三天後民政局見。」
當天晚上，我沒有回家住，一回到家，我就會想到慕婷婷，一想到慕婷婷，我就會想到我被打掉的孩子。
慕婷婷的每一個產檢我都沒有錯過，光是 b 超的照片，我都存了幾百張……
不過很快，我對這家人的不要臉程度的認知，上升到了一個新高度。
女人常說，不結婚，你永遠不知道你嫁的到底是雞還是狗。
我也想說，男人不結婚，你也永遠不知道，你娶的到底是妖還是魔。
第二天我照常去公司上班，一踏進公司，就發現大家看我的表情都不對。
我當時沒想太多，直到領導把我叫到辦公室，他給我看了一個視頻：「周馳，你看看，這到底怎麼回事？」
視頻是昨天我在醫院被慕婷婷一家人罵時被人偷拍的，發視頻的，是我的丈母娘。
她發在了自己的視頻賬號，還取了個非常奪人眼球的標題——#女婿出軌逼我女兒打胎離婚，天理何在？#
天理何在？
我冷笑一聲，我真的不知道像丈母娘這種人，怎麼好意思說這四個字。
我沒興趣當一個網絡噴子，在丈母娘的視頻賬號下和她ṭű²對噴，身為成年人，我選擇用法律的武器保護自己。
我選擇了報警。
丈母娘的視頻轉發已經高達兩萬，早就已經滿足立案條件。
知道我報警後，慕婷婷還試圖和我打感情牌。
她給我打電話，一邊哭一邊求我：「周馳，求求你別這麼對我媽，我媽她有什麼錯？她隻是想要當網紅賺錢，以後給我兩個弟弟更好的生活環境而已，她有什麼錯？你就看在咱倆夫妻一場的份上，幫幫她吧，反正你是個大男人，你頂多被網友罵幾句而已，你又沒什麼損失！」
慕婷婷的話再一次顛覆了我對她的認知，以前我覺得她的蠢很可愛，現在隻覺得她的蠢真惡毒。
她孩子的命不是命，我的清白不值錢，全天下隻有她媽和她沒出生的兩個超雄魔童最重要。
我和慕婷婷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就一句話：「我等警方給我一個公道。」
警察調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老丈人又找上我求和解。
警方這邊也是這個意思，畢竟丈母娘是個孕婦，他們也希望我看在她懷孕的份上網開一面。
我的意思很明確，和解可以，但丈母娘必須錄制視頻說明事情緣由，並且向我當眾道歉。
老丈人答應得很幹脆，誰知道丈母娘錄制道歉視頻時，又作妖了。
6
視頻，丈母娘錄了，歉，她也道了。
可是丈母娘發表道歉視頻後，緊隨其後發布了#六月飛雪#、#世界一片黑暗#、#高齡產婦的苦應該向誰訴說#、#關愛產婦心理健康#等風景配文字小視頻。
經過丈母娘的道歉後，我被網友罵得更慘了。
還說我用錢買通了警察。
什麼，底層孕婦沒法維權。
我長見識了，沒想到公開道歉還能這麼玩。
去公司上班，我還被保潔阿姨潑了一盆水。
保潔阿姨拿著掃帚往我身上揮，一邊揮一邊罵：
「呸！周馳你這個大渣男，你這個黑心蘿卜幹，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啊？你丈母娘這麼大年紀懷個孩子不容易，你當個人吧！」
老總也找我談話。
「周馳，我信你不是你丈母娘內涵的這種人，但輿論繼續這麼下去……你明白的，對你，對公司，都不太好，已經有好幾個合作伙伴和我說，讓我把你換掉。」
就連我爸媽還有老家那邊的朋友們都知道了這件事。
紛紛私信問我什麼情況。
「周馳，你那麼喜歡慕婷婷，出軌？不可能吧？」
我爸則說：「兒子，你如果真的出軌，就別回來了。如果沒出軌，用男人的方法維權。反正這事別煩你媽，你媽煩了，挨罵的還是我。」
我媽就一句話：「錯者改過，無錯者維權。」
我讓爸媽放心：「我會處理好這件事。」
我首先給處理這件事的警察打去了電話，警察也很無奈，說他剛打電話給我丈母娘，結果丈母娘說——
「警官，你就說我道沒道歉吧？」
「警官，道歉視頻後我發幾個小視頻不犯法吧？網友要自己發揮自己瞎想，我也阻止不了啊！」
警察說，這次丈母娘學聰明了，的確沒有主動開口罵我，而是選擇了暗中引導網友對我發動攻擊，他們拿不出實質性引導證據，也沒法立案。
我氣得一口氣抽了三包煙。
最後一根煙抽完，我決定用魔法打敗魔法。
為了家人安全，車上，家裡，我都安了監控。
我找到了當初丈母娘孕檢出懷了雙胞胎超雄男孩時車上我勸她打胎反被罵，以及在家裡她要我給她出報月子中心、要慕婷婷打掉孩子給她養雙胞胎兒子的監控錄像，截取了其中的關鍵部分發到了網上。
配文字：「沒出軌。慕婷婷打胎是為了養超雄雙胞胎小舅子，提離婚的的確是我。以上是全部真相。注：此視頻賬號不再登錄，也不再為這件事公開發表任何言論。現在隻想離婚，各自安好。」
真相視頻發布，網友怒道：【小醜竟是我自己！】
他們之前罵我罵得有多慘，現在罵丈母娘一家人的狠度，絕對是我之前的十倍還多。
【草是一種植物！超雄男孩？還懷的是雙胞胎？你要 s 了啊，你全家要 s 了啊？報個地址，要是距離我家近，我立刻搬家！】
【有病吧這是，自己的孩子不養，墮胎養你的超雄弟弟？瘋球了！】
【這一家人都是奇葩，都是有病，怪不得男方要提離婚！男方絕對理智，如果是我，我提刀上門的想法都有了！】
【超雄男孩還不打掉？而且還是雙胞胎超雄？怎麼想的？你想S也別禍害社會啊！】
……
慕婷婷又來電話了，對著我劈頭蓋臉就是一陣狂罵：「周馳，你真的太不是玩意兒了！你快把我媽氣S了！要是我媽肚子裡的兩個弟弟被你氣流產了，我和你沒完！」
其實我應該生氣的，但不知道為什麼，聽到慕婷婷這樣罵我，我反而不生氣了。
就有一種……她連讓我生氣都不配的感覺。
生為女人，自己卻重男輕女，為了慕家的兒子可以犧牲自己的孩子，我隻覺得她可悲。
我平靜道：「慕婷婷，記得準時到民政局登記離婚，如果你不樂意離婚，我可以起訴離婚，起訴離婚的話，你想想網上的視頻，你是過錯方，到時候我約定給你的一半婚內財產，你可拿不到這麼多。」
慕婷婷又對著我一通臭罵，每個字都不堪入目，讓我再次刷新了對她的認知。
我沒興趣聽下去，提前掛斷了電話。
而丈母娘，被網友群攻之後，再發布了一段視頻。
視頻裡的丈母娘沒有一丁點慕婷婷說的氣S了的樣子，反而趾高氣昂地展示自己鼓起來的肚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