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的瓜子也不香了。
聽說師尊最護短，我心裡暖暖的，他肯定會把這個猖狂的魔宗青年叉出去。
可是，師尊冷笑一聲。
「好，我會把這個弟子揪出來，踢出劍宗，任你處置。
「本尊最討厭，騙人感情的人。」
不妙啊。
我直接拎包跑路，可下一秒，一個身影瞬移到面前。
是師尊。
他手裡捏著我的小破劍，神色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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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雲安的眉眼間結了寒霜，在見到我後，柔和幾分。
「我記得，這是你的劍。這把有些鈍了，到時候給你換一把。
「怎麼背了行囊，剛從山下回來嗎？」
我強顏歡笑，連連點頭。
方雲安點頭，抬手一揮，就把我重新帶回山頂。
大殿上，他面頰浮上一抹紅色。
「這些天，外面有些危險，你先住我這裡。
「等我揪出那個無恥的偷心賊，再坐下和你談談事情。」
談什麼？
談我的S法嗎？
生煎爆炒，撒入蔥花。
我眼裡蓄著眼淚，隻聽到師尊繼續說。
「陸時鳴給我送來喜帖，到時候你陪我一起參加。
「可以嗎？」
方雲安的身子朝我的方向微微俯身，身上是好聞的雪蓮味。
我迷迷糊糊，點頭答應。
他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師姐的聲音從大門口傳來，她焦急萬分，聲音大得整個山頂都震動了。
「師尊！喬小枝師妹留了告別信，帶走全部家當，說要回家相親嫁人啊！
「怎麼辦啊，師尊？」
7
「相親？嫁人？」
師尊冷笑，腰間的劍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他很生氣！
師姐見勢不妙，早就丟下爛攤子跑人了。
我隻能實話實說：「師尊，我學藝不精，隻能回家和那些臭錢待在一起。
「至於談婚論嫁，我年紀也不小了，總得找個年輕才俊……」
師尊打斷。
「因為不夠年輕，我不配嗎？」
方雲安雖然是師尊，但也不是上百歲那種古董人物。
反而，修煉讓他的相貌比同齡人多了幾分高不可攀的氣質。
他此刻破碎，眼尾紅著，盯向我。
「在你心中，我到底是什麼身份？」
我突然理解師尊為何生氣了。
一個天之驕子，居然被我這種鹹魚弟子拋棄，他心裡這口氣肯定咽不下去。
遇事不決，先道歉。
我撲通跪下一拜。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尊敬您，絕無二心！」
他臉色難看，擠出來一句：「我不要當你的父。」
我躊躇，喊了一聲：「娘？」
他捏碎身旁的座椅。
「喬小枝！你數次玩弄我的感情，好玩嗎？
「撩撥人心，又想逃走，真是好大膽子。」
我瑟瑟發抖，下巴被方雲安捏起來。
他的指節很冷，眼神更是寒意。
「師尊！我不下山了，徒兒願意常伴師尊身旁，當牛做馬。」
聽我這麼說，方雲安微微頷首。
「這話太輕巧……不如，你我結為道侶？這才算長相廝守。」
等等，劇情不對勁啊！
他的臉緩緩靠近，「喬小枝，答不答應？」
我想起他有個要求婚的姑娘，立刻提醒師尊。
「他們說，你出關後要去求娶一個姑娘，不要為我破戒。
「三人行，不好吧？」
方雲安忍俊不禁。
「從始至終，我心愛之人隻有你。
「陸時鳴的喜宴後，我再與你結親。」
他思索，「在此之前，我先給魔宗一個交代，抓拿那個負心女。」
我抱住師尊。
「真是可惡的女子！不像我，唯愛你一輩子。」
師尊臉紅了。
8
回去搬行李，院外來了不速之客。
方雲安一身鮮藍色，滿臉意氣風發。
他遞過來一個包裹，臉頰紅潤：「師姐，試試衣服尺寸。
「如果不合適，和我說。」
打開一看，居然是大紅色喜服。
師尊這麼急，大半夜讓弟子來送衣服？
我有些不好意思，趕緊鑽進屋子換上，居然十分合適，似乎為我量身定做一般。
我走出來給方雲安看，轉一圈。
「很漂亮，謝謝你呀！」
他眼睛一亮，笑容害羞。
「你我之間，不用這麼客氣。」
這跋扈的小天才師弟，幾天不見，居然脾性大變。
不愧是準備成親的人，成熟了很多。
天色很晚，我打算送走師弟。
他紅著臉，「明天見。」
對哦，明天要和師尊去參加師弟的婚宴。
我由衷地恭喜他。
「新婚快樂，早生貴子。」
方雲安聽完，脖子通紅，憋出一句「好，我盡力」。
隨後他爬到劍上，落荒而逃。
9
天蒙蒙亮，一群侍女湧進房間，端水給我洗漱換裝。
我意識模糊，以為是師尊的吩咐，就乖乖照做。
直到婚服穿上身，我被攙扶著上了紅轎，一聲：「陸家喜轎，起！」
什麼？
這是給我送哪去了？
我抓進來一個侍女，問她這是去哪。
她清脆回答：「夫人，今天是您和陸少爺的成婚之日！
「少爺已經在府上等您了。」
懷中，師尊昨天給的傳音鏡嗡嗡作響。
他傳來訊息。
「人呢？再不起床，就錯過陸時鳴的喜宴了。」
我哆嗦著，不知道怎麼回復。
師尊又傳訊過來。
「嗯？我看到你的位置，怎麼已經出發去陸府了？那我隨後到。」
我想摘下紅蓋頭，被侍女拽住。
「夫人，不用這麼急，很快就能見到陸少爺啦！」
落地後，一個人伸手進來攙扶。
「謝謝你。」
我眯眼打探地形，想著怎麼偷偷溜走。
那人的手很好看，骨節分明，輕輕挽住我的手腕。
「師姐，是我。」
陸時鳴聲音很輕，手指有些微微出汗，和我十指相扣。
「今天我很高興。」
糟糕糟糕！
但更糟糕的事情來了。
一道清冽的聲音跟隨主人走近。
「時鳴，恭喜。賀禮已經送到前廳。」
師尊的腳步落在不遠處。
陸時鳴恭敬行禮：「謝謝師尊！
「聽您說，要帶師母過來，怎麼不見她？」
師尊聲音多了幾分溫柔，他說：「等會兒，我開一下定位。」
10
「嗯？她就在附近。」
師尊有些疑惑。
我一緊張，揪住了師弟的手。
陸時鳴的手指又熱又燙，他腳步亂了。
「師尊，師母可能在前廳，我先帶夫人去休息，她累了。」
進屋後，我隻看到陸時鳴黑色的鞋尖在面前走來走去。
他沉吟片刻，問。
「你說，我們未來的孩子要叫什麼？」
我：「你先別急。」
一直被盯著，逃也逃不開，我硬著頭皮陪師弟走上禮堂。
「陸少，您娶的是哪家的小姐啊？」
「金屋藏嬌，都不見外面有風聲。」
我握住陸時鳴的手，搖搖頭，讓他別多說。
可他語氣驕傲。
「夫人以前是我的師姐。
「她心悅我，我自然也愛她。不管她是什麼身份。
「是吧？小枝。」
我聽到刀劍破空的聲音。
師尊用劍風挑開蓋頭，他與我面面相覷。
師弟皺眉，擋住我。
「師尊！就算她是個修煉廢柴，我也愛她！
「我知道師尊向來喜歡勤奮的人，但小枝的懶也是特色啊！」
也許，不是這個原因。
我小心翼翼，躲在師弟後面：「師尊，有點誤會，我和你解釋。」
可方雲安眉間有一抹黑氣。
他的氣息紊亂，指著我，冷冷地說。
「陸時鳴，她就是我的道侶，你的師母。還不拜見師母？」
師弟側過頭看我，額頭青筋鼓起，目光直直鎖住我。
「什麼師母？」
11
我坐在婚床上，雙手雙腿被捆住。
師尊和師弟坐在對面，分享完彼此的記憶。
師尊抬眼總結。
「修煉時，你先和我表達愛意。然後，在來找我的路上，又去撩撥了師弟。
「好一個高效率。」
陸時鳴眼睛氣得通紅，他摁住自己的腿。
「你那天輕薄了我，卻又不負責！
「你明明誇我又長又硬！」
師尊聽了，面紅耳赤，預備拔劍。
我立刻大喊：「別誤會，我誇的是腿！」
師尊捏碎了桌子。
「呵呵，你倒是從未主動碰過我，隻是許諾一些天長地久。」
氣氛焦灼。
我絞著手指，心裡有了主意。
「怎麼，女人就該三心二意，這天喜歡你，明天喜歡他！
「你們男人大丈夫的，心胸真狹隘！
「我們還是分手吧，我不養妒夫。」
劍宗人人有傲骨，肯定不會被我這樣折辱。
果然，聽到我的話，他們的嘴都氣紅了。
「你說的可是真的？」
陸時鳴掰著手指，「那你能喜歡我四天，行！」
師尊橫刀在他的脖子上：「不許。」
說好的傲骨呢？
等兩人為了日期分配打出門外，我開窗，準備翻出去。
一雙手拎住衣領，把我攬進懷裡。
「原來，你叫喬小枝。」
我仰頭，和一雙陰鬱的眼對上，渾身一涼，像被一條紅色的蛇爬進骨髓。
他撥弄喜服的袖扣，笑得瘆人。
「你穿紅色很好看。
「以後隻能穿給我看。」
12
和劍宗的山水峰巒不同，魔宗在懸崖峭壁上。
所有人都是五顏六色的紅衣，分不清是血，還是衣服的顏色。
莫蒼的住所在最險峻的崖頂，低頭一看，底下的人像螞蟻大小。
我抖成篩子，扶著牆壁，腿軟不敢走。
莫蒼說：「我們會住在這裡，習慣就好。
「這裡的風光極好，無論做什麼都是好視野。」
他若有所思，勾住我腰間的裙帶。
「也許，今晚可以試一試。」
我想你了，師尊。
這裡都是登徒子！
魔宗上下喜氣洋洋，莫蒼說，這是在籌備婚禮。
梳妝時，我向旁邊的魔宗弟子打聽。
「我是劍宗的人，你們這樣不怕挨打嗎？」
弟子們笑成一團。
「搶來的，才是最好的！」
「就算來搶親，也未必打得過我們宗主。」
「除非……」
我眼睛一亮：「除非什麼？」
「他們能飛升，境界大破。」
弟子們掐著手指，這百年還沒有新的進階者。
短短幾日，又怎麼可能有奇跡。
窗外，一道白色光束衝破雲霄。
我被刺瞎眼睛。
「啊？劍宗有人飛升了？！」
下一秒，又一道藍黑色的光束衝天。
四周的弟子被嚇得說不出話，他們半天才說出一句。
「劍宗，又有人飛升成功。」
「要變天了！」
莫蒼走進來，寬慰我。
「放心，我戰S也會帶走你，不讓你孤獨守寡。」
13
聽過斷情絕愛飛升的，沒聽過為愛飛升的。
劍宗兩個絕代高手，短時間內進階突破，搞得各個宗派掀起了一股談情說愛的風氣。
莫蒼把我關了禁閉，說要去打擂臺賽。
贏了，我是他的新娘。
